第7章 五零年代糟糠妻(7)

第7章五零年代糟糠妻(7)

將盤子用熱水洗刷幹淨,朱芸想想院子裏追著打鬧的孩子們,往上麵放了一把大白兔奶糖,以及五個雞蛋。

她從原主記憶中扒拉出來些人情禮往的事情,雖然原主不得人的喜歡和重視,但是也知道在農村雞蛋是硬通貨!

隔著牆她喊了一聲,沒多大會兒譚嫂子笑著走出來。

一瞧她給了這麽多東西,譚嫂子立馬擺手,“芸妹子,你太客氣了,不過幾張油餅,哪裏值得你回這麽多的禮?”

“我們比你早搬來兩天,也算是做點吃得鄰裏街坊送一遭,認認人。你要是真過意不去,也做點吃食,到時候嫂子陪你走一趟。”

“鄰裏相處和睦,往後妹子有事,也能跟大家招呼下!”

她剛剛也聽申宇兄弟說了,朱芸妹子是個命苦的,明明是原配妻子,卻因為不得王工的喜歡,硬生生在婆家被磋磨了七年。

如今家裏還遣朱芸妹子來伺候現任,這到底是多不講究的人家,才能幹出來的事?

至於什麽朱芸妹子來到後名聲不好,手腳不幹淨、好吃懶惰、喜歡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安分地見了男人走不動路。

她卻不覺得,要是朱芸妹子真這麽糟糕,王家能放心送人來伺候孕婦?

還不是一個人鼻子底下長著嘴,在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傳話裏,變了味嘛?

鄉下這樣的事情很常見,經常誰跟誰早上在大路上見了麵,晚上就能傳成誰跟誰鑽了玉米地。

朱芸笑著點點頭,“那行,嫂子別的我不怎麽會,但是做飯還能拿得出手。等明天我做點梅幹菜餅子,給大家分分。”

吃過晚飯,兩邊家裏都收拾妥當,譚嫂子好不容易喘口氣,這會兒嘴巴就閑不下來了,開始拉著她說話。

朱芸沒見過這麽實誠的人,跟她也就見了兩麵,結果自己已經熟知隔壁八成的家事。

比如譚誌鳴雖然不是大學生,卻是部隊轉業的老技術員,真真正正憑借著經驗坐到譚工的位置,拿十級工資,約莫八、九十塊。

譚嫂子一直帶著孩子在家裏務農,這不孩子們大了,部隊轉為機械廠,譚工有福利房指標,所以他們就都來了。

家裏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居室住著太狹窄了,最主要是譚嫂子精打細算,想要圈地方種菜減少開支。

於是,他們用福利房給譚嫂子兌了個工作,花錢買了這個院子,不過他們還占著單位分給家屬的兩分菜地,不管是填了家裏半大小子的胃也好,跟人換點東西也罷,作用大了去了!

院子裏也能種上不少的果蔬,還能養兩隻雞留著下蛋。

朱芸聽得很新奇。

她算得上是時空管理局的元老人物,接任務都是精挑細選的,無一不是環境舒適人物背景強大,哪怕她跑龍套時也沒選過如此艱苦的條件。

約莫城裏人下鄉,城裏城氣。

禮尚往來,朱芸微微歎口氣,也跟譚嫂子訴苦,隻說自己爹不疼娘不愛,在婆家日子過得豬狗不如,現在好了,有了房子也有了工作,戶口也在遷來的路上。

“芸妹子算是先苦後甜了,”譚嫂子瞧著她衣服下空****的,臉上黝黑還帶著洗不淨的皴紅,替她發自內心地高興。

“嫂子我在廠子西北角的農場裏上班,有事你就尋我去。”

以前的部隊屬於半自給自足類型,有著一大片農場,士兵們輪流去幹活。如今轉為機械廠,那片農場仍舊被保留下來,原來是人工種植,現在引進不少農機,效率大大提高了。

而這裏是不少農村來的家屬,最好安排的地方。

朱芸笑著應下來,回到屋裏將毛巾摘下來,手一頓望著那破的快成絮狀的毛巾,所以她頂著這玩意溜達了一晚上?

再配上自己磕磣的模樣,求大家夥的心理陰影麵積!

她洗了頭發,泡了手腳,將上麵的老繭給挫去,又洗了遍臉,然後用雞蛋、蜂蜜、幾種磨成粉的中藥攪成膏狀,往自己的臉、脖子、胳膊和手腳上塗抹。

但凡塗抹上的肌膚都帶著尖銳的刺痛感和冰涼,密密麻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舒爽。

沒有手表,朱芸就在地上插了個棍,看著月色下影子的移動。

春天的夜晚極為靜謐,微風帶著輕涼的溫度,抬頭就能看到遍天星辰,除了偶爾遠處傳來的狗吠,世界恍若完全沉睡。

隻一天,朱芸唇角微勾,自己已經有些喜歡這樣的日子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四合院片區就升騰起濃厚的煙火氣。

開門關門的吱呀聲、喂雞的咕咕聲、做飯的打擊樂聲、自行車鈴聲、孩子們嬉笑聲、人們的交談聲,以及悠遠的起床號和緊隨其後的喇叭,都成為最有力度又最柔和的起床鈴聲。

穿好衣服洗漱完,朱芸往外露的肌膚上都塗了厚厚一層蘆薈,又擦上雪花膏。

早上她給自己下了碗手擀麵,澆了西紅柿炒雞蛋,再挖小半勺的辣味豆瓣醬。麵勁道爽滑,雞蛋噴香裹著西紅柿的清酸,還有鹹辣的豆瓣醬,吃得她整個人都透漏著愉悅和滿足。

廚藝優秀這個技能,不錯不錯!

吃完飯收拾妥當,她挎著包鎖好門往辦公區食堂而去。

一路上她的回頭率約莫百分之一百二,朱芸渾不在意,打量著四周。

入眼的除了天河社辦和廠區七層高的辦公大樓是蒙了層塵土的磚紅色,其餘的像是被濾鏡給籠罩住,清一色的黑白灰藍,讓她差點懷疑自己是色盲了。

憑借著記憶,她尋到食堂,又上了二樓的辦公室,已經有七八個人等在門外的走廊上了。

“呦,我當這是誰呢,真沒見過你這麽沒臉沒皮的人,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惱了就跳池塘,要死要活地逼著王工一家。”

“嘖嘖,你說說你能幹些啥,渾身髒兮兮地,手腳又不幹淨,怎麽就來食堂做事?也不怕領導見了膈應得慌!”

手挽著手的兩個女同誌,撇著嘴小聲哼道。

其餘的人也看過來,見到朱芸後,都蹙著眉頭十分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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