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4)

第65章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4)

宋家人去醫院折騰了半天,宋珍寶包紮了頭部,又將骨折的胳膊吊起來,配上麵帶苦澀含淚的臉,一副深受摧殘的可憐模樣。

輸完液後,天已經擦黑,她說什麽也不在醫院裏呆著了。

於是宋家人又跑前跑後,辦了出院手續,將人給接回家。

在門口,宋珍寶身子哆嗦下,那宋會曄立馬笑著邀功道:“小妹盡管進屋,沒有什麽雜七雜八的人。”

說完他還頗為得意:“她做了這麽壞的事情,爸媽沒有追究她,將她送到局子裏去呆著,已經算是仁慈了!”

“說是搬出去,那她還能借著咱們的勢耀武揚威。我看她一點沒有悔過的意思,就直接將她的戶口遷出去,還讓她改了姓名……”

宋父和宋母對視一眼,內心是又氣又急,偏偏當著天真滿是孺慕的小女兒麵前,一句話沒說。

等人回屋休息,他們喊著老大進書房。

宋會曄帶上門,剛轉身就被一本頗為厚重的書砸中腦袋,木楞楞的疼。

他呲牙咧嘴地捂著額頭,“爸,您這是做什麽?”

宋母心疼地拉著兒子看,“老宋,有什麽話跟孩子好好說。孩子大了,娶了媳婦連孩子都有了,知道要臉麵,你哪能跟他們小時候樣,上手就打?”

“嗬,我看他隻長個子不長腦子!我們宋家養了宋若芸整整十八年,屁都沒撈著一個,就被你這個蠢貨給攆出去了?”宋父氣得腦袋疼。

宋會曄一愣,也有些懊惱,“我隻想著不讓她好過,受到懲罰。沒了咱們宋家護著,就她那脾氣和那模樣,肯定要吃大虧。”

“我卻忘了讓她簽個欠條,將咱們家對她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寫進去。”

宋母也扶額,使勁地拍了他背一下,“你個憨貨!她一個小姑娘,十八年能吃穿多少?你算哪門子的帳?”

見兒子一臉茫然,夫妻倆頓時覺得操勞半生打了水漂似的,不過想想還有個老二托底,宋母就很應付地跟他解釋兩句:“宋若芸長得好看,能幫我們攀附不錯的婚事,反過來幫著你爸再升一兩級。”

“你以為她從小就被我跟你爸嚴苛要求,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倆鋪路?”

“童元彬的爸爸跟你爸差不多平級,但是他的姑媽可是總廠長夫人!她嫁去了童家,咱們都跟著沾光!”

“所以,我隻是讓你暫時打發她去宿舍,可沒讓你辦得這麽徹底!”

“原本我想著冷她兩天,再給點熱乎氣,人還不是跟以前一樣,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被你一鬧騰,明兒個我就得哄著她去。”

宋父也冷著臉說,“以前不少人求到我跟前,想跟咱家結親,我都沒同意。你妹子既然相中童家小子,咱們就撮合下他們。那宋若芸,就替你們兄妹另外趟條富貴路!”

宋會曄現在腦袋才轉過圈來。

一扇罪惡之門似乎在緩緩打開。

他是覺得宋若芸欺負了珍寶,特別可恨,但是她也不過是被寵壞十八年的小姑娘,突然被告知自己被抱錯了,肯定心慌錯亂,一時犯了大事。

但是讓她給自己和弟弟妹妹鋪路,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曾經聽到過有人跟他爸爸提過,有個喪妻帶著四個孩子的男人看上了宋若芸,人是京城報社主編,隻要隨便漏給爸爸個頭版,就足夠其位置往上挪一挪了。

這還隻是其一,那其他的呢?

宋若芸心高氣傲,要是嫁給跟爸爸一樣大的男人,當一群孩子的後娘,估摸著能被氣瘋吧?

畢竟她長得……

突然,宋會曄渾身哆嗦下,意識到自己跟宋若芸沒有任何血親,隻是男人和女人。

各種想法在他腦海裏紛飛著,最終渾身沸騰的熱血汩汩衝著下身湧去。

夏昭芸看了會稿子,就躺在**盯著頭頂上淺淺的裂縫愣神。

不過才八點鍾,有些人已經蓋著薄被睡著了,有得就著昏黃的台燈看書,還有的對著鏡子往自己臉、脖子和手上塗塗抹抹,偶爾一兩句說話,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輕聲輕語。

這樣的情況,跟夏昭芸接收到模模糊糊的記憶如出一轍。

不過又有些不同,在記憶中,她現在沒有遷戶口,更沒有改名字一說!

而且她是宋若芸的時候,也是被宋珍寶給設計,成為謀殺犯。

當時宋珍寶說得話句句戳人心窩子,宋若芸煩氣得緊,不過伸手將人推到一邊,想要自己下樓。

但宋珍寶就順著她的力道,摔滾下樓梯,宋家人紛紛指責宋若芸的不是。

就連她都忍不住反思,會不會因為自己情緒不對,所以用了力道。

畢竟在她看來,宋珍寶是個鄉下妞,哪裏有這樣的心眼兒。

宋父也是氣得不行,使了大力氣要打她,卻被宋若芸躲開,隻拍腫了肩膀。

受不住委屈,她跑離了宋家,自己主動住到單身宿舍裏。

還掛著宋家的姓,她心裏都是委屈憋悶,見人說酸話,不客氣理直氣壯地頂回去。

宋若芸下樓見完童元彬受到安慰,感動之餘自責自己當初沒有收攬力道,無意將宋珍寶推下樓,卻不知被他錄下聲音,坐實了謀殺罪,成為宋家和童家拿捏她的把柄!

也是從此刻起,她已經開始引得這個虛偽男人的厭惡。

偏偏傻氣的她,跟降智似的,覺得患難見真情,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不僅從心裏接納了他,還開始彎下脊梁骨,保證自己會忍受婆婆的苛待,隻為了讓他安心學習。

那晚也是跟現在一樣,大家表麵和諧地共處一室。

許多細節都在驗證,那些記憶是真得,或許,像是學校裏大家私底下偷偷傳遞的靈異怪談上所說,自己這是重生了?

不然如何解釋她多了自己餘生的記憶。

在記憶中,宋若芸以後的日子那怎是一個淒慘了得!

同事暗地裏給她床鋪上潑上墨水、舞鞋裏插上鋼釘、飯盒被砸壞、櫥子鎖眼裏堵上東西……

各種煩不勝煩的小手段,嚴重影響到她的工作和休息。

宋若芸氣得緊,又偏偏抓不住人,整天偷偷躲被窩裏哭。

這時候她一向不上心的童元彬出現了,跟天神似的,幫她解決了一切麻煩,為了讓她安心,沒畢業倆人就偷偷領證結婚。

婆婆的刁難、丈夫的若即若離、事業上的不順、宋珍寶的挑撥離間等等,讓她情緒不定,在一次重大演出中摔斷了腿,別說跳舞,連走路都不行。

之後她跟童元彬關係越來越緊張,最終吵鬧得過不下去,慘淡離婚。

回到宋家,她就看著宋珍寶歡歡喜喜地嫁入童家,說是代替姐姐贖罪好好孝順公婆。

再之後,她在家裏被宋會曄帶著人給輪了。

本以為她將這事告訴爸媽後,能討回公道。

他們確實討公道了,全是有利於宋家的人,與她一丁點都不相幹!

更沒想到的是,這對惡毒的夫妻嫌丟人給她改了姓氏,將戶口遷出去,轉身給她下藥送到一個半百老頭子的**。

更名為張若芸的她,恨極了這樣肮髒、沒有尊嚴的人生,拿著水果刀將人給閹了,而自己也被撞到茶幾玻璃角上,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好像她又當了一陣子的孤魂野鬼,修煉了幾年,也順道明白自己不過是一本書裏的炮灰,而且那書裏的劇情對她懷著極深的惡意,隻為了讓她的惡毒、淒慘來襯托主角的善良和幸福……

主角是重生歸來奪回一切的宋珍寶,以及被渣前妻耽擱的優秀俊傑童元彬。

倆人一個進了組革會到處批人,利用職務之便,悄悄收攏了不少人心。

宋珍寶暗地裏偷偷悶下不少寶貝,美名曰保護老祖宗留下來的好物件。

等春風一起,她就將東西賣出去,換成房產,成為悠閑自得的包租婆,過起相夫教子的日子,子女相繼成才!

一個入廠後步步高升,在廠裏效益不好的時候,包下一個車間,乘著春風擠入暴利的服裝市場,一步步竟是能耐地,將整個昭陽製衣廠都收購下來。

結合夏華傳統服飾的風格與款式,童元彬把昭陽製衣廠打造成為國際知名品牌,利潤豐厚到在國外置辦了一個又一個度假小島,自己成為島主、國王,領著家人過著奢華揮金如土的生活……

夏昭芸緩緩地吐出口濁氣,自己雖然當過阿飄,也修煉過,但目前為止,她腦海裏除了多出來的記憶外,並沒有任何別得不同,至少她現在瞧不出來。

既然能夠重生一世,那她肯定要讓一切欺負她的人,也品嚐下被欺負的滋味!

太過疲倦,她很快就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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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快點起來,太陽曬屁股了!”感覺沒睡多大會,賀青冉的魔音就在耳邊響起來。

夏昭芸平時被宋母管製的,每頓飯都不能多吃。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常年營養跟不上,就多少有些貧血、低血糖,起床氣一向很大。

“賀青冉,你信不信我將你渾身的毛拔了!”她緊閉著眼睛,磨牙低吼著。

被喊了全名,賀青冉也不怕,**女人跟小獸般,奶凶奶凶地,絲毫不懼有危險性。“快點起床,吃完飯咱得去播音了,你昨天答應我的。”

“對了,我昨晚就替你跟袁師太請假了……”

賀青冉跟小和尚念經似的,說話不帶喘氣。

吵得夏昭芸無奈地坐起來,沒好氣地瞪她,“姐姐,我昨天經曆被人冤枉、被掃地出門、被退婚,就不興我多睡會覺養養傷?”

這賀青冉也不客氣,笑著點頭應聲,“哎,大妹子,昨兒個你還讓我買鞭炮呢,今天裝起小可憐了?”

“快點振作起來,下班後咱去國營飯店搓一頓,我請客!”

“鞭炮不買,但是咱晚上放煙花,給你去去黴運。”

“往後沒有宋家管製,祝咱家芸芸大寶貝萬事順遂,事業有成,早日尋得有緣人,生一窩崽子,喜樂安康,幸福綿長!”

她笑容燦***窗外清晨霞光還耀人眼。

夏昭芸眼窩一酸,一清早就這麽感性,多大的脾氣也沒了。

她沒好氣地點點賀青冉的額頭,“我發現自從你開始當播音員後,嘴皮子那是溜起來能跑火車了。”

賀青冉得意地揚揚眉,將手裏一兜東西遞過來:“喏,姐姐知道大妹子現在情況特殊,特意支援下,咱們身材差不多,我就給你收拾了幾件衣服。”

“正好我回家能繼續哭窮,嗬,老頭子手裏的錢不給我們姐弟花,也是要養小娘一家的!”

夏昭芸也沒跟她客氣,挑了件桃紅色收腰裙穿上,白色荷葉領、泡泡袖,及踝的長度,配上黑色帶袢方口皮鞋。

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用皮筋半束起來,再係上白底紅色手帕。

整個人纖細高挑,身段玲瓏有致,容貌精致如國色牡丹,綻放著極致的妍麗!

賀青冉捂著胸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呐,明明是同一件衣服,怎麽穿在你身上都能當戰袍了?”

“咦,”她猛地上前盯著夏昭芸的臉瞧,“你恢複能力忒好了吧?昨晚腫的跟豬頭似的,今天就幾乎看不出來,隻剩下兩道小傷口?”

夏昭芸一愣,側頭看向門後的穿衣鏡。

自己的臉確實消了腫,臉頰有一小片淡淡的青紫,眉骨、嘴唇的傷口也不如之前的可怖了。

她心思一動,洗漱的時候故意捂住自己的右耳,那被判定為不可逆轉、外傷神經性聾了的左耳,竟然仍舊能聽到聲音,雖然不是特別清晰,但比昨天測試時丁點聽不到,好了太多!

夏昭芸拿出紗布和藥水,沒等自己動手,已經被賀青冉接了過去。

手上仍舊布著細細密密的傷口,甚至還有幾道長而深被縫了幾針,如今紅腫褪去,傷口也閉合大半,沒有血再流出來。

重新纏上後,夏昭芸微微動了下手指,並沒有之前的軟弱無力和疼痛!

她從小練舞,也經常因為達不到宋父宋母的高要求,身上常年帶著傷,都是藏匿在衣服底下的。

? ?親們,在夏昭芸回憶中,是用的宋若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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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作者筆誤,而是什麽時候用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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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混亂,但作者君已經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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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你們是我碼字的動力,就靠著精神食糧敲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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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怒放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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