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零年代糟糠妻(38)

第38章五零年代糟糠妻(38)

廠裏還是第一次舉辦集體婚禮,主要是以前單位集體轉業成為機械廠,各方麵銜接、目標規劃、銷售渠道、技術支撐等等工作繁重得很。

現在一切步入軌道,廠子要往更高的目標邁進,職工精神方麵的需求得到了關注。

上麵下達了嚴肅指令,既然要辦集體婚禮,勢必要成功順當地進行下來,因為領導們還想開辦第二次第三次呢。

朱芸結婚當天仍舊跟平時在食堂上班一樣,起個大早,要做九層的蛋糕,而且還要好事成雙做兩個,畢竟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每家都有成串的孩子們。

她有條不紊地將蛋糕坯分三爐給烤製出來。為了填補材料造成的口感不足,朱芸改成了水浴法,這樣做出來的蛋糕入口即化、還綿軟得令人心裏**漾著歡愉。

蛋糕胚中間夾層也有好幾種,一層酸甜的鮮桃肉、一層葡萄幹黃豆粉、一層清爽櫻桃肉、一層香脆花生核桃杏仁碎,保證一大口下來層層疊疊酸甜香酥,讓舌頭成為被征服的土包子。

為了能做出高大上漂亮精致的蛋糕,她準備了好幾種顏色調製奶油,櫻桃紅、桑葚紫、西瓜粉、香瓜黃、菠菜綠、芝麻黑。

整個蛋糕從下往上奶油色是從大紅色一層層變淺,白色奶油勾勒出漂亮的蕾絲花邊,也是往上往紫色過渡。

大朵豔麗的緋色、鵝黃奶油花配上翠綠的葉子,一朵擠著一朵,盛開著夏季的熱鬧。

每一層又都是一半的切片西瓜、櫻桃、桑葚、香瓜、桃子,另一半插上昨天就烤製出來的各種形狀餅幹、糖果,再用融化的巧克力寫上寓意美好的詞句。

雖然她字不好看,但是繪製出來的花體字卻自帶萌點。

將做好的蛋糕一一放入電冰箱裏冷藏,她這才脫下白色的工作服,換上橄欖綠套裝。

她從包裏翻騰出小鏡子、口紅、眉筆,一陣搗鼓,原本漂亮精致的眉眼更加立體豔麗,就像從半開朦朧的姿態,一下子綻放到極致。

因為要帶鑲紅星的帽子,朱芸從頭頂開始編起蜈蚣辮,後麵的挽起來,給人一種精神的感覺,讓五官極具衝擊力的豔麗都塗上一層溫婉的濾鏡。

褚申宇輕叩著門,聲音清朗帶笑地傳過來:“芸主任,收拾妥當了嗎?內務部的同誌已經來了,大家排隊領證。”

朱芸笑著應聲,對著鏡子最後確認下,將門打開。

褚申宇原本的輕笑停滯一下,望著人微微愣神,隨後他臉泛紅地左右瞧著,“你今天真好看……”

朱芸也大大方方地回道:“褚申宇同誌,你今天也格外挺拔英俊!”

男人也穿著一身橄欖綠,腰間紮著皮腰帶,胸膛寬闊直挺,那腿長屁股翹得讓她看了都有些把持不住。

工工整整的衣領上是滾動的喉結,再往上男人光潔堅毅的下巴、薄唇懸鼻、漆黑深邃的狹長眸子,真真是讓人眼神無處安放,又不舍得挪開。

褚申宇上前握住她的手,拉著人就往外走。

朱芸嚇了一跳,男人的手寬厚有力,掌心帶著微微濕潤。

她隻來得及交代幾個徒弟幫她看好蛋糕,就被人一路溜到了辦公樓大廳。

參加集體婚禮的新人們已經排隊等著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羞澀地挪開臉蛋紅成果子,連帶著空氣都泛著粉色的泡泡。

一共有十七對新人,因著他們的戶口都掛在廠裏,各個資料已經在辦公人員手裏,他們隻需要確認下信息,說句願意,就能領到兩張喜慶的獎狀。

褚申宇神色比平時緩和許多,唇角帶著很淺淡的笑痕,給工作人員抓了兩大把糖後,將朱芸手裏的獎狀抽走,一本正經地說:“回頭我尋人裱上,掛在咱們床頭上。”

現在時間還早,親朋好友在家裏等著了,他們到的時候,褚家親戚已經塞滿整個屋。

褚母穿著一身酒紅色的半袖裙子,喜婆婆姿態十足,見了小兩口進來,就擠開兒子,拉著朱芸的手挨個介紹。

朱芸暈乎乎地隨著婆婆喊,喊一聲手裏多一份紅包,沒多大會就厚厚一遝,而且各個都格外有厚度。

她求救地看向褚申宇,沒人跟她說家裏這麽多親朋呀。

真得是三大姑八大姨了!

褚申宇也沒好到哪裏去。他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沒少被家長樹典型,同齡的孩子們被荼毒得厲害,哪舍得放過這個機會?

長輩們坐在一旁喝酒聊天,小兩口被拽到喜房,吃蘋果、做俯臥撐、跪搓衣板。

大家對新娘子不敢太鬧,所以朱芸幸災樂禍地見證了一個被玩壞的褚工。

好不容易熬到飯點,褚申宇長長鬆口氣,凶狠起來對著眾人撂下狠話,“你們等著!”

四個字讓眾人打了個激靈,撒丫子跑得無影無蹤。

朱芸抿著唇對著褚申宇臉上的唇印笑得歡,“褚工,快點洗臉換身衣服,咱得轉戰食堂了。”

褚申宇沒好氣地瞪著她,“你咋一點都不知道心疼我呢?看我被他們折騰很好嗎?”

“你但凡護我一下,他們都沒臉鬧。”

她低咳一聲,“我這不是覺得你們兄弟感情好,不願意打擾嗎?”

他關上門,直接褪衣服。

“哎,我還沒出去呢。”朱芸弱弱地抗一下,捂上眼睛,但是指縫開得很大,一雙狐狸眸子咕嚕轉著。

褚申宇本想著鬧她下,結果女人絲毫不懂得非禮勿視為何物,倒是鬧得他自個兒臉紅。

他強忍著臉上的熱意,轉過身快速地換上衣服,再一個轉身欺身上前。

嚇得朱芸沒穩住躺倒在床。

被床咚了……

褚申宇捏著她的下巴,熾熱的呼吸帶著淡淡茶香,掃過她的肌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激動地起來了。

“媳婦兒,”他細細地磨蹭著她的下巴,眸子一深,唇瓣貼上去,代替手指蹭啊蹭的。他的下巴帶著粗糲,蹭過的地方泛著紅暈。

朱芸怕癢,忍不住邊躲閃邊無聲地笑。

男人更得勁了,越躲越要湊過去,望著女人水汪汪的眸子,渾身都叫囂著不夠,可他又有些無措不知道怎樣滿足自己。

“咚咚咚,”客人們已經去食堂了,褚母無奈地敲著門,“申宇呐,雖然說良宵苦短,你們也不能從現在就開始吧?”

“抓緊出來,待會兒要鬧笑話了……”

她的話音剛落,褚申宇跟彈簧似的蹭地從朱芸身上跳起來,又將人給拽起來,因著力度沒控製好,將人拉入懷裏。

一個被碰了鼻梁酸痛得眼眶泛紅,一個撞了倆山峰呆怔在原地,白皙的俊臉上遍是羞意。

倒是朱芸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先開門出去了。

第一食堂被精心布置過,大門口柱子上貼著熱鬧的雙喜,室內扯了拉花,一麵牆上扯上紅色絨布,上麵貼著字“恭賀光明機械廠十七對職工喜結連理”。

所有參加典禮的人們都穿著同一的藍色工裝,哪怕家屬都是白襯衣藍色褲子,都帶著孩子們圍桌子坐,桌子上一盤盤的瓜子花生糖果點心。

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典禮很簡單,每一對新人挨個登場,站成一排,大廠長講話、書記念證婚詞帶、領著新人們宣誓。

新人們再一一拜主席、拜領導、拜親友,又做了幾個小遊戲,將大家夥逗得東倒西歪。

這時候食堂大廚們將兩個九層蛋糕推上來,那顏色鮮豔款式新穎漂亮,惹得眾人紛紛稱讚,孩子們已經忍不住吸溜口水了。

新人們笑著給每一桌的客人切蛋糕,淡淡奶香和水果的清香絲絲縷縷縈繞在食堂空氣中,象征著大家未來生活甜甜蜜蜜、節節高。

美味香甜酥脆的蛋糕,將整個婚禮推上了**。

參加婚禮的親朋按照人數湊喜宴錢,價格跟平時打普通飯菜差不多,卻吃出了頂級配置色香味俱全的喜宴。

廠領導瞧著眾人臉上不落的笑意,也衝著汪主任連連伸大拇哥,“往後集體婚禮也這麽辦,讓大家夥熱鬧下,有助於廠子凝聚力的培養,讓職工和家屬間關係和諧共處!”

“這桌飯菜色香味俱全還管飽,蛋糕也相當漂亮,以後有貴賓來需要招待的時候,都要上一個。完全可以作為咱們廠的特色……”

光明機械廠位於京都的郊區,廠領導們自然各個都見過世麵,所以他們更是深切知道,如此精美味道香濃酸甜酥脆的蛋糕,十分難得,就是接待外賓的餐廳都做不到呢。

小朱大廚領兩份工資不虧,誰說器械上的能手是人才,這廚房裏的顛勺就不是了?

隻要能為廠子爭臉創收,就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更何況小朱大廚,不,芸主任還要帶出一批徒弟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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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廠子舉辦的集體婚禮的照片就出現在了各個廠區公告欄裏,有新人們的合照,有一桌桌精美的飯菜,有漂亮的九層蛋糕,還有孩子們貪吃蛋糕的小花臉。

當然了,除了照片還搭配著宣傳部工作人員的稿子,朱芸榮升成為第一食堂副主任,被尊敬地稱為芸主任,替代了小朱大廚這個曾經不到兩個月就響徹半個廠子的稱號。

朱芸的東西不算多,隻有幾身衣服,雖然搬到家屬樓裏居住,但是她並不準備將小四合院荒廢了,畢竟她記得饑荒還有一年就到來了,為此她有太多的活要做了!

家裏已經被打掃幹淨,褚父和褚母跟小兩口說了會話,喝了杯茶水,約好下周天回家補辦個婚宴,便匆匆離開了。

熱鬧的屋子一下子顯得空曠起來,卻因為遍處紅色,並不冷清。

屋頂是漂亮的拉花,燈泡外罩著的是個紅色走馬燈籠,窗戶上精美剪紙,沙發套、電視機套、椅子套、窗簾、床單被罩枕巾都是一片深深淺淺的火紅。

倆人壓根沒有一點家務活能做,就捧著茶缸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沙發上。

突然褚申宇站起來。

朱芸握緊杯子,羞澀地低下頭,結果人大步去了臥室……

沒一會兒他拎著個小馬紮坐在她旁邊,將一個帶著鎖的半米見方的紅木箱子放到茶幾上,另一隻手則是遞鑰匙,還是那種極為複古的。

朱芸好奇地接過來,將盒子打開,裏麵裝著滿滿的東西。

待看清是什麽後,她禁不住倒抽口氣,看向褚申宇。

“你是我媳婦,以後你當家,”他理所當然地說著,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地介紹著。“其實我外公家以前是南方的大儒商,家產不少,因為戰亂被歹人逼迫,不得不裝作迷上賭博低價處理家產,帶著一家老小隨著躲避戰亂的百姓北上。”

“都說亂世黃金盛世玉,家裏別的不多,幾乎都換成了這些。攜帶太沉,我外公就逃一路,埋了一路,以至於到了京都的時候,他們身無分文,隻剩下一腦袋的知識,換了個名字和身份,徹底落了腳。”

“這是後來外公借著公辦,挖出來的些,給我們小輩們分了。金魚可以應急,玉器當傳家寶。”

“這些書籍都是孤本,收納了不少的方子。”

“這個存折是我的工資和獎金,平時我沒什麽開銷,就都攢下來了。”

小鮮肉,不對,她男人真是太實誠了,一點半都不保留地將自己的家底給擺出來。

朱芸拿過存折瞧著。“三萬九千六百塊,這麽多?”

褚申宇低咳一聲,帶著小得意道:“糾正一下,準確來說我是軍校研究生,專攻器械方麵,在學校那會兒跟著導師做出幾個項目,組織給了不少獎金,當然每個月還領十四級工資。”

“五五年剛入廠子就按照九級發放,現在是八級,基本工資是一百五十六塊錢,還有各種獎金補助!一個月合下來約莫二百三四十塊。”

“不過我的工作一旦有大的進展,獎金也會跟著增加數倍!”

雖然他對金錢沒什麽概念,也從來不關注這些,但是從他跟媳婦為數不多的接觸中,也能了解到朱芸對數字的較真程度。

尤其是她格外喜歡從對門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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