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修仙之始

記憶裏,安樂隻見到那一雙充滿著惡意的猩紅眼球。

凶煞之氣宛若實質,好似他的靈魂都能凍結。

下一秒,劇痛襲來!

“好疼……”

安樂迷茫的睜開雙眼,脖頸一陣僵硬,一時半會兒連頭都扭不過來。

寒意還留存在他的身軀中。

老實說,安樂現在每天推演都要“死”上一次,本來都以為死著死著都習慣了。

沒想到死於妖獸之手的感覺,竟是完全不同。

這和上次在叢林裏的偶遇可不一樣,白毛人熊的殺氣直接針對於安樂。

隻叫人頭皮發麻,肝膽劇顫,全身戰栗。

現在回想起來,安樂還是不免哆嗦了一下,臉色發白。

那似乎是一種來自生命層次上的壓製。

“一個月?”

“隻有一個月!?”

安樂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神經再度緊繃。

這半個月的安穩日子,本來都讓他放鬆了不少,以為能開始苟到滿級再出山的路線。

可安樂不主動去惹是生非,致命的危機卻主動找上門來。

還僅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安樂覺得很淦。

“我隻是想過平靜的生活啊!”

“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不過,安樂也不是最初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普通社畜。

接連的危機和推演,已經迅速被迫讓他變得堅強、成熟。

“你得支棱起來啊!”

曾經被甲方改稿數次、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安樂,擁有相當豐富的自我調節能力。

在心中寬慰兩句後,他便收取這次推演中的收益。

【江湖刀法(入門):看似尋常的刀法,實則暗藏玄機】

【蘊靈之軀(綠):你的身軀能吸納微弱的靈力,它們會潛移默化的改造你的肉身,可能……會有未知的驚喜?】

看到這兩條注釋,安樂眼睛一亮。

無論是這技能還是詞條,都相當不錯。

前者,極大增強了安樂的自保能力。

這還是他第一個正兒八經的攻擊性技能。

他打獵這麽久,很多時候都隻是靠陷阱、弓箭,極少有正麵搏鬥的機會。

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會使用工具。

能用這些手段殺死的,何必要剛正麵呢?

不過,現在顯然有不得不正麵對抗的敵人。

習得這樣一門武藝就非常重要了。

況且這刀法……似乎還不簡單?

後者則是令安樂心髒猛跳,想到某種可能。

他壓抑隱隱的激動,體會著肉身的變化。

清涼的因子,從雙臂的深處散開,擴散到肌肉、骨骼中,千萬個毛孔就此打開。

極為通透。

安樂下意識按照記憶中的節奏去呼吸。

很快就摸索到那種獨特的韻律。

一呼一吸間。

他隱約察覺,空氣中遍布無數細小的存在,像是溢散的小小光點,沒有具體的形狀和質量,給人的感覺十分親和。

“這就是……靈力?”

安樂在心中自語,心情很奇妙。

肉眼無法察覺的靈力,自主貼近他的身體,融入他的上肢。

隨後,經過脈絡打了個轉兒,蟄伏在體內。

睜開眼,安樂麵露驚喜。

之前的各項詞條,雖然給了他極大的幫助,但始終還停留在“凡俗”的程度。

飽經專業訓練的武者、運動員,也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但【蘊靈之軀】卻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安樂得以窺見一個全新的領域。

“我或許能成為……修仙者,乃至仙人?”

他心情激**,心髒怦怦直跳。

像是得到個新玩具似的,反複呼吸,體會靈力的存在。

直到門外傳來老獵戶的聲音。

“安樂,還沒起來嗎?”

“馬上就來!”

安樂猛地從**坐起來,穿上獸皮外衣時忽然想到。

‘這門刀法一點都不普通。’

‘那隨手能拿出它的林伯,會隻是一個普通的獵戶嗎?’

可他仔細回想推演記憶,林山白也從未表現出修仙者應有的手段。

一次都沒有。

安樂默默將這個猜想壓在心頭,趕忙起床做飯去了。

*

由於初次體驗到靈力,安樂心情頗佳,就連一個月後的妖獸危機都暫時拋在腦後。

早上更是多吃了兩碗大米飯。

看得林山白嘴角微抽。

安樂搬進他家裏這幾天,身體肉眼可見的好轉,但飯量也是突飛猛進。

要不是收獲的獵物有所增加,勉強收支平衡,老獵戶估計早就把安樂掃地出門了。

吃過早飯,安樂背上裝備,跟著林山白出了門。

“林叔,早啊。”

“早。”

“這麽早就去打獵啊?對了,要是有好皮毛的話,可得給我留點料子。”

“下次一定。”

和安樂以往無人搭理的處境不同,林山白在村裏的人緣頗佳,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順帶也有村民注意到安樂的存在,麵露詫異。

林山白身邊的少年,站姿筆挺如鬆,唇紅齒白,眼睛清澈明亮,看著就給人一種好感。

和他們印象裏病弱怯懦的家夥,相差甚遠。

以至於他們一時間都沒認出來。

有人誇讚道。

“哎呀,這不是安平家的孩子嗎,幾天沒見,看起來精神多了!”

其實前些天,不少村民都認出了安樂,隻是基本上都把他當做隱形人。

像這樣主動搭話,還是第一次。

安樂隻得僵著臉回應:“這還得多謝林伯。”

他還是沒能克服安全感不足的問題,感覺得了社交恐懼症。

好在,人家隻是衝安樂好看的臉多看兩眼,沒有繼續糾纏。

朝村口又往前走了兩步。

安樂瞥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醉漢,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來。

其他村民默默變了臉色,四散走開,不想與他撞麵。

安樂心頭微跳。

“他是……陳壯實?”

作為在推演記憶裏連殺七次自己的仇人,安樂不可能認錯人。

隻是,眼下的陳壯實卻和那陰狠毒辣的模樣相差甚遠。

這個原先精壯的村漢,喝得酒氣熏天,眼球滿是血絲,衣服邋裏邋遢,頭發上麵還能看到沾著的枯草。

隱隱帶著陰森與狂躁。

這半個月以來,安樂倒是時有收集陳壯實和巫醫的情報。

他知道,在五天前,中邪的陳二狗和陳小四就不見蹤跡。

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而在原身僅存的零星記憶裏,每個中邪的人貌似都會突然失蹤。

但安樂有種感覺。

村民其實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隻是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