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緊緊相逼

“對岸?他應該早就該想到那個聰明小孩兒早就跑到對麵去了,等他想盡法子終於在對麵見到了日思夢想的那個人?”

徐長青握緊了兩個拳頭。她想起來,夢裏……不對!再見麵的時間不對,要是按照他所說的過完正月聽到消息?

不可能,她和他相逢時不可能是在這一年。她清楚記得夢裏就是這一年的冬天,是她離開首都之後第一次回的老家。

也是這一年她在老家得知他也半途休學跑去南方做生意,剛子哥就說他們倆人一個個全跑了,就留他一個人在首都。

“他見到的是一身男裝,比兩年前更像男孩子的她,好在她不再像個活死人,他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相認。

連著在那邊待了五天,眼看通行證有效期就要過了,他還是沒敢去打擾她,他知道她就靠心裏有一股火在撐著她。

找到仇人,報仇好像就成了她的執念,他不敢去拉她回家,他更不敢在他沒能力的情況之下幫她找到仇人之前見她。”

傻子。

大傻子。

“回去之後,人既然就在對岸,他是不用再去找她了,他就拚了命想賺錢,而他也賺到錢,等他自以為終於可以有能力去找她時?”

徐長青都不忍直視他側臉。不用說,應該就是那次“偶遇”,虧她以為在夢裏是真的在那花花世界裏倆大爺們偶遇上了。

“這次他就沒敢耽誤,也沒敢再像上回一樣猶豫不決。到了對岸,他就第一時間去找一位他私下拜托照顧對方的老人。

從那位老人那裏得知對方正在夜總會應酬,他更是第一時間就跑去找她。她還是一身男裝,這次在她身上已經找不著是個姑娘家的痕跡……”

還沒完沒了!一個女孩子在外打拚,尤其是在那座花花世界城市,一身男裝不是很正常,至於說到這四個字就咬牙切齒?!

徐長青趕緊打斷,“那位老人是程爺爺?”

可算想起來了?

沈衛民側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腦袋一撇看向前方搖頭,“不是,那位護你護得緊。是許老,我拜托的是許老。”

要不是清楚那位老人對長卿沒有什麽歪念頭,他能容那麽一個老光棍,哪怕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光棍待在她身邊?

“難怪,原來是許老。”徐長青了然點頭。難怪那位老爺子幫她良多,她還一直以為對方是看在程爺爺的份上照顧她。

“這次回來我沒跟我奶提過許老,也沒問她是不是認識一個姓程的人家。”過去是沒機會問,現在就更不好問。

徐長青理解。換她,她也不會問出口。

“說實話,當時我進去看到你,是真傻了眼。倒不是說你跟個真正的爺們沒啥兩樣,而是發展得太快,我趕不上。”

徐長青不解,但還是否認道,“那不是我。”

“對,不是你。”沈衛民下意識的先回了一句,“早就聽許老在電話裏幾次三番讓我不用擔心你,你很好。

可我是真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你居然已經成了大哥。不但有了不少手下,應酬場裏還人人尊稱你一聲徐少。”

徐長青抽了抽嘴角。

“等再和你回到你那個窩。看著大廈裏那一層頗有規模的辦公場合,說實話,當時,就我手上那幾個錢?”沈衛民自嘲而笑,“哪能護得住你,又有何臉麵提出想娶你?可要讓我死了這一條心又怎麽可能。”

徐長青皺眉。

“幸好沒提,提了咱連朋友都沒得做。你那會兒正心心念念想發展事業,想找到那狗東西,不過那次,我留下來了。”

是的。就是那次偶遇之後,她從此以後身邊也有了個伴。這個伴和其他人不同,再是親信,也不是什麽都能聊。

“人是留下來了,工作也慢慢轉到了那邊。看似離你越來越近,其實更遠了,再加上我還需要兩地來回跑。”

“……”

“很多時候,我能見到的就全是每次應酬回來的你。”沈衛民說道這裏,暗暗琢磨要不要現在就先坦白從寬。

可他是真怕,怕她對此有心結。但要不坦白?好藥是得慢慢熬,差了那把火,他和她的關係就根本進不了一層。

說還是不說?

遲疑了下,沈衛民打算還是先講完之後倆人的相處,講完到死了她答應他的承諾,他在他的長卿感動之餘再坦白從寬。

“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場合實在太亂,你就是身邊帶了人,你就是再小心謹慎,總有被人逮著空子的時候。”

說到這裏,沈衛民看了看徐長青的神色,發現沒有異常,他心裏是又酸又急,不會真忘了他為此擔心了多久吧?

“後來虎子來了你身邊,情況好多了。再後來,一直到有了那個狗東西的消息,正當我鬆口氣的時候,事情又來了。”

徐長青心知要是以那一場夢裏的時間點來分析,接下來應該就是徐白蜜趁她不在偷跑回老家害死她奶那件事。

果然,之後的事情,他講述的就如夢中場合,隻不過有區別的是他遲了她一步回到老家,趕回來時她已經又改了主意。

“……等老了,到走的那刻,留下你一個人在世,我後悔了,我問你如果有來世,能不能等我來娶,咱也兒孫滿堂。

你笑了,還罵我真是大傻子。我說能不能等我走了後就埋在後山離你近些,你說咱倆會埋一塊,來世換你來守著我。

就在我打算向你坦白一件事,其實咱們本來也可以兒孫滿堂。剛子來了,嚎得我連最後想跟你說一件事都沒來得及就走了。

有一晚,你喝醉了,從不會醉酒了的你就在外喝醉,我還以為你是被人下了藥,後來發生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要不是倆人挨得近,原本就悄聲講述的沈衛民還越說越小聲,徐長青差點沒聽清最後一句他到底說了什麽。

聞言,她不得不再次更正沈衛民的話。“不是我喝醉。我從不喝酒,我也沒夢到過那個‘我’有喝醉過的時候。”

你這是真傻還是又裝傻?沈衛民緊緊盯著她,“徐長卿,你道我為何一直放不下你?我就是找你要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