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岑景悠閑的看著話本度日。

墨嶺說, 聞人蕪通常要出去四五日,岑景板著手指頭數,誰知第三日的時候, 便從墨嶺嘴中聽到了聞人蕪歸來的消息。

“那他怎麽不回寢殿?”岑景疑惑。

他記得上次聞人蕪一回魔宮,直接尋上了病中的他。

岑景沉思,問墨嶺:“難道他真的生氣了,”

岑景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連帶著聲音都不自覺的雀躍起來,“再也不想見我了不成?”

岑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試問,哪個男人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關係混亂後, 還能保持冷靜啊?

不待墨嶺答話,岑景自顧自得出了結論:

“聞人蕪定是心涼了, 對我厭倦了, 說不定......”岑景說著, 拳頭往下一敲掌心, 驚喜道,“說不定他再也不會來見我了!”

岑景一雙黑瞳閃閃發光, 說這話時麵上根本掩不住喜意。

又抬頭, 用充滿希翼的視線望向墨嶺。

墨嶺:“......”

墨嶺垂眸, 輕飄飄打斷了岑景的幻想:“魔君大人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處理。”

岑景:“......”

岑景放下激動的手:“你什麽意思?”

墨嶺卻答:“岑道君不必多想無用之事, 好生待在魔殿便是。”

他說著,放下餐盒。

“道君請用餐。”他硬邦邦道。

美夢被戳破, 岑景泄了氣, 認命的坐在桌前, 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起飯來。

不得不說, 也不知是不是聞人蕪特意提點過, 魔宮的夥食確實很合他的口味。

除此之外,他在魔宮內,所有的要求更是有求必應。各種各樣的珠寶法器,稀奇古怪的靈花靈草,統統不要錢般日日往他跟前送。

但凡他隻要多看了兩眼,這東西便會被留下來。

甚至有時候他看個話本,覺得裏邊的某件物件有點意思,不出數日,這東西便會被混在珠寶法器中,出現在他麵前,任他把玩。

可以說,聞人蕪為了怕他無聊,簡直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討他歡心。

以至於岑景好幾次都生出幻覺,覺得自己在魔界,比在淩雲峰上過得還要舒心。

除了出行受限。

但聞人蕪的寢宮寬廣的跟個豪華大別墅似得,說實話,岑景住在魔宮的這些天,確實也還,過得挺舒服的。

要是有遊戲機的話,他留在這邊也不是不可以。岑景走神的想到。

然後岑景驟然清醒:他怎麽能有這樣萎靡腐敗的米蟲思想!

他忿忿的咬著筷子,狠狠譴責了自己一番,餘光裏,卻看到墨嶺竟還在寢殿。

“你還有別的事嗎?”岑景轉過頭,疑惑問。

墨嶺向來都是放下餐盒,馬上消失的人,怎麽今天他都快要吃完了,墨嶺還在寢殿內晃**?

視線裏,墨嶺合上香爐蓋,他冷冷的聲音隨著淡香一同傳來:“無事,隻是順手換個熏香。”

“哦。”岑景聳聳小巧的鼻子,誇讚道,“感覺還挺好聞的。”

聞人蕪長大後似乎對熏香情有獨鍾,比如他身上,自始至終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冷香味,怪好聞的。

就是裏麵偶爾摻雜的淡血腥味,問起來不太好受。

這血腥味極淡,旁的人可能很難聞出來,偏岑景鼻子格外尖,一嗅便知。

岑景叼著筷著,好奇問:“你們魔君身上的冷香,用的是什麽味道的熏香?”

他說:“我也想弄兩塊來用用。”

墨嶺麵無神情的收拾香爐:“魔君大人從不用熏香。”

“啊?”岑景眼神頓時變得幽怨起來。

“騙人。”他叼著筷子小聲嘟囔。“小氣鬼,不說就不說。”

又做鬼臉吐了個舌頭:“我又不逼你要。”

墨嶺視若無睹,這時候岑景用完餐,洗漱完,墨嶺又一言不發的收拾好殘局,離開了。

寢殿內換上了新香,岑景頗為好奇,墨嶺一走,岑景便跑到香爐邊研究起來。

說不上來是什麽味道,聞起來似花香般清雅,岑景覺得挺好聞的。

隻是不知是不是岑景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香,就如同醇酒般,帶著一股醉人的味道,極淡,換做別人恐怕根本聞不出來。

“錯覺吧?”他嘟囔道,便沒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不是新香的緣故,這一晚,岑景睡的格外香沉。

直到天光乍現,岑景半夢半醒間,一道濃厚的好似實質般的冷香,驟然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冷香好聞,偏偏期間夾雜的血腥味太過衝鼻,令岑景半夢間忍不住掀開了半隻眼。

透過僅有的一條小縫,岑景果不其然看到了聞人蕪,聞人蕪麵上透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眉眼間隱隱暗藏疲倦。

岑景也不知是醒是夢,下意識往被子裏鑽。

“臭”他皺著眉頭,嘟囔著道。

然而不待他躲進被子裏,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動作。

岑景來了幾分精神,卻還未從睡夢中徹底清醒。

清晨被喚醒,他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愉,似怒又似撒嬌般,他拉長了甜膩的聲線質問:

“你幹什麽啊?”

說完又要往被子裏鑽。

聞人蕪眼睫一顫,驟然俯下身。

岑景隻覺得冷香鋪天蓋地,將他整個人完全縈繞,還不待他混沌的大腦開始思考,便聽到身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你想要我身上的味道,不必用熏香。”

岑景根本來不及思考聞人蕪話中的深意,下一秒,冰冷的氣息驟然貼上了他的唇。

岑景毫無防備,輕而易舉被頂/開唇腔,炙/熱/濕/滑的東西靈巧的沒入他的唇中,冷香瞬間盈滿岑景整個鼻腔。

就連他噴出的溫熱的吐息裏,都滿帶著冷香的芬芳。

有那麽一瞬間,岑景甚至認為自己要化在這黏膩的冷香裏。

岑景愣住的瞬間,吻再次被加深,細密的舔舐,溫柔的纏綿,幾乎是下意識的,岑景舒服的嗚咽了一聲。

但他破碎的聲音,很快便被人吞吃入肚。

直到上顎傳來酥/麻癢意愉悅到了極致,岑景終於徹底清醒,他倏然睜開了雙眼!

寢殿內,根本不見聞人蕪的身影。

岑景望著床頂出聲,他小聲似幼貓般喘息著,好片刻才回過神。

他他他、方才居然夢到和聞人蕪......!

岑景臉上控製不住的發熱,他抬手壓住臉。

雖然說他同聞人蕪親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聞人蕪主動是一回事,他做夢夢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況且、況且夢裏的他還非常享受。

岑景崩潰了。

他怎麽會做這樣離奇的夢?不對。

岑景倏然起身,開始在寢殿內四處搜尋聞人蕪的身影,可別說是聞人蕪了,就連半點聞人蕪身上的味道,岑景都不曾聞到。

整間寢殿內,彌漫的隻有清雅的新香。

一時間,岑景的腦海中,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他要是再待下去,他遲早要被聞人蕪同化了。

............

岑景惴惴不安的又捱了兩日,終於等來了聞人蕪。

靠近聞人蕪的瞬間,聞人蕪身上的冷香頓時撲麵而來。

這熟悉的味道,幾乎是瞬間便令岑景回想起那個夢境,岑景腳步一滯,第一次咬唇躊躇,不敢上前。

直到聞人蕪湛紫色的瞳孔淡淡掃來:“何事?”

岑景深吸了口氣,走在聞人蕪身側:“你這兩日怎麽都沒來?”

聞人蕪行至書案處,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有事。”

岑景自然抓住話題:“是和魔尊找你的事情相關嗎?”

“嗯。”聞人蕪隻是淡淡應了聲,便不肯再多說。

岑景不肯放棄,追著聞人蕪問:“你們魔尊怎麽總是找你啊,什麽事情這麽重要?”

聞人蕪不言。

岑景也不惱,他歪頭,想了想又問:“你們關係如何?”

他試探道:“應該很好吧?不然他怎麽老是找你幫忙,不找別人?”

“不好。”

得了想要的答案,岑景心中一喜。

他努力壓

殊不知,他翹起來的唇角早將他心中的喜悅暴露的一覽無餘。

“那,你們是什麽關係?”

“血緣關係。”

“哦哦,啊???”岑景後知後覺突然反應過來,他控製不住地提高了聲線,問:

“什麽關係?”

聞人蕪無動於衷。

岑景難以置信般揪住了聞人蕪的衣袖:“血緣關係??”

聞人蕪湛紫色的瞳孔一轉,隻定定的望著岑景。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岑景訕訕收回手,但麵上的愁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他虛弱的解釋道:“我隻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有這麽一層深厚的關係。”

血緣關係。

岑景在內心狠狠閉眼。

這麽重要的關係,原著中竟然一個字都沒提!!

完了,魔尊可是他最後的指望,不會要泡湯了吧?

他方才的反應實在是太過異常,岑景不敢再提魔尊的事情,隻好懨懨轉移了話題。

腦子裏一時混亂,隨口便來了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岑景:“......”他話音才落,瞬間後悔。

一抬頭,就看到聞人蕪同時停下了手中的筆,正望向他。

“你想要我身上的味道?”

冷香撲麵而來。

——“你想要我身上的味道,不必用熏香。”

聞人蕪說話時的麵容,幾乎和岑景夢中的聞人蕪完全吻合。

有那麽一瞬間,岑景甚至認為聞人蕪下一秒會親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