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瑾瑜盯著那個光屁股小男孩兒半天,抬起頭對江文昊說:“這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江文昊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拖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瑾瑜,“是不是覺得有點兒眼熟?”

“嗯,和你長得挺像的。”

“瞎說。”江文昊舉起撥弄篝火的工具隔空指了指那個小人兒:“這位同學,請睜開你那明亮的雙眼仔細看來,這隻宛如炸毛兒貓一樣的人怎麽可能和我這麽英俊帥氣的人長得像?你別謙虛了,這分明就是你的奶油縮小版。”

“我可以把這當成你的惡趣味嗎?”瑾瑜咬著牙看著那個蛋糕,別說,除去光著屁股這一項,這小人兒做得倒是活靈活現有些可愛。

“那你可恭維我了,我要真是惡趣味就得在這小孩兒的肚子下麵再加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小鳥兒。”

“我發現你和變態有得一拚。”

“放心,我絕對拚得過他。”江文昊從口袋裏掏出裝著蠟燭的袋子扔過去,“還有這個,插上吧。”

瑾瑜疑惑地看著江文昊,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弄得這些東西,好像漫畫書裏的哆啦A夢。

“請別用那麽崇拜的目光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江文昊笑嘻嘻地說。

“你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怎麽寫嗎?”瑾瑜覺得要想和這個人溝通得好好訓練一下臉皮厚度,江文昊的嘴根本沒個把門兒的,什麽都好意思往外禿嚕,標準的流氓本色。

“那必須知道,好歹我也是個準高三畢業生,而且還是成績卓越的優等生。”江文昊起身活動活動身體又蹲下來,“別嫌我貧,我告訴你,沒事總進派出所的人如果木訥的像塊木頭就等著受欺負吧,我這也是練出來的,進去一通海侃把他們白話美了自然就輕輕鬆鬆地出來了。”

“這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瑾瑜把裝蠟燭的袋子撕開將蠟燭小心翼翼地插上,同時很是嫌棄地避開了小人兒光溜溜白花花的屁股,“這些東西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那個便利店裏麵有個小蛋糕坊,我和店主是哥們兒,來之前打電話讓他準備的,你別說,那小子是個高人,我就大概和他形容了下你的樣子他竟然能做得這麽惟妙惟肖,還如此有創意。”

“你認識的人也沒幾個正常的。”瑾瑜接過江文昊遞過來的打火機把蠟燭點上。

江文昊拿回打火機,掏出根煙點上,也不生氣:“你說的不正常就約等於神經病唄,知道嗎每個人生來都有潛在的神經病因子,隻不過生活方式各自不同,你看我們不正常,我們倒覺得這叫活得真實自在,幹嘛讓自己太累。”

瑾瑜抬手揮了揮飄過來的煙霧:“當心你的肺過早變成一坨黑炭。”

“咱嘴能別這麽毒嗎?好歹我也在陪你過生日。”江文昊吸了口煙,把煙霧故意往瑾瑜那邊吹過去,看著瑾瑜皺起臉咳嗽,很歡脫地樂,“再說了,抽煙也是一門學問,有人就能抽得那叫一帥,比如我。”

“你的臉已經擠到我了。”瑾瑜蹲在蛋糕前看著蠟燭跳動的火苗,溫暖的燭光把小孩兒的臉映襯得一片柔和。

江文昊叼著煙盯著瑾瑜,開始時還有些偷偷摸摸,後來見小孩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蛋糕上,便有點兒素無忌憚地看起來,不炸毛兒不鬧別扭時的小孩兒真是好看,江文昊一時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這種好看,能想到的都是說女孩子的,用在瑾瑜身上似乎不太合適,但就是好看啊,而且是那種你怎麽看看多久都不會覺得走形的好看。

瑾瑜安靜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見江文昊叼著煙一臉神遊天外的模樣有點兒滑稽,奇怪地問:“喂!想什麽呢?”

“啊。”江文昊被瑾瑜冷不丁這嗓子嚇了一跳,趕忙把吊在半空集體外出放風的三魂七魄拽回來,然後發現瑾瑜正睜著那雙在他看來幾乎能到出水來的大眼睛瞅著他,雖然瑾瑜不是美女,隻能算是個還沒長開的小正太,但忽略性別之後任誰被這樣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都得有點兒心旌蕩漾的感覺,可是江文昊卻悲劇了,他蕩漾不起來,因為此刻天沒下紅雨,地球也沒停轉,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絕對沒有發生的可能,所以瑾瑜這麽看著他,一定沒好事。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把那眼神先收起來,我看著肝兒顫。”江文昊把煙掐了,抬手揉了揉肝髒的位置。

“你揉得那是心髒。”瑾瑜慢悠悠地點了點自己身體,“肝兒在這兒呢。”

“心也顫,這是連鎖反應。”

“點上蠟燭了,是不是得唱生日歌?”瑾瑜繼續用眼神荼毒江文昊,意圖不言而喻。

“你這意思是讓我唱?”江文昊指了指自己鼻子,“別開玩笑了,你哥我五音不全。”

“我不嫌棄。”瑾瑜捧著蛋糕在江文昊視線前晃了晃,“放心吧,我不笑話你,快點兒。”

“我得教教你得寸進尺這個詞的含義是什麽。”

“回來再教,先唱歌。”瑾瑜又把蛋糕往前挪了挪,卻把臉擋在蛋糕後偷笑。

江文昊被瑾瑜磨得沒脾氣,再瞅瞅眼前晃來晃去的蛋糕,小孩兒擺明了是在提醒他,壽星最大,是他說要幫小孩兒過生日的,自然得好人做到底。

於是乎,懷著異常悔恨和不甘的心情,江文昊進行了他人生第一次強迫性獻唱,瑾瑜把蛋糕放下,捧著臉認真地聽,到結束眉頭都沒皺一下,江文昊挺有成就感,唱完之後卻見瑾瑜直起身子四下仔細打量,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找什麽?”

“我看看你有沒有把狼招來。”

“靠!唱得有那麽難聽嗎?”江文昊深受打擊。

“是的,所以咱們得祈禱這山上沒狼。”瑾瑜一本正經的語氣讓江文昊想把他拎去喂狼。

“那你還聽得這麽有滋有味,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因為不忍心太打擊你。”

“你已經很打擊我了。”江文昊有些鬱悶,雖然自己唱歌確實達不到楚一辰那種水平,但也到不了把狼招來的地步吧,那得唱得多慘烈啊,再說狼也是有欣賞水平的,豈是那麽隨便就能招來的。

“沒事,吃塊蛋糕補充補充能量就活過來了。”瑾瑜俯下身準備吹蠟燭。

“等會兒!還沒許願呢。”江文昊攔住他。

“不許願。”小孩兒幹脆地說。

“那怎麽行,不許願蠟燭不是白點了,你這孩子怎麽一點兒也不天真浪漫。”

“天真浪漫過了,但是之前許的願沒一個實現的,再就懶得許了。”瑾瑜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曾經希望養父能身體健康,希望榭衍能一直陪著我,結果都白瞎了,沒用。”

江文昊覺得自己似乎把氣氛搞砸了,看著剛才還挺精神的小孩兒又打了蔫兒,江文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你看啊,世界上每天那麽多人過生日,得許多少願啊,所以管理這事的就一定很忙,可能漏了誰的願望也說不定,所以你得堅持許,隻要堅持總有一天某個願望會成真的。”

“那你以前許的願望有成真的嗎?”

“當然有了,我小時候總挨揍,可以是在雞毛撣子地錘煉下成長起來的,所以有一年過生日時就許願我媽用來揍我的雞毛撣子能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連根雞毛都找不到。”

“然後呢?就消失不見了?”瑾瑜才不信。

“真就消失不見了,挺神奇吧?”江文昊笑了笑,但是跟著又歎了口氣,“不過後來改拿擀麵杖了,而且我媽發現擀麵杖舞動起來更得心應手,我那個後悔,心想當初應該許願讓一切可以用來家暴的武器全部消失才對。”

瑾瑜沒兜住笑了,不是不知道江文昊的良苦用心:“那你說,如果今天許願能有個人一直陪著我,會不會又被遺漏了呢?”

“一定不會!”江文昊信心十足說,“哪能總把你漏了啊。”

“那好吧,信你一次。”瑾瑜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閉上了眼睛,一分鍾後睜開眼睛輕輕吹了口氣,蠟燭的火苗輕輕跳動了幾下,頃刻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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