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顛倒黑白叛徒該死

第三日的請願,人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張執象。

還以為張執象發生了什麽意外,就在人群**的時候,有人大呼著來報信:“小天師,小天師他……他在擊鼓鳴冤!”

……

對於張執象狀告許青麝買凶殺人一事,還有汪養浩簽名畫押的供詞,應天知府羅文忠有點懵,你昨天不是把汪養浩抓走了麽?怎麽還……

“劉渡舟是汪家的人,汪家作為刺殺的主使者可以確鑿。”

“汪養浩供出了同謀,這就是人證。”

“案子得查!”

麵對張執象的邏輯,羅文忠表示自己想辭官了,不是,你跟許家鬥法,直接鬥啊,昨天都動武了,今天又來衙門告狀是什麽鬼?

該不會以為衙門能處理這個案子吧?

“那個,小天師,你們隻有一紙供狀的人證而已,證據不足,衙門斷不了案的。”羅文忠隻能強行打太極。

“斷不了就審啊,麻煩羅大人請許青麝來對簿公堂。”

“這……”

“我乃陛下親封光祿大夫,奉聖旨進京,卻在承天門前被刺殺,羅大人,我個人生死是小,有些人違逆上命,意圖造反是大啊。”

“啊!”

羅文忠嚇了一跳,這帽子太大,他背不起,更不敢把案子往朝廷這邊帶,所以前天的刺殺,就必須要有個交代……

“那……我去通傳許青麝?”

“許青麝一屆民女,大人如此顧慮,豈非……”

“來人!將許青麝帶到府衙來!”

……

羅文忠的口氣很大,但具體辦事的衙役都知道怎麽回事,他們來到誠意坊還是很規矩的,隻是帶隊的趙班頭態度堅定。

“那,我是非得去一趟咯?”

許青麝半眯著的眼睛裏滿是冷光,趙班頭低著頭,卻沒有服軟。

她微微思索,向王翠翹問道:“翹兒,你說……張執象是不是就等著我拒絕?”

王翠翹答道:“我們手上有人質,他們硬來是不好解救的,但借由第三方力量,卻要好搜查一些,我們輕易不能魚死網破,母親不去的話,張執象下一步應該就要施加壓力,迫使羅文忠來查封我們誠意坊了。”

“羅文忠為了保命。”

“不敢不聽。”

昨天汪養浩都被抓了,羅文忠可不會覺得張執象不敢對他動手,這也是今天羅文忠硬著頭皮來傳喚許青麝的原因。

“可我若是去了呢?”

許青麝忽然變得凝重無比,王翠翹也察覺到了不對。

這不是一件案子的事,如今應天府有三樁大案呢!淮王的案子暫且不說,刺殺案與大通錢莊的案子,卻是可以並在一起的。

朝廷需要有人出來背鍋……

張執象也不一定要針對許家,隻針對許青麝一人便可。

許青麝如果去了衙門,恐怕就回不來了……

一時間,王翠翹竟然覺得八麵埋伏,她們忽然就落入了絕境當中,那個小道士竟是如此厲害?心中不由升起幾分驚懼。

“是啊。”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張執象好手段啊……”

許青麝站起了身來,她赤腳走在地毯上,裙擺晃動間不時露出白嫩如象牙般的肌膚,這個如蛇毒一般甜膩的女人從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謀略上如此被動。

不過,女人的思維終究和男人不一樣。

手段自然也不同。

她已經想到辦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張執象不是說我派了刺客嗎?那就認下好了,刺客的確出自我府上。”

“來人。”

“將那些殷地安人送到應天府衙去!他們——就是刺客!”

誠意坊的姑娘當然沒動,送往府衙的是那些當苦力的奴隸,許青麝已經告訴了那些叛族的人,說大防風回來了,你們已經背叛部落,落入大防風手上,隻有死路一條。

唯有幫她,才有活命的機會。

所以……他們該認下刺殺,並栽贓給所有族民。

至於辯解?

不好意思,在送走他們之前,這些殷地安人已經被灌下了啞藥,一個個都不會說話了,切諾基人本來就沒有文字,到大明來學會漢話都不容易,哪裏會寫字?

所以。

當許青麝把人送到公堂上去的時候,依瓊差點瘋了,要去找許青麝拚命,那些族人喝下啞藥的慘狀還在,一個個痛不欲生,許青麝竟是如此囂張!

還是大防風抓住依瓊的手,讓她掙脫不得。

依瓊便再次對大防風打罵。

大防風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許青麝,殺意已經凝如實質。

羅文忠瑟瑟發抖的看著這些人,心中巴不得他們打起來,打起來就不用升堂了,可是,張執象卻冷冷問道:“羅知府,還不升堂?”

羅文忠:“……升,升堂。”

他是真的怕了,因為堂外擠滿了江湖人士,一個個都義憤填膺,他如果不秉公處理,那些江湖俠客怕不是喊著“狗官”就來摘他腦袋了……

我好難,真的。

羅文忠心知,這個“公”已經不是法了,他首先得順民意,不然就是不公。

顫抖著敲了下驚堂木,羅文忠壯著膽子向許青麝問道:“大膽許青麝!你說這些殷地安人是刺客,他們有何理由刺殺張執象?”

許青麝嗤笑一聲,沒有回答。

趴在地上那五名背叛的殷地安人,其中為首的那個,名叫澤達的,渾身顫抖無比的說道:“小人,小人願招,請羅大人準肯!”

他不敢抬頭,因為,他麵前的地麵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

大防風也快忍不住了……

然而,他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當初,是他們勸依瓊去刺殺張執象的……

“你且說來!”

對這些殷地安人,羅大人還是很硬的,官威十足。

“是……”

澤達想活下去,強迫自己冷靜,說起了許青麝教他的那套說辭:“依瓊小姐是我們部落酋長的女兒,我們對她尊敬愛戴無比。”

“放屁!”依瓊怒罵,澤達不聽,他停了下來。

羅文忠適時敲打,勒令不要咆哮公堂,讓澤達繼續說:“依瓊小姐可能接受不了,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們雖然是奴才,但汪家少爺不嫌棄,已經向我家坊主下了聘禮,將要迎娶小姐為妻。”

“坊主已經答應,待小姐嫁過去後,我等的契約都交還於小姐。”

“從此就自由了。”

“可是,小姐為了與舊日的情郎私會,不惜私奔逃走,汪家少爺一怒之下便派了劉渡舟去刺殺張執象,欲引大防風現身,事實果然如此,大防風出來了。”

“而我們為了給汪家賠罪,表明心意,也派了刺客,夥同劉渡舟一起刺殺。”

“結果。”

“結果小姐不理會媒妁之言,與情郎一起,將我們這些族人殺了個精光,嗚嗚嗚,大人,我們冤啊,汪家少爺冤啊,那張執象助紂為虐,還幫大防風綁了汪家少爺,此時都不知道受了何等折磨呢!”

“請羅大人幫我們伸冤!”

此等顛倒黑白的話說出來,其他人還在震撼,那些被毒啞的殷地安人全都激動無比,他們瘋狂搖頭,表達著情緒,有的人甚至在以頭搶地。

如此明顯。

澤達卻說:“大人,他們都在哭泣啊。”

有人忍不住要去打澤達,但卻被衙役機靈的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