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
溺愛成癮 放假 玉師師
兩人在床上嬉鬧了半天,高容被逼著用手幫駱沛明解決了兩次之後才得以休息,駱沛明四仰八叉地占據了他的大床,將高容攬在胸口,滿足地歎息,“這一天,我想了九年啊。”
高容不說話,腦子裏卻飛快地算了一下,嗯?
驚訝地望向他,“十五歲?”
駱沛明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嘛,夢裏你一直對我笑,親我,還摸我那裏,然後早上就發現床單濕了。”
高容:“……”
自己對這個兒子實在不能算上心,連他什麽時候夢遺都不知道,也沒有在青春期給予過什麽指導,現在想想,如果當初自己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再適時地引導一下,說不定他就不會走上同性戀這條路了。
駱沛明仿佛看出他的所想,拍拍他肩膀,“別亂想,性向是天生的,與你沒有關係。”
“對不起,我對你關心太少了,”高容澀聲,“那個時候我剛跟家裏決裂,你爸爸又……我正恨你恨得要死,否則也不會注意不到這些。”
駱沛明目光掃到牆上那張巨大的照片,眼神黯淡了一下,給他拉高被子,又將空調打高了一點,順手關了床頭燈,親一下他的額頭,“別想這麽多,時候不早了,睡吧。”
駱沛明昨晚一夜沒睡,此時溫香軟玉在懷,很快就心滿意足地陷入了睡眠,高容扭過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細細觀察他的臉頰,濃眉細眼,鼻梁筆挺,下唇微豐,這是遺傳自駱河的英俊容貌,高容沒有見過駱沛明的生母,但聽駱河的口風,大抵也是一個強勢偏激的女子,看來駱沛明的性格,是遺傳了他的母親。
月光透過輕薄的窗簾投射進來,照在牆上,將那張照片映得泛著熒光,照片中,高容穿著黑褲子坐在講台上,白色襯衫掛在肘彎,左腿微曲,左手隨意地搭在膝蓋,回眸一笑,光線從右上方打來,照亮他過分精致的五官,和大片雪白的後背。
這是駱河親手拍下的照片,記錄了高容年少青蔥的當年。
如今十三年轉瞬即逝,當年一團稚氣的孩子長成了陰鬱成熟的男人,而那個多情愛笑的少年,也已經蹉跎成了一個年近不惑的老男人。
注視著枕邊人的睡顏,高容微微歎一口氣,當年他是深愛駱河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現在,他真的愛駱沛明嗎?
算了,三十五歲的老男人了,還談什麽愛情,有這麽一個年輕鮮活的男人肯愛自己、將自己當成孩子一般寵愛,便已經夠了。
期末考試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結束,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鈴聲響起,整個校園都歡騰起來,抽瘋了的學生們抱著大堆練習冊從樓底摔下,草稿紙飛得滿校園都是。
高容叉腰站在教學樓前,“還沒到高考呢,得瑟什麽?”
他小小的咆哮迅速淹沒在學生們震天的喊叫聲中。
校長大人怒了,衝到門衛室,從保安手中搶過喇叭,跑回教學區,大吼,“再扔一本書,寒假推遲一天!!!!”
咻地一下,整個校園安靜了,萬惡的校長大人得意洋洋往回走,冷哼,“跟我鬥?”
話音未落,背後一聲巨響,無數課本從頂樓扔了下來,高容瘦小的身影瞬間淹沒在了漫天飛舞的草稿紙中。
徐睿護送著試卷袋艱難地穿過人群往考務辦公室走去,一路遇到無數次襲擊,葛小龍鍥而不舍地跟在他的身後,數次企圖偷襲監考老師,以修改最後一個選擇題,不料在考務辦門口偶遇武功高強的梁主任,慘遭暴力解決。
終於將試卷一張不少地檢驗裝訂起來,交到主席台前,徐睿大冬天愣是熱出一頭汗,“呼……監考真不是個人幹的活兒。”
“現在知道了吧,”梁霄是本次的考點主任,坐在主席台上往麵前小山一樣的試卷袋上簽字,聞言抬頭看他一眼,遞給他一張紙巾,“快擦擦,別吹了冷風會感冒。”
場麵混亂,考務辦內老師太多,兩個人不敢太明目張膽地互動,隻偶爾笑嘻嘻地對視一眼,就有無限情意隱藏其中,徐睿擦完頭上的汗,見梁霄杯子裏茶水見了底,遂自動地拿過去,重新衝了一杯送上去。
梁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遞還給他,徐睿一邊幫他檢查麵前的試卷袋,一邊端著水杯,就著他嘴唇留下的水印小口喝著。
大型考試勞心勞力,兩個人為了儲存體力,最近幾天都沒有親熱,如今雙方都有點蠢蠢欲動,梁霄眉眼含情地瞪他一眼,徐睿開心地笑了。
高容從其他年級的考務辦晃過來,一看這對師徒旁若無人的親昵樣兒,立馬倒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夫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梁霄翻個白眼,從他嘴裏拔出一根棒棒糖,“需要注意影響的是你吧?”
“哎……”高容撲上去搶,“那是學生送的……”
“學生調戲你呢,傻樣兒,”梁霄將棒棒糖丟進了垃圾桶,把他拽著坐在主席台前,塞給他一支筆,“我簽得手快斷了,你來頂一會兒。”
“不要啊!”高容撲向徐睿,“睿哥哥,救我……”
還沒碰到徐睿的衣角就被梁霄抓住後領拖回來,忍無可忍,“考務辦這麽多老師,你能不能長點眼力勁兒?”
“唉,唉,就是依仗老公在場,才會這麽欺負人,”高容勢不如人,被迫接過梁霄的工作,心理極度不平衡,低聲向徐睿碎碎念,“其實他平時在我眼前乖得很小貓似的,現在卻又拽起來了,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狐假虎威是不對的……”
校長大人速度不一般,試卷袋送上來,連看都不看,直接大筆一揮就簽上了梁霄的名字,迅速解決了堆積如山的試卷袋,徐睿狂暈。
梁霄捧個杯子慢慢喝水,“容容,你跟沛明怎麽樣了?”
高容含糊地咕嘟一句,“還不就那樣。”
身邊幾個年輕的男老師很快就把一疊一疊的試卷袋打包裝箱,高容親手貼上封條,交給護送試卷的安全監察教師押送上車。
本次考試為N城數十所高中聯考,為了避嫌,而從各大院校請來大學生統一批改,所以這些老師封完試卷就完成了本學期的工作。
之後就是年終校會,聽高容天南海北一通胡扯之後終於集體解放。
梁霄拎著電腦走出報告廳,感覺身後一個人追上來,接著小手指就被勾住了,然後一隻大手接過他的電腦,嘴角忍不住滑出一抹微笑,低聲,“小心被人看見啊。”
徐睿和他靠在一起,“被人看見我也不怕,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傻小子,”梁霄笑一聲,不動聲色地在袖子裏與他十指相扣。
剛走下樓梯,聽背後有人喊,一回頭,見高容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正向他們揮手,“你們倆上來一下,幫我搬東西。”
梁霄磨牙,低聲罵,“又折騰人,這個混蛋!”
教師們累了一個學期,好不容易放了寒假,撤退的速度不亞於學生,短短十分鍾,整個行政樓撤得幹幹淨淨,梁霄和徐睿正好不再避人,大大方方地手牽手走向校長室。
高容一時心血**把校長室裏前任校長的雜物都整理了出來,可是保潔人員都已經放假,於是拉梁霄徐睿來做苦工。
徐睿見狀,爽快地脫下外套準備去拿掃帚,被梁霄一把搶了下來,丟到一邊,不爽道,“找沛明來做啊,憑什麽讓我家徐睿給你幹活?”
高容撅著屁股在抹書櫥,聞言鑽出來,抹抹根本沒有淚水的眼角,望向徐睿,“睿哥哥,你也要拋棄我了咩?”
徐睿:“……”
他倒不是不想幹活,隻是老婆大人發話了,自己若是對著幹,回家估計又得睡沙發,最近他正在偽裝二十四孝老公騙梁霄回家過年,關鍵時刻,怎能犯錯?
高容見他迫於梁霄的淫威,想動又不敢動,歎一口氣,盤腿坐在地毯上,“唉,阿霄,我都要走了,你也不對我好一點。”
梁霄抓過果盤裏一個蘋果,哢嚓一口咬掉半個,冷笑,“放個寒假而已,再說,你敢大年初一不去我家訛壓歲錢?”
“不是這個意思,”高容平靜地說,“明年我可能會出國。”
“噯?”徐睿驚訝,“出去旅遊還是學術交流?”
“你覺得呢?”高容低頭扣著地毯,神情黯淡,“沛明下學期去澳洲留學,我一個人在這邊也沒意思,並且老太太最近逼得太緊,每天一碗藥,我快吃不消了。”
知道有些病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痊愈的,梁霄看著高容瘦削的小身板,覺得心疼,起身幫他收拾起房間,“你也別壓力太大了,和老太太好好說說,母子連心,她也不會太為難你的。”
高容縮著脖子,甕聲甕氣,“之前和駱河在一起就差點把她氣死,現在又勾搭上一個駱沛明,她絕對接受不了的。”
“哼,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梁霄得意,“我就絕不理家裏的意思,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不影響我和徐睿過日子就好!”
徐睿鄙視地看著他:你敢不敢再不孝一點?
高容歎氣,“反正我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了,老太太接受不了,就……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