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反撲

撲,反撲

徐睿不相信梁霄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當初在辦公室那一吻就能說明一切,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是好男人的典範,都怪梁霄這廝太過傲嬌,傲嬌得讓人想揍他。

但要說真揍,借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就算在梁霄的後頸上發現了一個吻痕,他也隻能咬著牙一拳頭砸在牆上,心裏那個委屈勁兒啊……

他感冒發燒,在床上躺了兩天說不出話來,梁霄連去看望一次都沒有,隻托裴鳳桐捎去了一盒金嗓子,並且還是他自己嗓子發炎吃剩下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徐睿纏綿病榻寂寞孤獨的時候,這家夥居然在花天酒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睿覺得是時候讓他知道誰是天誰是地了。

給學生講完秋遊的注意事項,一聲解散,不到半分鍾時間眼前的半大孩子就消失了個幹幹淨淨,徐睿倚著樹幹打量旁邊仍然在對學生講話的梁霄,越看越覺得自己毀了,以前總認為自己這位恩師英俊帥氣,是天底下最灑脫的班主任,如今竟然覺得他活潑可愛!

自己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竟然覺得眼前這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活潑可愛!

正在懊惱著,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歡呼,原來是高三五班也自由活動了。

梁霄轉身巡視一周,發現周圍隻剩下徐睿一個同事,不由得小小鬱悶了一把。

這個學生不知道吃錯什麽藥,居然對自己有了那種心思,他自認為是一個有原則的GAY,寧可背地裏對著徐睿的身體流口水,也斷不肯做掰彎直男這等不厚道的事情。

徐睿走過來,“我們一起逛吧。”

梁霄有些抗拒,推辭道,“高容讓我在這裏等他來著,你先逛去吧。”

徐睿笑了,高容早被他用兩根紅筆芯收買,答應一整天都遠離梁霄,遂攬過他的肩膀,半拖著人往前走,張狂地笑,“高主任不來了,他把陪你逛植物園這個艱巨的政治任務交給了我,所以,我的師父大人,您就別再耍花招了,逃不掉的。”

梁霄被他攬著走上一條小道,附近雖然荒涼,但仍然有個別學生出沒,擔心被發現而不敢大聲叫喊,隻能低聲道,“胡說八道什麽?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

“你說過你不在乎師徒名分的。”

梁霄怒,“我什麽時候說過?”

徐睿認真道,“第八章最後一句話,忘記的話鼠標往前翻幾頁看看。”

“……我就是忘了,”梁霄挑釁,“怎樣?”

“不怎樣,”徐睿溫香軟玉在懷,雖然處於炸毛狀態,但是依然讓他心情大好,幾天來的陰霾一掃而盡,麵對梁霄時有著無數的耐心,“我上回跟你說過,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愛你。”

梁霄蠻不講理,“我就是要阻止,怎樣?”

“不怎樣,但是你阻止不了的,”沿著林間小路一通亂走,二人已經深入植物園,眼前出現一排相通的玻璃花房,裏麵種著很多熱帶植物,徐睿半摟半抱將梁霄拖進去,摁在一張草氈子上,“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被挾持過來,梁霄心情極度惡劣,傲嬌地一扭頭,“我就是不休息,怎樣?”

連著三個“怎樣”成功消磨掉徐睿的好心情,猛地一撲,把梁霄壓在了身子下,咬牙切齒,“怎樣?現在我就告訴你要怎樣!”

梁霄大驚,雖然他們滾在一株巨大的花樹後,但是此處四麵是玻璃,從外麵望過來一覽無遺,不禁又急又怒,用力把徐睿推開,“你他媽要**也看清楚地方!”

兩個身高體重都差不多的男人真要打起架來還誰都拿不下誰,但徐睿畏手畏腳擔心弄疼對方,而梁霄又是專業動粗人士,很快就憑借豐富的經驗將徐睿壓在了身底。

兩個人都明顯衣衫不整氣喘籲籲,梁霄騎在徐睿的腰上,雙手扣著他的肩膀,吊著兩條長眼,挑釁,“傻小子,別怪師父我說話難聽,你看你哪個地方能配得上我?”

徐睿一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兩個人在一起,原來還要考慮是否般配。

梁霄掰著指頭細數,“第一,我比你多吃七年飯,你的閱曆配不上我。”

徐睿咬牙,“是。”

“第二,我是你的老師,你的輩分配不上我。”

“是。”

“第三,我有那麽多人喜歡,你的長相配不上我。”

“……”徐睿反駁,“這個我不同意,多少人說我帥啊,我長相怎麽就配不上你了?”

梁霄孔雀開屏,“你哪兒帥了?你跟我比比看,你有得比麽?”

“我比你年輕!我富有青春的活力!”

梁霄嗤笑,“呸!這有什麽好炫耀的,誰沒年輕過啊,你有本事跟我比老啊?”

徐睿瞠目結舌。

梁霄從他身上爬下來,整整衣領,坐在草氈子上做通情達理狀,“你看,你比我差這麽多,你憑什麽喜歡我?”

徐睿怒了,瞬間又把他撲倒,這次絲毫不給他翻身的機會,上來就迅速扣住了他的手腕,惡狠狠道,“是啊,我是有這麽多不如你的地方,可我就是喜歡你,你怎樣?”

“你放開我!”梁霄猝然被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落了下風,手腕被他一隻手扣住拉到頭頂,整個人狼狽地被他壓在身底,惱怒,“你快點放開我!”

“哼,”徐睿一臉地主惡霸的強橫,手指摸到他的後頸,按在那個吻痕所在的位置,冷聲,“以後再敢出去偷腥,看我不揍你!”

梁霄被他強大的氣勢所震撼,心想這死孩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抓狂,“什麽偷腥?我愛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關你屁事!”

“還敢嘴硬?”徐睿一手扣著他的手腕,一隻手解開他襯衫的紐扣,露出結實的蜜色胸膛。

“你他媽想死了?”梁霄大驚,這家夥居然敢在這種地方脫他衣服……

徐睿變態色魔一樣在滑膩的胸口摸了兩把,俯身,溫柔地舔了一下他的鎖骨,“我不想死,我想死你了。”

濕滑的感覺讓梁霄立馬就渾身抖了一下。

“真敏感……”徐睿惡劣地輕笑,美好的笑容轉瞬即逝,他又俯下身去,溫溫柔柔地吻上了他的那處皮膚,咬牙切齒地低聲,“……可是我恨死那些讓你變得敏感的男人了。”

梁霄沒有聽清他的話,隻覺得這孩子突然變得陌生了,記憶中的徐睿是多麽陽光溫暖啊,總是穿著整齊的校服進出辦公室,聲音溫柔文明禮貌,而現在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大男孩卻一臉嚴肅,沉靜得令他發怵。

顫著聲音,“徐睿,你不要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

徐睿聞言,冰封的臉上有了絲毫笑意,這個素愛虛張聲勢的男人終於對自己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他沒有回答,而是在他的鎖骨下麵溫溫柔柔地吮出一個吻痕。

滿意地看著那個形狀不規則的紅點,徐睿對上梁霄的眼睛,“你有什麽話,說吧。”

梁霄哀求,“你先放開我。”

徐睿怎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當即冷笑,“別跟我耍花招,就這樣說,我壓的是你的身子,沒壓住你的嘴。”

“你先放開嘛,”梁霄兩眼一閉,開始撒嬌,“這樣人家不舒服。”

徐睿被他軟軟的聲音叫得心尖酥麻,在心裏狠狠罵一聲,冷著臉,“再囉嗦我就在你脖子上留吻痕。”

梁霄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剛剛那個吻痕留在鎖骨下麵,襯衫紐扣一係,寫輪眼都看不出來,這次要是留在脖子上,那他待會兒就不用見人了。

能屈能伸大丈夫,梁霄扭過臉去,淡淡道,“如果你想玩玩,晚上我奉陪。”

“我要談感情。”

“沒門。”

徐睿俯身,貼在他的臉前,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用蠱惑的語氣說,“梁霄,我是真愛你,想和你過一輩子。”

“你懂個屁!”梁霄猛地轉過臉來瞪他,吼,“同性戀之間沒有愛,隻有性!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不管你接不接受,這都是我們的相處方式!既然你鐵了心地要加入這個群體,好,那你就先來適應我們的規則!不能適應便淘汰!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隻能是你去適應環境,而不能讓環境來適應你,這就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徐睿看著身下這個因慷慨激昂而紅潤的臉,覺得十分誘人,特別是一雙桀驁的眼睛,放肆的眼神刺激著男人的征服欲,美中不足是一張利嘴實在氣人。

於是他驟然低頭,吻住了那片嘴唇。

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咬,這次倒不能怪徐睿吻技差,而是真的想把他這張嘴給咬下來,看他還敢嘴硬。

梁霄錯愕了一下,迅速地回吻過去,他千帆閱盡吻技高超,當即把徐睿吻得情動,兩個人四肢交纏地在草氈子上滾成一團。

秋日的陽光從大玻璃窗照進來,將花草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兩個糾纏的影子在一片花盆裏翻滾纏綿,不時有花盆被撞翻的碎裂聲。

突然玻璃花房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湧進大群嬉鬧的孩子,梁霄倏地反應過來,用力推開徐睿,抓住他的手貓著腰往花房深處逃去。

徐睿本來已經把梁霄的襯衫扣子都解開了,正在激情著被突然打斷,跟著他跌跌撞撞逃到深處,這一排的玻璃花房都是相通的,此時他們站在一片橙黃色的非洲菊中,手牽手像私奔的小情侶。

想到這裏,徐睿笑得嘴都快歪了。

梁霄猛地停住腳,狠狠瞪他了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打開玻璃門,大步往外走去。

徐睿忙追出去,可是這裏植物太過茂盛,隻一打眼,便找不到那個白衣黑褲的男人。

站在枝繁葉茂的植物間,徐睿仰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突然興致高昂地仰天大喊,“老天見證,我愛你啊!”

“……睿哥?”

柔軟清亮的嗓音,徐睿驚訝回頭,看見不遠處的美麗花樹後,纖細的少年神色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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