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段王府夜亂,首接送劍委

天下三王謂甘陵段汐段王,暮闕門門主齊莊聽秋齊王,及帝手下的京九天京王。

三大王都有各自的勢力,分割據群雄,在屬於自己的地方上一手遮天,坐擁一番能翻雲覆雨的權位。

權力越大,欲望越強。雖然三大王皆有各自的為世之道,但自來都有一山難容二虎之理,三王都將彼此視為心頭大患。若不盡早去除對方,各自都難以穩坐上椅。

因此,三大勢力明地裏見麵便要針鋒相對,暗地裏更是鬥得你死我活。

段王算是一個正道之人,雖然厭於打打殺殺的世界,而與兩方廝殺,在這趟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渾水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過於被動,定要任齊王和京王宰割。所以,在這件事上段王還是有自己的一番取舍分寸。

齊王身為暮闕門的門主,在江湖上勢力還是相當龐大的。都知道,暮闕門內部機構管理極其嚴格。一門四闕八堂,每一等次皆有各自的權力和行使約束。隻說這暮闕門弟子,個個便已是人中之龍,身懷絕技,武功登峰造極。更別提這八堂主,四闕首,暮闕門要首向來行事神秘,江湖中幾乎沒有多少人見過其廬山真麵。所以除了兩大勢力,江湖上少有人招惹暮闕門的麻煩。

京王倒是個特例,祖上便是先朝皇帝丞相。京王先父更是開國元辰,官居當朝的禦史大夫。京九天亦不弱,二十便官拜護軍都蔚,三十則上任太尉。掌管朝手下數十萬禦林軍。

隻是這京九天生來品性惡端,野心狂妄,朝裏朝外目中無人。自上任太尉,更是將朝廷裏所有的大臣不放在眼裏,亦有後起的反抗者,皆被其暗地裏除掉。

而這帝又是一個庸德無能之輩,大凡所有的國事皆都交由京九天處理。京九天的野心得以猖獗,幾乎天朝的所有大權皆掌握在他一人之手。

像段王和齊王這樣力量強大的心腹大患,京九天自然得想法設法幹掉。及早便出動大量兵力全力圍剿,卻幾番未遂,深讓他感知了這兩大王對自己的威脅。

這次淩遲劍驚現江湖,不僅是江湖中人對其垂涎三尺,三大王更是饞涎欲滴。得淩遲者得天下,這絕非虛傳。三王誰能先一步得到這把淩遲劍,那便擁有萬夫不當之力,勢如破竹,拿下另外兩方便輕而易舉。則天下之最唾手可得。

所以,三王這次都極為在意淩遲劍神劍,消息一出,便各自暗地裏火速下手。由於暮闕門人員遍及四方各地,辦事效率更是極高,在先人一步摸清淩遲劍下落也是常理之中。

張凡塵得寶劍,本想去暮闕門邀功請賞,卻不料半路殺出個青竹派棄徒白瑾方,使得原本的計劃全然泡湯。

僥幸脫險,卻又不想對方窮追不舍。為盡力擺脫白瑾方,張凡塵情急之下便拿白瑾方作替罪羊。卻不料,事得其反,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淩遲劍的事一再鬧得沸沸揚揚。江湖一時炸開了鍋。與暮闕門交接一事變得難上加難。

為掩眾人耳目,不牽連到暮闕門,張凡塵隻得選擇相反的方向躲避白瑾方的追殺。

身為天下第一賊的張凡塵,對自己一身無人能及的輕功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可考慮到是白瑾方這一號實力不凡的高手,他還是行事非常小心謹慎。

不給對方留下一點蛛絲馬跡,一路向西,約莫三天三夜的路程,張凡塵便來到了甘陵城。

想著甘陵城繁大,過客紛紛,身後又不見白瑾方人影。張凡塵也適當放鬆了警惕。為緩解數日的身心疲憊,他便隨便找了家不錯的客棧下榻了下來。

三更熟睡時分,美夢中的張凡塵卻被一聲響亮的破門聲嚇醒。

一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走了進來,惶恐不安的張凡塵仔細一看,不料,手持一把天青劍的正是白瑾方。

“大爺的,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白謹方寒道:“天下第一賊的稱號看來並不是徒有虛名。不過你運氣不好,遇到了我!”

站立不安的張凡塵生咽了一口冷氣,趕緊將手中的寶貝抱得愈緊。

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也隻能另想它法。而作為天下第一賊的他,第一的本領那便是逃跑,他也隻有這點能耐

“沒門,想要淩遲,先追上我再說。”

話語剛落,張凡塵便從身後的窗口破窗而出

白瑾方亦無多想,趕緊也從窗口飛出,迎擊半空涼意的快風,緊追張凡塵身後不離。

月光下,隻見兩道弧線的身影在街燈的閃爍中縱躍

張凡塵沒想到白瑾方如此難纏,但是為了懷中的淩遲,他也隻能拚了命向前逃跑。

越往前去,光線越明亮,依稀看見了前方一群複雜的建築。張凡塵沒多想,趕緊向裏邊衝了進去。

本想用自身本領的優勢甩開白瑾方,不料卻意外誤入了段府戒備森嚴防禦圈。一絲風吹草動,便立刻驚動了段府的警備,待信號一向,便有無數段府的人包圍了上來

白瑾方隨後而至,覺知情勢不妙,剛想脫身之際,卻馬上被段府拿武器的人團團包圍。

兩人被逼退到了一起,張凡塵隻是埋汰。

“這下好了,你看他們衣服,定是三王之一的段王之人不可。都說這三王一向心狠手辣,我們這樣貿然闖進來,定是在劫難逃。這都怪你,原本隻是想拿這破東西賺點錢,不想卻為此把命都搭進來了。不就是一把淩遲劍嘛,既然你這麽想要,給了你便是。”

白瑾方順手接過了劍箱,早就知道了張凡塵心裏打的算盤。

聽到是淩遲劍,還來不及多想,便早有識貨的人立馬衝了上來。兩人隻能與之交起手來。

“段王曾講,誰能拿到淩遲劍,便賞銀一萬兩!”

此話一出,所有人更加凶猛,一時如蜂窩樣向白瑾方衝了過來。

而這張凡塵果然是聰明,在白瑾方吸引所有人注意間,便趁勢找了空**逃了去

白瑾方在上百的人群中左右激鬥,這些人隻是一個勁往白瑾方身上撲。對他身上那個如同金子般的箱子,他們早已棄生死不顧

白瑾方雖說有些實力,但在這些不顧性命的猛虎強攻下,一時深陷危境。

畢竟是人數上的壓製,白瑾方又不能傷其性命,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裏一點失利,便會牽連整個青竹派。

經過數百回合的鑾戰,白瑾方終還是放棄了希望。

所有人趁勢而上,欲將其殺之然後取其淩遲,卻不想,段王正好趕來。

千心和千言亦聞亂隨後趕道

“住手!”

段王一聲威嚴的喝令,所有人隨即停手了下來。

段王緩緩向白瑾方走近,仔細打量其穿著後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半夜闖入我段府?”

白瑾方觀其著裝和不凡的言語談吐,定是段王無疑。亦知自己如此形勢闖入段府,必是冒失之理。

雖然難盡其辭,也從容說明自己身份。

“在下白瑾方。因偶然間碰到有賊子盜取這把江湖盛傳已久的淩遲寶劍,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路追賊子至此,一時迷了方向,誤闖貴地,還望段王見諒。”

段王大驚,一時流露出對白瑾方手中那個封的嚴實的木箱的強烈意顏。

“這便是那把淩遲劍!”

剛想去摸,卻被白瑾方適當保護起來。

段王也自知失了常態,趕緊自圓其說。

“都說這淩遲劍是把絕世神劍,千年難遇。如今重現江湖,為實是一件驚動天地的大事!前些日還聽聞淩遲在奕劍山莊被人盜走一事,今日不想卻流落至此,如果不妥善處理它,必將引起天下的大亂!”

“淩遲劍乃是被張凡塵等人所盜,我追蹤他數日未果,今日在甘陵才打探到行蹤,因此才有了現在之過。”

段王這才明了。

“原來如此,這張凡塵雖然神通廣大,卻如實是一個膽小鼠輩,有此機會,你方也才有機會取回淩遲寶劍。”

“正是。”

“那你作何打算,我是說,接下來你要怎麽處理這把劍?”

白瑾方機智道:“淩遲劍既是從奕劍山莊被盜,那自然得物歸原主。”

段王卻顧慮道:“這樣處置甚為妥當,奕劍山莊乃是江湖上一大名門正派,實力和威望也是首屈一指。雖然不清楚當年江大俠的這把絕世寶劍為何會出現在那裏,但必定有它的機緣所在。歸還他們,也算完璧歸趙,自當合情在理。我想,天下人也不會有其它說辭,也可避免節外生枝的隱患。隻是恕在下直言,淩遲劍的事情早已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張凡塵這一去,勢必又會將其鬧得更大。而你又是被青竹派剔除門派的弟子現在,淩遲劍在你手中,江湖中自然會有些踴躍派之人奪劍,更不乏那些早已對淩遲劍著入魔道的邪惡力量”

白瑾方亦有同悟,而一旁聽得是青竹派的人,一下便引起了千心倆兄妹的注意力。

“你是青竹派的大俠嗎?”

白瑾方一愣,看著激動著衝上來問話的千心,一時不知所措。

“哦,青竹派的虛空長老是我們的舅父,我們正是要往青竹派去找他。”

白瑾方再一愣,卻冷冷回道:“哦,那又如何。”

千心吃了一臉冷灰,亦不放棄。

“既然白大俠是青竹派的人,那可否帶我們去青竹?”

看著一臉純真的兄妹倆,白瑾方多少內心有所動容。隻是自己有自己心裏難言之隱,卻不想在他人眼中流露。

隻是繼續孤冷道:“恕在下無能為力已,我早已和青竹派無半點關係,不管你們是去那裏投靠親人,還是拜師學藝,那便自行前往便可。”

見他說得如此絕情,千言似有不滿。卻也隻能嘴邊咕嚕著。

“不帶就不帶,幹嘛這樣冷酷無情,又不是我們欠下了什麽”

白瑾方驀地回過頭,嚇得千言全身一抖。瞧他若有所思的冷峻神情,還以為他要與自己厲害。

不時,卻又見他緩和語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要勞煩二位,不知二位可願幫在下這個忙”

千心趕緊答應道:“大俠不必客氣,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且盡管講來。”

白瑾方看了看段王一眼,再回過來直道:“正如段王所言,這把劍帶在我身上如實不妥,那便有請兩位將它送往青竹派,親手交到門巔手裏,我想他自有辦法。”

知道白瑾方的難處,也並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千心便答應了他。

段王亦明白白瑾方的想法。點頭同意道:“你是想借青竹派之手將淩遲劍轉交給奕劍山莊,是否?”

白瑾方點頭道:“正是。都說段王是個正人君子,我本想麻煩段王將寶劍送還奕劍山莊,隻是我沒有考慮到段王乃是江湖之外之人,插手這件事,定將引起禍端,有可還能招來殺生之禍。正好,他們兩位要去青竹派,我便想到了這一點。淩遲劍放在他們身上,又不會引起別人注意。青竹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名門望派,淩遲劍在那裏也可正大光明交到奕劍山莊手裏。”

段王喜道:“秒!甚秒!如此一來,一舉兩得,兩全其美。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白瑾方點頭,見天已微亮,趕緊將木箱交給千心。“那便有勞兩位了。”

然後再與段王告別。

“多有冒犯,為不引人耳目,我便先行告辭了。”

段王點頭示意,一眨眼的功夫,白瑾方便消失在了牆外密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