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杖責受重罰,謎團難心安

“言兒,這次是你過了”雲虛長老一邊試探獨步長老的眼神,一邊口中假意怪過千言。

卻是先於自己的一番指責,千言也自知有過,自然得先道歉。

“舅舅,言兒知道錯了,給你惹事了。”

雲虛長老並不應,轉而向獨步長老身邊求情。“不過呢,一夢和阿蘭說的也有在理,一來是初犯,二來他們年少不懂事雖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幹預這件事但言兒畢竟是我的親外甥,你看,獨步老弟,言兒他不懂事,一時糊塗才犯下了大錯可否通融一下,給小弟一個麵子,這次便饒了他次?”

安水夏繼上求情。

“是啊,獨步長老,你就放過言君他們這一回吧。”

獨步長老也是軟肋,卻好像正等雲虛長老這句話,見雲虛長老畢恭畢敬地向自己求情,心裏切滿足。

立馬垂了手,和顏悅色起來。

“既然是雲虛長老替他們求情,老夫豈能不給這個麵子。罷了,罷了,念你們也是無心之過,這次便饒了你們。但畢竟是打架鬥毆的惡劣事件,大過饒過,小過難免。你們三個姑且先記大過一次,杖責三十,若是下次再犯,必嚴懲不貸!”

雖說是逃過了被逐出師門的懲處,而這三十大板亦是不好受的。

隨後,一夢伺候上了虎凳和一根足達二十斤的大杖,千言和秦風兩人倒吸了一口氣。

“雲虛老弟,此事就交給你了。”

雲虛長老錯愕,果然是這獨步長老心計深。“嗯?這是你聽劍閣的私事,我一個外人豈能插手,萬不得,萬不得!”

見雲虛長老推脫,獨步長老反而自得其樂。

“誒,這不是沒人嘛。你為他們求了情,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饒過他們。為了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你該當是這持杖人的不二人選。”

見獨步長老強攻,雲虛長老隻能拉顧惜朝做了墊背的。

“惜朝,師父我年老體虛,揮這大棒怕是吃不消,你就代為師持杖吧。”

“啊?我?哦”

顧惜朝是個老實人,諸多不情願,但還是依了他師父的話,先行接過一夢手中的大杖。

獨步長老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便沒有再難為雲虛長老。

千言的情況不好了,向來都是與他記懷,兩人看著就不順這麽一塊冰冷的人,下起手來,等下還不得脫掉皮?

果然,顧惜朝上來便給了他一個殺傷力的眼神,千言的心先自個兒涼了大半截。

情況好的事,他先於秦風動起了手

千言看得仔細,足足二十斤重的大棒劈、啪抽在了秦風的後股上,硬看著,就已經疼在了骨子裏。

這秦風或許是知錯,倒也有點骨氣,如此重量的大杖捶在他骨上,他卻一直忍氣吞聲著

時過煎熬,閉上眼睛的千言終於迎來了這一刻

顧惜朝無公私,抬起棒來便動手。

“等一下!”

顧惜朝收了下來。“如何?”

“我說好哥哥,平日裏咋們無仇無怨吧?”

“沒有。”

“那我們算是好兄弟嗎?”

“算是。”

“既然是兄弟,等下能不能下手輕點?”

“哦。”

千言這才放心。

顧惜朝抬手,“啪”!

這一手下去,千言是百味參雜

顧惜朝不停手,一鼓作氣,順勢杖完了三十大板。千言從那根虎凳下來時早已天旋地轉

“言兄,我下手可還輕?”

千言憎了他一眼。

“是!恰到其處,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阿蘭噗嗤一笑,趕緊上來問候。

“小師弟,你沒事吧?”

千言用手示意。

獨步長老也是心疼兩人。

“一夢、阿蘭,你們先帶他們下去休息吧。則已的話,等他傷好了再作懲罰。”

“是。”

幾人同攙扶而去,安水夏本想去了,卻唯獨被獨步長老喚住。

“安姑娘,你等下,我和雲虛長老有事要對你講。”

安水夏不解,待千言幾人走了獨步長老這才問道:“你身體還好吧?”

“多謝獨步長老關心,雖是扶風弱體,之前也因食人花毒折磨,好在阿蘭師姐控製住了毒性,毒性暫時也沒有再發。”

獨步長老甚喜。

“如此便好。”

默許片刻,繼道:“今日找你跟雲虛老弟來,其實是有三件事言說。”

安水夏看了一旁立如鐵鬆的雲虛長老,出乎意料。

“長老,可是為我尋找解毒之法一事?”

獨步長老似作難言。

“這是其一,二來則是淩遲劍和千言的事”

安水夏自當認為獨步長老還不放過千言,趕緊動語。“獨步長老,言君他已經知道錯了”

雲虛長老卻先發開了言。“誒,安姑娘,不必擔心,獨步長老所說的不是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安水夏越發不知思索。

雲虛長老故將淩遲劍的事和千言的身世一一說了她。

“先帝曾以一把名為淩遲劍的寶劍建立天下,開元十五年,先帝崩,為了天下安危,故將此劍交給了賢德仁慧的昭公主。後,京王起,掌握朝大權,更對那把劍早有異心為了保護寶劍,昭公主隨與先帝手下有了情意的親信千無山連夜逃出燕京,藏於雁南一個小山村生兒育女。後來,京王查到了他們下落,暗下派人上雁南奪劍。見事情敗露,昭公主和千無山棄兒女將劍送往奕劍山莊,在洛邑途中,卻被人殘害而他們當年留下來的遺孤正是千言兩兄妹”

“沒想到言君竟是昭公主的兒子!”

安水夏聽來震驚,**幾分含語。

獨步長老岔愕。“安姑娘,按照你的年紀,你應該對昭公主其人不認識啊?”

安水夏隱語三分。

“哦,小的時候經常聽爹和段伯父議論此事,所以才對昭公主有所了解。”

想到安水夏是段王的侄女,獨步長老也無惑。

“而那把名為淩遲的寶劍實名易遲不假,千言的父母死,寶劍卻不知所向。而現在真的淩遲劍卻出現在奕劍山莊,都知道,這淩遲劍乃是鬼溟堂的傳世之寶,如今卻現身奕劍山莊,這其中必藏著驚天秘密!”

“哎,所謂世事無常,不管這淩遲劍一事是福是禍,但必定關係著言兒和心兒的性命。如果知道昭公主還留了後,必定再與他們下手!”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本不該是你的事,但我們又先不方便插手此事況你也看到了,千言做事魯莽,沒有分寸,身邊必須有像你這樣心細謹慎的人管著點,你們三人又是一個小隊,不失為一份難得緣分。可能這次也要連累你了。”

安水夏明理。“獨步長老,哪裏的話,在下本就是青竹派的弟子,行大義自然是弟子的分內之事。而且大家都有恩於我,救命之恩,於公於私,我都該和言君他們去趟奕劍山莊。”

獨步長老適才放下了,而雲虛長老卻擔憂不已。

“言兒涉世尚淺,性子又頑劣,此行道途凶險,我這心裏啊,總覺得不踏實。之前也就那樣過來了,可現在淩遲劍一事發生,牽連種種,總覺得和言兒有著莫大的關係。”

“雲虛老弟,我知道你是在為千言擔心,如是這樣,那更當讓他磨礪磨礪,你也看到了,和師兄弟打架鬥毆的事,影響極其惡劣,讓他多吃點苦,才能知人生百味如何陳雜。且如果不解開淩遲劍的謎團,我們也寢食難安。”

安水夏亦寬心。“獨步長老說得對,況且還有我和顧大哥照顧,一定不會讓言君有事的。”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說到及處,獨步長老提語。

“雲虛老弟,你有沒有想到,這或許便是千言那命理之劫吧?”

雲虛長老愕然,莫敢往下作想。

說到命劫,安水夏這才複想起了。

“獨步長老,你們所說的言君身上的命劫”

獨步長老不作細語。

“哦,安姑娘,此事說來話長,你日後定會明白。”

安水夏隻能就此

獨步長老緩刻,對安水夏又另作安排。“安姑娘,為了你們路上有個照應,明日便讓一夢和阿蘭一同啟程吧。”

安水夏顧慮。

“若是讓師兄師姐同我們一行,自然是好事,隻是”

獨步長老會意。

“像我們四大長老和門巔這樣正麵人物,不到萬不得已,自然是不能輕易拋頭露麵。若是出了差錯,一定會引起一場大風波!江湖向來都是一場難拆的局,一方風起,稍有不慎,便會立馬影響到天下整個大局!而他們倆不同,稍加小心,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是真出了事,也有後路可走。雲虛長老你說是否?”

雲虛長老點頭。

“還是獨步老哥想得周到。”

既是獨步長老這樣安排,安水夏也難辭。

“一切聽長老們的安排。”

後,安水夏去了千言的居舍,一為探看千言的傷勢,二則將長老們安排的事告訴他一下。

“啊!輕點!笨手笨腳的!”

安水夏聽到叫喊趕緊進了去,卻見顧惜朝和阿蘭也在那裏。

“這是跌打酒,顧師弟,你先給他敷上。”

阿蘭師姐翻箱,從她隨身攜帶的醫用箱匣子裏拿出一瓶藥水頭也不紅地遞給顧惜朝。

一時臉麵緋紅,安水夏看了還好奇,再看到了床榻上黝黑的屁股後,自己竟大叫出來。

“啊!流氓!”臉上一陣炙熱,飛了般跑了出去。

裏屋的三人是嚇傻了眼,阿蘭趕緊出來看安水夏。

“安師妹,你怎麽海內回明月齋?”

趁著餘熱,安水夏如實到來。

“獨步長老和雲虛長老讓師姐你跟一夢師兄明日一同陪我們去來煙川。”

“這去我自然是想去的,可這要是咋們的師父不答應,獨步長老和雲虛長老也做不了主啊?”

“師姐,你放心吧,兩位長老已經同門巔去商量了,而且長老們讓你們去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好師妹,給我說來聽聽。”

安水夏故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她。

“呀!不得了,師弟她居然是”

“噓”!

幸得安水夏攔住了她的口,阿蘭險些吼了出來。

“這也難怪,我就知道我家的小師弟不一般!嘿嘿!”

卻是個傻甜樣兒,口無遮攔的,安水夏再次紅了臉。

“師姐,發生什麽事呢?”

“沒事。”

阿蘭回了一聲,向安水夏使了個眼色便一同進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