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吞?那不行。
娘倆回到廂房,季平安被祁玉帶回去了自己的家。
廂房裏的**,鋪鋪蓋蓋都是嶄新的,屋子裏除了床鋪還有櫃子家具也都齊整,這廂房是前些日子老兩口精心準備的,原本就是因為有了個孫女,要有個閨房,如今正派上了用場。
範氏想得周到,桌椅板凳,筆墨紙硯都有,還有一些書,書是醫書,給季初夏準備的。
季初夏拿了賬本子,仔細的核算賬目,有拿不準的地方就問陳秀娥。
這一筆賬算完,季初夏覺得腦袋都暈乎乎的,放下筆:“娘,種田都可能會餓死。”
“夏夏,咱們算的可都是沒交賦稅的,但凡村子裏日子過的殷實人家,那個不口積肚攢才行啊,賦稅哪怕就收走三成,一個盤算不到一家人就得挨餓。”陳秀娥說。
季初夏看了一眼賬本:“行,明兒我去求了喬家伯娘和張員外,娘什麽也別做,就好好在這兒等著。”
“夏夏啊,娘不忍心啊。”陳秀娥說。
季初夏笑了:“有啥不忍心的?以後記住了,日子過好了,就更要狠下心來,人啊,不識敬的多,你不忍心在別人眼裏就是好拿捏,回頭欺負了你,還要說你的不是呢。”
娘倆躺下
,陳秀娥還想著跟女兒打聽打聽官司的事,結果看到季初夏睡著了,心裏就忍不住納悶,這孩子心是個冷的?不是啊!
可是,她爹沒了,不見得多難過,反倒是處處都妥帖,如今爺爺也去世了,也不見得多難過,比之前還要淩厲,厲害的嚇人,本來是個嬌嬌女兒啊,這變化可太大了。
殊不知,對於季初夏來說,責任大於感情,得了原主的身體承載自己的靈魂,原主的親人就得在自己的照顧範圍內,真要是感情,她倒是很慶幸陳秀娥和季平安沒出事兒,畢竟跟這娘倆的感情是有的,沒見麵的爹和爺爺,說感情多好,太假了。
一大早,田郎中就出門去李家了,季初夏先登門張家。
村子裏有威望的老人不多,張家是為數不多中的頭一個,因為家裏日子過的好,誰見到了張家當家人都要叫一聲員外,村子裏好幾戶人家都在張家打短工,久而久之都知道張員外,至於張員外叫什麽名字倒少有人知道了。
季初夏來到張家門口,剛巧了張子善要上馬車回去安江鎮,鎮裏和縣裏都有張家的鋪麵,開了酒樓和脂粉鋪子,這一家賺錢厲害,少了個讀書人,所以張/宏遠
讀書是大事。
看到季初夏,張子善收回了要上車的腳步,走過來問:“夏夏,是有事吧?”
“是,張家叔叔,夏夏是求老爺子來的。”季初夏說。
張子善被這一聲叔叔叫的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我帶你去。”
就這樣,季初夏進了張家的院子。
不能說是豪宅,可這宅院真是石郎莊投一份的好宅子了,迎麵是明堂,張員外正在院子裏逗一隻八哥鳥,看到兒子帶著季家姑娘來了,在心裏都直歎氣,說句心裏話,季家的事情真不願意摻和,一茬接一茬的事,外人看著都鬧心。
季初夏走到張員外跟前,輕輕地提了提裙子就要跪下,張員外趕緊伸出手扶住了她:“使不得,好孩子別急,進屋慢慢說。”
說著還給張子善遞了個眼色,讓他去後院請母親和當家的嫂嫂過來。
季初夏進屋沒坐,站在一邊,等張老夫人和張夫人進門的時候,季初夏趕緊行禮。
張老夫人請季初夏坐下,問:“夏夏啊,是想要找村子裏的人幫忙做主,跟你二叔說道,說道嗎?”
“是,我去縣裏為爺爺伸冤打官司,二叔急著下葬也就罷了,竟把母親和弟弟都趕了出來,若我們娘
仨不把事情擺在明麵上說道一番,以後在石郎莊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季初夏說。
張夫人看了眼婆母,才過來拉著季初夏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好孩子,既是要算賬,就得把賬算在明麵上,別人都知道家裏二十畝田,可這田並非都是季家的,還有當初你爹中舉後,張家給了十畝地呢。”
季初夏抬眸看著張夫人:“是,母親說了,這地要出來要還回來的。”
“你這孩子誤會了嬸子的意思,給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這些田給季長林是不行,但夏夏娘仨種著,我們心裏頭才舒坦。”張夫人說。
季初夏輕輕地歎了口氣:“隻怕要出來給我們就要不出來了,嬸子放心吧,夏夏心裏有數。”
張員外和張老夫人在旁邊聽得清楚,季家出了這麽一個厲害的姑娘,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季初夏離開的時候,張員外叮囑她需要的時候來知會一聲就行。
出了張員外家裏,季初夏去找村/長周長盛,周長盛這幾天也氣得不行,原以為季初夏娘仨會吃了啞巴虧,沒想到季初夏不容,直誇季初夏是個有骨氣的孩子,自是答應幫忙,也讓她放心,張員外都去,村
子裏另外幾家德高望重的人,周長盛親自出麵去請。
季初夏道謝後,也沒回去田家,而是去了祁玉家,站在祁玉家門口,打量著對麵緊閉的大門,眉頭擰成了疙瘩,說起來人心薄涼,誰還能比得上季長林呢?
就當之前種種傷了他的心,一刀兩斷還不夠嗎?如今回來搶田霸屋,攆走寡嫂和侄子侄女,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祁玉看季初夏站在門口,輕聲說:“進院吧,我剛好有事和你商量。”
季初夏點了點頭。
坐下後,季初夏先問:“祁公子,這幾日就要開學了吧?”
“是,不過院子裏寬敞,我隻要兩邊廂房就足夠用了,你們娘倆住在正屋,前院種菜再建灶房和倉房地方足夠。”祁玉說:“這邊住著,也方便。”
季初夏搖了搖頭:“祁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娘性子古板,定是不願意的,村子裏還有閑置的房屋,回頭置辦個院子也是能的。”
祁玉還想說什麽,可到底似季初夏說的有理,隻能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他們這麽生吞,我可不能答應。”季初夏抿了抿嘴角:“鬧騰一場再說,保不齊到時候要請祁公子幫忙寫一份斷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