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動了殺心

當衙役帶著仵作來到季家的時候。

李氏嚇得瑟瑟發抖,躲在季長林身後不敢露麵。

她發現季初夏膽子很大,更邪門的衙役對季初夏很客氣,仵作驗屍要等第二天白天,陳秀娥招待仵作和衙役吃喝,季平安和李福寶在靈堂守靈,季長林蹲在角落裏,他不敢去靈堂,就算他不去,也沒人喊他一聲,村子裏的人都看季平安,看他侄子。

夜裏,陳秀娥縫著孝衫,低聲跟季初夏說:“夏夏,你爺爺去了,你二叔一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得想一個退路才行。”

“嗯,要啥給啥,房屋田地都給他們也不礙事,咱們另外找地方住,從此以後跟他們沒有辦點兒關係,娘,咱們娘仨相依為命挺好。”季初夏比陳秀娥更清楚李氏是個什麽東西,李家莊的那些人也沒有個好的,倒是李氏他爹人品不錯,可也要看什麽事,涉及到房屋田地,沒人不會往自己手裏劃拉的。

陳秀娥頓住了手裏的動作:“夏夏是早就想好了嗎?”

“嗯,隻要能讓爺爺早點兒入土為安,咱們就算盡孝到最後了,娘,這個家要真一起過,那才是咱們娘仨的苦難呢。”季初夏說

陳秀娥知道季初夏說的在理兒,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娘倆不知道,此時的李氏正在跟季長林商量咋辦。

季長林呆愣愣的看著李氏。

“瞅啥啊?人死如燈滅,你想想吧,這個家還剩下誰了?你要不給這個家做主,就散了!“李氏擰著季長林一把:“聽懂沒?”

季長林點了點頭:“聽懂了。”

“聽懂了還不去前麵守靈?再去問問那些衙役啥時候走,在這裏多滲人啊。”李氏是心裏害怕,害怕季初夏告狀。

見季長林起身要去,拉住他:“三天出殯,一定要跟衙役說清楚了,可不能拖,就說人會詐屍,天兒太熱了。”

“嗯。”季長林往靈棚去。

李氏覺得害怕,去靈棚不敢,去堂屋也不敢,去陳秀娥的屋子裏?那不可能,可一轉眼的功夫也不見了季小鳳,這個賤蹄子保不齊想問問季初夏是不是給她銀子呢!

想到了銀子,李氏心裏頭更不放心了,季家不是沒錢了嗎?季初夏怎麽一張嘴就二十兩?再看那些米糧,顯然是不窮啊,可銀子在陳秀娥的手裏,怎麽能讓她拿出來呢?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和仵作驗屍,季初夏就在旁

邊看著,驗屍之後衙役又叫來了田郎中,田郎中把季老漢摔斷了腿到這次被人家把傷腿直接踹斷都仔仔細細說了一遍,還把季老漢用的藥方都拿出來作為證據。

衙役在村子裏又調查取證,忙完已經是中午了,準備回去的時候,季長林過來,點頭哈腰的說:“官爺,這季節熱得很,想要三天下葬,行不行?”

衙役打量著季長林,回頭問季初夏:“季姑娘,下葬這麽著急嗎?”

“不著急,若是還需要什麽盡管過來。”季初夏說。

衙役沒搭理季長林,帶著仵作一起回去衙門了。

季長林看一個眼神兒都沒給自己的季初夏,搖了搖頭沒說話。

季初夏回去後,叮囑陳秀娥務必把家裏的賬目都寫好了明細,吃喝也不用省,這次的喪事就可著賬麵上的錢,都撒出去,米麵也帶不走,吃不完的就作為束脩送到祁玉那邊。

陳秀娥知道季初夏是在為以後做準備,除了聽女兒的,也沒有個商量的人。

第三天,衙門那邊來人讓季初夏去衙門,縣太爺要升堂審案,作為苦主得到場。

臨走的時候,季初夏跪在棺槨前,鄭重其事的磕頭:“爺爺,你

看著孫女給你報仇,等孫女回來。”

村子裏的人看到這樣的季初夏,誰能不佩服吧?

季初夏又拜托了村/長周長盛,希望他看在弟弟年幼的份上,照顧一下。

到田郎中家門口,進門去見了範氏:“奶奶,我不在家,隻怕二叔兩口子要作妖,他們愛怎麽作妖都不礙事,奶奶把我娘和弟弟收留在這院兒,孫女回來再道謝。”

範氏給季初夏理了理發絲:“好孩子,奶奶心裏有數,這些銀錢帶著,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既是要做了,就把事做到底。”

“是,孫女記住了。”季初夏接過來範氏的錢袋,哪怕自己一文不花也得拿著,回頭再還給老人家就是了。

事情都安排完,季初夏跟著衙役往村外走,在村外遇到了早就等她的祁玉。

“我是你的狀師,不去不妥,走吧。”祁玉說。

季初夏知道帶著祁玉是有好處的,就像事打官司帶律師一個道理,自己有理有據,但想要讓石氏和石三郎死,少不了祁玉的這張嘴,因為他很了解律法。

衙役趕車,季初夏上了馬車就瞌睡了,祁玉微微蹙眉,這麽小的年歲,真是難為她了。

見季初夏搖晃著,坐過去輕聲說:“季姑娘,在某背後靠一下吧。”

“嗯。”季初夏是真的又困又累,再者也沒有什麽男女大防的規矩束縛著,在她心裏朋友嘛,依靠一下也無妨。

靠在祁玉的後背上瞬間睡著,祁玉著急了,因為他回手扶著太費勁,想了想把人扶到自己身側,到最後季初夏就趴在他腿上,睡得那叫一個沉,祁玉用寬大的衣袖蓋在季初夏的身上,遮住了臉,別人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個什麽。

日落時分到了衙門,趙啟年安排兩個人住在驛館。

季初夏睡了一路早就不困了,到自己的房間裏,去空間拔下兩根人參須須用布包好,等趙啟年的親隨過來的時候,她把布包遞給了親隨:“小哥,我臨來的時候去土地廟求來的,土地公公也感謝縣太爺給他建了寬敞氣派的廟,這裏的東西勞煩轉交給縣太爺。”

親隨笑嗬嗬的點頭,這送禮是常態,他也不是一次兩次辦這樣的事情了。

殊不知,趙啟年打開布包,看到如此粗壯的人參須須,哎,這還是什麽須須啊。

眉頭緊鎖,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這姑娘是動了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