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貨賣缺

季初夏也笑了:“不愧是讀書人,還真聰明,不過我可不是怕給那些人退束脩,就算是你當夫子了,這束脩也不該我們家拿著。”

“那為何要讓我當夫子呢?”祁玉問。

季初夏緩緩地說:“能讀書還是要讀書的,懂得多了就有更多法子讓日子變得更好,再者我爹雖然不在了,他的那些學生根性都很好,不忍心他們從此以後沒機會讀書了。”

祁玉:……!

怎麽有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了?

季初夏偏頭看祁玉:“你難道不是要在這裏住下,等機會再進京趕考嗎?”

“是。”祁玉笑了,這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死遁若是成了,也正好能為將來謀劃更周全一些。

季初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想要在古代/辦/學塾,雖然不能從中牟利,可家裏孤兒寡母過日子艱難,但在村子裏有威望就不一樣了。

祁玉是外鄉人,自己可以盡地主之誼,交個朋友好處肯定不少,更能讓平安好好讀書。

兩個人是各懷心事,到了安江鎮,季初夏很熱情的給祁玉之路去繡坊和布莊,祁玉也非常從善如流的聽她囑咐後,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季初夏就上次跟著陳秀

娥來過一次安江鎮,認識的地方真不多,不過好在鎮子不大,藥鋪有兩家,挑了個門麵最好的進去。

人參是好東西,自己的人參須須更是好東西,所以尋常藥鋪保不齊都舍不得出價。

藥鋪有個極其響亮的名字——百草堂。

百草堂是安江鎮最大的藥鋪,旁邊還有診堂,小夥計在櫃台後麵包著草藥,一抬頭看到進來了個俊俏的小姑娘,笑著問道:“姑娘是要買藥還是看病?”

“我想賣藥材。”季初夏笑眯眯的問:“小哥,收不收?”

小夥計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季初夏,問道:“是什麽藥材?要是尋常的草藥可不收,咱們有專門的供貨商,私下裏收草藥不合規矩。”

“是人參須須。”季初夏從包裏拿出來苔蘚包裹著的人參須須,打開上麵的草繩露出裏麵躺著的七根人參須須,抬頭看小夥計震驚的樣子,問:“收嗎?”

小夥計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吞了吞口水:“你這可是糟蹋了好東西,這麽粗的人參須須,那人參得多大啊?天老爺子啊,你先等等,我做不得這樣的主,這就去請掌櫃的來一趟。”

季初夏心裏頭頓時有底了,這是好東西,必定

很值錢!

小夥計蹬蹬蹬跑上樓去,季初夏好奇的打量著草藥架子上的那些草藥,隨手拿起來小夥計放在桌子上的一個藥方,看到標價後忍不住皺眉,一副藥才十幾二十個銅錢,這人參須須的價值還真有點兒摸不準啊。

此時,二樓的房間裏,掌櫃的額頭都是冷汗,旁邊百草堂的東家也是臉色如豬肝,反倒是坐在椅子上的人,捋著胡須,一臉的不耐煩:“魏當家的,我們家老爺那邊可商量不得,這邊采藥人最多,那麽大的落霞山不可能找不到一棵五十年的人參吧?真要是耽誤了我們家老爺的大事,你擔得起嗎?”

“擔待不起,擔待不起。”魏常安抹了一把額頭上汗珠子:“是真不湊巧,這兩年就沒聽說落霞山上出好參,采藥的人是不少,可是這季節也不是趕山的時候啊,林管家開開恩,能不能容我幾天的空?”

林忠臉色一沉:“我們家的老夫人病了,就差這一味百年人參入藥,我容你幾天空?你問問閻王爺能不能容我們家老夫人幾天啊?這話也說得出來,別忘了,這安江鎮的買賣你魏常安做得,別人也做得!”

魏常安趕緊從袖子裏拿出來個荷包遞過去。

林忠一把推開:“你別害我,今兒這趟差事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門外小夥計急的搓手,情急之下推開門就進來了:“掌櫃的,

“滾!”魏福氣急了,低聲嗬斥。

小夥計拉著掌櫃的到旁邊:“人參須須,好粗的人參須須。”

“啥?”魏福頓時眼睛亮了。

“下去收了。”魏常安立刻說。

魏福帶著小夥計趕緊下樓,在樓梯轉角處停下來反複擦汗,趁機打量著櫃台前麵站著的小姑娘。

粗布衣裙漿洗的發白,家裏日子過的不富裕,模樣倒是好看得很,應該也不是很窮苦的人家,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這麽細皮嫩/肉模樣的。

來到櫃台前麵的時候,魏福已經恢複如常了,掃了眼季初夏懷裏抱著的苔蘚卷,問了句:“姑娘是哪莊子的人啊?”

“石郎莊的。”季初夏回道,畢竟石郎莊有采參人,百草堂的人肯定知道。

果然,魏福笑了:“李滿囤可是個厲害的山把頭,來來來,我看看成色如何?”

季初夏再次把苔蘚卷打開。

魏福看到是人參須須,本來還滿臉堆著的笑意都凝固了,一來上麵那位是縣太爺家的管家,要的是人參,二來但凡是人參,

那是一點點破損都會大打折扣的,還以為是個懂貨人家的孩子,結果這是做了多大的糊塗事!

“不收嗎?”季初夏見掌櫃的臉色變了,問。

旁邊小夥計趕緊低聲說:“掌櫃的,這人參須須可細,人參怎麽也得百年了。”

這話提醒了魏福,他笑著問:“姑娘,人參須須不值錢,要是能把人參帶來,咱們再談談價格如何?”

“我隻賣人參須須。”季初夏說。

魏福笑著說道:“小姑娘,同樣的人參要看品相,品相好的人參價格就高,品相不好的人參賣不上價兒,更不用說你這點兒人參須須了,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麽賣人參的。”

“沒事,我換別人家。”季初夏麻利的把人參須須包好。

魏福抬手壓住了苔蘚包:“罷了,就當跟姑娘一回生兩回熟,這人參須須我收了,但你回頭把人參送來可行?”

“你給出個價聽聽。”季初夏淡定得很,畢竟看得出來這掌櫃的是真想要,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他的心思。

魏福伸出三根手指頭。

季初夏挑眉:“三十兩?”

旁邊的小夥計一把捂住了臉,好家夥,這姑娘是哪兒來的這麽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