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個小毒婦
石氏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起身就往回跑,跑到院子裏看到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圍著東廂房,心裏恨得牙根兒都癢癢,再看季老漢蔫頭巴腦的回屋去了,把心一橫,等把陳秀娥一家三口攆了出去,這個家還輪不到他做主就是了。
想到這裏,咬牙切齒的撥開人群往裏麵擠,嘴裏喝罵著:“陳秀娥!你如此下作,活該沉塘!看我不打死你個喪門星的!”
她這一罵,人們都自動閃開讓她進來了,她也不看別人,見到地上用被子裹著五花大綁的兩個人,脫了鞋劈頭蓋臉的就往‘陳秀娥’的頭上砸了下去,劈裏啪啦的砸得正歡快,罵的也解恨的時候,就聽到季初夏幽幽的說了一句:“奶奶啊,你要把姑姑打死了。”
“啥?”石氏抬頭,就見季初夏牽著季平安的手,再抬眼看到了陳秀娥就那麽盯著自己,隻覺得腦子嗡一聲,脫口而出:“你?你怎麽站在這裏?”
“奶奶這話就有意思了,我娘不站在這裏,難道要在被子裏嗎?”季初夏冷笑一聲:“還是說,你未卜先知?認定了裏麵的人就是我娘呢?”
丁氏一聽季初夏這話,眼神如刀
的看向了石氏:“石氏!丫頭的話,你咋解釋?”
石氏這才看向了石三郎。
石三郎嘴裏發苦,說了一句:“是小鳳。”
“天殺的啊,挨千刀的啊!怎麽是我家小鳳啊!”石氏都懵了,她過去撥開了頭發,看著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並且昏過去的季小鳳,腦子一片空白,猛地爬起來像是蠻牛一樣撞向了陳秀娥:“怎麽不是你!賤/人!喪門星啊,你妨死了大郎又害死了我的閨女啊!”
季初夏急忙拉著陳秀娥躲開。
陳秀娥這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也不管撒潑的石氏,徑自走到了周長盛麵前,屈膝行禮:“村/長,請給民婦做主。”
就這麽一句,足夠了。
那邊兒石氏又撲了過來,有人打抱不平,直接把石氏推開了。
石氏爬過去就撕/扯捆綁在被子上的繩子:“放了我閨女,放了我閨女。”
“去張員外家裏知會一聲吧。”周長盛說完,轉身就去正屋了。
而一旁一直都沒打算離開的李/誌遠和錢永寧都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家,隻怕以後陳秀娥和兩個孩子都沒有好下場了,他們卻沒辦法說別的,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李/誌遠輕聲:“平安,你且跟著我們去屋裏吧,這種事情不是男兒郎該看的,汙了眼。”
季初夏立刻把季平安交給了李/誌遠,並且輕聲道謝。
陳秀娥回身牽著季初夏的手,又給這些村民們行禮,掉了淚的她別提多可憐了,聲音沙啞:“各位鄉鄰們,今日的事情還請各位做個見證,我陳秀娥恪守婦道,這汙水都潑到了我屋裏,我不能容。”
丁氏是帶著人來抓奸的,扯了這個頭卻發現冤枉了人,心裏就過意不去了,所以直接走到了陳秀娥麵前,尷尬的說道:“長生媳婦兒,是我老眼昏花了,這事兒冤枉了你。”
“丁大娘虧著是您仗義了,不然我這不貞的名聲可就傳揚出去了,隻是眼下這事兒……”陳秀娥眼圈泛紅。
丁氏一拍胸/脯:“這事兒我做主,別的不說,報官還你清白!”
“不準報官!”石氏暈頭轉向的站起來,一眼就看向了季初夏,想到那碗肉湯激靈靈一個冷顫,撲過去就抓住了季初夏:“你個小毒婦害我家小鳳,我撕了你!”
季初夏防備著石氏,但這會兒卻沒躲開,直接就讓石氏掐住了脖子,
頓時小臉瞬間就憋紅了,人也就不用任何力氣的癱軟下去了。
丁氏和一眾人看過來,以為這石氏要掐死季初夏了呢,有人跑過來想拉走石氏,陳秀娥眼疾手快直接拔下了頭上的銀簪子惡狠狠的戳到了石氏的手臂上。
石氏吃疼,慘叫一聲鬆開了季初夏,陳秀娥伸手抱住了季初夏,急切的喚著:“夏夏,夏夏!別嚇唬娘啊,你快睜開眼睛啊。”
季初夏心裏有那麽一絲暖/流滑過,陳秀娥的回護讓她心中熨帖,但這個時候她能睜開眼?
幾個人把石氏按到了一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張員外來啦。”
張員外聽說村/長叫自己,也沒問報信的人是啥事,隻當是季家又出事了,礙著和季家有婚約,不得不趕過來,心情可不怎麽好。
進門看到這麽多人,懷疑是季老漢怕是受不住出事了,心裏想著如果季老漢也死了,那這婚事就肯定要退掉,他張家當初要不是看在季秀才能當官的麵子上,能看得上季小鳳?
石氏麵如死灰的盯著張員外,張員外端著一張臉快速的往正屋去了,還問了身邊的人一句:“季家老哥怎麽樣了?”
身邊的村民嘴角一抽,季老漢怎麽樣是不知道了,張家這臉真是掉在地上都撿不起來了,所以就沒吭聲。
張員外沒看到被人擋住的石三郎和季小鳳,可季小鳳聽到張員外三個字猛地睜開了眼睛,求助似的看著石氏,小聲:“娘啊,娘,救我,救我啊。”
那邊,陳秀娥還抱著‘昏迷不醒’的季初夏,聽到季小鳳的聲音猛地回頭,眼神裏都是怨恨,一字一頓:“今日我夏夏有三長兩短,你們母女都要抵命!”
季初夏閉著眼睛,心裏還想這陳秀娥看來也不是個沒用的,至少護著兒女的樣子很不錯了,就衝這句話自己也得護著她到底了。
正屋裏,季老漢坐在炕上,垂著頭一言不發,額角青筋都凸/起來了,氣得不輕可也啞口無言,兒子死了,家裏又出了這樣的醜事,可讓他怎麽活?
“季老哥啊,你這是怎麽了?”張員外快步進來,直接走到了季老漢麵前,出聲問。
季老漢抬起頭,歎息一聲:“桂山啊,我季家對不住你們啊。”隻說了這一句,張嘴就噴出來一口血來。
這血噴到了張員外的衣襟上,他大驚:“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