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才是真正的惡人
“證據？你自己問她不就知道了？在場的各位，誰不知道她的事？”
童文文冷笑一聲。
她看著蕭逸身後低垂著腦袋，雙肩聳拉的童曉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我的確是聽說童家村有個狐媚子，肌膚天生白如凝脂，就算是站在烈陽下一天一夜，也依舊白嫩，如同嬰兒一般。”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
“之前菜頭山的土匪二當家，就想把她劫去當小妾。”
“不是她爹娘拚死把她藏起來，恐怕早就被帶走了。”
“原來就是她啊？”
衙役紛紛點頭稱是。
童文文心滿意足地勾起唇角，轉向童曉曉和蕭逸。
“兩位，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她眼神中充斥著嘲諷。
“我...”
童曉曉抬起臉龐，露出清秀而蒼白的臉蛋，欲言又止。
她穿著破舊的衣裳，瘦弱的胳膊和腿兒上青一塊紫一塊。
那雙黑漆漆、明亮得像星辰般的眸子，此時卻被淚水浸染。
“我確實克爹娘，害死了他們。”
童曉曉顫抖著嘴唇，神情淒婉，惹人憐愛。
她的聲音並不高昂，但字字泣血，讓聞者動容，她的話一出口，整個村口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盯著她，下意識地朝遠處挪了幾步，生怕自己沾上晦氣似的。
蕭逸聞言，卻舒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結果是長得漂亮惹的禍。
但這種事怎麽能怪她？容貌都是父母所給，又不是她想長這麽漂亮。
童曉曉歎了口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對方肯定已經認定她是喪門星了吧，還以為自己能幫助別人，卻差點害了他。
“對...你，你怎的沒走？”
童曉曉正要道歉，卻驚愕地發現那高大的身影還擋在自己身前，沒有挪動半分！
“我為什麽要走？”
蕭逸疑惑地撓撓頭，問道。
“我可是喪門星...”
“胡說八道！”
蕭逸皺眉打斷了童曉曉的話：“容貌父母所賜，這件事與你何幹？”
“要我說，卻是那些女子妒忌你！”
童曉曉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
她長這麽大，除了爹娘外，隻有眼前這個被自己選中的丈夫會維護她，這一瞬間，心中似乎湧上一股暖流。
“說得比唱得好聽，爹娘被這狐媚子害死是事實！”
童文文見狀，出言反駁道，聞言，童曉曉又愧疚地低下了頭。
“哈哈哈！”
蕭逸仰頭大笑，“笑話，天大的笑話！”
在場眾人紛紛不解地回頭，望著身旁這個放肆大笑的少年。
“你笑什麽？”
童文文皺著眉，怒視對方。
“我笑你愚蠢，更笑你幼稚！”
蕭逸收斂起臉上的狂笑，冷漠而譏諷地看著眼前的童文文。
“你說什麽？”
童文文勃然變色，周圍人更是不忿，指責蕭逸居然敢侮辱他們的智商。
“莫非你不愚蠢，不幼稚？”
蕭逸邁步上前，目光灼灼的直逼童文文。
“土匪為何被稱之為土匪，燒殺搶虐，無惡不作，這便是匪！”
“他們強搶民女，欺壓百姓，誰都知道他們卑劣的惡行。”
“而現在，僅僅是因為曉曉生得貌美，就成了她的錯？這天地下，哪有這般道理！”
“難道，換一個姑娘，換一個家庭，土匪就不去搶，不去殺了嗎？！”
蕭逸每一句質問，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張臉。
衙役們看著侃侃而談的少年郎，覺得他說得極其有道理，甚至連他們都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
土匪猖獗，燒殺搶虐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哪怕沒有童曉曉，也會有另一個家庭遭殃。
而世人不去怪土匪無情，卻去怪受害者，實在讓人感到可笑無比。
“你...”
童文文啞口無言。
“你什麽你？”
“我...”
“我什麽我？”
蕭逸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怒火，指著她大罵道：“物美者，人皆愛之，這是天性！”
“你沒有人家好看，就心生嫉意，便是蛇蠍心腸！”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你脫光了站我麵前，我也生不起一絲欲望！”
童文文羞憤交加，蕭逸的話說得極其露骨，就連童曉曉都漲紅了臉。
自己選的夫婿，明明頗有文學，可怎地會說出這般粗俗的話來？
“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等著！”
見說不過對方，童文文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憤怒地轉身離去。
見自己姐姐走後，童曉曉走上前，脈脈地看了蕭逸一眼，低聲道：“謝...謝謝。”
“謝什麽？”
“既然你選擇了我當你夫婿，那麽即便是天塌下來，我也要護你的。”
蕭逸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其實他也罵爽了，他早就看不慣這些人的懦弱。
不敢去責怪山匪，卻來責怪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簡直不可理喻。
“你...你...”
童曉曉聽見蕭逸的話，羞紅了臉。
這個人真是壞死了，怎的這般話都能隨意說出口？就不能，就不能私下對自己說麽？
“兄弟，今日之話連老兄我這般粗人都覺得甚是道理。”
“土匪的凶殘，我們比誰都清楚，可就連我們竟也覺得是這位姑娘的錯。”
“慚愧，實在慚愧！”
領頭的衙役歎了口氣，認真地朝蕭逸抱了一拳。
雖然他說不上偉大，也沒幹過什麽利民的事，但在聽見蕭逸的話後，卻也生出了愧疚感。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以衙役，甚至是媒婆都有這種感覺。
“慚愧慚愧，在下不過是說出了世間的不公罷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蕭逸也回了一拳，笑道。
“先生之才，以後定不會局限於此，之前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責怪！”
衙役恭敬得又是抱了一拳，正色道，稱呼直接從兄弟，變成了先生。
“豈敢豈敢，老哥你抬舉太則個了，再說你也隻是按要求辦事！”
蕭逸連忙謙虛的回答道。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這是你們的婚契，印上手印後便是合法夫妻。”
衙役堅持道，言罷，便把婚契遞了上去。
蕭逸猶豫了一下，便接了過來。
兩世為人，他卻也想不到才來這個世界十來天，居然就這麽荒唐的結了婚，甚至還娶了個美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