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角羊與破星散
四爺走到顧舟身旁，看著少年不服輸的勁，自語一般鬱悶道：“非要活的這麽累？”
“累？我樂在其中好不好！”顧舟鬥氣似的，無所謂地笑道。
四爺推了他一下，“得了，少年氣發泄完了吧，走！吃肉去。”
說著四爺嘿嘿笑了兩聲，顧舟感覺這老家夥又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什麽肉？”
顧舟跟著四爺回到小院子，看見一隻靈角羊，已經被某個黑手送去極樂世界了。
“靈角羊？”顧舟突然感覺不妙，死死盯著四爺，惡狠狠地道：“老家夥，你別告訴我這是前幾天狸姐抓回來的那隻靈角羊？”
四爺心虛地四下看了看，趕緊關好院門，然後小聲道：“你亂說什麽？你可知這靈角羊的肉在低級妖獸裏麵味道算好的，這玩意兒可是大補。”
顧舟冷笑盯著四爺：“老家夥，這回你死定了！”
四爺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羊死不能複生，靈角羊是小狸親手交到你的手上的，現在死了，你就算不吃也逃不了幹係。吃到肚子裏才算是自己的，所以，你到底吃不吃？”
說著四爺，直接將已經剝好皮的羊，直接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我能饞這口？”
顧舟咬牙看著四爺擺弄著，打算弄個烤全羊，暗道這老家夥要害死自己。
四爺切了一聲，笑道：“靈角羊去星隕山脈邊緣都不一定能遇到，這次不嚐嚐鮮，下次哪找去？”
“塗點辣子草的汁更好吃。”顧舟翻了個罐子出來，遞給四爺。
二人看著火焰上的淡紫色火焰，這是靈角羊肉遇到火焰常見的現象，靈角羊畢竟是妖獸。
四爺坐在一邊，看著顧舟在那忙活著，突然說：“有個東西給你。”
隻見四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顧舟接了過來，好奇問道：“什麽東西？”
“破星散！”
顧舟打開玉佩裏麵是一個不規則的藥丸，形狀像個蒼耳一樣。
四爺歎了口氣，道：“此次去郡城一遭，無意間得了個藥方，去找萬寶閣的煉藥師煉製出來的。”
“萬寶閣出的？”顧舟聽此又仔細看了看，奇怪道：“萬寶閣的丹藥不都有‘萬’字符嗎？”
四爺麵無表情，解釋起來：“這種東西他們不屑的，也不想讓人知道煉製過這東西。這破星散本就是個雞肋，能夠提升衝擊星門的力量，但是一般修煉者衝擊星門哪用得著這玩意兒。以藥力加持衝擊星門，就算成功了，根基也動搖了，修煉之路就算是到此為止了。”
四爺極為嚴肅地看著顧舟，再三叮囑：“你的情況……算了，不說了。總之，用不用這玩意，你自己決定，不過別急著用，至少最近幾天先休息一下。”
顧舟緊緊握著小玉瓶，心下感動：“您這幾天出去是因為這嗎？”
四爺笑道：“感動吧，小家夥，等會兒羊腰子好意思跟我搶？”
“看在你為我跑前跑後的麵子上，兩條後腿給你。”顧舟收好小玉瓶，笑著繼續擺弄靈角羊。不過他心中也是清楚，破星散一旦動用，就是自絕未來，四爺現在將破星散交給自己，想來也是別無他法了。
四爺此時卻是端坐起來，旋即麵色嚴肅，道：“課業都做了嗎？”
顧舟歎了口氣，無奈道：“嗯，背的我都煩了。”
四爺微微笑了笑，緊接著便說：“那我問你，就說這古之葬者，何為？”
“自然唯風水之先考。”顧舟隨口答道。
“這風為何？水又何者？”四爺頷首又問。
“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顧舟想了想接著說道：“明堂惜水如惜血，堂裏避風如避賊。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風與水，何先何後？”四爺看著顧舟，顧舟答道：“風水之法，得水為土，藏風次之。”
四爺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這還沒完：“此涉及地境之法。何為太極？何為兩儀？”
顧舟笑了，點頭道：“就這？圓暈在隱微之間者，為太極。暈間凹陷者為陰穴，凸起者為陽穴，是謂兩儀。”
四爺見少年得意忘形，又問：“五味之義為何？五色之義為何？”
顧舟此時一愣，笑著：“你這問得太跳了吧？唉！凡藥酸屬木入肝、苦屬火入心、甘屬土入脾、辛屬金入肺、鹹屬水入腎，此五味之義也。凡藥青屬木入肝、赤屬火入心、黃屬土入脾、白屬金入肺、黑屬水入腎，此五色之義也。”
說罷，顧舟嘿嘿一笑，麵色更加得意。四爺見此道：“不錯，當日罰抄四百遍，果然是有用！”
顧舟聽此麵色一凝，微微尷尬。自從當年體質的問題顯露出來以後，四爺便開始讓顧舟讀遍各種典籍，無論哪一種皆有涉獵，其中不少為俗世之典籍，與修煉之法無關。
於是十多年過來，但有錯漏者，罰抄便是家常便飯了，少者一百遍起步。
顧舟也曾問過四爺熟讀這些到底有什麽用，四爺卻總是故作神秘，什麽都不說，就是逼著他讀書背書。
四爺唯一一次給出理由就是告訴顧舟，書讀的多了，以後就算真的不能修煉，起碼餓不死，比如做個大夫什麽的，不也挺好？
聽此，顧舟反而更加失落，難不成因為自己的體質問題，修煉之路就此為止了嗎？
不過其實從頭到尾，顧舟對另一個問題挺感興趣，那就是四爺從哪裏弄來的這些典籍，又或者說顧家的藏書當真如此豐富？
不過對此，四爺不願多說，顧舟也就不再多問。
四爺此時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了，白術何部？何用？”
“草部。在血補血，在氣補氣，無汗能發，有汗能止。”顧舟對答如流。
看著少年臉上的笑意，四爺故作驚訝，道：“小子，可以啊！”
顧舟眉間一挑，得意不已。
“什麽能難得住我？”說到這裏，顧舟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被落寞所替代，道：“若非體質緣故，隻怕此時已經五芒有餘了，不！不止五芒！”
四爺心下暗歎，表麵上卻切了一聲，站起身來，道：“接下來的才是好東西。”
四爺走進屋子裏麵，不一會兒，提著一個小壇子走了出來，顧舟一看，狐疑地問道：“這不是醉仙釀嗎？不是說就剩兩壇子，都在六嬸那裏。”
“你猜她藏哪了？”四爺挑了下眉頭，故作高深地笑道：“竟然藏在了門口老槐樹
“這你都找得到？”顧舟無語，不用問了，這就是六嬸的那兩壇子。
四爺自顧自對著壇子直接大灌了一口，拿著刀，一刀砍下羊腿，直接啃了一口，一臉滿足的表情。
顧舟也迫不及待，砍下一條羊腿大快朵頤。
“小子，明天得回城了，後天就是族會了。”四爺隨意說道。
顧舟一頓，道：“知道，算著日子呢！”
“族會上會有比試，不咋地的小輩，會被分配到家族產業去。”四爺無所謂地說道。
“明白。顧家不養閑人。”顧舟自顧自吃著。
“你就別參加了。”四爺說道。
“嗯？”顧舟不解地看著四爺。
四爺大口灌著酒，大呼爽的同時對顧舟道：“有啥可比的，到時候家族不留你，就在這裏住，我看誰敢逼你去幹那些雜活。”
顧舟輕嗯了一聲，四爺抹了抹嘴，卻是歎道：“不過此次族會會開啟族藏，出色之人，可以挑選修煉的星訣和強大的星技，甚至還有星器。不過這些對你來說也沒啥用，不過到時候會打開族藏最內層的結界。”
四爺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嘴角不由得微微挑起。
“好吃！”
“我去，小子，我說過羊腰子留給我的！”
二人酒足飯飽，皆是一臉滿足。修煉之人食量也大，二人不一會兒將一整隻羊全部消滅。
看著四爺拍了拍肚皮，顧舟卻是從廚房弄了些草木灰將院子裏的血跡全部覆蓋住，然後又將羊皮直接燒了。
四爺見此一臉心痛，罵道：“敗家玩意兒，我一不留神，你直接給燒了，這羊皮可是好東西啊！”
“小心駛得萬年船！”顧舟乜了他一眼，切了一聲，道：“這皮子留著，狸姐萬一真的發現了，咱倆能活著走出這院子嗎？”
四爺顯得有些外強中幹，卻依舊嘴硬地說道：“我可是她親爺爺啊，她能把我怎麽樣？”
“你試試？”顧舟冷哼道。
“記住這隻靈角羊是自己跑掉的，咱爺倆頂多是沒看住。”四爺極為鄭重地叮囑顧舟。
顧舟重重點頭。
“哈哈，孺子可教也！”四爺開心笑道，還砸了咂嘴，回味著。
就在此時，四爺忽然臉色大變，驚恐道：“有殺氣！”
“沒看住？所以就跑你們老少肚子裏了？”
此話一出，顧舟寒毛乍起。院門一腳被踹開，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女子站在門口，星眸生火，咬牙怒視著老少二人。
“給你弄來破星散也是應該的。你小子說要孝敬我，也不能拿小狸的靈角羊啊，這是小狸養的，等著下崽呢！”四爺直接給了顧舟一個腦瓜崩，怒氣翻騰，儼然一個怒目金剛。
顧舟捂著額頭，大腦一片空白，心中隻剩下一句話：“姐，給我留條命，不！半條命也行！”
身旁的四爺此時麵色一白，捂著心口，一副被氣壞了的樣子，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這老家夥！”顧舟咬牙恨道，兩隻白皙嬌嫩的玉手已經抓住了他和四爺的領口，顧舟頓時失去重心，隻感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