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直麵
八雲打開院門,燈光下真一穿著黑色常服,頭發略微有些淩亂,身上帶著些許醉意。
微風卷積著酒氣湧入八雲的鼻腔,他下意識的後退半步,可能這就是嗅覺過於靈敏的壞處。
“真一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八雲立刻換上擔憂的表情,上前兩步扶住搖搖欲墜的真一。
“嗝,沒事…”真一打了個酒嗝,吐出濃鬱的酒氣,掙脫八雲的攙扶,搖搖晃晃的走進院中。
青衣傭人立刻將點心、水果、清酒擺到桌上,隨即恭敬的退下。
他一杯杯喝著清酒,偶爾拿起水果一口吞下,氛圍隻剩下沉默,直至臉上布滿醉意,才向著天空吐出一口長長地酒氣。
微風吹落樹葉,在半空中回環旋轉最終落在桌麵,八雲等待著真一開口,這些天所有的鋪墊所為的僅僅隻是今天這晚。
“哎,我太難了……”真一開口滿臉愁容微微歎道,從進來他便一直喝酒,此時仿佛已經徹底喝醉。
“火之國內部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雷之國的大名,看我年輕就開始向我施壓。”
“八雲弟弟,來幫幫哥哥我好不好?”
真一忽然扔下酒杯,滿臉真摯的盯著八雲的臉。
這一幕,顯得無比情真意切,仿佛窮途末路之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如果八雲真的隻是七歲小孩,他或許會被真一的表演所騙到,可惜他不是…他的腦海著具有另一段長達二十五年的記憶。
“真一哥哥,需要我怎麽幫你呢?”八雲帶著幾分吃驚的問道。
“雷之國的使者,希望以半價收購兩百噸的糧食,這明顯是欺負我年輕啊!”真一有些頹然的坐下,雙眼失去了神采。
沉默良久的沉默…
“八雲弟弟,幫哥哥殺了雷之國的使團好嗎?”真一再次開口,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愧疚和不忍,仿佛因為向八雲提出這種要求而遭受著內心的譴責。
真狠啊…
雷之國使團隻是來重新商討未來幾年糧食進口的價格,或許會壓低價格,但也不會是半價這麽誇張。顯然真一是對價格不太滿意,直接動了殺心…
“好。”八雲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道。
“可是雷之國使團,有雲忍村的大人守護,我打不過他們啊。”八雲有些愧疚的低下頭解釋道。
“八雲弟弟的實力…不是很強嗎?”
握著酒杯的手微微停頓,真一繼續和煦的問道,甚至為了表現親近將右手搭在八雲肩膀上。
“我隻是普通的醫療忍者而已…”
沉默…又是許久的沉默。
真一收回右手,低下頭又快速抬起頭,隻是這麽一個瞬間他臉上的醉意逐漸消散,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八雲。
“哈哈…倒是我小瞧你了。”
忽然他自嘲一笑,這剛才的幾分鍾內真一從八雲的眼神中隻看到的隻有平靜。
那種眼神就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偽裝,卻不戳穿隻是靜靜的觀看著他的表演。
七歲便擁有上忍級別的戰力的人,又怎會簡單,真一不禁懊悔自己被八雲稚嫩的外表所欺騙。
真一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兩人間的距離增加,這是防禦的姿態。
“真一哥哥你在說什麽呀?”
“還演下去意義嗎?”
真一笑得很冷,自詡為聰明人的他無法接受自己如此被人愚弄,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我聽不懂啊,真一哥哥。”八雲依舊天真的笑道,在他看來隻要裝傻就夠了,對手是個懂得隱忍的聰明人,這就代表他不會選擇破罐子破摔魚死網破。
“好,極好…哈哈哈。”真一氣極反笑,端起眼前的酒壺一飲而盡,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臉頰浮現出詭異的紅暈。
“做個交易,你幫我殺光雷之國使團,我讓挑選三種大名一族花費千年收集的秘術。”
“可是我真的打不過雷之國使團啊。”
八雲再次強調道,一臉無辜的盯著處於憤怒邊緣的真一。
“好…很好…你當真不怕我讓你萬劫不複?”真一冷冷的威脅道。
“真一哥哥,你在說什麽呀?”麵對威脅,八雲依舊是一臉天真的望著真一逐漸扭曲的臉龐。
“除了這句話…你不會說別的了嗎?”
“真一哥哥,需要我怎麽幫你呢?”
碰的一聲,第二個精致的酒壺化作了碎片,真一惡狠狠地盯著八雲。
就在八雲以為真一要掀桌而起,談判破裂的時候,他卻從懷中摸出了個十分古樸的卷軸。
“這是秘術的目錄…你可以先瀏覽一下,再決定到底要不要進行交易。”真一的神色在一瞬間恢複平靜,仿佛剛剛瘋狂與憤怒都是假象。
“好…那我先看看…”
八雲笑著接過卷軸,開始瀏覽。
控蟲術……來源油女一族。
影分身……來源木葉隱村。
風遁·風切…來源未知。
風遁·風之刃…來源未知。
火遁·豪火球之術…來源木葉隱村。
雷遁·地走…來源未知。
…………
未知封印術,陰陽封絕,來源未知。
果然就像八雲猜測的那樣,大名一族千年的收藏都很垃圾,基本都是D和C級的忍術,偶爾幾個八雲沒聽過的還都是殘卷無法修煉,隻有未知封印術陰陽封絕…八雲有點興趣,但也隻是一點而已。
“可惜我還是選擇拒絕…”八雲笑著將手中卷軸遞給真一。
“那可真遺憾…”真一接過卷軸,頭也不回的離開,仿佛絲毫沒有將剛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中。
“真一哥哥,再見。”
八雲站起身,笑容燦爛。
“當年父親可以收服千手柱間贏得火之國,為什麽今天的我卻不行?”
真一走至門前,頭也不回的感歎道。
“或許是因為當年的大名靠的是真誠,而你依靠的算計,畢竟強者對惡意的感知都很強大。”
真一猛然回頭,院內八雲依舊笑容燦爛,仿佛剛剛的話語並非出自他之口。
“哈哈哈……”
“八雲弟弟,你真的很不錯。”
真一重新掛上和煦溫暖的笑容感歎,兩人相視一笑,各自轉身。
真一邁著步子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八雲則推開房門準備睡覺,兩人的第一次交鋒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