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阮明芙一愣, 抬眼朝欒女士看過去。
卻見她神色如常,“好啊,後天我正好有時間呢。”
“那真的是太好了, ”李秀秀也鬆了一口氣, “伯母,我會轉告我媽的。”
她站了起來, 順勢提出離開。
“秀秀,帶幾隻螃蟹回去嚐嚐鮮。”
“不……不用了……”
李秀秀最後沒有推過欒女士,還是將螃蟹收下了。
看著她的背影,阮明芙悠悠地走了過來, “媽, 你該不會真看上她, 想讓李秀秀當你兒媳婦吧?”
“瞎說什麽。”
欒女士瞪了她一眼, 轉身進屋。
阮明芙趕緊跟了上去。
“那你為什麽還答應去那邊吃飯?”
“我跟葉秋挺聊得來,吃頓飯怎麽了。”
聊……聊得來?
阮明芙嘀咕道:“……你是跟所有人都聊得來吧。”
“你啊你, 操心這種事做什麽, ”欒女士很想得開,“對方隻是請吃飯,又沒有明說。再說了, 葉秋也不一定是那個意思,看看你急的這副樣子。”
“哦。”
什麽叫對方不是那個意思, 對方明明就是那個意思!
也不知道欒女士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阮明芙倒不討厭李秀秀, 但她對葉秋的印象實在不好。
……
挨過打的這對母女傷好後,便離開了醫院。
再住下去, 她們也沒臉了。
周圍病房的人誰不知道, 司令家屬不知道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被人抽腫了臉。
許是怕丟人, 謝司令更是很少過來見她們。
小保姆哪裏還能住得住,迫不及待地跟謝吟出了院,以防謝司令被別的小賤人鑽了空子。
白淺珠溫柔解意地哄了謝司令好幾天,這才讓他對母女倆的態度恢複如初。
這天,白淺珠帶著謝吟去了供銷社。
下了車,謝吟見身後沒人跟著便抱怨起來,“媽,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白淺珠一直告誡她忍忍忍,她要是能忍就不是謝吟了。
“媽,欒女士沒法兒動手,那謝延昭呢?”自從挨了那頓打,謝吟將與阮明芙有關係的所有人都恨上了,“他在部隊裏,爸又是司令,捏他不是跟捏小雞崽一樣——”
“住嘴!”
白淺珠看了不遠處的警務同一眼,這才狠狠地瞪著謝吟。
“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要是被你爸聽到頭一個教訓你。”
“媽~”
謝吟挽著白淺珠的手,開始撒嬌。
“反正他與爸也不是一條心,弄他不是正好為爸報仇?”
“弄他,你想怎麽弄他?”
謝吟覺得有門。
雙眼放光,思考片刻後便道:“她那個媳婦不是資本家後代?咱們可以……嘶,媽!你幹嘛打我?”
“我不打你,”白淺珠氣得胸口一起一伏,“你爸就要打!你是不是蠢,先不說她父母已經被平反。就幾年鬧得轟轟烈烈的事你忘了,他們關係再差也是父子。”
她揪了把謝吟腰上的肉,疼得她差點沒跳起來。
“謝延昭那小子沒了,你爸也得受牽連,能不能動點腦子!”
白家權勢濤天,為什麽會忍謝司令這麽多年?
白淺珠白了她一眼,“跟我進去!”
“哦。”
說錯了話,謝吟不敢吭聲。
進供銷社後,謝吟滿臉不屑地撇撇嘴。
什麽破地方!
還沒京城的供銷社一半大,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跟人一樣連東西也上不了台麵。
猛然又想到阮明芙,謝吟登時恨得牙癢癢。
“先給你買幾件衣服,”白淺珠問過人過,這才帶著她往三樓走,“我的女兒,必須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早知道就在京城買了,這裏能有什麽好衣服。”
謝吟打眼看過去,待看到一處時雙眼一亮。
“媽,那件衣服不錯。”
白淺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位售貨員見母女倆衣著不凡,趕緊開口介紹。
“同誌真有眼光,這是海市的新貨。”
“拿來我看看。”
售貨員將那件阮明芙帶過貨的綠色衣服拿了下來,正想遞過去卻被阻止。
“給她拿那件褚色的。”
謝吟有些不樂意,她本來就是衝著顏色來的。
“讓你平時少出去野,非不聽,”白淺珠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知道誰對誰錯了吧?”
綠色會讓白的人更白,黑的人更黑。
而謝吟就是那個黑的人。
哪怕知道白淺珠說的是對的,謝吟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她沒有那個勇氣挑戰,隻得作罷。
買完衣服,謝吟拉著一張臉。
“行了,你——”
白淺珠剛想說話,卻跟一個人撞在一起。整個人都撞進對方的懷中,身體更是緊緊地貼著他。
“啊!”
謝吟蒙了一瞬,尖叫一聲這才將白淺珠扶了起來,嘴裏還一邊罵。
“你瞎啦,走路不看路非得往人身上撞,你看你把我媽給撞的!”
突發變故,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
謝吟一個人哪裏拉得動白淺珠這麽大一個人,使了吃奶的勁兒也動不了她一毫,朝著周圍看戲的人吼道:“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幫忙。”
正打算搭把手的眾人:“……”
對方中氣這麽足,應該也不需要他們的助力。
還是供銷社的人怕事情鬧大,與謝吟合力將人給扶了起來。
“媽,你怎麽樣了?”
白淺珠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別動別動,我腿傷了……”
啊?
無奈之下,隻能將她扶到一旁的休息室中。
“你不許走,你是不是——”
謝吟正要罵人,卻看到撞到白淺珠的男人從地上站了起來。相貌英俊,風度翩翩,身上更是穿著昂貴的西裝,這種樣式的衣服她隻見祁陽焱穿過。
下巴留著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紳士。
想到剛剛舉辦完的上交會,罵人的話到嘴邊卡住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方看起來十分愧疚,還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港普。要仔細聽,才能分辨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謝吟有些害羞,但轉而想到今天的場合,她清咳一聲。
“你撞到我媽了,去向我媽道歉。”
“好。”
眾人見兩人進了休息室,也不太好圍過去看熱鬧,便就散了。
男人的態度十分誠懇。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我可以出醫藥費與賠償。”
“沒關係,”白淺珠忍著腳上的痛,“隻是腳扭了一下,沒什麽大礙。”
誰知道那個男人雙眼一亮。
“腳傷?我可以治的。”
“你?”
別說白淺珠與謝吟,哪怕是一旁站著的供銷社的工作人員也不相信這個港城佬會治腳傷。
“我真的可以的,請你相信我。”
“可以。”
謝吟趕緊扯住白淺珠,“媽,你別衝動,誰知道這人靠不靠譜,萬一把你治壞了該怎麽辦?”
“沒事,”白淺珠朝著男人展顏一笑,“我相信他。”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其他人哪兒還有什麽意見。
男人蹲了下來,抬起白淺珠的腳。
“夫人,是這裏嗎?”
對方的動作很輕柔,劃過白淺珠保養得宜的皮膚,帶起一陣陣酥麻。想起方才躺在對方懷中的感覺,她的心仿佛被隻貓爪輕輕撓過……
白淺珠抿了抿唇,“……不是,往旁邊一點。”
這下,她更清晰地感知對方手掌中的溫度。
“這裏?”
他稍稍一按,白淺珠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謝吟在一旁看得十分緊張,“你……你力氣小點。”
“小姐請放心,我的祖父雖然是外國人,但我的祖母卻是國人,有一手祖傳專治跌打損傷的手藝,我可是她的老人家的真傳。”
“還沒問同……先生姓名?”
“我叫威廉,”他特別上道:“我爺爺、母親都是外國人,但我有四分之一的國人血統。”
說這話時,還衝母女倆眨眨眼睛。
謝吟心裏更滿意了。
“夫人,我先幫你揉一揉,會好得更快。”
白淺珠的全身心都在腳上的那隻滾燙的手上,哪還聽得進其他。見威廉與她說話,也是許久才回過神來。
“……哦,哦……好。”
話音剛落,對方手上的動作變得凶猛。為了借力,更是將白淺珠的腳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對方的體溫哪是一層薄薄的布料能夠遮擋的,順著她的腳後跟一直傳到她的心中。
仿佛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粘稠,白淺珠張開小口,微微喘氣。
隨著威廉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她胸口的起伏也是越來越大。
到最後,白淺珠更是忍不住低吟出聲。
“好了。”
威廉停下手上的動作,紳士的臉上滿是笑意。
“你可以試著走一下。”
白淺珠鬢發微微汗濕,整個人似乎有些回不過神。過了一會兒,她這才反應過來。聽著威廉的話,走了兩步。
效果讓人驚喜,不僅能走路,連痛感都沒了。
謝吟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幕,“你真厲害。”
威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奶奶治這個最拿手,現在還有好多人幕名過來找她。隻不過她住在T國的玫瑰莊園,跟我們不在一個地方。”
莊園?
謝吟瞬間抓住了關鍵詞,十分激動得看向白淺珠。
可對方卻沒有抓到謝吟的視線,她眸含春水,看向威廉:“威廉先生真厲害,這麽快就治好了我的傷,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原因。”
謝吟有些急,扯扯白淺珠的衣角。要不是最後的矜持讓她保持理智,謝吟恨不得直接衝上去。
爺爺母親都是外國人,在T國還有莊園……她要是嫁過去,不敢想象自己的日子究竟有多快樂。祁陽焱沒了就沒了,看著她被打的臭男人,不值得她再為他費心。
威廉就很不錯。
白淺珠臉上像是擦了一層胭脂,“威廉先生,我叫白淺珠。”
“白,淺,珠……”威廉多情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很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