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們也不等許諸開門, 就熟門熟路地走了進來。
不愧是當兵的,這些人有一個統一的特點,那就是身形高大, 體型壯碩。他們臉上都掛著爽郎的笑意, 手裏還端著菜,有的甚至端提了好幾個饃饃。
“你們怎麽來了?快坐!”
許諸見狀, 趕緊招呼著坐下。
謝延昭卻是警告地看了這些人一眼。
他們也不在意,早在進門時便將目光落到了坐在謝延昭身側的阮明芙身上,雙眼皆是一亮。
乖乖,那兩小子說得沒錯, 果真是個天仙!
老謝真的走的狗屎運。
瞬間, 他們看謝延昭的小眼神中都帶著羨慕嫉妒恨。
“大家快坐, ”胡宛寧站了起來, “我再去炒幾個菜。”
這些當兵的長得高大,吃得也多。
許諸今天隻請謝延昭與阮明芙吃飯, 並未叫其他戰友。胡宛寧便隻做了四個人的飯菜, 現在多了這麽多人,這點菜就不夠吃了。
“弟妹別忙活,”幾人揚了揚手上的東西, “咱們帶了飯菜。”
他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突然上別人家,哪能不自備幹糧?
傳出去多不好聽。
幾人把帶來的飯菜放在桌上, 將小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無法, 許諸隻能將平時聚餐時才會用到的大桌子擺了出來。
這才坐得下這麽多人。
有些戰友甚至還不忘將自己珍藏的酒拿過來。
重新入座後,阮明芙左手旁是謝延昭, 右手旁是胡宛寧, 夾在兩個熟人中間,倒讓她放鬆不少。
謝延昭拿起筷子, 率先給阮明芙夾了一塊魚肉。
胡宛寧的手藝不錯,帶著腥味的魚讓她燒得十分美味。裹上盤子底下的醬汁,用舌頭輕輕一抿就能將魚肉化開。配在裏麵的酸菜泡著魚湯,香味非分濃鬱。
又香又辣十分開胃。
謝延昭見她喜歡,便又給她夾了塊。
桌上的大老爺看著這一幕,皆用揶揄的眼神打趣地看著他。
謝延昭嵬然不動,該幹嘛幹嘛,一點也不影響。阮明芙麵皮薄,被幾雙眼睛盯著顯得有幾分不自在。
“嘖嘖嘖,有了對象的人就是不一樣,老謝都學會照顧人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你們有沒有發現,老謝這次回來對待那些新兵蛋子都變溫柔了好多……”
“吃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
謝延昭瞪了那四個好事的人一眼,眼裏的警告意味更濃。
幾個人適時閉嘴。
見好就收,偶爾開開謝延昭的玩笑還行,要是真把他惹毛了,又得抓著他們練練。
他們可不想挨打。
不過,謝延昭剛剛的模樣還真的挺嚇人。
什麽時候能看到這位主動照顧人?
要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幕,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透著意味深長。
嘖嘖嘖,那個詞怎麽說來著,鐵樹開花,硬漢化身繞指柔……形容的就是他了吧。
一位戰友清清嗓子:“老謝,不跟兄弟們介紹介紹?”
“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對於這些人今天過來的目的,謝延昭心知肚明,他可不打算滿足他們。
吳剛卻是老神在在地吃飯。
要問這兩人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除了許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是吳剛嘴嚴,許諸又才剛回來,都還沒來及去報道。這些人急得抓耳撓心,幹脆直接過來了。
他們也沒什麽壞心思,就是好奇。
許諸端起灑杯,“說那麽多幹啥,來,喝!”
“喝,今天一定要把老謝給喝趴下,”戰友特意關注了謝延昭,“老謝,你可不能像上回一樣半路溜號。”
他們兄弟幾個拿著酒過來,就是為了灌他的。
今天高低得把謝延昭這小子喝趴下!
“阮同誌,他們喝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胡宛寧舀了一勺豆腐給阮明芙,“你這麽瘦,一定要多吃點。嚐嚐,是我特意去學的麻婆豆腐,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阮明芙雖然是海城人,卻很愛吃辣。
麻婆豆腐也是她前世喜歡吃的一道菜。
她嚐了起一口,雙眼一亮。
“嫂子,你真厲害,做得太好吃了。”
這並不是恭維。
胡宛寧的手藝是真的不錯,雖然裏麵的牛肉用豬肉代替,上麵的花椒粉灑得也不夠多,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味道。
豆腐軟嫩,雜夾著肉沫,又香又辣,吃上一口回味無窮。
比她穿過來後吃的東西好多了。
“喜歡你就多吃點。”
被人這麽誇誰會不高興呢。
胡宛寧又給阮明芙舀了一勺。
許是因為吃了麻婆豆腐的緣故,阮明芙原本如花瓣一樣的唇色變得更加誘人,精致漂亮的小臉也染了一層薄紅,看起來更美了。
喝著酒的幾個人被晃了一下。
謝延昭眸光一深,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成功接收到他眼中警告的戰友:“……”
好家夥,占有欲這麽強!
老謝對象以後有苦頭吃了……
謝延昭在部隊裏凶名在外,領導安排了好幾回相親都不成。卻沒想到出去一趟,竟然帶回來個這麽漂亮的對象。
越想越氣,越氣越酸。
幾個人開始輪流給謝延昭灌酒。
“老謝,喝!”
每人開始給謝延昭單獨敬酒,他也來者不拒,全都喝了個幹淨。
一輪酒喝完,謝延昭臉色不對,對麵幾人竟然有些站立不住。
阮明芙好奇地盯著謝延昭杯子裏的白色**。
“弟妹,你也來一杯?”
誤以為阮明芙也想喝,幾人也開始起哄。
“不行,”阮明芙還沒有說話,謝延昭便替她拒絕了,“她身子弱,不能喝。”
戰友又開始起哄: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弟妹,你這不行啊,怎麽能被老謝管得死死的,他應該聽你的才對。”
“說得沒錯,謝哥什麽都好,就是太霸道,嫂子怎麽受得了……”
後麵那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收到了來自謝延昭警告的小眼神。他默默地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又若無其事地喝起酒來。
“謝哥,喝!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新一輪灌酒又開始了。
“別理他們,這些人就是酒蒙子,”胡宛寧湊近阮明芙,小聲地吐槽,“我家老許也被灌過,第二天都沒能爬起來,老謝危險了……”
阮明芙睜著漂亮的大眼睛,轉頭看向謝延昭。
他雖然喝了不少,但仿佛跟喝水似的,麵色半點沒變,眸光清明。見阮明芙看向他,在桌子底下悄悄抓住她的左手用力揉了揉。
粗糲的掌心摩挲著她細嫩柔軟的手,帶起一陣癢意,更是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阮明芙:“……”
狗男人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胡宛寧說得沒錯,這些人確實不打算放過謝延昭。桌上兩個女人吃完飯都下桌了,那幾個男人還在喝。
她抱過大兒子,弄了點魚湯泡飯,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吃。
小胖子也很乖,幾乎是喂一口吃一口,都不用別人催,胡宛寧也有閑心跟坐在一旁的阮明芙聊天。
“阮同誌,你多大了?”
阮明芙挑了挑眉。
這段時間已經有兩個人問她年齡,她也沒有隱瞞,怎麽回林淑的便就怎麽回她。
胡宛寧聞言,手抖了抖,胖兒子的口糧差點打翻在地。
“阮同誌,你也太年輕了,”胡宛寧看著阮明芙不由開口道:“算一算,跟老謝差了足足十歲。”
要不是謝延昭是她們家老許的好兄弟,她都想讓阮明芙再重新考慮一下這門婚事。
她與許諸雖然也差著些歲數,卻沒有這麽大。
胡宛寧的家世很好,與許諸算是門當戶對,結婚的時候也二十四了。在這個時代,二十四結婚算晚的了。
當然,謝延昭更晚。
對於這一點,阮明芙想得很清楚。
她從後世而來,並不太看重年齡問題。反正狗男人現在對她不錯,她也不討厭狗男人,未來的事就未來再說,至少她當下是滿意的。
大不了離婚!
過兩年就能考大學,管控得也不像現在這麽嚴,憑著她腦子裏學到的東西幹點什麽不行?
幾個戰友知道兩人相差快十歲後,與胡宛寧的感愧不同,大夥紛紛用看牲口的目光看著謝延昭,嫉妒的眼神怎麽也掩不住。
“啥也不說了,給老謝滿上!”
今天不把謝延昭喝倒,出不了他們心頭的這口惡氣!
他們想不通。
作為一個凶名在外,被女同誌避之不及的人,他究竟是怎麽碰到阮明芙這種大美人的?
還不怕他,嫌棄他凶!
這樣的人哪裏找?
尤其還長得這麽漂亮!
狗老天不長眼……
心裏頭更恨了。
媽的,必須把謝延昭喝倒。
他們注定做的是無用功。
謝延昭無論無論喝了多少,目光依舊清明,看不出一絲醉態。倒是一旁的許諸,滿臉通紅,眼神都有些迷茫。
“阮同誌,來吃點水果,”胡宛寧眼見許諸醉得不行,特意拿了兩個蘋果切了,一份給這些人解酒,一份便端到阮明芙麵前。
這年頭的蘋果可是稀罕物,純靠搶。
阮明芙卻不缺,她拿了一片嚐了一口便道:“嫂子,你知道這邊哪裏能打電話嗎?”
她走得匆忙,還沒通知顧意霖呢,這貨估計要跟她生氣了。
“部隊裏就能,”胡宛寧笑道:“到時候讓你家老謝帶你過去。”
阮明芙點頭。
胡宛寧笑了笑,又接著開口:“你剛來,有什麽不懂的問我就行了。對了,你們還沒有分房子吧?”
“沒有。”
他們連結婚證都沒扯,上哪兒分房子去。
“哎喲,那你可得抓緊了,”胡宛寧壓低聲音,“你不知道,這次來了不少隨軍的家屬,都等著分房子呢,你們得抓緊點,要是晚了好點的房子就被分走了。”
阮明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比起逼仄的筒子樓,她當然更願意住平房。畢竟前後兩個院子,到時候她再讓謝延昭改造一下。平時在院子裏喝喝茶,看看書,想想都覺得美。
……
喝酒的幾人喝到最後,隻剩謝延昭依舊□□,其他人早趴下了。他跟個沒事人一樣,臉上沒有半點反應,目光依舊清明。
其他人早就站立不穩,還仍在大喊要繼續喝。
“……喝,別攔著我,咱們繼續喝!”
“時間還早呢,我還能喝,哈哈哈哈哈哈……”
許諸連坐都坐不穩了,卻仍舉起手,“喝,我還要繼續喝……”
“你喝個屁!”
胡宛寧一把將鬧騰的許諸鎮壓,沒好氣地將他扶到一旁。
誰知許諸嘿嘿笑了起來,抓著胡宛寧就往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媳婦,滿滿……我的好滿滿……”
胡宛寧臉頰爆紅,臉上像是染上了一層胭脂,她都不敢回頭看。
真是羞死人了!
“閉嘴,”胡宛寧捂住許諸還想再親的嘴,也不知道從哪兒爆發出來的力氣,將許諸這麽一個大男人給拖回了房間。
阮明芙正在逗著狗蛋玩,沒看瞧見這一幕。
謝延昭卻看了個分明。
他心念一動,朝著不遠處的阮明芙看了過去。
天早就暗了,胡宛寧打開客廳的燈,仿佛也給阮明芙的身上罩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她嘴角帶著笑意,看狗蛋的眼神中帶著溫柔。
“我將他們送你回去,”謝延昭輕咳一聲,“再送你回去。”
阮明芙聞言,朝他看了過來,眼中還帶著未完的笑意。
“好。”
她才不會拒絕呢。
外麵早就黑了,雖說招待所也是部隊的管轄範圍,不用擔心出事。但路上黑呼呼的,又沒有路燈,她怕啊。
阮明芙朝桌上趴的人看了過去,“你一個人去送?”
四個人,加許諸就是五個,全都喝趴下了。
狗男人可真厲害!
謝延昭輕應了一聲。
這些人喝得站都站不穩,總不能全扔這裏,讓胡宛寧收拾殘局吧。
索性這四人住得也近,壓根不費什麽功夫。
而這幾家也早有準備,屋子裏都還亮著燈。若非家裏有孩子要看著,怕是要上門領人了。
在最後送到吳剛時,他的新婚妻子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兩人過來,她雙眼一亮趕緊走了過去,“謝團長,謝謝你送剛子回來。”
“不用客氣,”吳剛這小子喝醉酒後死沉死沉的,吳剛媳婦哪裏扶得動他,還得謝延昭幫忙。
“您受累,幫我扶他進去吧。”
吳剛媳婦抓住吳剛的另一邊,聞著他身上濃鬱的酒味,皺著眉將頭扭向別處。
她們剛結婚,房子也剛分下來不久。
因著是新婚夫妻,還沒有孩子,便分到了一間兩居室。暫時是夠住了,就是等以後孩子多了,怕也是住不開。
謝延昭將吳剛放到**,這才鬆了口氣。
“我先走了。”
吳剛媳婦正給吳剛脫鞋呢,聞言趕緊抬頭卻見人已經走出房門,便高聲道:“謝團長,我送送你。”
而謝延昭這邊剛出臥室房門,便見一個十八九歲,綁著兩隻辮子的姑娘端了杯水過來。
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後垂下頭,“謝同誌,謝謝你送我姐夫回來,喝杯水吧。”
“不用了。”
謝延昭看都沒看她一眼,長腿一邁直接走了出去。
姑娘看著謝延昭的背影,眉頭緊皺,捧著杯子的水更是不自覺地用力。
吳剛媳婦出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她皺起眉頭,“春花,你在幹什麽?”
“我見謝團長送姐夫回來,”何春花將杯子放在桌上,“讓他喝口水……”
吳剛媳婦眉頭皺得更緊了。
“春花,不要做多餘的事,謝團長已經有對象了。”
當初吳剛媳婦結婚,許諸幾個戰友為了謝延昭的人生大事,特意找了幾個女同誌跟他相看,何春花也在此列。那時,她嫌謝延昭年輕又大,長得也太凶,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
何家也就打消了念頭,這事也再沒了下文。
何春花眼底閃過不甘,“姐,你之前怎麽不說謝同誌是團長?”
她嫁過來就是團長夫人。
聽說到了謝延昭那個級別,每個月的津貼加起來都有好幾百快。她嫁過去,就能享福。況且謝延昭能力強,未來指不定還能再升。
到時候她就將軍夫人。
這一錯過,就是一輩子。
“何春花,你清醒一點,”吳剛媳婦聽何春花這麽說,就知道事情不妙,“當初是你拒絕,怨不了別人。”
何春花抿唇。
看她模樣顯然仍是不甘心。
也是,畢竟差點就成了團長夫人。換了誰,誰心裏都會不平衡。
“別忘了,謝團長已經有對象了,就算你再糾纏他也不會看你一眼,”吳剛媳婦也覺得自家妹子點背,想到這兒便想抽吳剛一頓。
先前,他們隻知道謝延昭是吳剛的戰友,還以為跟吳剛一樣也是個營長。
誰能想到是個團長呢。
吳剛媳婦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人總得往前看。你跟謝團長已經不可能了,部隊裏還有好些年輕有為的小夥,我一定托人好好給你介紹。”
若是旁人,吳剛媳婦便讓自家妹子再努力一把。
可她早就見過阮明芙,可不認為她妹對上她會有勝算。
別說別的,就外貌阮明芙都能把她妹秒成渣。
男人好顏色,吳剛媳婦可不認為謝延昭會棄了阮明芙而選她妹。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打消何春花的念頭。
何春花的手緊緊抓著身己身上的衣服,眼裏閃過掙紮。
良久,這才點了點頭。
“姐,我聽你的。”
吳剛媳婦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說上好些軟話好好安慰這個妹妹。
……
胡宛寧料理許諸後,又把胖兒子哄睡,出了房門,便看到空無一人的飯桌,“老謝把人都送回去了?”
“嗯,”阮明芙擼著狗蛋的狗頭,“應該快回來了吧。”
胡宛寧見她擼狗的模樣,笑了起來,“阮同誌,你真的好喜歡我們家狗蛋。”
許是知道她們在說它,狗蛋蹲坐在地上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毛臉微張,像是在笑。
“狗蛋又乖又可愛,誰不喜歡。”
阮明芙都恨不得抱走,讓狗蛋隻做她一人的狗。
“等你分到房子,也可以養隻狗……”胡宛寧這才反應過來,驚喜地道:“阮同誌,你是想分到平房這裏來?”
筒子樓可不是養狗的好地方。
這也沒什麽好瞞的,阮明芙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筒子樓一層住那麽多人,隔音也不好,”阮明芙摸摸狗蛋的狗頭,“哪有這裏自在,還有前後院呢。”
住筒子樓,高聲說話都能讓鄰居聽到,沒半點隱私可說。
再者周圍住了那麽多人家,吵吵鬧鬧。想想每天早上被人吵醒的滋味,阮明芙覺得自己早晚都會崩潰。
胡宛寧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她就是不相跟別人擠在一塊,才選的這裏。
“既然想好了,就趕緊讓老謝定下來,”胡宛寧笑道:“到時候也能跟我作個伴。”
阮明芙摸了摸手下的狗頭。
狗蛋眯起雙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老謝來接你了,”胡宛寧眼尖,老遠就看到朝這兒走來的高大身影,“今天太晚,我也不留你,路上小心。”
說話音,謝延昭已經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落在阮明芙的身上,“我們走吧。”
阮明芙站起身,“嫂子再見。”
“路上慢點!”
“知道了~”
外頭漆黑一片,但借著月色,依稀能辯清腳下的路。
阮明芙走在謝延昭的身側,夜晚的微風輕拂她的頭發,讓她的臉有些發癢。她伸手,將掉下來的碎發別在腦後。
“你喝了那麽酒真的沒事?”
今天也是讓她大開眼界。
謝延昭猛得很,一個人將五個人喝趴下,自己沒半點反應。要不是她鼻子尖,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還以為他喝的是白開水。
那麽問題來了。
狗男人這麽能喝,她第一次見他時,這人是怎麽醉過去的?
阮明芙精致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懷疑狗男人釣魚!
謝延昭斂下眼中的神色,駐足道:“那你希望我醉還是沒醉?”
阮明芙:“……”
這算什麽回答。
夏天夜晚的涼風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也勾起她的裙擺纏在謝延昭的腿上。
“走吧。”
謝延昭率先邁開長腿,朝前走去。
夜晚不像白天那麽悶熱。
頭上星光點點,耳旁伴著蛙鳴,周圍還時不時飛過幾隻螢火蟲。
阮明芙撫平被風吹亂的長發,邁著輕快的步子跟上麵前的人。
“謝延昭,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去扯證?”
前麵的人猛然停了下來,阮明芙一個沒注意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像是碰到了銅牆鐵壁,她捂著被撞疼的鼻子,漂亮的桃花眼中迅速彌漫著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