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Day36
車內安靜隻能聽見雙閃的提示聲。
一下一下。
不斷有車輛從餘光裏經過。
黎初手臂悄悄探出去, 指尖碰到手機那一瞬,勾起唇角,“想跟我試試的人多了。”
頓了幾秒,她慢慢張唇, “你得去後麵慢慢排隊。”
和江嶼行的距離不算遠, 黎初抬起手使勁兒一推, 他就穩穩靠回座椅裏,舌尖頂著笑,衛衣領口那空****的,露出點鎖骨, 多了幾分散漫不羈的樣子。
他目光審視著黎初, “怎麽樣才能拿到優先權?”
黎初注意力回到手機上, 忽然想到什麽,將袖扣圖打開給江嶼行看, “幫我找到它的主人, 或許我能考慮。”
那晚在遊艇的人多, 若是大張旗鼓尋找,黎初擔心鬧得人盡皆知。
讓江嶼行去打聽,若是查不到什麽,也能有個緣由拒絕這個麻煩。
“原來,這不是那位謝總的啊。”
他好像為此感到高興。
靠近些, 袖扣的影子映入江嶼行眼睛,過了幾秒,他點點頭,“隻是考慮?”
黎初嗤笑, “不然呢,一個袖扣而已, 我自己也能找到。”
“行。”
江嶼行思索幾秒,應了下來,重新啟動車子。
瀾園門口的道路種滿了香樟樹,冬季樹葉掉光樹幹嶙峋,倒像是一副蕭索的畫作。
周然從黑色車內下來,看見黎初微笑著點點頭。
江嶼行倚著車,低垂著視線,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懸在手指尖卻沒著急點,歪過頭,看向不遠處交談的兩人。
那男人他在宴會上見過,跟在黎蔓身邊的男人,他猜測應該是助理。
黎初接過袖扣,詢問周然:“周特助,還有什麽發現嗎?”
周然說:“當晚所有賓客的穿著都按照名單標注發給你。”
黎初點點頭,又說:“周特助,這件事情不要讓我姐知道。”
“我知道。”周然說。
本來不該他過問的事情,他知道過問就是逾越,但忍不住關心,“三小姐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突然調查三年前的事情,疑點重重,而且在她房間搜出屬於男人的袖扣,更令人遐想。
黎初收起袖扣,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想不到周特助還會關心我姐以外的人啊。”
調侃的意味很濃,或許是被黎初盯著,周然清俊的臉上浮起一點薄紅,耳尖血色蔓延。
他局促地笑了下,扯了扯唇角,“三小姐就不要拿我開玩笑。”
黎初笑著,“周特助你臉都紅了。”
周然工作能力出眾,但經不起黎初一番調侃,整個人有點站立難安。
見人真幫她辦了事,黎初也就不調侃了,而是從包裏出去一張卡片,“周特助,這家餐廳的靠窗位置能俯瞰京城夜景,我姐也許喜歡。”
周然頓時明白她什麽意思,誠惶誠恐地說:“三小姐誤會了……我……”
“誤會什麽啊?”黎初將卡片塞進周然手裏,彎了彎唇,“我隻是讓你請我姐吃頓飯,你以為我要你做什麽?”
周然靜了幾秒,“那我就先謝謝三小姐了。”
目送周然的車燈匯入紅色光影,黎初收回目光,一轉身撞到了男人身上,嚇得倉促退了兩步,又被握住手臂站定。
黎初掀起眼睫看過去,見江嶼行噙著笑,漂亮的臉繃起,沒好氣指責,“你嚇死我得了。”
江嶼行鬆開手,緩緩出聲,“你給他什麽了?”
他剛看的一清二楚。
質問的語氣也很明顯。
黎初迎上他的目光,“為什麽要告訴你。”
說完,她跟江嶼行擺擺手,朝著瀾園走去。
江嶼行站在原地,雙手抄進兜裏,問她:“什麽時候去試試喬治巴頓?”
“再說吧。”
興趣一向來得快去的也快,黎初現在對那車興趣全無,她頭也沒回,踩著高跟鞋往前走。
“滴——滴——”
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幾道喇叭聲,一下一下,按得並不著急。
忽然停下腳步,黎初轉身,循著喇叭聲看過去。
一輛轎車穩穩停在梧桐樹下,純黑的車身流暢輪廓,猶如蟄伏許久的野獸。
大概是靠著路邊聽著,原本無法低調的同號車牌都沒引起旁人注意。
車門緊閉,黎初轉過身來,站定,靜靜瞧著車。
似乎隔著一段遠遠的距離,對視。
不用走近,也知道車裏坐著誰。
高跟鞋踩著實在是太累了,站了不過一分鍾黎初覺著腳踝酸慰,耐心即將耗盡。
車窗漸漸放下,露出男人好看的半張側臉,光影從車窗透進去,就這麽灑在他側臉上。
謝清硯微微側過臉,眉目深鎖,看出來試試沉沉。
分量極重。
這男人光是坐著不動,薄薄的光落在肩膀和脖子那兒,深藏的強勢也能從細枝末節散出來。
隔著一扇窗,一縷風。
視線高低碰撞在一起。
謝清硯薄唇緩緩牽動,聲音低的很,“上車。”
黎初往前邁了一步,彎腰,雙手手肘搭上車窗,慵慵懶懶的樣子,勾著笑說:“謝總,這是又要做什麽?”
視線沒離開對方,謝清硯忽然伸手按了車鎖,門鎖輕輕彈開,他傾身往前輕輕頂開一條縫。
大衣下手臂繃出好看的線條,骨節分明的手扶著車門,手指曲起好看的弧度,手背分明的青筋都顯得恰到好處的性感。
不可否認,這男人已出現就吸引了黎初所有視線。
每一處,都戳中她的性///癖。
謝清硯拉起眼尾,示意她上車來。
冬日風大,黎初出門又喜歡穿的單薄,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感覺身體都凍僵了。
不過嘛,謝清硯叫她上車就上車,未免也太給他麵子了。
謝清硯打開他那一側車門,長腿邁下車,腳步流星,順手扣著大衣的紐扣,不出幾秒,便來到她身邊。
簡單的扣了一顆扣子,大衣貼身勾勒完美身型。
優越的身高頓時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翳之下,垂眼看人時冷著臉,姿態迫人。
黎初抬起眼睫,滿臉挑釁,語氣卻沒那麽足氣勢,“你不會又要動粗吧?”
他什麽時候對她動過粗,聽她控訴的這些話,像是他對她不怎麽好似的。
謝清硯沒心情開玩笑,冷著一張臉,眼神也冷,叫人靠近都覺著不寒而栗。
他單手扶住黎初的肩膀,拉開車門,將她塞進車裏,自己也跟著坐了上來。
逼仄的車內,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的香氣。
黎初覺著這味道很熟悉,但因謝清硯的靠近,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聞過。
他靜靜地坐著,身上的氣息不動聲色侵過來,與香味混合在一起。
莫名的好聞。
黎初坐著也沒好好坐著,懶懶的陷進座椅裏,腳踝累的隻想踢掉高跟鞋,但轉念一向,謝清硯在場,又規矩地坐好。
累就累點吧,總比在他麵前丟臉好。
謝清硯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見她穿了一件駝色大衣,襯得肌膚瓷白細嫩,長長的頭發窩在頸側,細長的脖頸下的鎖骨若隱若現。
不用誇張地配飾,單薄又纖瘦的身材被大衣包裹著,氣質仍舊出塵。
美的明豔又張揚。
車窗落鎖,黎初頓時反應過來,“你又來找我做什麽?”
“不能找嗎?”謝清硯身影低沉,如磁石碰撞的質感。
當然不是想找就找啊,黎初暗自腹誹。
“謝總你開心就好。”黎初沒走心的說著。
一聽就是敷衍的話,車內氣氛陡然凝固。
謝清硯眉心褶皺深了兩分,臉色越發冰冷,一時什麽都沒說。
車內靜的可怕。
司機大概也是被詭異的氣氛嚇到,竟擅作主張打開音樂,輕緩的鋼琴曲在車內靜靜流淌。
仿佛能屏蔽其他聲音。
謝清硯薄唇輕啟,語氣很重的強調,“離那臭小子遠一點。”
他身上有種難以維持的慍怒,即便通過他這張冰冷禁欲的皮囊掩飾著,還是通過
黎初頓了下,不甘示弱,“憑什麽啊,你又要管我啊?”
見他這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她覺著又氣又不甘心。
手指不安分地移到他脖頸處,輕佻又大膽地撥弄著他的襯衫領口,扣子規矩扣到頂端,像他裝出來的樣子一樣無趣。
長指三兩下就旋開兩顆紐扣,指尖觸碰他的脖頸,感受著喉結吞咽時上下滾動的震感。
可是,手指覆上脖頸時,他的喉結忽然不動了。
目光沉沉落下,帶著危險和侵略性。
那是種什麽眼神,她太明顯不過。
禁欲是裝的,大度也是裝的,重//欲陰暗占有欲強,才是真正的他。
她是他深埋的火種,輕輕一勾就能燃燒。
腰肢被握住時,黎初腦中警鈴大作,自覺玩過了要收回手指,可太遲了,下秒一並被握住。
霎那間,逼仄的車內成了密閉的空間,空氣停止流動,危險的氣息逐漸攀升。
男人氣息一寸寸逼近。
所有感官在這一瞬間被調動,放大。
“你該不會想跟我車///震吧?”
黎初在他耳邊低喃時,看見他聽見後麵兩個字眼皮動了動。
果然,這男人真夠悶騷的,腦子裏全是壞想法。
正當暗自竊喜時,下一秒黎初就他按到在腿上,猝不及防的趴倒,讓她嚇了一跳。
這個姿勢不難讓她想到曾在莫斯科有過的經曆,滿腦子都是汙濁想法,忍不住臭罵他:
“謝清硯,你不要臉——”
居然想車上讓她那樣。
她是絕對不可能得,上次嘴酸了很久,她就法師再也不要了。
就算是甜言蜜語的哄騙,就算是寶石奉上,她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我做什麽了?”謝清硯反問,戲謔的味道很重。
女孩趴在腿上,纖細窈窕的身段暴露在男人視野之中。
猶如丟了一把烈火,漫無邊際的燃燒起來。
四周的空氣都沸了。
做了什麽這還不明顯嗎,黎初心裏罵著他,抱怨說:“你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但他大手按著腰肢,力量懸殊太大,輕而易舉就將她按住。
謝清硯手掌抬起,不疾不徐地說:“我的寶貝衝別人搖耳朵。
“這麽不聽話,該怎麽懲罰好呢?”
懲罰?
黎初一時僵住,腦子嗡嗡報警,一時掙紮要起身,但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伴隨著痛感,黎初一時僵住。
臉頰瞬間滿開緋色。
“痛!”
她不滿的大喊著,尾音拐了彎,不像是抱怨,更像是撒嬌。
話音剛落,第二巴掌落了下來,她身體顫抖了一下,眼角沁出水意。
以前就領略過他懲罰人的力道,克製卻也用力,不會傷著她。但如今被按著打屁股,羞恥和興奮交織在一起,她一時咬著唇,不敢再出聲。
可是第三巴掌落下時,黎初長發垂落在男人長褲上,淩亂又可憐,有種破碎的美感,他咬牙切齒指控,“謝清硯,你早不是我男人了。”
她嬌軟的嗓音帶著點鼻音,“你憑什麽懲罰我啊。”
那些深埋的念頭被他幾巴掌勾起來,她氣急敗壞地討厭自己沒有定力。
嘴上說著討厭,身體卻本能的接納,靠近,渴望。
她差點就喊出daddy了。
本以為激怒他,還會受到懲罰,謝清硯卻停了下來。
“離婚有一個月冷靜期。”
他在說什麽啊,難道是氣糊塗了胡言亂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黎初說。
謝清硯說:“所以,我們的關係還在緩存期。”
氣息拂過耳畔,灼人。
男人偏冷質感的嗓音落下來,猶如一梭靜電穿透心尖,
“我還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