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買
穆婉之前就提到了要找學徒，周母是有些不樂意的，那可是吃飯的手藝，怎麽可以說讓外人學呢？
現在一聽，周母揚起的唇角頓時就僵硬/了，“婉娘，這學徒一定要找嗎？”
“娘，”穆婉挽住周母的手臂，“包子和饅頭都是很簡單的麵點活兒，外人有心的話，很容易就能模仿出來。”
“那他們也是需要時間的啊。”周母還是不放棄。
穆婉笑著搖頭，“娘，我是這麽想的，縣城的鋪麵，我是要買的。”
“鎮子上的鋪麵，不買，我也是要租的。”穆婉第一次跟周母說出自己的打算，“包子和饅頭，不能一直都在家裏做。”
“如果我們有鋪麵，那生意必然跟現在是沒有辦法比較的。”穆婉接著細說下去，“而且，娘，你想啊，如果做包子和饅頭的人，隻有你一個人，我們怎麽能做得來？”
“多兩個人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周母擰眉想了一下，穆婉說的都在理，可一想到這兩樣讓別人學去了，她心裏不踏實。
總擔心，生意會被搶走。
“娘，鎮子上也有不少買餅子的小販，可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不好。”
“我們做包子饅頭也是一樣的道理。”
“客人要的是量
大好吃又便宜，隻要我們做得好，那就不愁沒有客人。”穆婉一點一點地解釋給周母聽。
客廳內，兩個女人拉著手，年輕的女子溫聲細語，而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女子認真傾聽，這場麵，任誰看了都覺得溫馨和諧，感覺到滿滿的幸福。
周和煦是聽了周和縝的話，出來看看，並沒有想過會看到這一幕。
而這一場景，周和煦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應該打擾，他默默地收回快要踏入門檻的腳，再看一眼，轉身離開客廳。
可就算是離開了，但周和煦的腦海裏依然是浮現出穆婉輕聲細語、巧笑嫣然的模樣，那一顰一笑，仿佛刻在了記憶深處，怎麽也揮不出去。
“大哥。”
周和縝突然冒出來，“你沒進去嗎？”
周和煦驟然回神，“沒，娘和婉娘有事兒商量，我就不去打擾了。”
“那我去看看。”周和縝好奇，說著就要過去。
周和煦拉住他，問：“書都背完了？”
“字也寫完了？”
周和縝立刻苦下臉來，“大哥，我都背了那麽久了，還是背不出來，你就放過我吧。”
“那你又是怎麽把算數全部背完的？”周和煦可算是發現了，二弟不喜歡讀書，就喜歡舞槍弄棒；三弟對數字
特別敏/感，尤其是算數問題，看完就能得出答案。
這兩人可真的是讓人頭痛。
“大哥。”周和縝企圖撒嬌蒙混過去。
然而，周和煦一改溫和，態度嚴肅，語氣不容拒絕，“不行。”
周和縝委委屈屈地跟著回去，依依不舍地看一眼客廳，不死心地追問，“大哥，娘和大嫂在商量什麽啊？”
“與你無關。”周和煦冷酷無情地回答。
——
第二天，穆婉為了讓周母放心，找的是人牙子，這樣找到的學徒，就有賣/身契在手上，不用擔心自家的秘方被傳出去。
周母安心了，還很樂意地幫忙看人。
人牙子按照穆婉的要求找了五個人過來，其中有三個是年紀剛過十歲的女孩，有兩個是十二歲的女孩子。
五個都是孩子，穆婉覺得她們的年齡太小了，在她們這個年齡就應該在學校上課，而不是賣/身找工作。
“還有其他嗎？”穆婉問道。
周母看著五個孩子，模樣都很端正，隨後想到穆婉那麽辛苦，身邊都沒有一個丫頭搭手，想買下一個。
“婉娘，這幾個丫頭，你覺得怎麽樣？”周母問道。
穆婉看了一眼，搖頭回答，“娘，她們都太小了。”
“不小了。”周母笑了，
“不過是比你小一兩年，正好合適。”
人牙子一聽，覺得有苗頭，忙著說，“夫人，你說得對，這些孩子和你女兒的年齡相仿，正合適做個伴。”
“哈哈，這是我兒媳。”周母笑著擺手解釋。
人牙子誒一聲，忍不住再次打量穆婉，人是胖了一點，想來是婆婆不滿意，想要給兒子找個妾。
“夫人，那這個絕對好啊，人長得漂亮，手腳勤勞，你買回去，絕對值。”人牙子推了一個長相標誌的姑娘出來。
穆婉看過去，感覺孩子才過十歲，眼神懵懵懂懂，好像還沒清楚發生什麽事兒。
“這孩子有點不對。”周母一看就發現不妥了，“有點問題。”
人牙子沒想到這就被發現了，訕笑著解釋，“她不小心從山下滾下來了，撞到了腦子，人是有點癡癡，但幹活麻利，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說著，人牙子還抓起女孩兒的手給她們看，“瞧瞧，這些繭子，就是她幹活爽快的證明。”
既然是要買幫忙幹活的人，不說要聰明的，那至少是要個正常的。
周母當即就不願意了，“長得是好看，但腦子糊塗，算了。”
“娘，就她吧。”穆婉突然指著女孩兒說，“看著蠻可憐的。”
“這
……”周母想說可憐沒有用，還是要實在，但看著穆婉澄澈幹淨的眼瞳，她沒法說出口，“行吧。”
“但是價錢得少一些。”
人牙子起初還擔心會賣不出，現在有人願意買，肯定是高興的，“原本是要一兩半的銀子，現在一兩給你了。”
“再少一點。”周母壓價。
而穆婉第一次感受到，在這古代裏，買賣，就是這麽簡單又恐怖的一件事。
同時，穆婉又有些慶幸，她穿到一名普通人身上，而不是奴仆。
最後，周母以九百九十個銅板買下了女孩兒，雖然不用一兩銀子，可周母還是有些不滿意。
“婉娘，你看中她什麽？”周母打量著女孩兒，模樣是挺標誌的，但人是傻的。
長得再好看，也一點兒用都沒有。
穆婉沒有回答，她的視線落在女孩兒的手心上，那掌心的繭子厚厚的一層，不難看得出，小女孩在這之前都做了多少重活。
“娘，那人牙子說的對，她幹活會很麻利。”穆婉以前是國廚總廚，帶過不少徒弟，看人隻要一眼就知道對方適不適合做這一行。
而眼前的小姑娘，不能說是天賦奇才，但在這一方麵，隻要用心肯學，想要做出一番成就，那絕對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