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凝血成丹,心之一字
僅憑著一口氣,牧然跌跌撞撞的趕回洞府,甩出靈符將洞口封死,又在意識模糊之前吞下一枚療傷丹藥。
做完這些才暈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黑。
“呼,一頭垂死的二階妖獸都幾近要我性命,築基...”
感受著體內暗淡的氣團,牧然苦笑著,但那清澈的哞中對於破境入築基的執念也更深了。
百日間一戰,接連動用魔域殺和引雷術本就消耗巨大,再加上他血氣生機本就受損......這也就是牧然!要換個尋常修士現在怕是已經被拉出來了。
“前輩,那金光是?”
“神魔璧護主而已。”
血涯開口:“小子,以後行事需要謹慎,今天若非神魔璧護主你已經隕落。”
“不對啊前輩,不是你讓我去的嗎?”
牧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血涯沉默了幾息,咳咳,好像是這麽回事哈...那血涯也想不到在他眼中弱小畜生居然有點手段。
不得不說,二階就擁有本命術,擁有那麽高靈性的妖獸即便血涯也沒見過幾個,他又怎會想到居然在凡間界靈氣折磨匱乏的山脈中能碰到一隻?”
“不說這個,你隻需知道,這是你的造化就好。”
血涯霸氣十足的說道:“你將那兩個畜生的肉身和內丹取出,本座助你補益受損的氣血和生機。”
“哦,好。”
牧然點了點頭,就準備打開儲物袋,但...
忽然!牧然感覺那聲音來源不對勁,一扭頭,便看見一個負手而立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異常,一頭帶著血意的長發無風自動。
他臉龐俊美,卻帶著一絲嗜血般的暴虐,他薄唇微微掀起,笑容戲謔又充滿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桀驁!
這難道就是王霸之氣?
“你...你!出來了?”牧然聲音有些顫抖。
但這時牧然已經來不及收手,儲物袋光芒一閃,兩具龐大的妖獸身軀伴隨著強烈的腥氣似乎憑空出現,瞬間就將洞府塞的滿滿當當的....
牧然躲的快沒被那巨猿的手臂砸到。
但負手而立一臉傲然的血涯直接被一股血氣波及,又在狹小空間中被妖獸身軀擠到牧然布置的靈符上...
登時!靈符劈裏啪啦一陣電光!接著明黃的靈符瞬間漆黑一片。
而血涯原本就虛幻的身影更是忽明忽暗,仿佛立馬就會消散似的...
“牧...然!”
血涯那血瞳中滿是暴虐!甚至還有殺意閃爍...
“額,你自己招呼都不打忽然出現嚇我一跳,這如何怪我?你吼什麽…”
牧然趕緊躲在巨猿屍體後麵,這真不是他膽兒小,而是血涯那種氣勢太過嚇人…
他明明隻是一個虛影,明明沒有任何修為靈壓,卻有一種能讓生靈從心底畏懼的威勢。
見牧然這幅模樣,血涯那對血眸中的殺意和暴怒被一抹無奈取代,隻是冷哼了一聲,身形穩固之下再次恢複了那睥睨天地的模樣。
“前輩,你出來了?”
看到血涯眸中殺意消失,牧然臉上滿是溫潤的笑容。
“小子,本座先告訴你,你看到的乃本座一縷神識,莫要打著要本座幫你報仇的主意。”
血涯大手一揮,漆黑魔氣散出將兩隻妖獸的身軀包裹。
“為助你補益氣血生機,本座這縷神識衝破封鎮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用不出其他手段。”
說話間,兩個巨大的妖獸屍體在魔氣之下飛速融化著,轉眼間洞府內的地方就又顯得寬敞起來。
“多謝前輩,牧然銘記在心。”
“至於仇…自己的仇自己去報,前輩怎能如此小瞧於我。況且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脫困。”
牧然眸子中滿是真誠。
“哦?”
嗤笑一聲,血涯瞥了牧然一眼,薄唇掀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你不怕本座脫困後盡滅此界螻蟻?或者滅了你?”
此時巨猿和猛虎的身軀已經被壓縮到半人大小,陣陣強烈的血氣波動被壓抑著,發出陣陣類似低沉獸吼的聲音。
“不怕。”
牧然一邊取出兩隻妖獸的內丹待命一邊開口道:“你都說了一界螻蟻,前輩雖非善類,卻也不至於此。”
“至於晚輩…在你眼中可能隻是一隻不太一樣的螻蟻罷了,殺我有何用處…”
“也是。”
血涯雙手一合,滔天魔氣下,那兩大妖獸的血肉被壓縮成極為恐怖的程度。
不少漆黑的雜質被魔氣蝕盡,隻留下一枚一拳大小的猩紅血團,其中血氣波動更加濃鬱。
“內丹來。”
牧然聞言將兩枚內丹遞給牧然,牧然抬手一攝,兩枚堅固的內丹瞬間被魔氣碾碎,化為光點融入血團…
登時,血團內傳開了一聲猿鳴,一聲虎嘯!
兩道獸影浮現,正是那巨猿猛虎的樣子,它們浮現的瞬間居然直接朝血涯攻去!
“兩個畜生也敢在本座麵前咆哮?!”
血涯一瞪眼,就算牧然都感覺到了一種從心底騰升而起,乃至愈演愈烈的,卻沒有絲毫來由的強烈懼意!
兩道獸影悲鳴一聲散去,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而血涯手中托著的血團隨著內丹融入,獸影散去,化為了一枚手指頭肚大小的血色丹藥。
做完這些,血涯的身形開始消散。
“前輩!”
牧然一急,但血涯卻依舊是一副傲視天下的模樣。
“無妨,一縷神識而已。”
“待你靈力恢複,將這枚血丹服用。這東西雖說不入流但對你來說倒也夠了。”
“修行莫要落下,還有半年多時間,你若是死在那風姓螻蟻手中,也不配為神魔璧之主。”
說完,血涯深深的看了牧然一眼。
“是,前輩。”
牧然抱拳躬身。
這其實是兩個生靈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麵,血涯身形消散,神魔璧中他睜開眼睛。
四周依舊被纏繞著鎖鏈的盤龍柱鎮壓著。
“小子…在老子心中,你可不是螻蟻啊…”
這句話血涯沒說出來,他甚至都不曾發覺自己眼中多了一些身為一個魔從未有過,或者也不該有的色彩。
更沒有注意,他暗道的,有心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