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砰x2
唐欣嵐腦子卡了三秒。
啊......？
她...哥哥？
瞧見她呆滯的表情，關欣沒忍住笑出聲，“你小時候見過的，忘啦？”
唐欣嵐飛快的又瞥了眼人，小聲問：“多小的時候？”
關欣也有些忘了，看過盛荊回想，含糊一句：“你四五歲的時候吧。”
“......”唐欣嵐根本沒半點印象，但既然是哥哥，她抿了下唇，微笑問好道：“盛哥哥。”
話音落下，後頭的李橙橙和高杭也跟著喊：“阿哥好！”
......這陣勢有些大。
看著這幾個小孩，盛荊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微微頷首，掀起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少年的骨相本就生得標致。
這一笑，那雙漆墨的眸子，微微彎著，完全不同方才的冷淡，恰似春風如沐拂過。
而他下巴的那顆淺痣，明明不符少年的陽剛之氣，但恰好斂去了他的病氣頹廢，反倒還有一種妖治的溫潤俊美感。
被這點吸引，唐欣嵐不自覺又往他的下巴盯了好幾秒。
原來，一個人笑和不笑的時候，有這麽大的差別。
但不論哪一麵，這長相再配著那顆痣，真的總會讓人覺得有些陰柔。
關欣看了眼時間，朝三個小孩說：“先上去寫作業吧，等會兒又沒時間寫了。”
唐欣嵐想起來，連忙移開自己停在他那唇角下的視線，順著點點頭，“那我們先去寫作業了。”
三人乖巧地往樓上走，雖然想問很多，但都老實閉嘴忍住了。
走過樓梯，接近二樓時，幾人默契地迅速好奇往樓下看。
唐欣嵐擠在右邊，雙手扒著樓梯，探出腦袋，無聲窺視著一側獨坐於椅子上的少年。
俯視下，隻能看見他帶笑的眉眼，高挺鼻梁。
旁邊的關欣和人說著話，順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伸手接過。
唐欣嵐盯著忽而一愣，他的那隻手背上......有幾塊刺眼的青紫淤斑，少處關節上還結著血痂。
看著有些可怖。
而他端起茶杯，沒有喝，似乎隻是覺得冷，用掌心捂住了外側杯壁。
修長的指尖泛著僵白。
但現今，可是夏日。
......
二樓書房的門被人關上了。
“所以樓下的那個哥哥真是你哥哥啊？哪個哥哥？表哥還是堂哥啊？”
三人擠在書房內的寫字桌前，李橙橙寫著英語作業，但腦子裏還在想樓下的人，手肘碰了下唐欣嵐，好奇問。
聞言，唐欣嵐先否定：“不是堂哥。”
過了一會兒，她轉了轉烏黑的眼睛，直直看來，小聲說：“應該也不是表哥。”
“......”
有什麽差別嗎？
李橙橙拍了她一下，“為什麽不是這兩個？”
因為......
唐欣嵐用筆撐著下巴想了想，沉吟：“我好像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姓盛。”
“嗯？”李橙橙看她：“阿姨不講你小時候見過嗎？”
“四五歲的時候我哪兒記得啊。”
李橙橙“誒”了一下，“可我就記得隔壁的程哥哥呢。”
“切，小白臉。”
高杭聽著兩人的對話，插嘴吐槽。
聞言，李橙橙轉頭瞪他。
兩人又開始吵，但沒幾句，後邊的門忽然被敲響。他們嚇了一跳，立即坐好，佯裝低頭認真寫作業。
門被人打開，唐欣嵐轉頭看去。
“在外頭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吵什麽物事呢？”外婆端著切好的蘋果上來，看著他們奇怪問。
李橙橙和高杭默契的搖頭否認：“沒有啊，沒有吵。”
外婆狐疑地看過兩人，把果盤放在中間，“吃點蘋果，功課快點做做好，再不做等歇（等會兒）外頭就要黑了。”
“好，謝謝外婆，我們曉得的。”
唐欣嵐用叉子叉了一塊蘋果，咬了一口，甜味十足，滿足地眯了下眼，她想起什麽，拿著蘋果轉頭，“外婆，那個盛哥哥還在嗎？”
“在的呢。”外婆理了下旁邊隨便亂放的書包，“最近他會住在這兒。”
唐欣嵐一愣，“住這兒？”
“是的呀，老早前他也來這兒玩過的，你不記得啦？”
“呃......”不記得。
外婆站起身，瞧見她的表情，笑著催她，“抓緊做功課，等歇點叫你吃飯。”
“唔。”唐欣嵐咬著蘋果，臉頰微鼓，含糊地應了一聲。
身後的被外婆重新帶起，關上。
高杭李橙橙兩人自然也聽到外婆的話，連忙問：“這怎麽還住在你家了？”
唐欣嵐哪兒知道，咬著蘋果，讓他們趕緊寫作業。
寫完最後一個單詞，合上作業本的時候，身旁的李橙橙也蓋上筆蓋，開始收拾東西。
幾人走到門前，李橙橙還在說著剛剛的事。
高杭在前頭開門，聽到兩人聊天正要插話，而剛一抬頭就看著了門口正朝這兒走來的人，他愣了下，小聲喊了句：“阿哥好。”
唐欣嵐聞言，循聲看去。
盛荊頷首應下，而後側頭看向唐欣嵐，
收到他的視線，唐欣嵐頓了頓，她眼睛眨了下，猜測問：“是要吃飯了嗎？”
盛荊輕輕點頭。
李橙橙看了一眼盛荊的模樣，有些害羞，“那我們也回去吃飯了。”
高杭看她這樣，哼了一聲，覺得這莫名冒出來的盛哥哥真的奇怪，但還是對著人道了別，“哥哥再會。”
李橙橙也朝唐欣嵐揮了揮手，跟著高杭一起下樓回家。
見他們先走了，唐欣嵐仰頭瞥了眼盛荊，發現他正好也看向自己，嚇了一跳，低下眼小聲說：“哥哥我們也下樓吧。”
盛荊點頭，邁步讓她走到自己身側。
瞧見他的動作，唐欣嵐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隨手關上門，連忙走到他身旁。
兩人一起下樓，但小姑娘的腿短，邁得不快，盛荊稍稍放慢了步子。
唐欣嵐站在人身旁，再次感受到了兩人的身高差距，她低頭看過他的長腿，再看自己的，皺了下眉。
好短！
身旁的長腿邁步走過台階，唐欣嵐低眼看著，視野內卻忽然掃到了他身側的右手。
少年的手指微曲，一根根白皙又修長，但上頭的淤痕烏青，分明骨節上的擦傷結著血痂。
唐欣嵐看著，莫名聯想到了下午撞到他身上時聞到的藥味，有些好奇地偷瞄人。
他是生病了吧？
但是為什麽手上都是傷？
而且，好瘦啊。
小姑娘的眼神藏不住，盛荊走了幾節台階後，轉頭望向她。
見他的眼神似是在問怎麽了？
唐欣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指了下他手上的傷，“盛哥哥，你是和人打架了嗎？”
聞言，盛荊稍愣，沒料到她會胡猜到這個原因，無聲笑了，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
唐欣嵐皺眉，“那是別人打你了？”
越猜越離譜，盛荊覺得好笑，還是搖頭。
看著他一直重複一個動作，唐欣嵐覺得有點奇怪。
對上她坦然好奇的視線，盛荊許是猜到了什麽，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轉頭沒說話。
唐欣嵐沒注意到，跟著他一起走到一樓。
關欣正在擺著桌上的碗筷，瞧見他們，招手示意，“過來吃飯吧。”
聞見飯菜香，唐欣嵐快速跑了過去，“媽媽，晚上吃什麽啊？”
關欣逗她，“你看看有什麽？”
唐欣嵐湊到餐桌前，看了一圈菜盤，抬頭正想問什麽，但見關欣在和盛荊說話。
“有些菜你以前來還吃過的，也不知道手藝有沒有變差，等會兒你嚐嚐。”
盛荊看著桌上的菜，微笑點頭。
關欣見唐欣嵐還站在桌前，挑眉：“是哪家小朋友還站著這兒不去洗手？”
“媽媽！“聽她在外人這麽叫她，唐欣嵐突然有點別扭，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盛荊，小聲嘀咕：“盛哥哥也還沒洗啊。”
盛荊眉眼稍抬。
關欣也被這話逗笑，“那你帶哥哥一起去。”
聞言，盛荊看向唐欣嵐，仿佛在等她帶他去。
唐欣嵐別開眼，忍著臉紅，遲疑了一下，還是乖巧地伸手拉過他的衣袖，輕聲說：“在這邊。”
盛荊低眼掃過她的手，沒有拒絕，隨著她一起走到洗手間內。
唐欣嵐先站在洗手台前，伸手擠了點洗手液給盛荊，然後又給自己。
“要像這樣。”
她搓動著泡沫，小聲指導著。
盛荊跟著動作，隨意做。
唐欣嵐仰頭，看著少年安靜的模樣，眼眸微淡，下巴的那點痣也沒了那股柔麗俊美，又回到了那副寡冷的樣子。
明明就是少了點笑容而已。
唐欣嵐想著，視線不自覺往他的嘴角看，從她見到他開始，他就沒開口說過話，就算回應也都是簡單的點頭而已。
“盛哥哥。”唐欣嵐沒忍住叫了一聲。
盛稍抬起眸看她。
唐欣嵐抿唇，瞅了他一眼，小聲開口：“你......”
見她沒有繼續說，盛荊側過頭，露出傾聽的神色。
見此，唐欣嵐望他，小心翼翼問：“你怎麽都不講話啊？”
話落。
盛荊的眸子一靜，凝寂。
這下，和人對視的唐欣嵐身子僵住了。
又來了。
下午和他對視的心悸感。
盛荊垂著的眼瞼微微一顫。
唐欣嵐也意識到了什麽，迅速說：“盛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盛荊沒回應，伸手打開水，徑自衝洗掉手上的泡沫。
“盛哥哥。”唐欣嵐以為他生氣了，也不管手上的泡沫，正想伸手拉他。
盛荊卻先避開。
唐欣嵐一僵，瞧見他擦幹手，從衣兜內拿出手機在按鍵上頭點了幾下，而後把手機遞來。
唐欣嵐狐疑地伸手接過，見手機屏幕上是自帶的短信界麵，上頭打著一串字。
——喉嚨受傷了，現在講不了話。
唐欣嵐詫異地抬頭。
盛荊看著她，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唐欣嵐有些呆，順著他的手，輕輕望向他的喉結，“一直不能嗎？”
盛荊從她手裏拿過手機。
——暫時，等它恢複好。
唐欣嵐跟著下意識問：“就可以講話了嗎？”
盛荊點頭。
得到回答，唐欣嵐莫名鬆了口氣，安慰他，“那是生病了，沒關係的哥哥，很快就會好的。”
盛荊聽到這話時，古井無波的眸子微微一動，掀起睫看她，嘴角掛起淡笑，沒回應。
唐欣嵐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乖乖打開水洗手。
兩人重新回到餐廳，盛荊拉開一旁椅子，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他側頭看去。
小姑娘仰著頭，“盛哥哥，對不起，你別傷心。”
她眼睛圓又勾，折光乖乖的望來，有些自責。
盛荊看著她，唐欣嵐還想說什麽，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頓了一下，廚房內的外婆端著湯出來，也聽見動靜，自然地說了句，“膴膴，去聽電話。”
唐欣嵐應下，快步跑去跪在沙發上，伸手接起，“您好，找哪一位？”
“你說我找哪個？”
熟悉的懶調，唐欣嵐眼睛一亮，“哥哥！”
唐彥珩隨意問：“吃完飯了？”
“還沒有。”
唐欣嵐看了眼餐廳，見外婆正在招呼盛荊吃飯，而似是太過熱情，讓他有些為難。
少年隻好微笑應著，偶爾抬起那雙滿是傷痕的手，擺了擺手，以示不用麻煩。
唐欣嵐望著，遲疑了幾秒，“哥哥。”
唐彥珩：“怎麽了？”
她抿唇，“我和你講啊......”
聽著這鄭重長調，唐彥珩眯眼，“講什麽？”
唐欣嵐看著餐廳，隨後握著話筒，突然難過朝他開口：“你喉嚨沒事吧？”
唐彥珩：“......”
作者有話說：
唐欣嵐：我關心你呀，哥哥。
唐彥珩：你確定是關心我？
盛荊：是心疼我：）
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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