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了缺少瓜能的係統, 下午楚嫿查賬特別認真。
等她腰酸背痛地下值準備回家,一出戶部大門就有兩個衣著鮮豔的男子跟了上來。
兩人齊齊抱拳行禮,左手握著的兩把繡春刀在夕陽下泛著冷銳的光。
“下官賈衣, 奉命前來保護大人。”
“下官蔡剛, 皇上擔心大人賬還沒查完就被暗殺了。”
楚嫿:“……”
她倒不認為自己這麽快就會有性命之憂,對方再怎麽蠢, 也不至於她剛開始查賬,查不查得到都不知道就動手,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隻是這兩人的到來,確實為她提供了不少便利。
“錦衣衛?”
“是。”
楚嫿笑了:“勞煩去一趟我家京郊外的莊子, 為我查一查劉月。”
現成的福壽膏成癮人在那, 把一個柔弱綠茶的姨娘變得浪**如斯, 再有說服力不過。
福壽膏的事立馬就能上達天聽。
要是錦衣衛再神通廣大一點, 或許還能揪出吳如密室之中大量的福壽膏,順藤摸瓜下去, 將西戎的陰謀全部扼殺。
“是!”蔡剛轉身就走。
楚嫿把這事托付給了錦衣衛, 就是在向皇帝求助。
皇帝立馬派出錦衣衛指揮使,下令徹查。
林友帶著手下風馳電掣地趕去莊子,當晚就把打暈的劉月帶進了宮, 關進一處空****的偏殿。
皇帝和三品以上的官員就那麽隔著窗戶看著。
他們還是對楚嫿所說的那些持有一定的保留態度,必須親眼見證才能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劉月雙手抱膝, 縮在角落,鬢發淩亂, 神色慌亂害怕, 完全就是普通女子被綁架的正常反應。
有大臣耐不住性子,“這不是挺好的嗎?”
皇帝看了林友一眼, 林友立馬道:“皇上,臣到莊子的時候,楚淑和劉月正在爭執,吵鬧間打翻了一個小罐子,劉月臉色大變,撲上去搶的同時吃了一點。臣猜測,距離她下次犯癮,還需等上不少時間。”
“那個小罐子,臣也帶回來了。”林友從懷裏掏出三個用手帕包裹起來的青花瓷罐,髒的那個應該就是打翻過的,另外兩個比較幹淨。
“這兩個是楚淑見臣拿了罐子,主動從劉月的妝奩裏翻出來交給臣的。”
皇帝:“……”
百官:“……”
怎麽說呢?楚淑、楚嫿這兩姐妹真的差好多。
今天同樣的事要換成楚嫿,她肯定不會這麽果斷地出賣親娘。
哦,好吧,她大概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絕對不會讓親娘被人害到這個地步。
太醫院使主持牛痘疫苗一事去了,如今在現場的是太醫院判。
小瓷罐隻有李子那麽大,打翻的那個瓷罐裏麵盛放著還剩三分之一的黑褐色膏狀物,沒用過的瓷罐裏也隻有一半的容量,都帶著一種略顯刺鼻的怪味。
太醫院判用隨身攜帶的銀針驗了毒,再用竹片刮了一點放在舌尖品嚐,過了許久,拱手告罪:“皇上,微臣無能,認不出此物究竟是什麽做的。許是少量食用無毒,這才難以用常規手段查驗出來。”
皇帝之前就有類似猜測,也不失望,“那就不等了,找隻雞試試。”
皇宮的禦廚房裏常年備著一些活物,一隻捆著翅膀的活雞很快被送了過來。
雞鴨貓狗等動物比人類弱小得多,好掌控得多,殺幾隻也不會因此獲罪,因此很多時候都會被拿來試毒。
太監捏著雞的脖子,就把福壽膏往雞嘴裏麵懟,三分之一懟下去了,雞還活著,那就再懟一罐。
第二罐下去沒多少,那隻雞就木愣愣的,有點撲騰掙紮不動了,等第二罐懟完,雞死了。
現場一片寂靜。
癮不癮的暫時看不出來,有毒是確定的。
皇帝聲線冷沉:“林友,審吳如。”
林友:“臣領旨。”
這一夜,幾十個錦衣衛舉著火把衝進吳如家,吳家上下驚慌失措,雞飛狗跳。
吳如衣服都沒穿好,急忙出來阻止,“指揮使大人這是做什麽?”
林友揮手:“搜!”
外有錦衣衛包圍,確保吳家人一個都沒法跑出去通風報信,內有錦衣衛看守吳家上下所有人,把整個吳家包圍得跟鐵桶似的。
因事先從係統那得知吳家有一間密室,錦衣衛帶著目的尋找,速度更快,在吳家一陣翻箱倒櫃,查找機關,還真在吳如的書房裏找到一間密室。
林友踏入密室的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劉月那的福壽膏隻是三個小罐子,加起來也就一碟子的量,密室裏的福壽膏卻是整整一桶。
旁邊的書架上還放著大大小小的不同瓷罐,少說也有兩百個,加起來怎麽也得有個小半桶。
這一桶半的量要是通過吳如傳到朝廷的諸位官員手上……不管是成癮後被人拿捏,還是下的劑量重了直接把人毒死,那後果都不堪設想。
林友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臉色發白的吳如:“吳大人,您可真行啊。”
吳如篤定林友認不出這東西是什麽,“下官不知道指揮使大人在說什麽,這隻是下官的一點不為人知的小愛好,這才放在密室之中。”
林友可不會浪費時間和他辨,“愛好是嗎?行。來人,讓吳大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吃上幾罐,也好給大家夥開開眼。”
“是!”幾個錦衣衛隨手抓起架子上的幾罐就朝吳如走了過去。
吳如的臉瞬間白了,他們不會真的知道這是什麽吧?
不等他說什麽,錦衣衛壓住他的胳膊,捏著他的嘴巴就要往裏灌。
“指揮使大人饒命啊!”吳如瘋狂掙紮,神色猙獰。
林友閉著眼睛,不予理會。
“我說我說!”在求生欲的作祟下,吳如哭著喊著求饒。
林友一抬手,錦衣衛暫時放過吳如,依然捏著罐子在旁邊虎視眈眈,似乎一旦他不老實就會立馬撲上來給他懟到嗓子眼。
吳如不想死,隻得老實交代,越說臉色越是灰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第二天,皇帝有召,九品以上都得上朝。
剛開始早朝前期進行得很順利,到了一半,有個太監來給陳九傳話,今天的正題便開始了。
錦衣衛帶著身穿囚衣的吳如和略有些瘋癲的劉月上來。
林友:“諸位大人可能不認識,左邊這人是禦史吳如,右邊這位是楚平楚大人的妾室劉月。”
百官:“……”認識,太認識了,這幾日的吃瓜中心人物嘛。
“四年前,吳如去西疆奉旨巡查時,與西戎人初步接觸,而後投敵叛國。根據西戎人的指示,意圖用福壽膏緩慢、長期地侵蝕我大盛朝廷官員。福壽膏這東西,很多大人都不認識。”
林友命人送了隻活雞上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再做了一次昨天的實驗。
雞一死,還有錦衣衛提著剛死的雞,從前往後慢慢地傳,務必讓每個人都清楚地看到慘死的雞,從而聯想到慘死的自己,讓他們深刻地記住這個教訓。
忽然,朝堂上響起了疑惑的童音:【咦,雞身上怎麽也有瓜?難道這是一隻雞精?】
皇帝:?
百官:?
係統:【哦哦,原來如此,昨天就已經做過這個實驗,今天為了讓百官有一個深刻的認知,這才當著所有人的麵再來一次。這是什麽?這是雞臨死前的怨念啊!】
係統夾著嗓子矯揉造作地喊:【人家明明是養肥的肉雞,應該被一刀宰殺,拔毛洗幹淨爆炒之後進人類的肚子,結果卻被無良之人毒死,臨死前還要遭受心肺受損、呼吸不暢、肌肉麻痹等痛苦,太慘了啊雞!】
楚嫿:“……”你個戲精統。
【為什麽是爆炒?烤雞那麽好吃。】
係統:【因為大盛沒有辣椒啊,烤雞沒有辣椒等同於沒有靈魂!】
楚嫿:【我承認辣椒是永遠的神,但原汁原味的烤雞也很好吃。而且,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辣椒。】
皇帝:??!
百官:??!
辣椒竟然是永遠的神?這麽高的評價,他們一定得嚐試一下!
辣椒啊?係統嚐試了一下:【咦,嫿姐,我在搜索欄裏輸入辣椒,它給我回饋了誒。就是這個瓜需要兩百瓜能,我買完就餘額不足了。】
楚嫿內心瘋狂尖叫:啊啊啊啊!!!統兒,你可真是個大寶貝!
對於無辣不歡的人士來說,人生的前十三年都吃不到辣椒,隻能用茱萸代替,實在殘忍。
楚嫿深呼吸兩口氣,抑製住內心的激動:【不急,吃完這個瓜估計就有了。】
皇帝和百官也想試試辣椒,十分配合地推進接下去的過程。
林友詳細地說明了吳如的作案過程,包括他怎麽和禦史台的其他人交朋友,又怎麽進入兄弟朋友的家,怎麽在她們的飲食中下福壽膏。
“福壽膏味道刺鼻,吳如讓自己的夫人以助興、止痛等理由交給她人,又在她們成癮之後用供應福壽膏的理由拿捏住她們。”
“他不敢做得太過火,以免被人發現,所以四年間隻是拿捏住各位官員的夫人妾室。據吳如交代,有幾位夫人已經在幾位大人的飲食中下了福壽膏。”
百官:!!!
這瓜一下子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有人想起自己和吳如沒什麽交情,立馬鬆了口氣,也有人有所猜測,臉色鐵青。
林友還在繼續:“吳如的計劃慢了些,用福壽膏、通奸、孩子牢牢把控幾位大人的夫人和妾室,在她們的幫忙掩飾下並不引人注目。”
“反倒是西戎那邊,眼看四年以來都沒什麽大進展著急了,這才又派人過來,通過引誘劉月服用福壽膏,等她成癮離不開福壽膏,再為她帶去身染花柳病的人,介紹朝廷官員,間接地將花柳病傳到朝堂之上。”
百官恨得牙癢癢。
又是福壽膏,又是花柳病,西戎是真的怕他們死得不夠快啊。
要不是楚嫿和係統,他們恐怕還真的會著道。
不,也有人是已經著道了!
楚嫿是真的好奇:【統兒,你知道西戎人為什麽盯上劉月嗎?】
要不是林友說了半天都沒說到她感興趣的地方,她也不舍得讓係統浪費能找辣椒的瓜能。
係統也有點好奇:【我去查查。】
它還沒搜尋出過結果來,林友那邊聽到,多加了句:“據劉月交代,她隻是受製於人,聽從吩咐,並不知情。”
帶有點瘋癲的劉月上來,也是為了讓百官更清晰地看到染上福壽膏毒癮後的下場,讓他們為之警惕。
係統:【找到了!是因為你爹的官小,做官做人都沒什麽本事,比較好拿捏。】
沒本事的楚平:???
你禮貌嗎?!
係統:【正好劉月長期住在莊子,容易接觸。不止劉月,他們還盯上了其他官員的妻子和妾室,本想趁著今年的秋獮在水裏混合福壽膏,劉月算是個試驗品。】
楚平歎氣,皇帝和百官則是感到慶幸,還有止不住的寒涼與後怕。
幸好他們提前從係統這吃到了瓜,沒有踩中西戎設下的陷阱,否則照這麽一無所知下去,秋獮之後,大盛恐怕沒多久就要麵臨西戎的鐵蹄。
就在這時,係統發出一聲驚叫:【天哪,原來是這樣!】
楚嫿:【怎麽了?】
皇帝、百官:又有什麽瓜?
經曆了那麽多,感覺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他們吃驚的了。
係統:【前不久,皇後不是在去春風樓的路上,遇到一個和皇帝年輕時很像的小夥子賣身葬父嗎?原來那是早就設定好的劇本啊!】
【西戎皇帝打算給大盛皇帝戴綠帽子!】
楚嫿:【嘶——】
皇帝:!!!
百官:?!!
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