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係統升級
蘇培盛甩了甩自己左手背上泛著幾道血津津痕跡的細長傷口, 用下巴朝著夏子懷中的三花貓的方向抬了抬,一言難盡地對冬子與夏子說道:
“唉,別提了, 你們養的這禦貓, 脾氣還挺大的。未時那會兒, 這隻三花貓跑到了南三所,聽動靜似乎是在三阿哥的院子裏抓到了弘晴阿哥的奶嬤嬤,然後受到驚嚇翻牆溜到了我們院子裏,還跳到了倆宮女的腦袋上,恰好被我碰到了就忙拎著它的後頸皮給你們提溜到這兒了。”
夏子聞言立刻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低頭瞧了一眼窩在自己懷中沒精打采的三花貓,有些難以置信地對著蘇培盛說道:
“蘇子, 多謝你把這貓主子給我們送來了。”
“今個兒這貓狗房中的禦貓和禦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一部分顯得很急躁,平常這些貓主子、狗主子都被馴養得很好的,除非有人故意挑釁它們,否則它們是不會主動傷害人的。”
“喏, 你瞧,別說你這個不與它們親近的陌生人了,就連我和冬子兩個每日裏專門伺候它們的人,今天胳膊、臉頰、手上也是掛彩了的。”
站在一旁的冬子聽到夏子的話,也趕緊擼起袖子露出來他被狗咬傷的手腕, 示意蘇培盛看。
蘇培盛瞧了瞧夏子臉頰、右手背上與他左手背上極像的貓抓痕, 又看了看冬子手腕上被禦狗咬出來血津津、青紫紅腫的牙洞,忍不住無奈搖頭笑道:
“妥了, 感情咱們哥仨,今個全都被這些毛茸茸的小主子們給招呼了啊。”
“不過我也得提醒你們一下, 最近幾個月宮裏可是有些不太平,你們在這禦獸苑中辦差雖然清閑,極少和東、西六宮旁的金貴主子們打交道,但也得仔細看好這些手底下的小動物們了。”
“幸好這次三花貓隻是抓傷了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若是今個兒它真得不慎抓傷了宮裏的主子們,不僅這些禦貓、禦狗們會沒命,連你們禦獸苑也會跟著沒有好果子吃,你們可得當心些。”
聽到蘇培盛這後兩段壓低聲音的貼心叮囑話語,冬子、夏子兩個貓狗房中的管事太監也立馬跟著神情嚴肅了起來。
這幾個月,可不是一件大事接著一件大事發生嘛?每次都像是地龍翻身般,將他們這些宮人們給震得七葷八素的。
從七月的廢纏足到八月的包衣貪汙案、榮寵不斷的德妃娘娘一朝失勢變為德嬪娘娘,再到九月的長孫殿下出痘,宮中險些再次爆發天花疫病,這一茬接著一茬,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真是說不準他們這些命賤的奴才們什麽時候就稀裏糊塗地摻和在其中成為別人鬥法的炮灰了。
夏子將懷裏的三花貓往上抱了抱,艱難地抱起拳頭,一臉認真地對著蘇培盛拱手笑道:
“多謝兄弟提醒,我們哥倆肯定會更小心看護這些禦貓、禦狗的。”
冬子也跟著點頭附和道:
“是啊,是啊,蘇子你吃飯了嘛?”
“我們倆待會兒得去前麵吃酒菜,這兩日好不容易搞來了一壇好酒,你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喝一盅?”
“不了,不了,我也得趕緊回南三所了,以後閑了再過來找你們倆喝酒閑聊。”
蘇培盛笑著擺手婉拒。
冬子、夏子也沒再開口挽留,他們倆也知道像蘇培盛這種跟在皇子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別說私下裏背著主子喝酒了,平日裏吃飯都是有忌口的,像是蒜、薑、蔥這種有氣味的食物都不敢怎麽吃,生怕味道大,熏到主子們。
而他們之所以說邀請蘇培盛吃酒的話,也不過是出於客套罷了。
蘇培盛又與冬子和夏子寒暄了幾句,準備離開時,用手指指著夏子臉頰上的血痕,對著哥倆提醒道:
“冬子、夏子,像你們倆這種身上有被貓、狗抓傷、咬傷的傷口,最好就別飲酒了,容易催發傷口。”
“哈哈哈哈,沒事兒”,冬子不以為意的笑著隨口道,“我們整日在這禦獸苑中與這些小動物們打交道,身上有抓痕、咬傷實在是太常見了,再者咱們皮糙肉厚的又不是什麽金貴人,沒那般講究。”
蘇培盛聽到這話,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拱了拱手,就轉身告辭離開了。
夏子、冬子一路目送蘇培盛離開後,他們倆人也找了塊幹淨的軟布將濕漉漉的三花貓擦幹皮毛重新放到了貓房中的鐵籠子裏關著。
兩人關好貓房與狗房的門後,夏子抬頭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中飄下來的零星小雨,忍不住嘀咕道:
“三花貓回來了,也不知道小白貓什麽時候回來。”
“兄弟,你就別想這事兒了。貓主子肚子餓了肯定就主動回來覓食了,紫禁城那般大,現在雨還在零星滴著,你就算去找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尋。走吧,咱們趕緊去吃酒,一月裏隻有這一日,總管事才會管得鬆一些,讓咱們能沾沾酒味、解解乏。”
冬子衝著夏子迫不及待地咧嘴招呼道。
想起酒肉穿腸過的那種美妙滋味,夏子也暫時歇了雨天去尋小白貓的心思,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貓狗房的區域。
貓房中的光線有些略微昏暗。
關進鐵籠子中的三花貓打了倆噴嚏,煩躁的用前爪撓了撓耳朵,渾身打著冷顫,縮在籠子的角落,恰好此刻隔壁籠子裏的幾隻小貓貓將它們毛茸茸的尾巴透過籠子縫隙伸到了三花貓的貓籠中了。
身子感覺很不舒服的三花貓不耐的甩了甩尾巴,就“喵嗚、喵嗚”,張開嘴露出來了尖尖的牙齒往那幾隻小貓的尾巴上咬。
“喵!”
“喵喵!”
尾巴一疼的幾隻小貓,立刻炸毛,在鐵籠子中橫衝直撞的。
一牆之隔的狗房中,中午時咬了冬子的兩條禦狗眼中泛紅、用牙齒暴躁的啃著關著它們的鐵籠子。
黏糊糊的口水從禦狗的嘴巴中滴落,從籠子縫隙中流出來,流的到處都是,住在它們架子下麵鐵籠中的禦狗不小心舔到上麵兩條狗流下來的口水後,也開始變得有些急躁“汪汪汪”叫了,用牙齒咬著鐵籠子上的鎖。
……
一下午的時間眨眼就沒了。
臨近傍晚,酉時四刻時,滴滴答答的雨水終於是停了。
整個紫禁城都濕漉漉的,被雨水打濕的高高紅牆,顏色看起來更紅了些。
一隻毛發被打濕的小白貓,神情怏怏地沿著金黃色的琉璃瓦屋頂跑,從東六宮跑到西六宮,不時會嚇著幾個膽小的宮女。
同樣被宮女嚇到的小白貓也會站在原地,渾身炸毛衝著宮女們齜牙咧嘴。
若是碰上想要抓它的太監了,小白貓還會跳起來給太監的手背、臉頰、鼻子上抓幾道,趁著太監們吃痛放手時,幾個跳躍,身形小巧、動作敏捷的小白貓就又飛簷走壁的跑沒影子了。
戌時初,夜色擦黑時,冷颼颼的秋夜,宮道上來往的宮人們都少了。
巡夜的太監們拽著穿有統一服飾的大內巡犬們脖子上的牽引繩,沿著濕漉漉的青石板宮道巡夜。
哪成想今日的禦狗們似乎一點想要辦差的心思都沒有,拖著身後拉牽引繩的太監們橫衝直撞的,還把幾個太監給咬傷了。
“兄弟,我怎麽覺得這禦狗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呢?”
一個小腿肚上被有些狂躁的禦狗給狠狠咬了一口的小太監,死命拽著手中的繩子,吃痛的對著跟在他身旁的太監說道。
“可能是天氣不好,這些狗主子們也不想在外麵待吧。”
身上穿著普通藍布袍子,一陣夜風吹來,冷得直打顫的太監拉著自己右手中的狗繩子,有些不太情願地說道。
“唉,希望是因為天氣原因吧,現在貓狗房中唯一的獸醫這幾日還告假離宮了,這些狗主子們可千萬別生病啊,要不然一個傳染倆,倆傳染一群,狗主子們遭罪、咱們也跟著遭罪……”
忍著小腿肚上傳來疼痛的小太監,齜牙咧嘴道。
跟在前麵的管事太監聽到倆人的嘀咕,忍不住拽著手中的禦狗,轉頭對著二人嗬斥道:
“行了,別再絮絮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巡完這幾條宮道就把這些狗祖宗們塞回狗房裏,今晚它們這般興奮,別一不小心咬到主子們了,那咱們就等著吃掛落吧!”
“別說了,快走吧。”
被管事訓了的倆小太監縮了縮脖子,忙拽著手中的狗繩子,跟在管事太監的身後加快了腳步。
……
同一時刻,毓慶宮後殿的大廳裏,燈火通明。
太子妃瓜爾佳氏捧著一杯溫熱的花茶坐在雕花圈椅上,杏眼含笑地看著麵前在大廳中繞圈圈的一大一小。
已經學會搖搖晃晃走路的弘晞像是一個小尾巴般跟在儲君身後,邊走邊仰著圓腦袋奶聲奶氣地喊道:
“阿瑪,阿瑪,你究竟要給,金團看什麽,好東西啊?”
胤礽雙手背在身後,帶著自牛痘康複後就變得有些懶,能躺就不坐著,能坐就不站著,還不愛走路的胖兒子“哼哧哼哧”在大廳中繞了三圈,練習完今日份的走路後,才順勢坐到了瓜爾佳氏身旁的雕花圈椅上,衝著兒子笑著招了招手。
走路是個力氣活兒,整個小身子都走得發熱、小圓臉微微發紅的弘晞,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他阿瑪的大長腿邊,用兩隻小手扒著儲君與太子妃正中間的黃花梨木高腳小方桌的桌子邊沿,瑞鳳眼亮晶晶,一臉期待的瞧著他太子爹。
胤礽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紅漆大柱子旁的貼身太監開口吩咐道:
“何柱兒,你去前殿書房的桌子上把那個紅木盒子拿來。”
何柱兒忙點頭俯身告退。
看著主仆倆人神神秘秘的模樣,弘晞不禁眨了眨眼睛,太子妃也有些好奇了,待在長孫殿下金項圈中的係統小人兒也鑽了出來,飄在空中。
過了一小會兒,何柱兒就笑嗬嗬地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紅木盒子回到了後殿大廳裏,他貼心的將木盒子放到了長孫殿下用小胖手扒著的高腳小方桌上就退到了一邊。
胤礽用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木盒子正中央的機關上搗鼓了兩下,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鎖舌脫離鎖芯的聲音響起,而後胤礽一把將胖兒子抱到自己大腿上,衝著小奶團子笑道:
“金團自己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弘晞聞言也不由有些小激動了,坐在他阿瑪的懷中往前探了探小身子,用兩隻小胖手將木盒子的盒蓋給翻開,入眼就瞧見十二隻顏色鮮豔、造型逼真的小動物雕像或趴、或坐、或站在明黃色的綢布上。
小奶團子眼睛一亮,立刻出聲喊道:
“十二生肖?”
太子妃乍一眼以為盒子中的小動物是玉石雕刻的,細瞧了幾眼後才看清楚材質,也不由驚訝地看向坐在對麵的儲君詢問道:
“爺,這是玻璃雕刻而成的?”
“玻璃?”
生肖屬鼠的弘晞聽到他額娘的話,伸出小胖手從盒子裏麵拿出來了他阿瑪的屬相——一隻黃底黑紋、額頭上還有“王”字的小老虎。
當他白嫩的手指摸到老虎的身子時,也不禁用小奶音詫異道:
“是彩色玻璃!”
“哈哈哈,對!”
胤礽伸手將盒子往自己福晉跟前推了推,一臉高興地說道:
“是,就是彩色玻璃。如今內務府的匠人們靠著金團從後世帶回來的製作玻璃的書,已經成功造出來了大塊的透明玻璃,還順道做出來了這彩色玻璃和小巧的玻璃製品。”
“汗阿瑪,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麽用玻璃給國庫和私庫創收了,金團不是大功臣嗎,汗阿瑪就讓匠人做了一整套十二生肖玻璃雕帶回來給金團玩兒。”
“那這還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生肖屬兔的太子妃伸手從盒子中拿出來一隻小白兔,小白兔的紅眼睛、嘴巴邊的幾根白胡子都做的異常逼真,陶瓷是不透光的,但玻璃是透光的,在一旁鎏金燭台的燈光照耀下,這小兔子像是發著光般,漂亮極了,莫說小娃娃們喜歡了,她這個見了不少珍品的大人都有些愛不釋手呢。
如今大清的琉璃工藝很成熟,但琉璃與玻璃不同。
匠人們能燒製出來琉璃,可大麵積的玻璃是燒不出來的,洋人們靠著玻璃製品在民間賺的盆滿缽滿的。
宮裏用的銅鏡勤打磨雖然也能照出清晰的人像,但宮妃們若是有一小麵邊框鑲金嵌玉的玻璃鏡子都得高興的一日擺在梳妝台上照個七、八、十來回的鏡子了。
宮裏唯三的三麵玻璃全身鏡還是早些年西洋使臣進貢上來的,一麵在乾清宮、一麵在寧壽新宮、一麵就在毓慶宮前殿中,可令後宮中的嬪妃小主們給羨慕壞了。
看著自己福晉笑臉盈盈把玩兒“小白兔”的模樣,胤礽也伸手拿出了一隻“小老鼠”的玻璃雕,悠悠歎氣道:
“孤還真得被那些無良的西洋商人給蒙騙了,真以為這種玻璃是用極為稀罕的水晶燒製出來的,誰知玻璃的原料竟然是用沙子製作的。”
“唉!”
“哈哈哈,殿下,咱們大清地大物博的,什麽都能自產自銷,那些西洋人們賣其他東西在咱大清壓根賣不動,每次還都眼饞的把咱們的絲綢、瓷器、茶葉給捎回他們的國家,像玻璃是他們賺錢的好東西,怎麽可能會將能吃飯的秘密吐露出來呢?”
太子妃看著儲君臉上懊惱的像是“錯過一億兩白銀”的長籲短歎模樣,不由笑著溫聲寬慰道。
弘晞也拿著自己右手中的小老虎玻璃雕對著他太子爹一臉笑眯眯地說道:
“阿瑪,不氣氣,我們也把咱們,的東西賣給洋人,賺他們大把大把,的銀錢!”
看著兒子一臉像老九胤禟一樣小財迷的模樣,胤礽不由啞然失笑,用大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圓腦袋。
從上回大學女教授的講座中,他與自己汗阿瑪還有老大、老四已經粗略了解了一番乾隆朝往後的大概清史脈絡,知道清朝滅亡的一個主要根源就是“閉關鎖國、不去睜眼看世界”。
明白“閉關鎖國”是壞事,肯定是要打開海禁的。
可自從明晚期就開始開開、放放的海禁,哪是那般簡單的帝王一拍腦門就能隨口辦成的事情呢?
“開海禁”隻不過是一道政令的事情,可沿海地區的倭患卻讓人頭疼,除非有大批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水師駐紮在那邊,否則一旦開了海禁,第一個倒黴的就是生活在沿海地區的百姓們。
不過這些事情胤礽不打算給兒子和福晉講,他把兒子腦袋上用珍珠紅繩子給紮起來的小揪揪給揉亂了,才對著站在一旁的何柱兒開口吩咐道:
“何柱兒,時候不早了,你把金團抱去前殿讓奶嬤嬤給他洗澡睡覺吧。”
“哎!是。”
何柱兒忙笑眯眯的走過來將渾身都是軟乎乎奶膘的嫡長孫抱了起來。
弘晞擔心自己把手裏的小老虎玻璃雕給打碎了,忙伸手遞給了他阿瑪。
小奶團子都已經做好跟著他阿瑪一起去前殿的準備了,哪成想他太子爹前腳剛把自己小手中的“小老虎”給接住,後腳何柱兒就抱著他抬腳往大廳門口的方向走了。
弘晞一懵,等他被迎麵而來的蕭瑟秋風一吹,小腦袋瓜才清醒過來,他阿瑪今晚要在後殿留宿。
飄在他旁邊的係統小人兒也在弘晞腦海中高興地喊道:
【宿主,恭喜你與你的家人成功達成製造透明玻璃的成就,還把在乾隆朝才能造出來的彩色玻璃給提前幾十年造了出來。】
【經過三次穿越時空,以及這近一年的積累,本係統獲得的能量已經足夠本係統升級了。】
聽到自己統子哥這話,弘晞也顧不上把他拋到一邊、夫妻倆一起玩兒的阿瑪與額娘了,忙在腦海中對著係統十分好奇地詢問道:
【升級?統子哥你還會升級嗎?】
【那當然!本係統不是去年就告訴過宿主,隨著大清國運的提升,本係統獲得的正能量越多,就能越來越強大嗎?】
【那你升級完後會有什麽不同啊?】
弘晞下意識蒼蠅搓著小胖手。
【嗯——具體有什麽改變得看主係統那邊,不過從其他隨機穿越係統的前輩經曆上看,本係統升級後會擁有更多道具,像宿主之前用的‘腦波轉聲器’一類的東西,也可能是與時空跳躍穩定性有關的數據代碼升級與完善。】
弘晞聽得有些似懂非懂,想起自己前世給手機、電腦這種電子產品係統升個級了,還得關機重啟等一會兒呢。
他忍不住詢問道:
【那統子哥你升級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需要注意的嗎?】
係統小人兒飄到弘晞跟前,搓著小綠手,有些扭捏的對著小奶團子道:
【宿主,本係統升級得花費整整五天呢,這五天裏不管宿主如何呼喊本係統,本係統都是沒有反饋的。】
【若是宿主遇上什麽緊急的事情了,本係統也是沒法幫忙的。】
【而且,而且本係統還得花費好多好多能量,興許宿主一年半載的都不能穿越呢。】
【但是本係統升級後,肯定會變得更有用處的!】
生怕弘晞一個不同意會妨礙它升級的係統,忙加重最後“更有用處”四個字。
弘晞眨了眨眼睛,他其實對係統獲得的“正能量”不太在意,畢竟他感覺這玩意兒隻對係統有用,他看不見、摸不著,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每回聽著自己統子哥在他腦海中像是賺錢、花錢一樣的絮絮叨叨說著“獲得了多少能量點,又一下子肉疼的消耗多少能量點”,他聽著其實沒有多大的感觸。
可他如今已經習慣自己統子哥的存在了,沒事兒在腦海中嘮嘮嗑,不禁又道:
【統子哥,沒事兒,你儲存的能量想用多少用多少,穿越時空這事兒我又不是數著去趕趟子的,你先升級吧,以後等能量多了,我再穿越去異時空就行。】
係統小人兒聽到它奶娃娃宿主這般貼心的話,不禁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它可是在係統論壇上看到過,有些係統的宿主可摳門了,每次都會問清楚所立功勞能獲得多少能量點,然後把能量點計算好,攢起來,全部用來穿越,不讓係統升級用的。
還是它的宿主好啊!
【宿主,等本係統升級完了就立馬與你說話。】
【10分鍾後,你會聽到一個“嘀嘀嘀”的聲音,然後本係統就會進入升級模式了,這五日,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嗯嗯,放心!】
弘晞沒想到他一向瞧著懶懶散散、活潑的要上天的統子哥,還會有害羞、不好意思的一麵。
等他被何柱兒抱到前殿裏,剛解決完生理需求被奶嬤嬤給脫掉衣服放進浴桶中後,就聽到腦海中響起了一聲比他統子哥的電子音還平穩、機械的音調:
【嘀嘀嘀——】
【隨機穿越係統編號20230508進入升級模式,升級倒計時:119小時59分59秒。】
聽到這話,弘晞不禁眨了眨眼睛,原來他統子哥還有編號啊,就是不知道這編號是隨機生成的,還是像他前世的身份證號一樣每個數字都代表著特殊含義的。
【統子哥?統子哥?】
喊出來的聲音像是泥牛入海般無人應答,弘晞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突然感覺沒了統子哥,也沒有玩伴的他,多多少少有些無聊、寂寞哎。
翌日清晨弘晞醒來,發現天空沒有下雨,但卻還是陰陰沉沉的。
到往常要去乾清宮中跟著他汗瑪法讀書的時間點了,可弘晞卻再次在前殿中等來了代課的“小張師傅”——張廷瓚。
他前世本就是說漢語的,昨日跟著張廷瓚把《幼學瓊林》中“歲時”的內容給用漢語讀熟了,今早上他的學習任務就是跟著張廷瓚把“歲時”的內容背熟。
小孩子們記東西的方式與大人不一樣,小孩子是機械性記憶的,可能不理解語句的含義,但背東西的速度不慢,而且一經把知識給記住後,可能終身都不會忘記。
弘晞坐在雕花圈椅上,一字一句地跟著小張師傅朗誦:“韶華不再,吾輩須當惜陰……”
可等到係統升級的第二天、第三天,弘晞發現他還是跟著小張師傅在東宮前殿裏讀書,整整三日他都沒有瞧見自己汗瑪法,甚至自己太子爹也是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的。
下午他額娘在後殿忙完宮務有空閑了,也不會把他放在嬰兒車裏推著到毓慶宮外麵透氣、遛彎兒了。
弘晞隱隱感覺到似乎他的長輩們正在做一件要緊的大事。
係統升級的第四天——九月二十七日。
清晨早朝剛剛結束,原本晴朗無風的天空突然飄來了一大片陰沉的烏雲,俄而,狂風大作,險些把官員們戴在腦袋上的官帽給吹跑。
身處紫禁城的人們還沒有從這驟然轉變的天氣中回過神來呢,就瞧見從陰沉的天空上劈裏啪啦的降下來了約莫半個雞蛋那般大的冰雹。
冰雹打在金黃色的琉璃瓦屋頂上把漂亮的琉璃瓦給打得“砰砰砰”響。
弘晞從宮人口中聽到“下冰雹”了,不顧奶嬤嬤等人的反對,立刻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兒走到大廳門旁邊,瞧見一個個冰雹打在院子的青石地磚上像是雞蛋墜地般碎得四分五裂的,沒一會兒,地板上就堆了一層薄薄的冰塊渣。
伺候長孫殿下的宮女、太監、嬤嬤們除了讓弘晞露出一雙大眼睛能瞧見冰雹的模樣外,在他的小身子旁圍了一圈,生怕飛來的冰雹穿過廊簷砸在長孫殿下的小身子上。
弘晞則不禁皺著小眉頭,憂心忡忡地看著劈裏啪啦的冰雹。
宮外麵的王公貴族家庭中都是用上好的石料與實木做的牢固青石房子,可普通百姓家亦或是貧苦人家都住的是土胚瓦房、茅草房子,前者不怕冰雹,後者冰雹砸下來可是能把屋頂給打穿的啊。
好在冰雹僅僅下了幾分鍾就轉變成雨水了。
弘晞也不由鬆了口氣。
身穿明黃色龍袍坐在禦書房禦案旁的康熙,握著一隻蘸著朱砂的狼毫,在鋪開的宣紙上寫著什麽。
魏珠像是一道影子般,走路極其輕快、無聲無息的來到禦書房。
站在帝王圈椅斜後方、隨時準備端莊送水、磨墨換筆的梁九功瞧見魏珠進來了,正想開口提醒萬歲爺呢。
低著頭的康熙就似乎是已經感受到魏珠進來了,頭也不抬的冷聲道:
“審訊出來了?”
魏珠從懷中掏出一份折子,雙手遞到前方,嗓音略微沙啞地點頭俯身道:
“是,主子,這是穗蘭的口供。”
梁九功見狀忙從側麵踩著三級禦階走下去,接過魏珠的折子,低著頭呈遞到禦案前。
等康熙伸手接過折子,皺著眉頭,一目十行地看時,梁九功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歎道:
沒想到穗蘭還真是一個硬骨頭啊,竟然能在魏珠手底下撐一個月才讓魏珠從她口中摳出來些東西了,這麽厲害還能忍的女人,他怎麽之前會瞎了眼覺得這是溫婉如水的女子呢?
“嗬——還真是能藏啊!”
康熙“啪”的一下子氣憤的將折子摔到地上,恰好落到梁九功的腳下。
本就低著頭的梁九功也看到了幾條標紅的信息,立刻驚得瞪大了眼睛:
【穗藍十歲時,因為家中死的隻剩她一個了,為了活下去,才進了宮,在辛者庫當差,後來被孝康章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穗氏收養,認作幹女兒。】
【穗藍原為佟佳一族做過事,後來與德妃牽扯上了關係,私下裏做過德妃烏雅氏的幾回東宮眼線。】
【穗藍三十歲時改名‘穗蘭’,因為她意外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乃是反清複明的白蓮教人士,他們全家當初的死亡也是因為清廷,故而與隱藏在宮中的前朝餘孽們沆瀣一氣,造下來了孽。】
“穗蘭竟然是三方勢力的探子?她竟然是反賊們的後代?”
梁九功被這個遠遠超過他意料的認知給搞得心肝亂顫,瞳孔地震的。
“汗阿瑪。”
“汗阿瑪。”
“兒臣給汗阿瑪請安。”
這時,大阿哥胤禔、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比肩連袂的走進禦書房,衝著站在禦階之上的康熙俯身行禮。
“梁九功,把折子拿給保成他們看看。”
康熙將手上的玉扳指轉動的“啪嗒啪嗒”響,衝著心腹太監冷聲吩咐道。
心神正動**的梁九功忙俯下身子吞了吞口水將折子給撿起來,雙手呈遞給了太子爺看。
胤礽伸手拿著折子,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也湊著腦袋一並往上瞧。
當五兄弟瞧見穗蘭真實的身份竟然是“白蓮教餘孽”屬於“反清複明”的勢力時,也全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胤礽更是雙手發顫,一顆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這簡直比自己的奶嬤嬤顧氏、奶公淩普背叛他,在私底下瞞著他大行貪汙之事,還讓他心寒!
隻要一想到自己身邊異常信任的管事姑姑,竟然是反賊,自己的吃穿用度、自己福晉、寶貝兒子的吃穿用度都在這人的掌控下,隻要穗蘭狠狠心,直接能讓他們東宮一家子悄無聲息的共赴黃泉,胤礽額頭上都不禁冒出來了一股子冷汗。
胤禛也是緊抿著薄唇,他看到自己額娘竟然與穗蘭這個反賊有聯係,瞬間驚得一身冷汗,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額娘都是四妃之一了,膝下要兒子有兒子、要公主有公主。
他和老十四還不是一個庸才,他額娘以後的前程絕對不會差,為何非得要與東宮過不去呢?
難道,難道是因為六弟?
電光火石之間,胤禛突然想起當年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喊“四哥”的小男孩,他心裏一咯噔,心肝都在亂顫,似乎朦朦朧朧間有些想明白自己額娘究竟在做什麽了。
“汗阿瑪,那穗蘭的身份都搞懂了,她的真正主子也挖出來了吧?究竟是那個癟三,你快點說出來,咱們直接把這白蓮教在宮中的勢力給一鍋端了!”
滿腦子都是立功、立功的胤禔,荔枝眼極其亮的興奮道。
康熙抿唇眯眼看了看自己用朱筆在宣紙上寫出來殺氣騰騰的“滅”字,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魏珠吩咐道:
“魏珠你按計劃行事,現在帶著人去把景祺閣給團團圍住,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來。”
“是!”
魏珠忙俯身告退。
五兄弟聽到景祺閣三個字,也一臉複雜。
“走吧,去會會朕這為在後宮中潛伏了多年,把多方勢力給搞得團團轉的小姑姑。”
康熙從禦階之上走下來,帶著兒子們撐著油紙傘,步履匆匆的往乾清宮宮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