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過年
謝溧握著許秀芳的手, 又緊了緊，在許秀芳有點不明所以時，謝溧輕聲道：“碰見了謝建國跟梁雲，你等下跟著我。”
許秀芳抬眸, 果然瞧見了謝建國與梁雲, 梁雲此時挽著謝建國的胳膊肘, 兩人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目光，梁雲還故意握緊了謝建國的手臂, 臉放在他的手臂上輕輕蹭了蹭。
謝建國問：“怎麽了？”
梁雲笑道：“心情好。”
說話時, 她故意看向許秀芳, 滿臉笑容的樣子，說：“建國，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啊？”
盡管梁雲掩藏的很好, 可她眉宇間的得意, 依舊無法掩蓋, 那是勝利者向失敗者炫耀戰利品的姿態。
許秀芳略微蹙眉。
這時, 謝溧已經拉著許秀芳, 走到了謝建國與梁雲的麵前，謝建國剛張開嘴, 就發現謝溧竟然帶著許秀芳，徑自從自己夫妻麵前走了過去。
走了過去。
謝建國：“……”
“……”梁雲的臉色, 也是十分精彩。
正當兩人都覺得非常尷尬之際，謝溧忽然又退了回來，看向謝建國, 一本正經道：“建國哥, 是你啊，剛才沒看見。”
謝建國：“……”
你是真沒看見嗎？
還是故意的？
謝建國擠出笑, 說：“阿溧，你這是？”
謝溧與許秀芳前幾天就定親的事情，並非秘密，全村都知曉了，還有人特意跑到謝建國麵前說，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隻不過，當著別人的麵直接去問，就顯得很八卦，很不禮貌了，尤其女方還跟他有個過一段。
謝建國就沒提。
謝溧牽著許秀芳的手，看著謝建國與梁雲時，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說：“建國哥，嫂子，鄭重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對象許秀芳。”
謝建國抿抿嘴角。
梁雲的臉色，也有點糟糕，這謝溧是咋回事？故意攜對象在自己與建國麵前炫耀？
沉默幾秒，謝建國抿著嘴，笑道：“阿溧，恭喜你與秀芳了。”
梁雲忍了忍，也跟著說了句：“恭喜。”
謝溧這才笑著對許秀芳說：“秀芳，這是隔壁的建國哥、建國嫂。”
許秀芳其實被謝溧這一通操作，給搞得有點懵逼的，不過，謝溧帶著自己過來，特意介紹了一番後，謝建國與梁雲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許秀芳忽然就明白了謝溧的用意。
這……
是謝溧故意製造了這麽一出，讓自己高興高興呢。還有，剛才她本來想拉著謝溧繞開謝建國與梁雲的，不想謝溧並沒有避開，反而直接帶著自己過來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許秀芳笑著道：“建國哥，建國嫂。”
謝建國與梁雲，皆僵硬著臉，朝許秀芳點點頭。
謝溧便笑道：“建國哥，我跟秀芳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你回頭一定要來吃酒。”
謝建國：“……好。”
謝溧拉著許秀芳，慢悠悠從兩人麵前走開了。
他們……
男的俊，女的俏。互相牽著手，並排走著時，十分登對，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謝建國的心情十分複雜。
良久。
謝建國都站著沒動。
梁雲皺起眉頭，扯了扯謝建國的手臂，對方還是沒有反應，梁雲心下很不舒服，就用指甲掐了一下謝建國，謝建國這才回過神。
梁雲噘嘴，道：“你看什麽看，看出花兒來，那都是別人的媳婦了。”
謝建國望著梁雲那張吃醋的嬌俏臉蛋，再想到許秀芳妍麗容顏下的平靜如水，心裏忽然就有了點不是滋味的感覺。
許秀芳……
是徹底的將他謝建國，從心底與生活中劃開了。
對自己，她沒有丁點留念。
……
梁雲又用力掐了一下謝建國，她已經生氣了，難掩怒容，道：“謝建國，你怎麽回事？跟掉了魂一樣，怎麽，你後悔退婚了？”
謝建國趕緊抓住她的手，笑著哄道：“沒有，你胡說什麽呢？我要是後悔，早就後悔了，還用等到現在，我心裏隻有你。”
“這還差不多。”梁雲放心了，重新展露笑容，隻是，她心裏的那點不舒服，卻一直都消減不了。
想了想，梁雲忍不住抱怨道：“那個謝溧真是的，大夥兒誰不認識誰啊？有必要特意跑過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嗎？”
這麽一介紹，搞得她跟建國都特別尷尬，梁雲都要懷疑對方是故意來惡心他們一番的了。
謝建國沉默一下後，道：“他不是跑過來介紹他對象的。”
他是來宣誓主權的。
後麵這話，謝建國沒說。
……
許秀芳捂著嘴，偷笑。
謝溧笑問：“很好笑嗎？”
“嗯。”許秀芳用力點頭，捂著嘴笑的不行：“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無聊。”
尤其是拉著她的手，直接無視兩人的那一刻，想到謝建國那戛然而止的臉色，許秀芳就覺得好笑得不要不要的，更絕的是謝溧竟然還掉頭回來，跑到兩人麵前耀武揚威了一番。
謝溧輕笑：“你開心就行。”
許秀芳嗔了一眼謝溧，道：“下回不要這麽無聊了。”
謝溧：“好。”
許秀芳道：“必須無聊也行，記得一定要帶上我。”
謝溧：“……”
謝溧被逗笑，看著她，輕聲道：“好，無聊跟有趣，都帶上你。”
許秀芳紅了臉。
兩人去到殺豬宴那邊，已經有很多人了，謝家村的村民們，能幫忙的都在這邊幫忙，謝溧拉著許秀芳一起，也過去擺下桌椅板凳，臨近中午，殺豬宴就開始了。
謝家村這邊的殺豬宴，跟壩子村的差不多，隻是菜式上略有些差別，因為條件簡陋，且也拿不出全村人的碗筷來，因此吃飯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是自帶碗筷的。
宴席十分熱鬧，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坐在同一個桌子上的人，一邊吃一邊聊著家常，沒有什麽食不言的規矩。
期間，本來謝建國與梁雲是被安排在謝溧他們隔壁桌子的，可能是怕尷尬，謝建國主動帶著梁雲坐到了更遠的桌子。
對此，謝溧笑道：“其實，無聊一點也挺好的，你看他們主動避開我們了，我們可以吃得更開心。”
許秀芳：“……”
換做以前，許秀芳實在是難以想象站著一張英俊的臉龐，氣質又十分端正的謝溧，竟然真的會這麽無聊。
這一頓飯，許秀芳吃得很開心，期間謝溧與謝溧父母，一個勁兒的往許秀芳的碗裏夾菜，直到她實在吃不下為止。
許秀芳吃不完的，謝溧一點都沒有嫌棄，端過來，全部掃進了自己肚子裏。
接著。
謝溧便道：“我送你回家。”
許秀芳：“好。”
盧春花笑眯眯說：“阿溧，你記得把秀芳安全送回去，晚點回來也沒有關係，留在你嶽家，瞧瞧有啥活計可以幹的，幫著幹完才回來。”
謝溧：“好。”
……
時間一晃而過。
年底。
許誌軍的腿，已經大好了，可以將拐杖扔掉，自己獨自走路了，這樣的恢複速度，讓許家都驚喜不已。
更驚喜的還在後麵，何翠霞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可以扶著拐杖走路了。
於是——
那根特意給許誌軍打造的拐杖，也沒有退役，轉而給了何翠霞使用。
大年三十這一天，什麽活都沒有了，就算有工作，也要將其放在一邊，因此，許家全家人都在家裏，一起製作一桌子豐盛的年夜飯。
許強瞧著老妻拄著拐杖，不斷的走路，便趕緊放下正殺了一半的魚，跑過去道：“你悠著點，別一直走，趕緊的坐下休息。”
何翠霞是真的開心，今天是她第一次用拐杖，且成功的靠著拐杖走了一小段路，她心中的喜悅是止也止不住的：“我剛才不是休息過了嗎？我再練習一下。”
她還想爭取早點行動自如，最好是閨女結婚前就恢複行動力，這樣就可以給閨女準備一下結婚的事宜了。
許強板著臉：“過猶不及。”
許秀芳與許誌軍兄妹倆，也急忙勸著。
何翠霞想了想，便道：“好吧，我再休息一下。”
這邊。
許強重新殺魚，這魚是壩子村的魚塘養的，每年年底時會起一次魚塘，然後各家分魚。
許家今年分了6條魚，大多都有兩三斤重，除了1條鯉魚之外，還有2條花鰱，3條草魚。
草魚跟花鰱，都已經提前醃製了，做了煙熏魚。剩下的這條鯉魚，就一直用水缸養著，養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黑山山脈這一片，都有習俗，需要用鯉魚做一道菜，然後不吃完，必須要留到年初一。
這就意味著年年有餘了。
許強將魚殺好，洗幹淨，便道：“翠霞，你實在無聊，就過來跟我一起燒火。”
今兒是許強掌勺的，雖然家裏大部分時間都是許秀芳做飯，但家裏廚藝最好的人卻是許強。
何翠霞聞言，自然樂意，便道：“行，我幫你燒火。”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就等著燒菜了，許強就對兒子與女兒說：“你們倆去玩一會兒，別去太遠，等下早點回來吃飯。”
許誌軍笑著問：“爹，娘，真不需要我們幫忙啦？”
許強擺手：“不用，你別跑遠就行。”
何翠霞補充道：“等下你得回來放鞭炮。”
吃飯前，那必須要要放一串鞭炮喜慶一下的。
許誌軍最喜歡的就是放鞭炮了，每次鞭炮放完了，還要在一堆的碎屑裏麵翻找半天，就是為了找到幾個沒引燃的鞭炮，聽了母親的話，許誌軍笑道：“行，我肯定早點回來。”
許誌軍把開開心心的出了門。
許強見女兒還呆在家裏，便笑著道：“秀芳，你也出去玩吧。去找英子跟阿香玩，她們肯定在家裏做衣服。”
許秀芳搖頭，說：“我不出去，我想陪著爹娘。”
這是她作為未婚的女兒，留在家裏陪父母過的最後一個年，如此的珍貴，她不想錯失了。
甚至，許秀芳還想要時間再晚一點，給她與父母留更多的時間……
許強聞言，心中十分感動，女兒與兒子，還是不一樣的，家裏那小子都二十多了，還是個憨小子，一點都不貼心。
女兒多貼心啊，做啥都想著父母。
許強說：“秀芳，你就在旁邊幫爹打下手吧，你總說爹做飯好吃，現在爹就教你做菜。”
以前總是沒時間留在家裏做飯，偶爾做一道飯菜，也是匆匆忙忙做好，就立馬趕著去上工，年底了，總算是清閑下來了，許強就教導得十分認真，許秀芳也學習的十分認真。
年夜飯是下午三四點左右，就做好了，吃飯之前，還要貼對聯，貼福字，家裏的每個窗戶與房門上，都要貼上。
這些對聯與福字，是村支書何福貴寫的，他的字寫得最好，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每天早早起來，就開始寫，一直寫到入夜，才把全村人的委托寫好。
盡管很累，但何福貴卻十分樂意幫忙，隻要村裏人送來紅紙，他就會幫著寫。
許家也委托何福貴寫，且因著同是村幹部的情意，不用許強與許宏達等人提及，何福貴就早早給他們準備好了。
許強帶著兒女貼完對聯與福字後，就讓兒子放鞭炮，這時，村子裏麵陸續的響起了鞭炮聲。
這也是開飯的信號。
許誌軍拿著一串鞭炮，出了門，就放在家門口不到2米的位置，然後，轉過頭道：“爹，拿跟火把來啊。”
許強遞給他火柴：“過年用這個，咱們不省錢。”
許誌軍接過，嘿嘿笑：“那我就化一根火柴了？”
許強：“快點。”
許誌軍扭頭，衝身後的妹妹與娘，說：“你們退後點，捂著耳朵，注意火星子啊。”
許強沒好氣想罵一句，但想著這大過年的，可不能罵孩子，以免影響了一整年的運氣，於是又忍下來，笑著說：“快放吧，你都不餓嗎？”
許誌軍搓搓手，笑道：“好久沒放鞭炮了，心裏激動呢。”
說著。
就擦了一根火柴，慢慢靠近了鞭炮的引燃線。
確認引燃後，許誌軍掉頭就跑。
緊跟著。
許家的門口，就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因為鞭炮並不長，隻響了幾秒就結束了，但許誌軍、許秀芳，以及許強夫妻都很開心，滿臉都是笑意。
在鞭炮一結束後，許誌軍立馬就衝過去撿炮仗了。
許強道：“秀芳，你也趕緊去，別叫你哥哥撿完了。”
許秀芳本來不想去，但看見爹娘都望著自己，於是，也沒忍住跑過去一陣扒拉。
很快的，許秀芳就瞧見了一顆。
“還真是。”許誌軍一看，作勢要去搶奪，許秀芳眼疾手快的抓了起來，大笑道：“我搶到了。”
許誌軍哼道：“下一個肯定是我的了。”
然而，這一堆的鞭炮碎屑，隻翻找出了3個沒點燃的炮仗，最後全都進了許秀芳的口袋。
許誌軍嚷嚷著，還是妹妹的眼睛厲害，找得到。
許秀芳當然知道這是哥哥故意讓著自己的，她其實也不怎麽喜歡玩炮仗，於是，就將搶到的3個炮仗，遞給了許誌軍。
許誌軍笑眯眯接過：“還是我妹妹疼我啊。”
何翠霞笑道：“走了，回屋吃飯了。”
堂屋裏。
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有魚，有蝦，有肉，有蔬菜……盡管跟城裏人的年夜飯沒法比，但已經是非常豐盛了。
整個壩子村的人家，一年到頭，也就是年夜飯這一頓比較舍得花錢，再窮苦的人家，都會盡量整治一桌子的菜，讓全家人都開開心心的吃。
年夜飯是關起門來吃的，許強特意多擺了一雙碗筷，還倒了一杯酒，敬了逝去的親人一杯酒，說道：“爹，娘，爺，奶，老太爺，太奶……家裏的老祖宗們，今天是大年夜了，你們都回來吃飯，家裏都好，你們要保佑孩子們多平安健康。”
許誌軍、許秀芳、何翠霞三人都沒有吭聲，靜靜看著許強的動作。
做這些，當然是不能公開的，隻是一家子偷偷摸摸做而已，不過壩子村這裏相對比較平和，即便是最特殊的那幾年，也沒有發生很惡劣的事情，所以，許強這種飯前敬先人的做法，並非個例，估摸著家家戶戶私底下都做了。
簡單的儀式過後，許強就笑著看向孩子們，說：“吃飯吧，都敞開了吃，別舍不得。”
說著。
許強已經給老妻夾了一塊燉得十分軟糯的肉。
何翠霞也給丈夫夾了一塊，道：“大家都吃飯，多吃肉，平時舍不得，總要在過年的時候多吃點。”
許誌軍與許秀芳兄妹倆，都抱起碗筷，開始吃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很好，誰也不缺，明年的今天，就沒有自己了，自己要在別人家吃年夜飯了，許秀芳吃著吃著，情緒莫名就有點傷感起來。
許強與何翠霞不約而同的給女兒夾了一塊肉。
許秀芳抬起頭，道：“爹，娘，你們吃，我吃著呢，我想吃啥，就自己夾。”
“好。”許強想了想，說：“秀芳，別想那麽多，家裏永遠都是你的家，知道嗎？”
許秀芳抱著碗筷，語氣有點哽咽：“嗯。”
許誌軍是個大老粗，自然察覺不到妹妹的情緒變化，他還嚷嚷著，說：“你們別顧著說話啊，都吃啊，再不吃，我就一個人吃光啦。”
許強拿著筷子，想敲他的腦袋瓜，又忍下來，還給許誌軍順手夾了一塊肉，笑說：“吃吧，隻要你能吃得完。”
何翠霞還順手，給兒子倒了一杯茶，說：“也別顧著吃肉，喝點茶。”
許誌軍端起來，一飲而盡，緊跟著就皺起眉頭：“好苦。”
何翠霞笑道：“這是咱們這裏的苦茶，自然苦，不過苦過之後就回甘了。”
許誌軍自來不愛這一口，立馬就將茶壺端遠了一點，說：“我不喝了啊，你們喝吧，我吃菜。”
看著許誌軍的好胃口，許強、許秀芳、何翠霞三人，都忍不住笑了，然後也都食欲大開，吃的了很多，一個個都吃得肚子實在是吃不下了，才停下來。
許強笑著道：“你們都去玩兒吧，我來收拾，這些飯菜就放著，等晚上餓了熱一下再吃。”
許秀芳不想出門玩，許誌軍聽了爹的話，一溜煙兒的，已經沒了影子。
何翠霞笑說：“這小子，還跟皮猴子一樣，也不知道穩重點。”
許強道：“回頭給他說個媳婦，就穩重了。”
隻要成了家，有了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變得穩重了，村裏的孩子都是這麽變化的。
何翠霞聽了後，笑道：“看看來年的情況，如果我的身體大好了，村裏收成又不錯，那就早點給他說個媳婦。”
許強：“嗯。”
許秀芳就幫著收拾東西，其實除了洗刷碗筷，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了，家裏人都是勤快的，早早的就將一應事務都做好了。
最後，許秀芳還是在父母的催促下，拎著自己的針線籃子出了門，她打算去英子姐家裏一趟。
一出門，就碰見家門口的鞭炮碎屑堆旁邊，正有幾個孩子，蹲著刨碎屑，許秀芳明白，這是找鞭炮呢。
壩子村家家戶戶的年夜飯都吃得早，吃完，也就才不到下午五點鍾，距離睡覺時間還有點久，很多村子裏的孩子們吃過飯，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去翻鞭炮碎屑，就想找找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幾個孩子們瞧見許秀芳，都紛紛喊人，隔壁的小寶，嘴巴更是甜的不行，一口一個姐姐，喊得不停。
許秀芳想了想，就從兜裏，掏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放著幾個油果子，她給每個孩子一人發了一個。
孩子們拿著油果子，開心吃著，吃完了，又眼巴巴看著。
許秀芳笑道：“我手裏沒有了，你們去玩兒吧。”
孩子們聽完，也不糾纏，以許小寶領頭，帶著幾個毛孩子，立馬就向另外一個鞭炮碎屑堆進發。盡管孩子們都知道這些碎屑肯定是被尋摸過的了，可保不齊還有漏網之魚呢？
仔細找，總能找到幾個的。
於是，孩子們開開心心的走了。
許秀芳看著孩子們，禁不住失聲笑了一下，以前她跟這些孩子其實也沒有啥區別，甚至她還是那個領頭的，隻不過沒想到一眨眼，自己就成年了，馬上也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