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遇宋成玉
沈照寒並不想過多提及謝幸川,牧晏雖然覺得遺憾但也沒有多問。
於她而言謝幸川不過是個路人。
縱然這美人風華絕代勾人心動,但這紈絝浪**子終日流連煙柳之地,隻怕早已經不幹不淨。
牧晏隻要一想想,就瞬間沒了興趣。
老鴇領著她和沈照寒去了樓上最好的包廂,諂媚地對牧晏說道:“姑娘可要點幾個清倌唱幾首小曲,這幾日新來幾個各有各的才藝,您要不試試看?”
牧晏看了一眼獨自坐在窗邊,神情冷淡的沈照寒,漆黑的眼瞳裏倒映著溫暖的燈火,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這副模樣頗像是被丈夫拋棄的閨閣棄婦。
這種想法讓牧晏忍俊不禁,她強忍住笑意,低咳一聲:“不必了,我郎君在這呢,不太方便。”
沒想到那老鴇滿臉驚訝,愕然地看了看沈照寒,最後尷尬地笑道:“夫人真是有福,竟然有這樣一位俊美絕倫的丈夫,那……不打擾二位,我先出去了。”
牧晏點了點頭,見門徹底被關嚴,步履輕快地走到沈照寒身邊,“我猜剛剛那老鴇肯定把你當成小倌了,嘖嘖嘖,畢竟你長得這麽好看也不比謝幸川差哪去,你要是來這裏還有別人什麽事,定然能得個花魁公子稱號什麽的。”
沈照寒懶倦地靠在窗邊,沒有計較牧晏言語間的輕慢,深邃的眼眸裏似笑非笑,“朕是花魁公子,那晏晏是什麽?是朕的……恩客?”
他尾音音調微揚著,帶著罕見的吊兒郎當的散漫,嗓音低低地纏上來,撩撥得牧晏耳朵發燙,發麻。
牧晏澄澈的眼眸裏沾染一絲欲色,她輕咬紅唇,清甜的嗓音微啞惡狠狠威脅:“你再這麽勾引我,信不信我在這吃了你。”
沈照寒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道:“朕以為晏晏早就厭煩了朕,白日剛招惹完周予知,晚上又來煙花場所尋歡作樂。”
“我跟周予知什麽關係都沒有,你別亂想,我就是單純喜歡那個絡子而已。算了算了,我跟你講不清楚,你先自己冷靜一下,我先出去逛逛,你別跟著我!”
牧晏一通渣男語錄甩出去,自覺心虛也害怕沈照寒再追問下去,故意裝作氣得不輕。
沈照寒雖然不知道她演的什麽戲碼,但看牧晏目光時不時往外瞟就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去吧,別走太遠。”
係統:【宿主剛剛那個樣子很像渣男。】
牧晏:“你懂個屁,我現在正好溜出去玩玩。”
牧晏前腳剛把門關上,後腳就有一個暗衛模樣的人從另一邊窗戶翻了進來。
“陛下,白日與貴妃娘娘私會的人已經查明,是燕國三皇子旭離,他給娘娘的那瓶藥屬下還在查。”暗衛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空氣裏一片死寂宛若凝結了一層寒霜,他幾乎連呼吸都不敢。
“她和周予知?”沈照寒眉峰微斂,眸中情緒莫測,欣長的手慢悠悠地敲打著桌麵。
每一聲都宛若從地獄傳來的死亡之音。
暗衛垂首強行忍著內心的恐懼,“屬下怕被周將軍發現沒敢上前,並不知他們倆發生了什麽,不過青天白日貴妃娘娘應該不會……”
回答他的是茶杯碎裂的聲音,剛剛安然放在桌麵上的茶碗被捏的粉碎,碧色的茶湯混雜著鮮紅的血順著如玉般的手背緩緩淌下。
“你太沒用了。”沈照寒輕飄飄道。
暗衛卻瞬間癱軟在地,眼睛裏都是恐懼害怕。
他知道,他活不過今晚了。
這麽多年來陛下表麵是個寬仁大義的明君,但在貴妃看不到的地方依舊暴戾狠毒,宛若人間厲鬼。
“屬下這就去領罰。”暗衛不敢過多停留,安然領罰還能留給全屍,若是反抗隻怕下場更慘……
暗衛想到堆滿萬蛇穀的骸骨,不由得更加驚懼,一刻也不敢停留。
可沈照寒卻又叫住了他,妖冶邪佞的眼,陰鬱地盯著眼前的人:“去領一百鞭。”
暗衛錯愕地跪在原地,聽到這話簡直是猶如天籟,他連忙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
“感謝皇上饒奴才狗命,奴才定結草銜環感恩皇上恩德!”
雖然一百鞭可能讓他從此成為一個廢人,但也好過成為一個死人。
沈照寒沒說話。
若不是想起牧晏發下的誓言,沈照寒不敢拿去賭。
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
牧晏要了一壺桃花酒,隨意找了位置坐下,一邊飲酒一邊聽曲,好不自在逍遙。
春宜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銷金窟,達官貴人風流才子都嚐嚐混跡於此尋歡作樂。
不少僅僅披了件薄紗的妙齡女郎嬌笑著勸酒,玉骨冰肌,盡態極妍。
台上的謝幸川早已不知所蹤,又換了位琴師上來演奏。
牧晏欣賞著又飲了一杯酒,唇齒間皆是桃子的香氣。
她本就不擅長飲酒,不過幾杯下肚,臉泛紅霞,媚態盡顯。
來來往往不少浪**子被吸引住了目光,色眯眯的視線時不時看過來。
若不是牧晏身後杵著幾位帶刀的侍衛,隻怕早就有人沒皮沒臉上來糾纏。
“我去上廁所,你們別跟著我。”牧晏可愛地打了個酒嗝,身體晃晃悠悠地走向後院,活像一個醉得不輕的酒鬼。
幾位侍衛自然不敢再跟上去,安靜地守在原地。
後院沒有前麵那麽熱鬧,燈火黯淡,安靜得能聽到鳥雀啼鳴之聲。
牧晏心裏有些害怕,連忙在心裏呼叫係統。
牧晏:“廁所搭子快出來陪陪我,我好害怕,萬一廁所有鬼咋辦呢。”
係統沒有回複她。
牧晏更害怕了,她剛準備再呼叫一次,就被人從後麵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牧晏暈暈乎乎地想,她大概是遇到綁架了。
還沒等她徹底暈過去,就聽到有聲音在前方響起:“謝大人,小的已經把宋大人騙過來了。”
牧晏眼皮重重一跳,用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大聲喊道:“謝幸川,救命!”
那刺客沒料到她還能遇到相識的人,慌不擇路鬆開了她,連忙翻牆溜得無影無蹤。
謝幸川聞聲走過來時,就看到暈在地上的牧晏。
小廝提著的紙燈籠黯淡的光落在牧晏臉上,謝幸川一雙好看的鳳眸微眯,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低笑道:“我看這姑娘挺合適,我猜宋成玉一定喜歡這款。”
小廝顫顫巍巍回答:“可是這姑娘好像不是咱們宜春院的。”
謝幸川漫不經心地掃了牧晏一眼,勾了勾嬌豔的唇:“若是真能讓宋成玉要了她,她也不虧。”
小廝垂下頭不敢再多話了。
自從前段時間謝幸川召妓遊船被宋成玉參了一本,他就記恨上了宋成玉。
這次謝幸川故意讓小廝把宋成玉騙過了,又給他下了春/藥,就是為了想看宋成玉出醜。
順便幫宋成玉破個童/子身。
“你去拿盆水把她潑醒,躺在**像條死魚有什麽意思。”謝幸川把玩手中的折扇,活脫脫是一個縱情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
牧晏就這樣被冷水潑了一臉,嗆得不停地咳嗽,迷迷糊糊被小廝抗進了熏了催/情/香的房間中。
她慢悠悠醒來時,發現身旁還睡了一個陌生男人。
牧晏再定睛一看,瞬間嚇得清醒了不少。
倒也不是什麽陌生男人,而是她怕的半死的宋成玉。
牧晏本想趁著他還不清醒趕快逃走,可回頭不經意看了一眼。
隻是一眼,她不由得看得呆住了,往常她常常聽聞別人都誇讚宋成玉皎月之姿,不可攀折。
如今天上的月亮就躺在她身邊,眉眼精致如畫,向來蒼白的臉色不知為何今日多了些許潮紅,破壞了那份聖潔,讓他多了一些破碎之感。
他身上的蒼青長衫有些許淩亂,牧晏沒忍住準備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
她觸碰他時好像在褻瀆神靈。
牧晏屏住呼吸,剛伸出手就被躺著的男人死死扣住。
宋成玉緩緩睜開了眼,清淩淩的目光望向她,目光冷而淡。
牧晏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竊玉偷香的采花賊,心中充斥著被當場抓住的窘迫感。
“你醒了。”牧晏迅速抽出自己的手,目光亂瞟,怎麽看都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牧晏。”宋成玉開口喚了她的名字。
牧晏此時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她沒敢看他隻想迅速逃離:“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我們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我昏過去前好像聽到了謝幸川的聲音。”
她話音剛落準備起身就走,可剛站起來身體就癱軟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宋成玉胸膛。
宋成玉痛得悶哼一聲,卻沒推開她。
牧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呼吸越來越急促起來,臉頰逐漸變得滾燙,渾身上下好像燃燒了一團熊熊烈火。
她已非青澀懵懂的少女,自然知曉此刻身體的反應因何。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應天府奉命搜查刺客,快點開門!”
牧晏陡然一驚,慌張地望向宋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