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秦季高中時期是在北京念的書。
秦季初中高中的時候, 秦父秦母的事業正是上升階段，兩個人都忙得很。考慮到他們太忙，有時候難免會忽略掉秦季, 對秦季缺少些照顧, 又考慮到高中階段是很重要的, 也是充滿著壓力的，他們希望有人能多多陪伴著秦季。
秦母就把秦季送來了北京, 秦季的外婆這邊。
秦母的媽媽, 秦季的外婆在秦母的父親去世後, 老太太就搬來北京生活了。
老太太跟去世的丈夫年輕的時候是生活在北京的, 後來有朋友在廣州做生意，他們就去了廣州合作做過一陣子生意。後來雖然跟朋友分道揚鑣了，但還是留在了廣州。
丈夫去世後，老太太忽然想回北京了。秦母就把她送過來了。
這麽些年, 老太太獨自在北京生活, 雖然身邊有阿姨照料，秦母還是挺牽掛的。把秦季送來外婆這邊, 也跟外婆能有個相互照應。
秦季挺喜歡外婆的, 外婆溫柔溫婉, 一肚子學問, 說話總是慢條斯理，不緊不慢，讓人感覺舒服。外婆也很喜歡秦季, 他來北京生活, 外婆特別開心。從秦季的母親那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最初, 還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能不能來北京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的, 早早的把秦季的臥室給收拾出來了。
外婆也想跟他住一起，秦季也就很愉悅的接受了來北京念高中這件事。
人跟人之間，有時候是很講究眼緣跟氣場的。
學生時代，班級裏同學那麽多，可不是隨便誰跟誰就能玩到一塊的。
傅時北跟秦季做高中同學的時候，兩個人在班級裏的座位也是緊挨著的，但他們平日裏基本不怎麽溝通交流，也就點頭之交。兩個人對彼此都沒什麽想要一起聊天一起玩的那種念頭。都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子。
那時候，他們兩個除了座位緊挨著，他們的外婆之間也認識，兩位外婆住一個小區，門對門鄰居，熟的很。
傅時北有時候放學後，騎著單車來外婆家吃飯，偶爾就會碰上他的外婆跟秦季的外婆在院子裏坐著聊天呢。
兩位外婆都知道他們兩個孩子在一個班級裏。
傅時北的外婆因此常告訴傅時北：“小季之前都在廣州生活，來了北京生活跟學習，也不知道適應不適應，你在學校裏多幫襯著些。”
傅時北來到外婆家，把書包掛玄關架上，回她：“放心吧，他挺適應的，我們現在才開學半個月，他已經交到兩個朋友了。用不著我幫襯。而且，我也是剛升高中，我的高中生活也是從零開始的，自己靠自己適應吧。”
傅時北開電視，看會兒體育頻道的籃球比賽。
他學生時代，很喜歡籃球比賽。
外婆催促下阿姨快點做好飯，之後看看電視，看看他：“小北你為什麽不跟小季做朋友呢，放了學你要想來我這邊，就能跟小季一起騎車回家了，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做個伴，多好啊。”
傅時北看外婆：“不是隨便兩個人就能成為朋友的吧。”
原本想一直保持跟秦季的點頭之交，冷冷淡淡的關係的。但，他的外婆可能就是覺得秦季自己一個高中小孩從廣州來到北京生活，怪惹人憐愛的吧。他的外婆對秦季格外好，他有時候感覺秦季才是外婆的親外孫，他就是個外人一樣。
阿姨們在超市裏買了新鮮的水果回來，外婆會挑出個頭最大，感覺最甜的水果給對門的秦季送去。他在家呢，好不好，也不給他留一些，就讓他吃挑剩下的。
這會讓他感覺有些委屈。而且，人家又不是沒有外婆照顧。
更讓他生氣的是，有本他很喜歡很想看的書很難買，他的爸爸好不容易給他買到，他拿到外婆家，晚上入睡前看了些，他有時候會在外婆這兒睡覺。外婆家裏有他的臥室。
十點多鍾入睡，他把書放在了床旁邊的書桌上。第二天早上他去上學的時候，書還在桌子上放著，到了晚上放學，發現書不見了。
外婆說：“下午跟小季的外婆聊天，她說小季也在找那本書，想買來看。一直沒找到買的途徑呢。我看你桌上放著，就給小季的外婆了。小北啊，你還沒看完是吧，我看裏麵夾著書簽。等小季看完，還回來，你再看吧。也就少看幾天的事兒。”
他氣的想笑。
為什麽不是等他看完，再借出去？得別人先看，他再看？爸爸給他買的好不好。
還有，為什麽把他的書借出去，不先問問他的意思呢。
他當時特別生氣，但是看外婆歲數也不小了，他因為這種事兒，一本書的事兒發脾氣好像多斤斤計較似的。他沒有說什麽，他隻是拎起書包，說先回家了：“我媽今晚應該會出差回來，應該會想見我的。”
從那之後，他有點遷怒秦季，有點討厭秦季。因為感覺他搶走了屬於他的一些愛。雖然知道不是秦季的錯，但人的情緒就是複雜的。也有些討厭外婆，他之後的好一陣子沒去過外婆那兒。
外婆好幾次打過電話給他，問他什麽時候來家裏吃飯，她想他了。
他冷冷回複：“學習很忙，最近沒空去。”心裏卻想，別想他，想別人的外孫去吧。
傅時北想，他有時候可是很小氣的。
不想愛的人把對他的愛去分給別人，過分的分給別人。
他會嫉妒跟吃醋。
外婆後來應該也是意識到了她把書借給秦季的外婆的事兒，讓他不開心了，沒多久又來了電話哄他：“對不起了小北，下次外婆注意點。我隻是那天跟小季的外婆聊天，聽小季的外婆說小季在找那本書，我就忽然隨口說出來，可以先把你的那本拿去看，我腦子一熱說出口了，不借出去不好吧。你別生氣了，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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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北剛才有點走神了。
“傅總，到了。”
電梯很快緩緩上升，在酒店的3樓停下，門開後，看傅時北一直沒往外走的意思，張坤意識到他在走神，輕聲提醒他。
傅時北很快回神，點點頭：“好。”
秦季也有微走了下神兒，跟傅時北一樣，想起了曾經。張坤提醒傅時北時，也把他喚醒了，他也很快回神，跟傅時北一道兒邁出了電梯。
“傅總跟秦總站在一起，簡直行走的風景線啊。你倆這顏值，太高了吧。”3樓的某個大會議室門口，此時站了很多人。
他們都是參會人員，現在距離論壇會下午開始的時間還有十分鍾左右，大家並不著急進去，在會場外麵站著閑聊會兒。
遠遠看到傅時北跟秦季一道兒過來，等他倆走近，大家笑說。
傅時北很謙虛的笑回：“跟秦總的顏值一比，我感覺我還是差點。”
秦季聽他這麽說，心裏想嗬嗬，謙虛過頭了，就是虛偽了。
傅時北不大喜歡秦季，秦季也不大喜歡傅時北。如果說傅時北討厭他是有原因的，因為外婆。那麽他討厭傅時北是沒有原因的，就莫名其妙的不喜歡。
不，不是莫名其妙，他記起來了，他討厭他也是有原因的。他也不知道跟傅時北的品味怎麽那麽相似的。高中時期，他倆時常撞衫。在學校裏，要統一穿校服，這還好些。放了學，他們換上日常穿的衣服的時候，好幾次，他看到傅時北跟他穿的竟然同一品牌同一款。
剪個頭發，也會撞發型。
他倆個子也差不多高，身姿也差不多。在學校裏，他好幾次被人錯認成傅時北，塞給他情書。
他無奈的解釋：“我不是傅時北，你們認錯人了。”
“那你是秦季？哇，你也好帥。你跟傅時北是不是一個班級，幫我們把情書轉交吧。”女孩子們說完，笑著跑開了。
在高中，分班後，他也跟傅時北一個班級。這三年裏，他都忘了給傅時北送過幾次信了。
當然，傅時北偶爾也會被錯認成他，他也給他送過信。
他好不喜歡跟人撞衫，好不喜歡給人送信啊，這大概就是他討厭傅時北的原因了。
論壇會就快開始了，大家說說笑笑，沒多久進入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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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季跟助理蘇禾在好久之前的一個夜晚，在廣州看著窗外的珠江夜景，聊起過一些學生時代的事情。秦季跟他說起過傅時北，說起他給傅時北送信，跟傅時北撞衫的事兒。
論壇會在晚上五點鍾結束，結束後，參會人員一起吃了圓桌餐。吃完飯，八點徹底結束。
結束後，秦季跟蘇禾圍著酒店外麵幽靜的街道溜達了溜達。
九月份的夜晚，真舒服啊。風是清涼的。
這家酒店坐落的地方是東城東部發展極好又靜謐的地方，緊挨著奧體，周邊依山傍水。
安靜的街邊，路燈散著柔柔的光芒，蘇禾今天終於見到傅時北本人了，跟秦季閑聊：“他長得是真帥，怪不得時常收到情書。”
今天的論壇會是比較商務的場合，秦季參加會議的時候，是白襯衫跟黑西褲，現在他是先到了酒店房間換了衣服才出的門。
他現在穿著白色T恤跟灰色運動褲。優雅休閑。
秦季點頭：“是啊，是真的帥。他高中的時候，又特別有少年氣，很陽光，走到哪兒，感覺都能迷倒一大片。”
蘇禾笑：“你對他評價倒高。那他收到很多情書，有跟誰交往嗎？”
蘇禾：“他們傅氏集團很有名，他在北京的那家互聯網公司也很有名，據說他工作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我還看八卦信息都說他現在還是母胎solo，他這麽純情的嗎，跟你一樣純情，母胎solo秦總。”
秦季笑了笑：“他現在是不是母胎solo我不清楚，但他高中的時候，應該是沒跟誰交往過。他一心就在好好念書上，我雖然有點不太喜歡他，但是也還是很佩服他的，因為他特別聰明，但又非常努力跟專注。聰明+努力+專注，他事業做的成功並不意外。”
今晚月光皎潔。
蘇禾看看月光：“我現在有點好奇，你跟傅總你們兩個這種大帥哥交往的女朋友得什麽樣呢。”
秦季想起什麽，回他：“我不是讓你打聽一個人了。讓你打聽的那位，就是我看到了眼前一亮，想接觸了解下的類型。”
秦季這兩天超級忙，今天一整天論壇會，昨天他要見客戶要麵試幾個高管還要處理工作事宜，還要接受一個雜誌的專訪。要是蘇禾現在不提女朋友的事兒，他差點要忘了沈甜了。
現在想起她。秦季慌忙問蘇禾：“打聽到了嗎？她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單身？”
蘇禾：“我今天下午還想著，晚上結束了論壇會，告訴你呢。打聽到了，她叫沈甜，她在跟我們有合作的那家食品公司的品牌部做文案。她應該是單身，她的同事沒有聽她提及過男朋友，好像不久前還相過親。”
秦季笑了笑：“單身就好。”
蘇禾：“除了你最關心的這兩個問題，家庭情況我也掌握了，她是東城人，爸爸是醫生，媽媽國企工作，還有個哥哥，牙醫。家庭情況還是不錯的。父母也都比較寵愛她，家庭氛圍也是不錯的。”
蘇禾：“她大學是在北京念的書，名校的高材生。對了，你之前問過的一個問題，你跟她之前認識嗎。”
蘇禾：“你們之前認識的可能性很小。她大學時候在北京念書，之後工作也是在北京。應該沒去過廣州。”
蘇禾在沈甜工作的食品公司認識一些人。聯係了認識的人得到的沈甜的部分資料。
蘇禾：“對方有發我一份沈甜的簡曆，我把簡曆轉給你吧。她的簡曆上麵寫的很清楚，畢業後在北京一家廣告公司工作過，之後去了傅時北傅總的公司工作。”
蘇禾：“她在傅總的公司工作過。嚴格來說，她現在工作的食品公司，也是傅家的。”
沈甜入職食品公司的簡曆上，第一份工作寫的是北京某某廣告公司。簡曆上，她填寫的工作內容，隻是把做過的工作，服務過的品牌詳細寫了下，並附上了作品集，沒有涉及到地域這一塊，沒有提及過曾經廣州分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可能旁人就以為她一直在北京待著了吧。
秦季收到簡曆，站在街道的路燈下看一看：“北京念書，工作也在北京。那我跟她之前應該不認識，但真是感覺好奇怪，對她竟有莫名的熟悉感。”
腦海裏拂過前幾天見到的沈甜，她可真是甜美可人啊，笑起來眼睛裏亮閃閃。
他想到她，心情有些愉悅。對蘇禾說：“我對她那莫名的熟悉感，會不會代表著我跟她可能是注定的緣分？”
蘇禾輕笑聲：“你先跟她接觸了解一下再說吧，她的外表可能不知道怎麽的擊中了你的心，但還是得相處相處，了解下脾氣秉性是不是合得來比較重要。”
兩個人在夜晚的酒店街邊繼續走一會兒，蘇禾沉思會兒，說：“還有，譚總那邊，我還是有些顧忌。萬一，萬一你真跟沈甜挺合得來，真戀愛了，她不一定會支持你的這段戀愛。”
秦季看他：“所以呢。我最好不要去嚐試著接觸了解沈甜嗎？我的感情就應該乖乖聽從我媽的安排嗎？”
秦季背過手去，在夜晚的街道繼續走著，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我一直也很心疼我媽媽了，所以曾經放棄很喜歡的廣告行業，投身酒店業。我難道連自己的愛情跟婚姻都無法掌控，還得由著她嗎。那我這一生，沒有自己的選擇，純粹要為別人而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