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人結婚新娘不是我

裴知夏加班到晚上十點多。

回到家裏,強打起精神,準備去洗個澡再弄點吃的。

玄關傳來開門聲,她精神為之一振,忙迎過去。

男人的臉帥氣冷峻,黑色手工西裝一絲不苟包裹著他英挺的身軀,極致的禁欲,也極致的性感。

淡淡的酒味飄來,讓裴知夏皺了皺眉。

“喝酒了?”

晏漠寒今晚有應酬,可對方是小公司,按理來說,他不用喝酒。

晏漠寒眉眼低垂,眸子黑沉沉,瞧不出什麽表情。

長手一撈,把她撈到懷裏。

她還穿著上班的黑套裝,纖腰翹臀,與他嚴密契合,渾然一體。

“嗯,開了瓶好酒,喝了兩口……”

晏漠寒含著金鑰匙出世,什麽美酒佳釀沒嚐過?

是遇了啥煩心事,借酒澆愁?

裴知夏想問,終是沒開口。

她是個稱職的特助和情|人。

不該問的,她絕不多嘴。

免得逾了矩,讓人誤會她有非分之想。

大概是喝了酒,今晚的晏漠寒過份黏人。

雙手環著她的腰,無尾熊般貼在她身後蹭來蹭去,亦步亦趨跟進了客廳。

裴知夏不太習慣這樣的他,卻被這樣的他愉悅到。

清淺酒味加淡淡的雪鬆香,撩得她也有些醉意。

“是不是很難受?我去給你泡杯解酒茶。”

如此依賴又不設防的他,讓她生了錯覺。

以為,他有一點點喜歡她。

“不用,我沒醉……”

濕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垂上。

略帶粗礪的指尖,從衣擺摸到她腰窩,輕掐一下。

她微微一顫。

抬手要推開埋在她後頸的腦袋。

“那你坐坐,我去洗澡……”

話沒說完,她就被攔腰抱了起來。

她忙用雙手環著他脖子。

帶著酒香的唇輕輕落在她的唇上,眼皮上……

鼻尖輕蹭她鼻尖,溫柔繾綣間,似又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一起洗……”

像個黏人大狗的晏漠寒,讓裴知夏心軟成一灘水。

隻是,什麽無尾熊什麽黏人大狗,都是她好笑的錯覺。

撕下衣服的晏漠寒,是頭凶猛的獅子,進攻快狠準,片刻便讓她戰栗連連。

纖手緊扒他的背,挺身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

男人身一緊,需索更深幾寸。

他平時克製且有分寸,基本不會在顯眼的地方留痕跡。

今晚的他,卻像要弄死她般的凶狠。

不僅折騰了她三四次,還肆無忌憚地。

在她臉上脖子上手臂上,留下一串串惹眼的紅痕。

天色微亮,他抱她去洗了澡。

水汽氤氳,交纏的疊影,夾雜著喘息和水聲嘩嘩……

回來,他把她安置好,推開露台門。

打火機“啪”的一聲。

晨曦中,亮起星點火光。

晏漠寒煙抽得不多,也沒有事後煙一說。

會抽煙,多數遇煩心事了。

裴知夏本來累得很,卻被他立於煙青色晨曦的頎長身影勾走了魂。

那身影挺拔周正,薄煙環繞他英俊的側臉,無端多了些落寞。

枕邊的手機,“嘀”的一聲。

是她特別關注“晏漠寒”的內容推送。

【晏氏集團總裁晏漠寒,將於下周日與酒店業巨頭千金喬佳寧訂婚】

裴知夏手抖了抖。

點開推送前,她並不知道,晏漠寒有個初戀情|人。

更不知道,他的初戀情|人,在一周前回了國。

推送裏附了張照片。

熙攘的人潮裏,他用長長的手臂環著嬌|小女人的細腰,全然一副保護者的悍然姿態。

她一直以為,他對女人,從來寡情薄義。

現在才知道,那得看對象是誰!

裴知夏頭發暈。

“嘀嗒、嘀嗒……”幾滴血落在手機屏幕上。

鼻有點癢,抬手一抹,一手血。

裴知夏有點懵,是最近加班多上火了?

還是,他剛剛做得太狠了?

她剛收拾幹淨。

晏漠寒一身寒氣回來,上|床,輕輕環住她。

“怎麽還不睡?”

裴知夏跟在晏漠寒身邊三年有多,早已學會,把自己的心思藏好。

但他嗓音罕見地溫柔,她不由得想問。

新聞裏的報道,是真的嗎?

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吞了回去。

她什麽身份?也配問他真假?

裴知夏眼睛幹澀,頭暈得愈發厲害,耳邊傳來他低啞的嗓音。

“我要結婚了。”

裴知夏緊緊捏著他睡衣的金屬扣子,扣子陷入掌心,痛得她差點窒息,臉埋在他懷裏,安靜了十數秒,才問。

“那你以後不來了?”

晏漠寒愣了一下,低頭在她發頂上親了親。

幾秒後,他淡淡應了一聲。

“嗯……”

他們說好的。

任意一方有戀人或結婚,這段關係,自動結束。

……

晏漠寒什麽時候走的,裴知夏不知道。

她醒來時,屋裏靜悄悄的,沒一絲聲響。

床頭櫃上,壓了張紙條。

上麵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大字。

“幫你請了假,好好休息!”

沒有落款,但紙條上,壓了張銀行卡。

晏漠寒很實際,從不給她送禮物。

送的都是銀行卡。

顯然是不讓她有任何念想,也讓她認清現實。

他給銀行卡的頻率,有時一周,有時一個月。

意思再清楚不過。

他和她之間,沒有感情,明明白白,全是買賣。

裴知夏起床洗漱完,用最好的遮瑕膏。

對著鏡子一點點地,遮蓋著臉上脖子上的紅印。

再一點點,把心緒整理好。

她去挑了套桃紅套裝,別人穿會顯俗氣。

她穿卻顯得嬌俏可愛。

總裁訂婚,她得穿喜慶些祝賀他一下!

小區外有個銀行,她停下車子,去查了查。

一千萬。

這分手費給得挺闊綽。

以至於出門,看到貼在車窗的罰單。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

兩百塊,相對於一千萬。

九牛一毛。

車子停在不該停的地方,她趕緊上車開走。

就像她在晏漠寒身邊,占了不該占的位置。

正主回來,她挪位,再正常不過。

……

裴知夏十點回到晏氏,整理好下午開會的資料給晏漠寒送去。

總裁辦公室裏,分公司老總晏靖蘅靠坐在辦公桌上,饒有興趣地盯著裴知夏看。

他是晏漠寒同父異母的弟弟。

裴知夏是他喜歡的菜,他每次來必撩。

但每撩必碰釘。

“裴特助,今晚有單身派對,要來嗎?”

他說的單身派對,實質是一幫有錢闊少太子爺挑選女伴的玩局。

裴知夏心頭忿然。

瞥一眼晏漠寒,懷疑是他授意晏靖蘅來試探她。

可她絕沒死纏爛打的意思,他何須,找個旁人來旁敲側擊?

晏漠寒換了套灰白西裝,五官清俊冷冽,幽深如岫的黑眸莫測難懂。

他麵無表情,像聽無關的事。

昨晚那個需索無度往死裏弄她的男人,又變回淡漠有禮的晏大總裁。

裴知夏笑著點點頭。

“好啊!”

晏靖蘅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和男朋友分手了?”

裴知夏一米六八,身形高挑凹凸有致,不算嬌|小。

但長了張漂亮可愛的娃娃臉和一雙笑眼,是時下稱為甜妹的類型。

追她的人很多很多。

但能入她眼、入她心的,隻有一個。

為了拒絕一波接一波的狂蜂浪蝶,三年前,她宣稱有個深愛的男朋友。

“對,分手了!”

“怎麽從沒聽你提過?”晏靖蘅好奇地問。

晏漠寒抬起頭,深沉的眼眸,直直瞅向她。

似在警告她小心說話!

“有什麽好提的?我青梅竹馬要定居國外,我倆沒以後,才分手的!”

裴知夏言之鑿鑿,連她自己都信了。

剛在一起時,晏漠寒曾警告她,別對他有非分之想。

她笑得花枝亂顫。

“晏總,我有個青梅竹馬,說好等他呢,如果不是等錢救命,我不會爬你床。”

她爸是賭鬼,長年家徒四壁。

偏偏她媽突發性腎衰竭,換腎加護理,怎麽也得一百多萬。

那時她在晏氏工作剛一年,總年薪二十萬。

她沒任何辦法,硬著頭皮擬了一份二十年的工作合同,希望能預支五年薪水。

晏漠寒看完合同,沒笑她狂妄,隻淡淡地問。

“等錢急用?”

裴知夏如實說了。

晏漠寒靜靜打量她一會兒,抬手,把合同撕了。

裴知夏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難堪地轉身要離開。

卻聽到他說,“合同就算了,你跟我一年,我給你一百萬!”

到現在,裴知夏都沒弄明白,那時的晏漠寒怎會突然提那樣的要求。

在她看來,他和外間傳聞一樣,不近女色。

外表英俊超凡、家世顯赫且低調,是個極有魅力的紳士。

可他那句話,清楚明白告訴她,她是商品,他是買家……

眼前的晏靖蘅,遞給她一張會員卡,笑意燦爛。

“晚上七點,憑卡進場,我等你哦!”

擠擠眼睛亂放電。

裴知夏裝瞎,接過卡片,捧著資料出去,晏靖蘅跟了出來。

迎麵,走來個嬌|小俏麗的女人。

“嗨,佳寧!”

晏靖蘅跟那女人打招呼。

看清女人蒼白的臉,裴知夏眼裏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和那個嬌|小的女生,有五六分相像。

原來,這就是她能突破重圍得到晏大總裁“寵幸”的原因。

和她以為的“有一點點喜歡”,沒半點關係。

回到卡座,裴知夏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條狀態。

“分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