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嫁給你容易,嫁進你家難
第九十章 嫁給你容易,嫁進你家難
這次激烈“溝通”的結果是,林妙繼續保留部分衣物在他們的“約會屋”,平時可以回父母家住,但每逢上午第一節有課的日子,必須住在錦繡園。
為了說服林妙接受這個方案,夏以南用了整整一夜,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勞心勞力,差點英勇捐軀,才聽到躺在他臂彎裏的林妙說:“你實在不願意出租,那我就暫時留下來吧。”
夏以南開心地獎勵了一吻說:“這才乖,我買這個房子本就是用來跟女朋女約會的。若隻為出租,我不會在這裏買,這個地方雖然租金不錯,但房價太貴,投資回報率相對偏低,遠不如市郊的大學城。在這裏買一套去那邊可以買幾套,而且因為租房的學生多,房源緊俏,租金並不便宜。”
林妙隨口提議:“等你以後有錢了再去那裏買。”
夏以南笑得有點得意:“早買了,好幾套呢,買的時候真的很便宜,現在不說租金,光房子本身都翻好幾倍了。”
林妙迷迷糊糊地嘟囔:“原來你還是個地主,哦,不對,是包租公。”
夏以南說:“我是包租公,你就是包租婆。”
林妙雖然已經睡意沉沉,但腦子還保持著最後一份清醒:“那是你的婚前財產,與我有什麽關係?”
夏以南沒再說什麽,隻是本來困極了的人,卻因為她這句話,又多思量了幾分鍾。
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著浴室裏那洗漱的身影,林妙心裏不禁泛起了一絲隱憂。上回他一夜未歸,他媽媽就心髒病發作被送進住院,這回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她試探著問:“你昨晚沒回去,你媽媽不會怪你嗎?”
正在刷牙地夏以南含糊不清地答:“我跟她說我要出差。16K小說網.電腦站.”
“這倒是個正當理由。但她萬一像上次那樣,打電話給公司的其他人確認呢?”
“放心,我已經跟他們對好口供了,為加強效果,她晚上打我電話的時候,我假裝沒接到,拜托我一個在外地出差的朋友用賓館的座機給她回了一個電話,說我在浴室洗澡。”
林妙覺得這事有點玄乎:“就算你出差吧。怎麽會跟你地朋友住一個房間呢?你是出差,又不是跟他結伴旅遊。”
夏以南卻說:“這種情況有的,因為他也是廣告人,我們曾一起去外地參加一個大型的推廣會,那次兩個人住隔壁。這次,我跟我媽說,他的車送修了,搭我的車過去的,所以就很自然地住進了一個房間。”
林妙越聽越別扭,這算怎麽回事啊?她是跟一個未婚的男人正常戀愛吧。怎麽像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似地,連幽會一次,也要費盡心力,找諸多借口。甚至誇張到動用外地出差的朋友一起幫忙圓謊。
帶著一點懊惱,一點不甘,她皺著眉頭說:“下次你別這樣了,昨天我是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不然我不會留下來的。我是正正當當跟一個未婚男人交往,不是勾搭有婦之夫,這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感覺很不好,真的。。ap,。”
林妙的話讓夏以南覺得有些刺耳。待要爭論幾句,又自知對方並非無理取鬧。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跟你,要個光明正大,又過分在哪裏呢?
想了又想,他索性停止換鞋,回身把林妙抱在懷裏說:“要不。我們就快點結婚吧。婚後我們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誰也不會說什麽了。”
結婚林妙倒不反對。她也25歲了,在爸媽和老家那些親戚的眼裏,早就邁入了剩女行列,隻是,有一個必須事先問清楚的問題是:“婚後我們住在哪裏?”
“當然是我家啊,難道你想讓我上你家當上門女婿?”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希望我買新房結婚?”
林妙趕緊搖頭:“從沒那麽想過,你也不是什麽大富豪,現在房價這麽貴,買房子又不是買白菜,說買就買。我隻是想問你,婚後我們是住在這裏,還是住在你媽媽那裏?”
夏以南不假思索地說:“不存在我們這裏和我媽媽那裏,因為不管我們住在哪裏,都要跟我媽媽在一起。你也知道,我是單親家庭出生,她孤身一人把我養大,為了我吃了無數地苦頭,我不能丟下她的。你別看她顯年輕,到底快五十的人了,身體又不好,身邊需要人。”
“嗯,我知道了。”林妙的心情糟糕到無以複加,她明知是這樣地答案,卻還懷著一分僥幸問。當夏以南振振有詞的時候,她連提醒他“你媽媽自己說過不跟兒子媳婦同居”這樣話都不敢,怕一旦說出,她就變成了不善良不孝順的壞女人。
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隻關乎愛不愛,其他的似乎都可以不考慮;真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就什麽都要考慮了。
跟夏以南結婚她很樂意,可是嫁進夏家就讓她猶豫了。那是他們母子共同生活了幾十載的家庭,他們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相處模式和生活習慣,她以空降之姿突然加入進去,能適應嗎?那位未來的婆母,會真心接納她嗎?
她不是那麽天真地人,從不曾奢望婆婆像親娘一樣疼她。她們本來隻是純粹的陌生人,各自在不同的環境裏生存,突然因為一個男人,不得不住在一起磨合,分享最私密的空間,如廚房、廁所,等等。如果要彼此舒心,至少必須是真誠的,是有心交好的。若是抱著壓倒對方地想法,背地裏挑撥離間以爭寵,那家這個稱呼就徹底失去了意義。
“你怎麽臉色這麽差?不舒服嗎?”夏以南摸著她地臉問。
“沒有。不早了,我們走吧。”
兩個人起身走出屋子,下樓的時候林妙想起來問:“你媽媽那次在街上見到我表弟,回去是怎麽跟你說地?”
“她就說,見到你和一個男人逛街,手裏拎著很多東西。”
林妙忍不住糾正:“那不是一個男人,隻是一個大男孩。”
“我媽遠遠地看到嘛,你也說你表弟個子很高的。”
聽夏以南的口氣,有意無意地還在替他媽媽辯解,林妙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真要說起來,人家的媽媽再加油添醋,那也是合理想象,本意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受水性楊花的壞女人蒙騙,有什麽錯呢?站在做兒子的那一方,更不會覺得有錯了。
林妙想到了一種論調:父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
這句話本身無可辯駁,但必須先對概念進行限製,裏麵的“我們”必須是“父母”的親骨肉。就像逛街事件中夏媽媽的反應,她或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但絕不是為了林妙好。至少,在主觀動機上,她隻會維護自己兒子的利益,不可能考慮到林妙的。
林妙悲哀地想:夏以南再愛她,一旦事情涉及到他母親,他是永遠不可能站在她這邊的,哪怕明明是他母親冤枉了她,讓她受了委屈。
這種悲哀的感覺還沒消退,那個讓她悲哀的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當時夏以南和林妙一起從地下停車場走出來,因為女友臉色不好,夏以南一路陪笑嗬哄著,抬頭看見他母親鐵青著臉站在電梯口,嚇得撇下林妙就跑過去。臉上倒是還在笑著,不過這回不是哄林妙了,而是用更大的耐心,陪著更小心翼翼的笑去哄他媽媽了。
夏媽媽更絕,一副遭兒子遺棄和背叛的“苦大仇深”狀,一言不發,掉頭就走,甚至,不管不顧地往馬路上跑。林妙呆呆地站在一邊,看那對母子在車陣中穿行,看夏以南在一輛緊急刹住的車前驚險萬狀地抱住他媽媽哭泣,她也情不自禁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