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間痕跡!

離開孫正,陳青鋒沿著商業街而去,如果記憶沒出錯,再往前兩公裏,是杭都二中,少時的學校。

也是父親曾經執教的地方。

如果父親中途沒有選擇經商,而是一直呆在學校,興許同樣有著一番作為。

即便前前後後隻待了十年,陳倉的執教水平,在杭都二中依舊獨一檔,大有後無來者之勢。

“早些年,杭都隻不過是二線城市,如今,都快躋身準一線大都市了。”

“你回來的晚,錯過了本土發展最迅猛的階段。”

孫怡也跟了出來,她不斷打量身高俊偉,行走間有股無名之勢的陳青鋒,吐著舌頭,小聲感慨道。

作為本地土著,與有榮焉人之常情。

“除了王家,這邊還有哪些,勉強上的了台麵的門戶?”陳青鋒詢問孫怡。

孫怡滿心歡喜,還以為這個家夥冷若寒冰,自己主動交流會毫無回應,不成想,他竟然開口了。

既然問到了,那她這個本土百事通,就該發揮作用了。

“目前來說,王家獨一檔,不過按照大家私下的看法,沈家才是真正的王。”孫怡也是聽爺爺講起,沈家不久前,將部分發展重心,轉移到了杭都市。

沈姓一脈的大本營,在京都。

“王一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沈家應該出了不少的力。”陳青鋒深深吸氣平複心情,看來,父親當年出事,的確有沈家在推波助瀾。

他不會不清楚,孫怡提到的這個所謂的,來自京都的沈家,其實就是母親的娘家。

“沈家在這邊的負責人是誰?”陳青鋒又問。

孫怡回憶道,“好像叫沈浪,大家都稱呼為沈少主。”

冤家路窄?

陳青鋒嘴角譏誚,沈浪還是十三年前的沈浪,而他陳青鋒,早已不是十三年前的柔弱少年。

“你要不要喝奶茶?”孫怡臨時起意,嘴饞至極。

陳青鋒搖搖頭,丟下孫怡,徑直而去。

孫怡對陳青鋒剛剛升起的好感,轉瞬間,便煙消雲散,“喂,你等等我,這個家夥,怎麽忽冷忽熱的。”

“除了王家,本地還有許家,宋家,當然,以前咱們孫家也不錯,可惜掉隊了。”孫怡蹦蹦跳跳,盡量跟著陳青鋒。

“許淵所在的許家?”陳青鋒並不意外,這是杭都二中的老校長。

“對呀對呀。”孫怡將小腦袋點的猶如小雞啄米,古靈精怪道,“許淵就是許璧君的爺爺,許璧君你知道嗎?”

“在咱們杭都市,那可是大名鼎鼎,不少富家公子視其為夢中情人,還說此生非她不娶,嘿嘿。”

陳青鋒無奈,轉身瞧了孫怡兩眼,直言不諱道,“你也不錯。”

刹那間,孫怡小臉粉紅,這是在誇自己長得漂亮?

“嘻嘻。”孫怡樂開了花,心裏像吃了蜜。

失神片刻,陳青鋒已經走出去了好遠。

其實,孫怡並不清楚,陳青鋒和許璧君自幼相識,在老校長創建杭都二中,最艱難時期,也就是陳倉加盟二中的最關鍵之際。

因為雙方長輩太忙,陳青鋒沒少照顧過許璧君。

時至今日,他的手腕位置,還有許璧君小時候咬的齒印。

杭都二中是開放式學校,留好個人信息,便可以自由出入。

孫怡還跟在後麵,不過,這時的陳青鋒明顯放緩了腳步,走走停停,似在懷念,也在尋找過去的痕跡。

當初,父親在杭都二中最艱難的時期頂上,一個人幾乎包攬了大部分工作,是真正意義上的挽大廈將傾。

老校長許淵為了表以感謝,並讓往來學子記得這位校園高層的功績,於是在二中立了一塊碑石,由陳倉親自提字提名。

記得不錯,應該在教師樓附近。

一念至此,陳青鋒不由的加快了步伐,這大概是,父親為數不多的,留在人間的痕跡了。

“你等等我。”孫怡嘀咕,又跑了起來。

下一秒。

陳青鋒陡然止住步伐。

孫怡大口呼著氣,剛要開腔,發現陳青鋒的臉色明顯不對勁。

順著視線過去,眼前的石碑曆經多年歲月的璀璨,早已斑駁,若是如此,還能接受,畢竟長時間風吹日曬。

“你們做什麽的?”一位教導主任打扮的中年男人,遠處揮手,然後走了過來。

孫怡答道,“我們,我們是參觀學校的。”

“參觀?”本名徐峰的男人蹙眉,隨後脫口而出道,“要參觀去別處參觀,這裏,有什麽好看的?”

“字呐?”陳青鋒發聲。

“你們到底幹什麽的?”徐峰沒來由惱火,語氣也跟著強硬,隨後想也沒想,張嘴就道,“你說那個短命鬼寫的字?”

“早他媽鏟了!”

“我杭都二中也是倒黴,怎麽攤上這麽個短命鬼,差點毀了二中。”

三言兩語盡是嘲諷,哪怕性格溫順的孫怡,也感到異常刺耳,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分了?

陳青鋒轉過頭,靜靜看了徐峰兩眼,這張臉有點熟悉?

是了,二中以前的老師,現在榮升教導主任了,當初,比父親稍晚入校,因為初來乍到沒有社會經驗,在父親那兒取了不少的經。

不談恩惠,父親那時候,待徐峰完全不差,如今,這個人張嘴閉嘴就是短命鬼。

“他確實早逝,但也不至於被你這樣埋汰。”陳青鋒情緒平靜。

“老子愛怎麽說,怎麽說,你誰啊?管的是不是太寬了?陳倉這廢物也就死的早,不然,不然……”徐峰抬起腳,作勢踩向石碑。

找死!

陳青鋒眸光一寒,抬手間,猶如清風過大崗。

轟!

約莫一百八十斤大腹便便的徐峰,整個人,宛若斷線的風箏,徑直飛了出去,落地後,一波三折,險些昏死。

“哎呦,我草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你他媽不想活了。”徐峰哀嚎著嗓子,苦不堪言。

陳青鋒蹲下身,認真觀摩,發現石碑上的字並未被鏟平,而是覆蓋了,他終於露出了笑容。

“你應該慶幸,我今天心情好,不然,這個節骨眼,你家裏人,已經在給你準備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