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個奇怪的男人
師徒二人循著閃電的痕跡,飛了一刻鍾,俯衝落入山林。
原本蔥鬱的樹木被燒焦了一片,空氣中還殘留著陣陣黑煙。
青爻皺著眉揮出一陣清明,隨後猛地減速,抓著雲昭的衣領,落在了深坑邊上。
“徒弟,下去看看有沒有好東西!”
青爻隨手一揮,雲昭被一股風卷著落到了一人高的深坑裏。
她立刻朝著深坑中心走去,可出乎意料的是,深坑中並不是青爻所說的法器,而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
雲昭從未見過這種打扮的男人,不管她見過的修士還是鎮民,都喜歡穿著純色或華麗的長衫,頭發也多蓄起垂在肩下。
可這個男人身上是帶血的短皮甲和麻布褲子,卷曲的棕色頭發大概隻到下巴,皮膚是少見的小麥色,鼻梁高挺輪廓分明,最讓人不能忽視的,是他的眉毛盡頭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額頭處狠狠劃開眉毛,又隱入額角的發絲裏。
雲昭突然想起,她聽說過這個人。
那是在上一世她快死之前,秋芙隨著宋遠峰外出,回來時,宋遠峰丟了半條命。
那時秋芙六神無主,抓著雲昭不住顫抖。
從秋芙斷斷續續的述說中,雲昭才明白,她們在外受到了攻擊,對方隻一招,宋遠峰便元嬰破碎,幾乎成了廢人。
她那時極為尊重宋遠峰,自然也被這個消息驚掉下巴,也記住了那時秋芙的描述。
一個棕色短發,黝黑皮膚,眉毛上有一道疤的男人。
雲昭幾乎可以斷定,就是眼前這個人。
可這麽厲害的人物,怎麽卻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雲昭伸出手摸上他的脖子,發現對方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經脈將斷未斷。
若是放之不管,恐怕馬上就要咽氣。
“居然是個築基期修士,隻是可惜快死了。”
青爻不知何時已經落在雲昭身邊,看著地下躺著的男人,嘖了一聲:“移物法術居然用來移人,這可還是頭一次見。”
“看來也沒什麽好東西了,徒弟,我們走吧。”
“師父等等。”
雲昭顧不上青爻好奇的目光,她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一顆當初拜師時,青爻送給她的珍貴的回魂丹。
這種丹藥對於經脈斷裂者有奇效,又因煉製困難價值千金,雲昭手中也不過隻有一顆。
青爻看著雲昭將藥丸塞進男人口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徒弟啊,在修真界慈悲心腸可不是什麽好......”
話音未落,青爻便睜大了眼。
因為她口中慈悲心腸的徒弟飛快扒拉著男人的腰間,掀開衣擺不住的摸索,然後,一把抽出了個鑲著金線的儲物袋。
雲昭將袋子掛在自己的腰間,從地上站起來,滿臉笑容地說道:“師父我們快走吧。”
對上青爻古怪的目光,雲昭撓了撓頭:“怎麽了師父。”
青爻的臉上瞬間換上一臉寬慰:“沒什麽,就是覺得我的徒弟孺子可教,聰明絕頂。”
青爻大笑著踏上扇子,等雲昭也站了上來,腳尖一踩,扇子瞬間騰風而起,卷起一陣塵煙。
等駛入雲中,雲昭將腰間的儲物袋解下,遞到青爻麵前:“師父,這是用你給的丹藥所換,還是該歸與師父。”
青爻故作嫌棄地推開:“都已經給你的東西,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我可沒有和徒弟搶東西的興致。”
“你拿著玩吧。”
雲昭喜出望外地道了謝,將儲物袋小心塞進懷裏。既然這個男人如此厲害,身上的也肯定都是好東西,自己救了對方一命,也不算強取豪奪。
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她正喜滋滋的這麽想著,青爻清了清嗓子:“還有半天我們就要到家了,我這次可是直接從宗門裏趕過來,你師姐也知道你撒謊騙她的事情了。”
“她那個人,雖看著大大咧咧,但最討厭的,就是說謊騙她,趁著還沒到,你好好想想,如何讓她消氣。”
雲昭頓時呆住了,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混蛋,而且這混蛋的一麵還完全敞開在了師姐麵前。
師姐對她如此關心,她卻傷了師姐的心。
雲昭忐忑地坐在扇麵了,一路心驚膽戰,近了山門更是心裏一咯噔。
可青爻卻沒給她心理建設的時間,腳尖一點,幾乎直接從山外瞬間到了山頂。
落在了紅錦和兩位陌生男子的麵前。
雲昭有些惶恐地看向滿臉怒容的紅錦,愧疚地低聲道:“師姐,對不起。”
紅錦插著腰,圓臉已經漲成了紅色,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皺著鼻子盯著雲昭,氣道:“去個幽冥澗又怎麽了!這值得你對我撒謊嘛雲昭!在你眼裏師姐就是這樣是非不分的人對不對!”
說著說著,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控製不住泛出水霧,雲昭瞬間慌了神,幾步跑上前,抓住紅錦的袖子:“師姐,我沒有,我隻是,隻是之前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一時之間還不習慣有人可以依靠,所以......”
“所以你就不相信我!”
紅錦氣衝衝說著,手狠狠戳在雲昭的眉心:“你啊你,修真之人最親近的就是師門,你放著我們不用,自己跑去趟龍潭虎穴,怎麽這麽笨呢!”
話語雖嚴厲,可語氣明顯軟化下來,雲昭趁熱打鐵,緊緊抱住紅錦的手臂,笑著哄道:“那我不是之前都不知道嘛,現在知道了呀,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欺騙師姐,你趕我我都不走。”
雲昭揚起頭,像隻討好人的小貓,紅錦輕哼了一聲,故意轉過頭:“哪有這麽容易原諒你。”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隨後溫柔的聲音傳進耳中。
“阿錦,別生氣了,小師妹畢竟是剛到宗門,之前又經曆了那麽一番故事,自然警戒心要高些,待過段時間她了解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