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同樣被香味吸引來的, 還有福運樓的常福祥。
他新開的飯店生意不是太好，聽說燒烤掙錢，今天來大勇燒烤攤考察, 剛到就被座無虛席的火爆生意驚呆了。
燒烤攤不需要太大的麵積，桌子椅子往店外小廣場一擺, 還不需要大廚，成本節省好多, 按照這個上座率，那是比他的飯店掙錢多了。
一半的客人都點了烤雞, 五塊錢半隻, 常福祥突然想到今天去他飯店推銷的小姑娘，這燒烤攤的雞不會是她那進貨的吧？
常福海等了半天才等到空座，點了一隻烤雞, 吃過懊悔的拍大.腿，如果他的飯店有了這道招牌，還愁生意不好嗎，他點的是一隻整雞, 送的爆炒雞雜沒有一絲土腥味，比肉還好吃, 他得去跟那小姑娘談，談獨家供貨。
常福海急匆匆跑回店裏問小夥計, “今天那小姑娘留的地址呢？”
“啊？燒了呀。”小夥計如實回答。
常福海發火，“要你有什麽用。”
小夥計委屈，“是您讓我丟掉的。”
“你還頂嘴。”常福海又跑回燒烤攤，再次烤一隻雞, 跟梁勇打聽薑阮的地址。
…
燒烤攤對麵的飯館，程新旺烤了一隻燒雞打包帶過來, 還送了一道炒雞雜。
荀力本來想去燒烤攤吃，但是沒等到位置，平時的燒烤攤生意沒見好到要排位置，他叫程新旺買一隻過來嚐嚐，一隻烤雞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烤雞是玩不出花樣，但是食材本身獨一無二，荀力吃了半隻雞心裏有數了，薑阮的自信是有底氣的。
他說：“薑阮那邊的黑魚，你得跟她談獨家供貨。”
這幸虧有點交情，又提前了解到了貨源的品質，否則等她的魚貨上市，訂不到的。
程新旺半隻雞下肚，雞翅尖的骨頭嚼著特別香，他把骨頭咽下去，好吃到慶幸剛才排了隊。
他說：“薑阮的雞養的獨一無二，魚肯定也不會差，可我們卻要帶著慕雪繪分錢，力哥，我好不甘心，是我沒用，到現在都沒從她嘴裏探聽出秘密。”
程新旺接觸慕雪繪，從他這聽來的點滴細節，比如對韓輕輕以德報怨，比如借後媽沈玉珍來提高店鋪的管理競爭力，比如她和鍾文雯相處的時候隱藏了自己的喜好。
十幾歲小姑娘有這心智手段，挺厲害的。
荀力說：“我不想冤枉任何人，一定要搞清楚舉報你姐姐和舉報我的是不是她，才能算賬，如果是她舉報的，還要搞清楚她為什麽會知道。”
程新旺點頭，“我會繼續打聽的，常福祥的家庭關係，要和薑阮說一聲嗎？”
常福祥和常林燕是同母異父的姐弟，分家的時候常林燕態度強硬要走家裏大部分財產，常福祥和常林燕關係並不好。
荀力說：“秦炎會告訴薑阮的，不用我們多事。”
…
薑阮用半隻雞給宿管阿姨，說進去給對象送點吃的就出來，烤雞香呀，她順利進了宿舍。
宿舍裏還有倆個女生，鍾文雯和路思靜。
路思靜是秦炎宿舍室友徐重錦女朋友，鍾文雯又是路思靜的室友，路思靜舉報了父親和爺爺，沒有受到家裏事情的波及，但和徐重錦關係緊張，因此從鍾文雯家新開張的炸雞店，買了兩隻炸雞過來，想和男朋友緩和關係。
她一個人不好意思過來，便拉著室友鍾文雯。
鍾文雯本來不想來男生宿舍，可又想來看看秦傲的弟弟秦炎，她媽一直做她的思想工作，要她找機會做秦傲女朋友，但鍾文雯依舊過不了心裏這關，如果秦傲換成秦炎……
她連忙止住胡思亂想，秦炎太難接近了。
這樣香噴噴的炸雞帶過來，別人客氣兩句都忍不住不顧形象的吃起來，隻有秦炎捧著書本不動，不參與聊天和恭維。
“徐重錦，你女朋友對你可真好，這兩隻炸雞不便宜吧，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炸雞。”
秦炎掃了一眼，裹了麵粉分不同部位的炸雞，雞翅、雞腿、雞塊，這是九十年代才開始進入國內的洋快餐。
鍾文雯最近和慕雪繪關係好，是慕雪繪指導的。
路思靜有些得意，現在寢室隻有秦炎和徐重錦沒吃，男朋友還較著勁，覺得她舉報親爸、親爺爺太過絕情，為了讓男朋友吃一口，路思靜故意說道：“秦炎，要不你嚐嚐吧，我保證你以前沒吃過，吃一口就會喜歡。”
秦炎無語死了，頭都懶得抬，“不了，我得留著肚子等我對象送的烤雞。”
“烤雞能有炸雞好吃嗎？”
“我心裏，自然是對象送來的更好吃。”秦炎說：“她說多帶了兩隻，等會你們都嚐嚐。”
…
正說著，薑阮已經到了，jsg她看到寢室裏人太多了，在這吃的話秦炎分不了幾口，她留下兩隻烤雞給室友們，要和秦炎出去吃剩下的一隻半。
薑阮說：“一隻蜂蜜烤的，一隻醬料烤的，都很好吃，你們嚐嚐看喜歡哪種口味。”
薑阮趕在他們品嚐之前就把秦炎拉走，免得一會吃起來沒個夠。
路思靜臉上可不好看，她送炸雞，秦炎對象送烤雞，聞著是挺香，但味道肯定沒有炸雞好吃。
這可是慕雪繪的秘方調配炸出來的，她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炸雞，薑阮的烤雞肯定沒有炸雞好吃。
薑阮的烤雞是用錫紙包著送來的，一打開熱氣蒸騰，香氣勾的人忍不住不把剛拿到手裏的炸雞放一邊。
“這烤雞看著挺香的，秦炎對象好貼心，看熱度，肯定一路跑著過來的。”有人羨慕道。
徐重錦忍不住撕了一隻蜜炙烤雞的翅膀，隻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不說別的，食材的本味就已經到了天花板了。
其他幾位室友看到徐重錦的表情，忍不住嚐了烤雞，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秦炎好幸福，我一想到他隨時都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烤雞，我就很羨慕怎麽辦？”
兩隻不夠七個男生分，何況還有兩個女生在，他們努力克製饞蟲，讓女生也嚐嚐。
路思靜好氣，男朋友不吃她的，反倒誇讚別人送來的烤雞，故意的吧，她忍著沒吃。
鍾文雯嚐了，烤雞美味無比，嚐過後她笑不出來。
她和慕雪繪暢想過把炸雞店開遍全國，可這烤雞店會是她們最大的競爭對手。
夢想還沒開始就被競爭對手重創，這讓鍾文雯很沮喪。
她詢問道：“你們誰知道秦炎對象的烤雞從哪裏買的？”
徐重錦比別人多知道一點秦炎和他對象的事，說道：“秦炎每周末都會去鄉下，聽說他對象搞養殖，應該是他對象自己養殖的□□。”
鍾文雯更灰心，如果知道進貨渠道還能搶貨源，可如果是薑阮自己養殖的，那還怎麽競爭？
這個炸雞店，她媽投入了不少錢和精力，指望著做大做強做到慕雪繪規劃的全國連鎖的藍圖，可不能小看了即將出現的競爭對手。
薑阮用什麽飼料，養出品質這樣好的雞呢？
…
這個晚上好幾個人都在找薑阮，鍾文雯、常福祥、荀力，還有想跟薑阮加大訂貨量的梁勇。
但薑阮此刻在學校外頭，和秦炎正一人半隻的啃烤雞，薑阮非要把剩下半隻蜜炙的烤雞給秦炎，“你吃呀，我拽你出來，就是想讓你多吃一點，我要吃的話，回村我自己會烤。”
烤雞是好吃，秦炎不談，他把雞肉撕下來一口口喂到薑阮嘴裏，看她吃的滿足他就很開心。
他說：“你這定價注定隻能走高端，和鍾文雯的炸雞不在一個賽道，鍾文雯媽是個有魄力的女人，他們的炸雞生意應該能做成氣候。”
薑阮說：“我隻是覺得炸雞有點破壞食材，如果你想做炸雞生意，我可以擴大養殖，把成本控製下來，品質差一點的做炸雞，好一點的做烤雞。”
哪個賽道都會有競爭者，炸雞生意秦炎不做，會有其他人來做，秦炎對這生意有點興趣。
秦炎道：“周末我帶梁勇一起去鄉下，帶他參觀你的養雞場。”
“行呀。”薑阮擦了手，趕在關校門前叫秦炎回去。
秦炎從外頭回來後，拿了衣服毛巾去走廊中間的浴室，徐重錦跟上去，找秦炎拿主意幫他參謀。
他說：“我跟路思靜三觀不合，並不是因為她舉報生父才要分手，她在外頭說我想分手，已經有人說我對大義滅親的路思靜搞歧視，三觀不正，秦炎，如果你是我你怎麽做？”
秦炎會上他的當？
洗澡房裏可不止他們兩個，如果秦炎真說了什麽，將來就會推卸責任，說是他秦炎給的意見。
徐重錦提什麽三觀，當初他和路思靜談對象，路思靜的家庭在他的考慮範圍，現在路思靜父親爺爺都在牢裏，每天都有同學指指點點，說那誰誰連疼愛她的父親爺爺都舉報了。
徐重錦不想談這段戀愛，又不想做主動分手的那個，故作生氣冷暴力，秦炎和他話不投機。
他道：“我跟我對象三觀特別合，無法和你感同身受，感情的事情別問人，自己拿主意比較好。”
鍾文雯和路思靜回到寢室後，鍾文雯趁著室友去洗漱，問路思靜，“徐重錦就是想和你分手，你看不出來嗎？”
“沒有吧？”路思靜說：“徐重錦是個親情觀念很重的人，我舉報我爸和爺爺，他生氣情理之中，再看一段時間吧，如果他提出分手，我也不會糾纏。”
…
梁勇找薑阮找了一圈，先是去學校問了，炎哥說她回去了，梁勇急急忙忙去大雜院，黃奶奶又說她沒回來，等回到燒烤攤，看到薑阮正和荀力吃燒烤。
荀力和薑阮說了句什麽，買了單先走了，梁勇跑過來，坐下揉著小腿，說道：“小嫂子，我想跟你談談獨家供貨。”
薑阮剛才問了下小夥計，晚上賣了二十多隻烤雞，按照這個量，一個月六七百隻。
她第二批雞苗已經育了一個多月，還有兩個多月又要出欄。
她說：“第一批還有四千八百多隻雞，你吃不掉這麽大的量吧？”
如果隻是燒烤攤，第一批一半的量都拿不下來，別說第二批了，薑阮走養殖的路子，小雞仔一百二十天出欄，除了燒烤攤，必須有別的銷路，才能談獨家供貨。
梁勇目前沒有太好的主意，說道：“炎哥叫我周末和他一起下鄉，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周末之前，你先別答應別人供貨。”
“行，等周末商量。”
“對了小嫂子，剛才荀力跟你談什麽呢？”梁勇怕荀力也看上了雞仔。
“他呀，他看上了我養殖的魚，說想去捕撈幾條先試試肉質，我叫他半個月後再去。”
哦原來是魚，那和自己這邊不衝突，真要競爭起來，梁勇可沒把握做得過荀力呢。
剩下那五十隻沒推銷掉的梁勇也要了，說正好夠賣到周末，給薑阮結算了五百塊錢，說今天她吃的幾隻，算他請了。
…
薑阮帶了隻烤雞回去給黃奶奶，黃奶奶牙口不好都咬得動，誇這雞肉烤的好吃。
劉金芸聞著香味過來，她現在要帶外孫女，丈夫和兒子一個靠不住，忙的腳不沾地，晚上隨便吃了一口，這會早餓了。
本來不想過來討人嫌，但大春說薑阮養了雞，輕輕和兩個朋友又搞了炸雞店，如果家裏人供貨，隻怕能便宜點，叫她過來問問。
劉金芸見黃奶奶不招呼她嚐一點兒，心裏不大是滋味，跟薑阮說：“你養的雞前前後後四個月就出欄，能好吃嗎？”
薑阮：“還行吧，你有事嗎？”
劉金芸說：“你這雞仔太小了，肯定不好賣，正好輕輕和別人合夥開炸雞店，能用上你這麽大的雞仔，幹脆你給她供貨吧。”
薑阮搖頭，“我的雞品種太好，做炸雞可惜了，你叫她另外找貨源吧。”
雞還能養出什麽花來，劉金芸覺得薑阮太自大了，打聽她的出欄價，跑回家和薑見春說：
“薑阮說她的雞供貨價五塊錢一隻，這價格可以買一隻農村地道的散養老母雞，你說她養殖場五千隻仔雞能賣掉嗎？”
薑見春帶個小嬰兒憔悴不少，今兒看到前夫陪著新娶的嬌.妻去醫院產檢，她心裏多難受。
酸菜魚館關閉，換了個地方開店，說來奇怪，同樣的味道，換個地方生意就是沒有以前好，因為不在學校門口，韓輕輕說那些輕佻的男食客，比學校那邊的學生食客素質差遠了，不願意再去店裏，因此生意一般般。
炸雞店家裏拿了不少錢給韓輕輕，占了有一成的股份，薑見春當然希望能做出慕雪繪描繪的連鎖藍圖。
她說：“鍾文雯媽之所以帶上輕輕，看中的是我們家跟薑阮錯綜複雜理不清楚的關係，媽，你還是對薑阮好點，以後遇事兒好說話，她叫我們打聽薑阮怎麽養雞的，你看你都沒問清楚。”
…
薑阮沒有一大早回去，等到了上午炸雞店開門營業，買了一隻炸雞帶回來給秦傲嚐了下。
秦傲說比烤雞差遠了，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沒有烤雞他會認為炸雞很好吃，有了對比後說不出這話，因為原材料差距太大，烤雞比炸雞好吃多了。
薑阮說炸雞便宜，還是有競爭力的，如果想做炸雞生意，需要喂養成本更低、出欄更快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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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回來沒多久，昨天推銷被拒jsg絕的飯店老板找了過來，見麵就認錯、賠禮道歉，想從薑阮這裏定一批雞仔，薑阮說雞仔被預定了，有沒有得剩，要看周末之後。
常福祥要被自己蠢哭了，一個勁的請薑阮原諒他的無知，說正常人聽到五塊錢一隻的仔雞，基本都是他的反應。
薑阮理解，但答應過梁勇等到周末商議。
她和常福祥說：“等周末吧，如果還有沒定完的貨，下周我去你飯店談。”
常福祥看到藥圃栽種的神花草，第一塊地裏已經結果子了，第二塊苗地還沒開花，第三塊地是剛半尺高的小苗，這些苗看著好熟悉，正月裏去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大姐家討要母親的遺產，看到過一株。
結合一上午打聽到的點點滴滴，常福祥大致猜到想恢複往昔榮耀的大姐心思。
大姐想要人家的草藥種子。
雖然薑阮沒問，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他道：“我跟我大姐是不同的父親，我媽去世後，留給我的那一半，被我大姐搶去了，雖然有血緣關係，但我不摻和大姐那一攤子。”
種子在薑阮手裏，隻有她能育苗，不管常福祥說的真假，薑阮都不怕，賣了他兩隻雞仔。
…
常福祥回家很高興，將帶回來的兩隻雞仔精心烹調，烤了一隻，做了個宮保雞丁、麻辣雞雜，雞骨架熬了湯，鮮美無比。
兩個兒子第一次沒剩飯菜，他樂嗬嗬問老婆，“咱們店有了這幾道招牌菜，生意不會差了吧？”
他老婆一聽雞仔的來源，恍然大悟，說道：“大姐上午來家裏，趾高氣昂和我說了好一會，說都是一家人，要齊心協力，叫我勸導勸導你，還說讓我們把酒樓遷回原來的祖宅，她免費租給我們三年。”
常福祥丈母娘和大舅哥就住隔壁，他把倆兒子送到舅舅家，然後才關門破口大罵：
“她也配說一家人，當初我爹就是被她氣死的，我媽才死，靈堂前就把家分了，要不是大舅哥教我手藝，我現在吃得上飯？”
就這麽著，他娶了大舅哥的妹妹，成了一家人，跟丈母娘家關係好，和親姐家幾乎不來往了。
她老婆說：“你姐剛走，我哥過來，說你姐那人為達目的六親不認，這是要用你，才給點好處，要你考慮清楚。”
常福祥道：“我今天去大灣村，看到好大一片的神草花田，也是奇怪，隻有薑老板培育的種子，種出來的才有藥效，我姐想薑老板的秘方和種子，她也不想想，我和薑老板萍水相逢，我求著她給我供貨，上哪幫她弄到種子去？”
他老婆一聽急了，“該是我們的我們就得，不該是我們的別起貪心，你可不許幫你姐偷種子。”
常福祥笑道：“你想多了，我還沒忘記我爹是怎麽死的呢，怎麽可能幫她，我就看看她還有怎麽招數使。”
…
到了周末的前一天，秦炎打電話回來說要稍微遲點下鄉，還叫秦傲現在去學校找他，說他們兄弟間有點事兒要談。
秦傲心裏有點慌，“怕不是我家裏有什麽事，等不及周末和我說，我現在趕緊回一趟城裏。”
薑阮叫他快去，“既然是秦炎哥哥找你，你別回家了，直接去學校吧。”
秦傲點頭，進了城往秦炎宿舍打了個電話，在學校外頭等他，心裏挺焦慮的，應該很嚴重，按照秦炎的脾氣，不嚴重的他都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