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韓長風今天被同事江蔚凶了一頓, “我真是服了你妹妹。”

薑阮?不可能是阮阮,之前阮阮揍了江騰,江蔚拍手叫好呢。

韓長風問道:“你說的是韓輕輕?”

江蔚點頭, “之前她態度很好,說會配合退回贓款, 今天突然改口,說是收到姐夫的匯款單, 但是錢她沒拿,給她姐姐了, 她姐姐薑見春承認了, 但是說家裏錢都在婆婆手裏,她沒錢退,讓我們重判廖春興。”

親媽執意取了兩千塊給韓輕輕, 她不退贓款就這樣昧下嗎?

韓長風回了趟家,二嬸正在開心的布置房間,韓長風有些不忍心,這是他親媽, 短短時間內親兒子、親生女兒都不叫她媽,養女也送走, 換了誰心裏都承受不了。

其實大伯和大伯母清楚韓長風過繼是為了保護薑阮,從來沒有不讓他不認親媽, 家裏人都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叫錢素問看清楚她猶豫不決的後果。

韓長風沒忍住,叫了聲,“媽!”

錢素問手抖的拿不住新被單, 眼淚止不住,捶著兒子, 這是她第一個孩子,她怎麽可能舍得過繼。

她哭道:“你個討債的,媽還以為你真不要我了。”

韓長風扶著她坐下,問道:“媽,韓輕輕是拿了家裏兩千塊吧?”

錢素問有心幫韓輕輕隱瞞,可兒子好容易願意重新叫她媽,她不敢隱瞞,如實說道:

“輕輕說要退姐夫的贓款,找我借兩千塊先給退回去,將來賺了錢再還我。”

韓長風對親媽的心軟無奈的很,說道:“媽,我不認韓輕輕,並不是心狠,韓輕輕品行不端,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她好好的,一旦有利益衝突,她分不清對錯,加上和您一樣耳根子軟,我才堅決不讓她回韓家。”

“您知道嗎,她親媽和親姐姐想叫廖春興多坐幾年牢,推脫不退贓款,您那兩千塊被她挪用了,這樣的人,您還要接回家嗎?”

錢素jsg問不敢相信,“當、當真?”

“媽,您現在連兒子的話都懷疑,我是個刑警,我有職業底線,能騙你?”

韓輕輕把兩千塊錢分成兩半,一半給親姐姐留作養胎和生活,一半給了慕雪繪交下季度的租金和店鋪周轉。

薑見春苦盡甘來,“輕輕,大姐沒白疼你。”

慕雪繪親昵的拉著韓輕輕的手,“輕輕,我們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我永不會背叛你。”

韓輕輕心裏有種被需要和認可的滿足,養母也同意她回家住,算是圓滿了。

她心滿意足的拎著行李,邁著輕快的腳步回到住了十幾年的家,卻發現大門緊鎖,一問鄰居,說她養父養母請了假旅遊去了。

韓輕輕心頭拔涼,一定是這兩千塊沒退回去的原因,韓家人都正直,是絕對不允許犯罪的事。

韓輕輕不死心,跑去找最疼愛她的二哥,她相信二哥一定會幫她。

韓雲青被大伯安排進了消防隊,看多了生死離別,心態已經發生了極大轉變,大伯經常叫他回去吃飯,和他談心,他受益匪淺,覺得以前的自己實在混蛋。

他心裏隻有對親妹妹薑阮的愧疚,對韓輕輕,他沒有愧疚。

他歎氣說:“輕輕,你有自己的親哥哥,我也有自己的親妹妹,我比你難,我的錯誤可能沒機會彌補,你卻能從頭再來,你調整下心態,別再想著依靠我們家了。”

五六天的時間,神草花已經被異能催生發芽,長出了兩片小綠葉,三個泡沫箱子,一共發出了二十多棵小苗,每棵小苗都有淡淡的清香。

薑阮把秦炎抓過來看神草花的小苗,扒開一棵小苗的根部泥土,那截野山參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爛掉的木頭呢。

薑阮保證道:“發出來的已經不是人參苗了,這改良後的小芽,以後就叫神草花苗。”

秦炎:……從來沒聽說過人參根能育苗,薑阮的辦法秦炎不想去深究,他知道薑阮是特殊的,否則他的腿又怎麽會好呢。

她隻有對信任的人才會**一點點她的特別,比如給他看神草花小苗的育苗方式。

秦炎壓下心頭的驚訝,笑著道:“你也太厲害了,那什麽時候種植呢?”

泡沫框大小的泥土裏蘊含的異能,隻能夠發芽,想要成長需要更大片的土壤去‘施肥’,施肥就是給土壤灌溉異能,被異能催發的小苗會去吸收泥土裏的特殊養分成長,這樣結出來的果子才有療效。

薑阮說:“我想移栽到爸媽那邊的院子裏,大一點再移栽到山林裏。”

這一批的神草花苗是育種的,結的第一批果實的種子就可以育種了。

秦炎陪薑阮把三個泡沫箱的幼苗移栽到韓懷業家的後院。

韓懷業比秦炎睿智,老人摸著脖子上的傷疤,他一直幫小丫頭保守秘密,如今丫頭在冬天培育出的這二十多株小苗,一定是能治病救人的良藥,是個好孩子。

韓懷業叫老伴把後院的兩隻雞都宰了,“別叫糟蹋了阮阮的苗,今晚我們吃小雞燉蘑菇。”

“好呀。”薑阮跑去抓半大的雞,和傅媽媽殺雞做飯去。

秦炎出去買蘑菇,回來的時候碰到鍾文雯。

她的家庭關係秦炎查清楚了,她爸是鐵路上的,當年搶修損毀的道路不幸犧牲,他爸有個戰友這些年一直很照顧她們,隻要回京都會來探望,二十多年過去,她爸的戰友如今身居高位,隻不過當年大冬天下河救人,目前風濕很嚴重。

鍾文雯可能是來找薑阮幫忙醫治的。

秦炎當沒看見,鍾文雯卻叫住他,“秦炎你好,你對象家是哪一棟?”

秦炎很是警惕,“有什麽話和我說一樣。”

鍾文雯笑著道:“我家有個親戚,患了很嚴重的風濕,想請她醫治,多少錢都可以。”

就算薑阮能治病,也不會給她當人情用。

秦炎道:“那讓你親戚自己來。”

“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多少人想見他一麵還見不到呢。”鍾文雯傲氣道:“如果你知道,就會反過來求我讓你們去給他治病。”

秦炎估計是他查到的那人,確實很多人想見麵都沒機會,那就代表他一定要貼上去嗎?

而且薑阮給誰治病,也不是看身份來的。

秦炎說:“我還是那句話,想治病自己來。”

秦炎把買來的蘑菇送到廚房,薑阮已經把雞肉燉上了,她剛聽到外頭吵什麽,問道:“秦炎哥哥,你跟誰說話呀?”

“鍾文雯。”秦炎幫著把蘑菇洗好,說:“他有個很厲害的親戚病了想找你治病,我叫病人自己來,她就說她親戚很厲害,不去會後悔,我想你不會後悔的,回絕了。”

薑阮說:“什麽親戚呀,好大的譜,對了,鍾文雯家住哪裏,秦炎哥哥你一定知道的吧?”

秦炎笑問:“你又想做什麽?”

薑阮坦誠道:“好奇呀,想去看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薑阮總是能不經意間改變一些事情,她想做的事情沒必要阻攔,便把他查詢到的鍾文雯家地址給了她。

臨走的時候薑阮移栽了一株小苗,放到小花盆裏送給秦炎,說:“秦炎哥哥,這個開花很好看的,你帶去學校,如果哪裏不小心受傷,還能治病。”

“這麽好的東西,你不怕被人偷了種子?”秦炎問道。

“不怕,我種出來的才能做種子。”

薑阮跑去了鍾文雯家,看到在她家喝茶的一老一年輕的兩個男人,正是火車上遇到換鋪的那兩位。

鍾文雯正說著秦炎哥哥的壞話,薑阮聽了兩句就不耐煩聽了,先回家睡覺,明天再說。

鍾文雯給鍾廣原續了茶,繼續抱怨道:“鍾叔,我那個叫秦炎的同學很討厭的,我找他對象,他問都不問,直接代表他對象拒絕見我,太自大了,這樣的學生怎麽能被法大錄取,將來絕對不能分配進公檢法,郭嘉隊伍不能有這樣的人進去。”

鍾廣原的秘書孫孝海心裏懊悔不已,他說自己去城西打聽,是鍾文雯說她知道,自告奮勇去找,還拿鍾先生的身份去壓,這下就算找到,鍾先生也不會去治療了。

鍾廣原道:“小鍾,你在學校要謙虛些,不要隨意定義某位同學的人格,或許你不經意的一句話,會給對方造成一輩子的影響,別釀成大錯後悔都來不及。”

鍾文雯紅了臉認錯,“我知道了鍾叔,我以前從不說別人,但是這個秦炎真的很壞,我們寢室都不喜歡他。”

鍾廣原和秘書笑道:“聽聽小鍾的評價,看來這個小夥子不招小姑娘喜歡。”

秘書也笑,“都訂婚的男人了,如此也是好事。”

送走鍾廣原,鍾文雯媽立刻板著臉教訓,“文雯,我怎麽教你的,要察言觀色,隱藏自己的喜好,你以為鍾廣原看不出來你對秦炎是喜歡不成,才產生偏見的嗎,你今天真是大錯特錯。”

“媽,也沒那麽嚴重吧,鍾叔又沒見過秦炎,將來也沒機會見,至於薑阮,她說話最容易得罪人,鍾叔的脾氣,再不會找她。”

回到下榻的國賓館,鍾廣原的秘書非常內疚,“明天我親自去找,一定把人找來。”

鍾廣原揉了揉刺痛的膝蓋,搖頭,“別為難人家了,再說我這趟來是公幹,也沒時間去做私人的事情。”

秘書還是下決心去尋訪,萬一對方答應給治療呢,傳的那麽神乎其神,肯定是有些效用的。

秘書天沒亮起床,又去大雜院等候,有位老奶奶說,薑阮在他來之前就出門,沒說去哪裏,秘書失望極了,回到國賓館門口,竟然看到火車上讓臥鋪的小姑娘,抱著個泡腳桶坐在門口的花壇上。

秘書並沒有見過傳言中能給人按摩治病的薑阮,出於禮貌和感謝,上前問候,“你好呀,你來這裏是要找誰嗎,我幫你去問問。”

薑阮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薑阮,我來找鍾廣原,聽說他住這裏,你能幫我叫一下嗎?”

她就是薑阮,那也太巧合了,帶著激動,秘書同樣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孫孝海,是鍾先生秘書,請問你找鍾先生什麽事?”

薑阮把浴桶舉高一點,“給他治病。”

“那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這麽多問題,你們還治不治了?”

“治治,你先跟我進來。”秘書喜出望外,再多問一句,jsg他怕這小姑娘不耐煩跑掉。

鍾廣原上午還有個會,薑阮說治療一個小時就能結束,可以用他吃早飯的時間,不耽誤他出門。

鍾廣原不敢讓她治療,她把藥說的那麽貴,他怕自己付不起代價,有時候代價並不是錢,而是人情。

他問道:“那我需要付你多少錢呢?”

薑阮說:“我不收錢。”

“不收錢,那我可不敢讓你治呀。”

薑阮義正言辭道:“你怕什麽呀,我又不是聖人,不會白給你治療的,其實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秦炎哥哥的同學挺討厭的,我怕他同學以後為難他,影響他畢業分配工作,所以呢,我給你治療,你請我吃一頓飯。”

“秦炎是你對象?”

“對,說他壞話的同學叫鍾文雯,她喜歡我對象,示好不成惱羞成怒,就對他有偏見了。”

鍾廣原昨晚就聽到這個名字,不過昨晚秦炎在別人嘴裏是個討厭的人,昨天說秦炎討厭的人,今天在薑阮嘴裏,也是個討厭的人,可見人的偏見是很可怕的。

服務員送來了開水瓶,薑阮把開水和冷水都兌到浴桶裏,叫鍾廣原把腳泡進來。

秘書幫著把鍾先生褲腿卷到膝蓋,給薑阮一個小板凳,問道:“你幫每一個人治療都是有目的的嗎?”

薑阮抬頭反問:“那當然了,每個人做事都有目的,我敬佩那些不圖回報舍己為人的,但你看我像那種好人嗎?”

秘書被反問的啞口無言,可據他了解,這姑娘幫人也沒圖什麽大的回報。

鍾廣原很少碰到這樣坦誠的人,來了興致,“那你說說看,你幾次幫人都圖的什麽回報,我看下標準,判斷下自己付不付得起?”

薑阮:“你真麻煩,我治療的第一個人是秦炎哥哥,他一開始對我惡聲惡氣,但我知道他沒壞心眼,他給我工資,給我吃飽飯,不像別的男雇主那樣占我便宜,我就覺得他是個好人。”

這話坦誠的讓秘書都臉紅。

鍾廣原感歎,“你以前過得很幸苦吧?”

“還好。”薑阮把韓爸爸忽略過去,接著說:“第二個治療的是荀力媽媽,我想去村裏收黃鱔,就得他讓出市場,不過呢,我可沒有直接去他家,我先給他鄰居的爺爺奶奶們治療,讓他主動來找我。”

“你還挺聰明的。”鍾廣原笑道。

“我也覺得我挺聰明,但是很多人都說我是傻子。”

薑阮歎氣,繼續道:“第四個叫周成中,是大灣村的村民,他受傷退伍,幫他真沒圖回報,但你說巧不巧,他們分村後,他成了新大灣村的村支書,我順利承包了山頭,這算無心插柳,得了一片山林。”

“第五個就是你啦,你是鍾文雯親戚,我怕她仗勢欺人影響秦炎的畢業分配,所以呢,你下次和鍾文雯一家吃飯,把我喊過去,讓他們不敢小看我,這交易你看行嗎?”

鍾廣原突然覺得這小姑娘大智若愚,她付出對病人來說相當於半條命,可是要求的回報微不足道。

鍾廣原將雙腿泡進浴桶裏,解釋道:“雖然都姓鍾,但我並不是鍾文雯家的親戚。”

“可你跟她家關係太近了,別人都會認為你們是親戚。”

鍾廣原若有所思。

秘書心裏認可薑阮的話,他早就想提醒鍾先生,不要過多的和鍾家走得太近,可又找不到恰當的時機,薑阮無意間提出來,比他提醒的效果更好。

薑阮用異能給他按摩了半小時,叫他起來走一走,詢問效果,“怎麽樣,我沒有唬人吧,是不是好多了?”

確實療效神奇,膝蓋的僵硬和刺痛減輕不少,行走輕便,雙腿暖洋洋的,看來傳聞有依據,她的藥確實對風濕有奇效。

“你的藥無法量產嗎?”鍾廣原還是希望能造福更多的病人。

薑阮說:“我在想辦法啦,或許到明年就有藥了,但你們不要對外說,我怕有人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