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隨之, 還發覺他的手掌似乎直接要往她裙下探去。
嬿央大驚,也發覺他好像把她剛剛那一道痛哼的聲音當得太真了。
驚過之後,更加回神, 恍然就算她真扯到了哪他也不該伸手直接去摸啊,他又不是大夫……可他這時下意識的反應卻似乎是要看看她扯的可嚴重。
嬿央看他一眼,心中莫名複雜,手上則飛快的阻止了他的手。
“沒扯著,就是剛才動了動覺得腰上酸脹。”
這句話讓他的手似乎頓了頓, 但一頓之後他卻似乎不信, 寬大的手掌把她阻止他的手握了, 又拿開。
嬿央還聽到他嚴肅又微沉的一聲, “別逞強。”
男人氣息浮躁, 明明這時她是幾乎看不清他的臉的,這時卻好像能清晰看到他就在她跟前皺了眉一樣,更甚者,能聯想出他此時威嚴又微繃了的臉色。
氣氛好像有些不同了,而這時,嬿央的手則仍然被祁長晏握著,但其實她這時已經完全忘了手還被他握著的事, 是到下一息他的手鬆了, 甚至,可以說是到他的手已經按到了她裙擺, 才恍然過來他仍然堅持想摸摸她的褲子上可有染上血跡濡濕的感覺,嬿央驚了一跳。
又想,他還真是非要摸, 看看她有無出血。
始終是個聽不進話的……有些無奈,也忍不住不知是什麽心情的, 在心裏暗道了幾句。
把他的手又扯了回來,“……沒疼,剛剛因你捂著我嘴,故意的。”
她說了真話,這回,男人的手則終於停了。
嬿央也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屋內一瞬沉默,很厲害的一陣沉默。
嬿央張了張嘴。
這陣沉默之中,不由得抬眸盯向他這邊。
盯著盯著,好像都忘了他何時才再有的反應,隻忽而聽到屋裏再有聲音時,是他沉鈍卻又有絲不悅的聲音,“你。”
“……嗯。”他話未說完,但嬿央不知怎的也應了。
祁長晏則在黑暗中沉了眼神,再次沉默。
他臉上這時是有些不好看的,因為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說剛剛是故意的。
可他是當了真的,她痛呼出聲的那刻,他當真以為她是因為躲避他扯到了哪。
臉色不由自主更沉了,而沉著沉著,抬眼一瞥她。
深深一眼,忽地,忍不住伸出了手。
伸出的手鉗製住了她的下巴。
但說是鉗製住,其實不然。他的手掌隻是碰了上去,而這一碰,也因為他這個動作似乎瞬間之間太快,其中不知因為哪一個關竅,此時卻更像是他再次用臂彎擁住了她,兩人似乎比剛才還要偎的更加親密。
嬿央此時隻要稍稍一抬下巴,不僅是他的肩膀就在跟前,他硬朗的下巴也正懸於她不遠處。
相比之下,他此時就在她下巴處的右掌,反而存在感不那麽強烈。嬿央靜了一息,這靜默的瞬間,再有反應嬿央卻是忽然笑了笑。
因為覺得這夜從開始到現在,好像一切都完全意外。像剛剛以為他會很生氣,會冷冷淡淡轉身就走,此時兩人卻是如此……如此說不上算不算親密的一種感覺。
輕輕一聲笑,嬿央彎了彎唇。
同時,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輕哂,“好了好了,下次不會便是了。”
又說:“還有,你明日還上不上值了,都什麽時辰了你還不睡?”
祁長晏:“……”
垂眸瞧她,未有動作。
嬿央卻不由得仍是笑著。
輕輕推推他,“行了,睡去吧。”
祁長晏這回有了動作,這番動作是抓了她推他的手,不知什麽意思的在她腕上重重一握
隨後,瞄了眼天色,終於是選擇放她躺回去。
他的手鬆了,手臂也鬆了,嬿央在他放了桎梏的那刻,腦袋重新沾到了枕上。
也是這一刻,因為所躺的姿勢,嬿央視線的方向正好是對著他,而她不知道,祁長晏這時也望了她一眼。
這番黑夜裏誰也沒看到誰的視線,無聲交錯一瞬後,祁長晏起身。
“睡吧。”隨著他起身,落下他的聲音。
嬿央頷首,“……好。”
祁長晏回到矮榻上躺下。
嬿央在他躺下後,不知不覺總是想起剛剛兩人的情形,想著想著,到底何時停止這個念頭的也忘了。隻第二天一起,就是小兒子準時準點哭鬧的聲音,讓她有點頭疼。
嬿央歎氣,“……嬤嬤你抱過來吧。”
“哎!”李嬤嬤趕緊把小主子抱過來,“估計是餓了,一直蠕動嘴巴呢。”
嬿央知道。
小心把孩子抱了來,喂他吃飽。
待他吃飽了,點點他小額頭,“你快些長大。”長大了就容易多了。
小嬰兒聽不大懂,隻放鬆的蜷著手腳,以極安心的姿勢在她懷中臥著。
嬿央輕笑。
笑完看向嬤嬤,“對了,你們二爺可安排人去信回京,說過我已生下孩子的事了?”
李嬤嬤:“還沒呢。”
嬿央就知道,這些事他總是疏忽,他不知道母親多喜歡孫輩們,上回來信還說生了一定要去信和她說。
前幾天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把這事忘了,今日記起來了,自然要馬上安排人給京裏送信。
“那你讓人研了筆墨,我寫信去告訴母親一聲。”
“是。”
寫信之時,身邊的小團子就由李嬤嬤抱著,嬿央隻負責專心寫信。
信中當然不止提了她生下孩子的事,還提了提霽安和韶書的事,還有祁長晏在家裏的一些事,寫了滿滿一張紙,這才封好讓環枝交給管事的讓去送。
三月十五,嬿央收到了回信。
是京中一個親戚送來的,對方要南下,平寧公主順道就讓對方送了過來,除此之外還順帶帶來了一大箱子東西。
箱子裏都是小孩子的衣物,有霽安的,有韶書的,還有就是嬿央這個最小的兒子的,所有小衣裳無一不精致,用的也都是上好的布料。
嬿央摸摸這些小衣裳,隨後讓李嬤嬤拿去收好,回頭洗了一遍就給孩子們穿上。
衣裳都收拾了,嬿央看信,信上平寧公主對於她平安生了孩子很高興。
高興過就是遺憾了,念叨著她這個做祖母的都看不見小孫子,所以信件末尾處,平寧公主讓她今年年底帶著孩子們回京過年,她也好看看孫子孫女們。
嬿央看到這裏一頓,仔細又看了一遍。信上平寧公主還說也知道祁長晏是無詔回不去的,所以說若他回不來那就隻她帶著孩子們回去就行。
還說到時她確定回去的時間了就提前去信給她說,其他的什麽她都不用操心,她會派國公府的人來接她們母子幾個,保證她們一路穩妥。
嬿央遲疑了。
婆婆看著是真想見幾個孩子,可回去……不知怎的猶疑不定。
而驚覺出她竟下意識猶豫時,心中也是一愣。
李嬤嬤見她愣神,而且好像還愣的有點久,忍不住問:“夫人,怎麽了?”
嬿央回神。
沒瞞她,“母親想讓我年底帶著三個孩子回京過年。”
這……李嬤嬤眼睛微微睜大了。
回去?
她下意識看了眼懷裏抱著的小主子,那時小主子頂天了才九個月十個月,還小呢長途跋涉,又是冬天,隻怕要生病。
當然,她知道公主肯定不會讓夫人冬天北上,那勢必就得提前好幾個月回去,沒準直接提前到九月份,那時小主子才七個月。
之後再等三月春暖花開才南下,這一回便是六個月,幾乎半年的時間。
李嬤嬤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但她身為婢女,也沒什麽好說的,尤其對方是平寧公主,對方既說了,肯定就是九成九希望夫人回京的,哪容她說什麽。
李嬤嬤便隻是歎氣。
一歎氣,就見懷裏的小主子似乎不舒服動了動,又趕緊搖著哦哦兩聲,輕聲哄起來。
嬿央仍然在看手上這封信。
其實已經有了打算,那就是把這封信交給祁長晏,他若無所謂她回不回,那她就順著母親的意回一趟吧,畢竟祖母想看孫兒,她當兒媳的自然不好拒絕。
若他不讓她回,那當然更好,她是想在這待到父親丁憂期滿的,這邊回家實在方便。屆時他不想的話,就讓他去信和母親說清,母親也不好因此惱了她。
嬿央把信收好了,就等祁長晏回來。
傍晚,祁長晏這回也難得回的早。但他回的早,卻去了書房。
嬿央見此也不急,隻等晚膳都吃過了,他也沐過浴了,才把信拿出來給他看。
“母親想讓我今年帶著孩子們回京過年,你覺得如何?”
祁長晏:“……”
回京?一目十行把信看過去。看完之後,一瞬間臉色都差點不好,嬿央才來多久,母親便想讓她又回去。
而且,她想回去?
想著,心中一沉,悶悶的覺得不大舒服。
拿著信的手無意識緊了緊,抬眸看她,她很想回去?這一聲他也差點脫口就說了出來。
但最後他止了話,因為抬眸之時看見了她的眼神。同時,他不由得又想到她把信拿出來的舉止……神情驟然一頓。
眯眸一想,覺得她或許也不是那麽想回,不然剛剛就不是說他覺得如何了,而是直接和他說母親想她年底回去,她打算回去。
祁長晏的臉色幾不可察緩了些,變得不如剛剛那一刹那的嚴肅和不快。
隨後再次掃一眼信上內容時,便道:“孩子還小,不便遠行。”
“而且霽安和韶書才在學塾裏適應,之後也不好太長時間不去學塾,這一趟恐怕回不去。”
嬿央點點頭,“那你去信和母親說?”
祁長晏:“嗯,好。”
心中則忽而一揚眉,猜想恐怕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罷?
祁長晏看向她。
嬿央卻不看他,哄孩子去了。
祁長晏眯了下眼。
……
夜裏,夜深。
和昨夜熄了燈後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祁長晏的聲音忽然在黑暗裏出現,“你不想回去是不是?”
嬿央不回他,回去是的確不想回去的,來回太波折了,又離得嶺昌縣遠,所以不想。
祁長晏:“問你為何不回。”
嬿央:“沒有。”
祁長晏卻笑了,這聲笑笑得連嬿央也聽到了。
他笑什麽?嬿央隔空看他一眼,但想到他之前沒說讓她回去,嘴角微微一彎,竟不知為何也輕輕笑了笑。
但她是沒笑出聲的,隻是嘴角那麽彎了一下而已,隨後便拋之腦後。
祁長晏笑過,翌日一早便研墨下筆,把嬿央不回去的事和母親說了。
“……嬿央去年才至,一年且尚未待夠,兒子不想今年又一人過冬至慶歲除,今年年底嬿央便不回了,您多擔待……”
寥寥幾句,寫完便收好,讓許冀晚些派人送到京裏去。
嬿央醒後知他已寫好信,便讓被許冀安排去送信的人先等等,等她再備些東西,一起送進京裏去。
備的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母親身邊多的是貴重物品,一切也隻突出些心意而已,嬿央寄的便是些九稽特有的東西,還有就是孩子們寫寫畫畫的一些東西,她裝了整整一個箱子,裝滿了才讓人封箱往京裏送。
三月二十,三月的第二個荀休,嬿央氣色越來越好,再過十天,到三月最後一個荀休日的前一天,她就能出月子了。
這天她仍然隻能待在房裏,偶爾祁長晏會進來,當然,霽安和韶書也進來了幾次,不過兩個孩子到底在房間裏拘不住,在房裏待過一會兒就又出去玩了。
這時嬿央也就落個清淨。
當晚,嬿央和祁長晏商量孩子滿月的事。
“父親母親他們尚在孝中,是來不了的。”嬿央先道,接著又說,“你那邊呢,可要請同僚?”
祁長晏搖頭。
自來九稽任職,他從未在家中辦過宴,也從未把治所官員聚在家裏過,這回自然也不會。
“不用。”甚至他都沒和別人說過嬿央已經生了,又是哪一日生了的事。
“隻請親近親朋即可。”
嬿央點點頭,那她知道了。
“那約摸多少人?”
“十人以內。”
三月三十一,這天嬿央已經出月子了,也因為這日是個吉日,又恰好是祁長晏荀休的日子能有空,孩子的滿月宴便定在今日辦。
來的人不多,祁長晏算得上數的朋友加上嬿央嶺昌那邊來往的親友,一共隻十六人。
牧淵也來了,來湊熱鬧。因為還不想回京,他把去年定下的開春便回京的日子推遲到了四月中旬。
除此之外,這天郡守府外還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是九稽治下轄縣的尚縣令。
今年三月恰是他第二任任期任滿的年頭,他任滿得了嘉獎,京裏三月上旬下旨升他任別地的通判,責成他四月底趕赴到任。
前日,京中新任命的縣令正式到達縣衙,他仔細與對方交談過,把手中的事也一一交給他了,便準備趕赴去任職了。
不過去前左想右想,知道他這一升和郡守大人脫不開關係,若非大人評判公正,又在聖上跟前提過他,他哪裏能當的上那個富庶地的通判。
尚縣令心存感激,今日乘船離開九稽前便特地來辭行道別。
但……敲開郡守府大門時,卻發現自己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而祁長晏忽然聽到許冀到他跟前來說他來了,也是一個揚眉。
許冀:“尚縣令說他是想來和您道別。不過剛剛發現府上有宴,自覺來的不是時候,便連道打擾,與您致歉。”
也是尚縣令沒有提前來帖說今日要上門,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也不是尚縣令不知這個規矩,這不是最近新縣令才上門,一直忙於交接,幾乎昨日下午他才得空收拾行李來九稽郡城,到九稽郡城時已經入夜了,也沒有夜裏給人送帖子的事,便今日一個衝動,直接來了。
那時隻想若是因為沒提前遞帖今日來了大人卻正好不在府上的話,那便隻給門房留個話,讓門房代為傳話。
哪想……竟正撞上大人府上辦滿月宴。
滿月宴這事是尚縣令剛剛從郡守府下人嘴裏聽來的,此前他是不知道郡守府裏到底辦的什麽宴的。
祁長晏聽了許冀說得,想想尚縣令為人,又想到他即日便要離開九稽,便頷首道:“既來了,那就請進來吧。”
許冀:“是。”
尚縣令再見許冀,拱手再次致歉。
許冀笑著擺手,示意他不必訕訕,又道:“尚通判,郡守大人請您進去呢。”
“大人說多一個人正好多份熱鬧。”
尚縣令當即感激,郡守大人未嫌他不請自來,還讓他進去參宴,這讓他更慚愧了。
一進去,見到大人便欲拱手作揖。
祁長晏擺手,“今日隻是普通家宴,不必講這些禮節。”
說完,讓許冀領著他到牧淵那些人一處,而他則往正屋的方向去了。
許冀表示明白,帶著尚縣令往客人那處去。
尚縣令悄悄打量這些客人,僅從衣著方麵似乎猜不出什麽來頭,有人一身儒雅,有人發束華冠,還有著勁裝的,甚而也有書生打扮的。唯一的共通點是,這些人氣質都較為出眾,不像是尋常家裏蘊養出來的。
……
正屋,祁長晏過了女客那邊,直接往嬿央這來。
嬿央這邊這時已經帶過孩子給女客們看了,這會兒是來屋裏歇歇。
祁長晏進來時,就瞧她坐著,邊上嬤嬤則抱著小兒子,一下下顛著他逗樂。
還有韶書和霽安,兩人也在屋裏,這時坐在小矮凳上各自擺弄著一樣東西。
祁長晏:“舅母幾人都瞧過了?”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嬿央才發覺他進來了。
聽他問這一聲,點頭,“都瞧過了,這小子也不認生,不過他不愛讓別人抱,被舅母她們逗一會兒就扭了臉。”
祁長晏點點頭,“那現在抱去男客那邊瞧瞧。”
嬿央點頭道好,還看韶書和霽安,“去不去?”
兩人去啊,紛紛點頭,也趕快站起來,“阿娘,我去!”
嬿央笑,“行,那去吧。”
伸手從李嬤嬤手裏抱了小小的團子,還手指輕輕在他臉上刮著一逗,逗得他咧著牙床樂了,這才笑看祁長晏,也這時才往外邁步子。
“走吧?”
“嗯。”
到這時為止,都是嬿央在抱著孩子的,但之後走到男客那邊,在場所有人瞧見的卻是祁長晏在抱孩子。
男人兩手抱著小小隻丁點大的奶娃娃,奶娃娃臉蛋肉嘟嘟,小肉拳頭軟綿綿肉乎乎,他身穿一套大紅色且繡樣吉利的小短衫和短褲,頭上頂著頂活靈活現的虎頭帽,小胸膛前掛一把金色的長命鎖,正好奇的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眼與幾人對上。
眾人:“……”
一眼笑了,接著明白過來是祁長晏抱著他,更笑了,但這回的笑卻是驚奇和納罕了。
祁長晏沒顧他們神情中的詫異,繼續抱著小兒子過來。他這些親朋便都湊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瞧他懷中這個小娃娃。
尚縣令沒敢與他們擠,他怕隨便擠個人就是他惹不起的。因此隻站在後麵幾步看著,看著看著,覺得這小娃娃長得可真是招人喜歡,白嫩嫩胖乎乎的,眼睛還亮。
被人看了又看的奶娃娃也不躲,靠在祁長晏懷裏任由跟前一大幫人瞅他,但一刻鍾後,他開始憋著勁哼唧了,小手更是抓成了小拳頭,是要找嬿央的征兆。
他哼唧時祁長晏往上抱了抱,看他。
眸底則在不動聲色一沉,手掌更是幾不可察在他小屁股上一動,是在無聲探查他哼唧的原因。
因為曾經這小子在他懷裏拉過,他怕這會兒又跟那回一樣。
祁長晏臉色有點凝了,但好在,一探之下發現不是。眼裏鬆了鬆,大手則在他小背上一拍,讓他別瞎哼唧。
但奶娃娃哼唧的更厲害了,還扭了扭屁股,也嘴一扁,手腳奮力在他懷中搗鼓。
這點搗鼓於祁長晏而言連撓癢癢都算不上,所以他隻把手臂收緊些,別讓他摔了就是。
奶娃娃動不了了,於是抽噎一聲,他哭了。
祁長晏:“……”
“哈哈哈——”
一眾男客則樂了,畢竟別人家的孩子嗎,那自然是哭了也覺得逗樂的。
嬿央重新換過被奶娃娃一口口水吐髒了的衣裳走到這邊時,聽到的便是眾人笑樂的聲音,還有孩童哭鬧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祁長晏似乎沉了的聲音,“別哭了。”
嬿央:“……”
近前來看到底是怎麽了。
之後嘛……小娃娃自然是到了她懷裏,由她把他的哭壓下去。
小嬰兒沒有馬上停止哭泣,是斷斷續續又哼唧有盞茶時間才徹底不鬧騰。
接下來的一天裏,他也這樣又哭了好幾次,因為期間嬿央和祁長晏又帶著他在客人中間認了幾次人,他累了便哼,餓了也哼,好不鬧騰人。
終於到了夜裏了,滿月宴罷,客人一一回去,嬿央終於能歇口氣。
不由得點了點他,“平日還道你是個不鬧人的。”
韶書也跑過來,小手扯扯弟弟褲子,“你好喜歡哭。”
“我耳朵都吵疼了。”
嬿央嗤的一樂。
樂過,摸摸韶書腦袋,“也累了是不是?阿娘帶你去洗漱,過會兒便睡了?”
“好——”韶書黏糊糊趴到她膝頭來。
……
半個時辰後,不止孩子們洗漱過,嬿央也舒舒服服沐浴完了,且回來之時見嬤嬤已經把最小的那個哄睡了,嘴角當即一彎。
終於能省點心了。
心情放鬆,便忍不住與嬤嬤笑樂起來,還誇了嬤嬤好幾句。
李嬤嬤被夫人說得眉開眼笑。
祁長晏沐浴回來時,見到的便是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笑樂的模樣。
他這時先沒出聲,是駐足看了一會兒,才走進去。這時李嬤嬤見他回了,笑眯眯一彎眼,自覺給兩人留出空間,退下去。
嬿央眼底笑意殘留,抬眸,“你也沐完了?”
祁長晏點頭,“剛沐完。”
如此……之後兩人又閑話幾句,便吹燈歇了。
而嬿央走到榻邊時,發現身後腳步在緊隨而至,不由得一頓,他的榻不在這邊啊。
回眸正想看他,卻不察他已走得很近,一抬眸眼一撞,她直接像撞上了什麽似的。
什麽也沒撞,隻是忽而祁長晏快著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身形空間變得狹小,瞬間她站立不穩而已。此時男人則迅速手臂一伸,又把她撈了回來。
這回是真的撞了,且他摟著她,垂眸二人互相無意間看了對方時,像是有片刻凝滯。凝滯之後,是嬿央眼前忽然暗了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