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要生了?

李嬤嬤瞪大了眼睛, 更是直接愣了。

祁長晏不悅,“快去!”

李嬤嬤這才回神,結結巴巴一句, “是,是——”

心中卻仍然驚疑不定,夫人這便要生了?不是還有十幾天才足月,要到這個月底才生的?

且,今天沒有任何預兆, 夫人此前也未覺有任何不舒服, 怎麽忽然就要生了呢!李嬤嬤刷地一下冷汗涔涔, 也緊跟著邁了步子就去催穩婆, 催大夫。

但這時已經不用她去了, 環枝已經先一步跑了出去。既然環枝已經去了,那對於李嬤嬤而言這會兒便有更重要的事得做,那就是進去看看夫人的情況!

於是李嬤嬤一轉頭又紮進了屋裏,這時,祁長晏當然已不再在門邊,不耐催促過那一句後,見有丫鬟反應快已經奉命去催人, 當時他就沒再管李嬤嬤是愣還是不愣了, 快步又回了屋裏。

這會兒見嬿央躺在**神情不大舒服,聲音不知不覺繃緊, “你怎麽樣?”

她怎麽樣?嬿央現在覺得有點疼,肚子裏的壓迫感也比之前的好像要重一些?

而到了現在,也慶幸剛剛祁長晏沒聽她的勸阻, 直接出去喊人叫穩婆叫大夫。

最初確實隻是普普通通的有點疼,不像是要生了的感覺, 當時便想估計又是孩子在肚子裏鬧疼,她沒當回事,但其實那時她臉色已經白了,祁長晏也是看她臉色白了,又一問之下聽她說肚子疼,便斷定她要生了。

他說出去叫大夫,嬿央那時攔住他,因為那會兒真不覺得自己是要生了,也離她要生的時間的確還有十幾天。

“隻是有點疼,不是要生了。”

但祁長晏看她才說完卻馬上臉色又似不舒服,哪裏信她這幾句話呢,繃了繃臉,他選擇快步出去喊人。

心中覺得她是強撐,而且,他也習慣早作準備,這時第一反應自然是直接把胥臨還有穩婆都喊到這來候著。

也是他出去那陣,嬿央肚子上的感覺加重了。這時她自己感受著肚子裏的動靜,也覺得是真要生了。

他現在問她覺得怎麽樣,自然再沒逞強的心思,環看一眼屋裏,把手伸出去讓他扶扶她。

“你扶我起來,生孩子的屋子月初就已經準備妥當了,我現在過去。”

祁長晏手一伸,扶住她。

扶住了她時,臉色有點繃緊。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僅僅……是因為緊張,高度的緊張。甚至再次說話的聲音也迅速而冗沉,完全一種緊繃的狀態,“扶你過去便可?”

又問:“還要做什麽?”

還要做什麽?還要做的多了去了,比如收拾幹淨衣物,還有叫人去燒水,再有趁著現在太陽好趕緊再把孩子的小衣服曬一曬……

不過最後一樣這時倒是不用急,因為李嬤嬤早就趁著有太陽已經拿出來曬了。

嬿央呼一口氣,呼過氣緩了緩,卻也沒把其他該做的事和他說,因為怕他什麽都不懂,反而越幫越亂。

因此在被他扶下榻時隻道:“你去把嬤嬤喊進來,嬤嬤知道該做什麽。”

祁長晏神情沉凝,隻喊李嬤嬤就行?

但眼睛定定看她,瞧見她現在的狀態,到底順她所說,揚聲叫人。

不過不必他叫,李嬤嬤這時正好跑了進來,一進來見夫人已被二爺扶下了榻,臉色也有點差,心想還真是要生了?

幾乎飛奔過來,扶住嬿央另一邊手臂,“夫人您感覺如何?已經很疼了?”

見到她,嬿央鬆了口氣。

雖然剛剛身邊也有人,但到底祁長晏隻能幫著扶扶她,沒有嬤嬤來得讓她安心。

嬿央:“有點像生孩子時的疼了,但還不是太疼。”

嬤嬤於是不敢大意,“那奴扶您過去。”

嬿央點頭說嗯,但在她發出這一聲之前,祁長晏已先說話,男人看向李嬤嬤,手臂一直緊緊扶著嬿央。

“我會扶她過去,你去辦其他事。”祁長晏發話。

這……嬤嬤一愣,嬿央也愣,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

不用他扶了讓他歇著,他還主動往身上攬事?

李嬤嬤先嬿央一步回神,她自然高興,點頭道好。

“那奴便去準備別的,二爺您將夫人扶過去。”

“嗯。”祁長晏再次收緊扶著嬿央的手臂,接著更是目不轉睛看一眼嬿央,沉聲問,“還能不能走?不能的話……”

後半句還沒說,但嬿央明白他的意思,估計是說要抱她過去。可還沒到那等地步,更主要的是,她在生孩子前該走走。

便未等他說完,說道:“還能走的了,慢慢走過去就行。”

祁長晏卻對此存疑,她真能走?

這般一忖,便仍是一意孤行的性子,打算直接抱她。

嬿央幾乎在他伸手那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且再次說:“真不用抱。你不知道,生孩子前該走走的,一味躺著等會兒該費的力也少不了。”

祁長晏一頓。

目光抬起,探尋望她,猜測是否真是這樣。

嬿央不再就此事多言,往前走了兩步,邊走邊說:“扶我過去就是了。”

祁長晏:“……”

神情沉鈍,但終於不再固執,依她所言隻是扶著她往外走。

短短的距離走得很慢,之後也還沒等出正屋呢,就看到霽安韶書一高一矮趴在門邊,悄悄在看這邊。

祁長晏和嬿央:“……”

嬿央歎氣,“……怎麽這般趴在門邊?”

霽安和韶書的腦袋便徹底探出來,說:“嬤嬤剛剛說阿娘你要生了,讓我和妹妹乖乖的,先別往屋裏來。”

這是李嬤嬤剛剛進來一趟後,又緊接著火急火燎叫人下去備水時和霽安還有韶書說得一句,因為怕兩人這時還去鬧騰嬿央,那這邊可真是亂上加亂了。

嬿央點點頭。

又說:“阿娘要生了,估計要一會兒,你和妹妹先去書房做功課好不好?晚點估計就能見著阿娘了。”

“好。”霽安點頭。

韶書也點頭,因為兩人早就被人教過嬿央生產這日不能多打擾,不然阿娘會很忙。

不過走前,兩人都仰頭說了一句,“那阿娘你快快出來。”

嬿央:“……阿娘盡量。”

韶書和霽安滿足了,接著依依不舍往小書房去。

嬿央在兒女走後,長呼了一口氣。

因為感覺肚子好像有點往下墜的感覺,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心想這胎竟是個急性子,霽安和韶書都是幾乎足月生的,隻現在肚子裏這個,竟然提前了十幾二十天。

唔一聲,繼續往前走。

走到準備好的那間屋子裏後,嬿央沒讓祁長晏扶著了,因為這一段路走下來她發覺還沒到要人攙的地步,所以這會兒也就讓他鬆手,隻自己繼續走著。

祁長晏沒鬆,手握的緊緊。

男人沉聲,也沉沉看她,“你確定能站穩?”

“確定。”抬抬下巴,示意他快鬆。

祁長晏沉吟,但之後還是撤回了手臂。

但撤了手臂,眼睛卻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目光中一圈圈看她獨自扶著肚子一人走著。

沒來由的,有種她隨時會突然腳一軟摔了的感覺。

這麽一想,隻覺驚心動魄,那個場麵都不敢繼續再想。也同一時刻眼睛深了,腳上更是一快,再次走到了嬿央身邊。

手也一伸,再次扶住了她。

嬿央被他扶得亂了步子,隻得先停下。

抬眼瞧他。

祁長晏嘴角微繃,沉凝,“你要走繼續走,我防著你摔了。”

嬿央:“……”

得,說不聽。

算了,剛剛試了一個人走好像又覺費力,還是由他扶著好了。

但這回,被他扶著沒能走太久,因為胥臨趕過來了。當然,穩婆來得要比他先一步,畢竟穩婆住的屋子離這邊要更近。

祁長晏見到胥臨,第一句就是,“嬿央要生了,你過來看看。”

對於此事,胥臨早聽來請他的丫鬟說了,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在這。

“是,大人。”

又對嬿央道:“夫人您先坐一坐,待屬下給您看看脈。”

嬿央也正好走得有點累了,點頭坐下。

坐下了,把手腕伸出去,讓胥臨看脈。

胥臨一診,覺得是有點生產的預兆,但……卻又不是太明顯。不確定,便來回幾乎診了三回,又細問了一遍嬿央現在感覺。

嬿央:“有點緊繃還有難受的感覺,和生霽安和韶書的時候很像。”

於是胥臨以穩妥為主,這時按她等會兒要生的情況準備。

他迅速開好方子讓人下去熬藥。

至於為何現在就開方子熬藥,因為這是提前先做準備,以防她等會兒真出現什麽情況,到時再熬藥卻來不及。

藥開始升火慢熬之時,嬿央也感覺肚子有點收縮的疼了。不過,卻也忽然發現一個怪異的點。

但發現之時怕自己是多想了,便忍著感覺繼續等著時候到了,再一並發力。

可之後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接著又半個時辰過去,甚至到所有藥幾乎都熬好了,嬿央卻又覺得肚子不疼了,也完全沒有之前想發動的感覺了。

“……”她自己都懵了。

懵了一會兒,遲疑的把這事和胥臨一說。

胥臨:“……”

因為嬿央遲遲沒有其他情況也仍然還在屋裏沒出去的祁長晏:“……”

胥臨便再給嬿央探脈,這一探,也發覺先前還有點的生產征兆這會兒是一點都沒了。

這!胥臨皺眉,但皺過一下,又心想不是太難理解,嬿央這種情況也有不少人出現過。

想了想,招來李嬤嬤和環枝,讓她們陪同穩婆一起進內寢看看嬿央可有出血。

一刻鍾後,幾番確認過,最後嬿央被李嬤嬤等人扶著再次出來。

幾人俱是搖頭,“沒有出血。”

穩婆還道:“以夫人現在情況,小主子今日應該是不會出來了。”

穩婆是極有經驗的穩婆,胥臨對此也知道,因為當初大人遣人找穩婆時他也從中參謀了,是幾番選過之後才定下這個穩婆的。

所以她本事如何他很清楚,她如此定論,再加上李嬤嬤等人又都說沒有出血,胥臨心中便已十分確定了。

確定後,看向嬿央,“以剛剛診脈情況來看,您今日確實是不會繼續發動了。”

那其他藥也不用吃了,隻吃安胎藥就行。好在之前叫人熬藥時正好熬了份安胎藥以防萬一,這會兒直接就能喝。

“至於您剛剛的情況,藥爐上已經熬了安胎藥,您喝上一碗當就徹底無事了。”

之後嬿央喝過,也的確沒有再覺得一點不舒服。彼時,她已經回到了正屋,就在旁邊不遠處的地方,祁長晏也在,甚至韶書和霽安也在。

兩人看稀奇似的盯著嬿央肚子看,韶書還伸出小手摸了摸。

摸一下,小手縮一下,大眼睛好奇,“阿娘,小寶寶還在。”

霽安說的更直接些,小手掌也小心翼翼碰碰嬿央肚皮,不解,“阿娘不生了嗎?”

之前他還以為做完功課阿娘和小寶寶就一起出來了,當然,今日心神不寧,最後實在沒忍住,他和妹妹是提前偷偷跑回這邊來瞧的。他想瞧瞧阿娘怎麽樣了,結果他和妹妹才悄悄縮著一看呢,就正好撞見收拾東西的李嬤嬤,之後嬤嬤就領著他們進來了。

一進來,沒想到阿娘的肚子還是圓圓的,霽安眨巴眼睛。

嬿央點點頭,點著頭時差點歎氣,是啊,以之前的動靜還以為真的要生了,沒想到最後竟是這般。

說實話,她是想孩子剛剛一鼓作氣直接出來的,這般鬧了個烏龍,她怕回頭又來幾回這樣的事,那多鬧騰?

嬿央深呼一下,真歎氣了。

這一聲歎讓旁邊的祁長晏眼神瞥了過來,看了看她,眼神忍不住再次落到她肚子上,實在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不生了。

剛剛真的以為她肚子裏這個今日就要出來了。

祁長晏也弄不清自己心裏現在是什麽滋味,是鬆口氣多些,還是遺憾多些?

遺憾的是,要是孩子今日出來的話,那正逢著他荀休,實在難得。

可現在孩子卻又不出來了。

鬆口氣的則是,當時嬿央的情況讓他覺得有點心裏沉鈍。他是頭一回看她發動的情況,曾經生霽安時,他正在上值脫不開身,傍晚回去時她已經平安生下了霽安,之後生韶書時,他遠在九稽,更不知她當時情況,這是他第一回 親眼見她要發動,一瞬有些緊繃。剛剛若非最後發現這回隻是虛驚一場,隻怕現在心裏都還殘餘著那種渾身窒的又沉又悶的感覺。

他從前從未體會過的一種差別。

唇角牽了牽,忍不住也跟著深呼了下。

而後,摸了摸她肚子,“好像不是個安生的,竟驚的整個府裏的人白鬧騰一場。”

嬿央唏噓,“是啊。”

……

這一場驚便算這麽過了,翌日天明,該去學塾的仍去學塾,該去治所的也仍去治所。

嬿央則繼續忙活府裏的事,看看賬本,管著中饋。

二月十五,上回寄去京裏的信有了回信。

平寧公主對於韶書和霽安親自給她寫信很高興,信中還特地問了韶書和霽安覺得學塾環境如何,又問學塾裏的先生如何,可是真有本事的?除了過問韶書和霽安,另外就是關於嬿央肚子的事了,平寧公主問了問她現在情況怎麽樣,可一切都好。

嬿央的情況都好,除了上回荀休鬧了個烏龍。

輕笑一下,目光又轉向別的信件,那些便不是給她的信了,是給韶書和霽安的,還是蒼哥鈞哥昔姐幾人寫來的回信,因為上回韶書和霽安也給三人順帶寫了。

把這幾封信收好了,待到傍晚,一雙兒女才回來,嬿央把這幾封信交給二人。

“蒼哥鈞哥還有昔姐給你們回信了,快來瞧瞧。”

“回信了?”韶書驚喜。

也迫不及待跑了過來,霽安緊隨其後。

兩人頭挨頭興奮的一起拆了信,眼神迅速掃過去。

霽安現在看書已經很快了,所以他不一會兒就看完一封,立馬就要拆下一封。韶書著急了,叫道:“哥哥你等等我呀,我還沒看完呢。”

她看信還有點慢,要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韶書抓緊霽安衣裳,撅嘴。

霽安無奈,歎氣,“好吧,那韶書你看快些。”

“快了就快了。”韶書趕緊道。

也確實快,因為剛才就已經看過一半了,現在隻剩另一半,且一封信裏總共也就寫了半張紙而已。

才看完,韶書立馬道:“我看完了,哥哥你拆昔姐的吧!”

“好。”

一刻鍾後,三封信徹底看完,兄妹兩也幾乎是把信看了又看,這會兒看了最後一遍,跑到嬿央跟前。

“阿娘,我們今年年底回嗎?昔姐問我年底回不回,她說她許久沒見我了。”

嬿央:“應該回不了。”

這樣啊……韶書點頭,一點不失望。

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了這裏,不過遺憾還是有一點的,畢竟從前跟昔姐玩的很好。

便忍不住摸摸昔姐寫的那封信,好像在跟她說話似的,“昔姐,我今年也不回去。”

“不過我還會給你寫信,也給你寄東西。”

上回便挑了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寄回去。

嬿央聽得輕笑。

二月二十,二月的第二個荀休,祁長晏這天看了好幾回嬿央的肚子,嬿央也明白他在看什麽,估計是怕又來一回上次二月初十的事。

沒管,隻自顧做自己的事。

二月二十七,月底前一天,這天一早祁長晏就特地去巡視堤堰,這道堤堰因勢利導一共修了三年,至去年二月末方成,至今正好一年。

去年一年因為這道堤堰,九稽秋糧收成與前年相比有所增長,除此之外,又因為鑿河引水,疏洪排患,又通了水運,九稽日益繁榮。

祁長晏這次便是再去巡視。

而一番仔細看下來,再回郡城治所之時已經是入夜了。

之後等再出治所往家走,時辰也不早,是一更天的時候了。

回家途中恰好碰到有賣糖葫蘆的,順手買了兩根,他還記得年初時韶書纏著要吃糖葫蘆的事,那回之後他當然守諾買了,霽安和韶書也歡喜著吃得津津有味,所以這回便又買了。

但等他拿著糖葫蘆進府時,這東西卻沒能來得及交到兩個孩子手裏,因為才進府就見門房匆匆到他跟前說,“大人,夫人發動了。”

祁長晏腳步一停,一停之時,眯眸看來人,“發動了?”

“是。”

“大約是早半個時辰前發動的,胥大夫和穩婆都已過去了。”

真發動了,祁長晏神情微微凝了。

但凝了之後,腳步卻未快,隻應一聲後仍舊是之前的速度走著。

因為不由自主想到了上次情形,有點怕別又是和那次一樣?

當然,心底一沉,他是希望不是的,畢竟總這麽鬧騰,也怕嬿央身體被折騰的虛弱,同樣的,更怕是有什麽胥臨查不出來的病症,暗中鬧得她屢屢肚子陣疼。

如此一想,腳步不由自主又快了。

快步到了院裏時,隻見一片燈火通明,幾乎亮如白晝。

祁長晏沒往正房去,直接往上回那間屋子走。往那走時,身邊時不時有神色焦急在往那邊趕的下人,這些人見到他,紛紛一愣,隨後便手忙腳亂行禮。

祁長晏一擺手,示意不必。

接著腳步又快了。

快走幾十步,看到一間門外站了五六個人,

這些站著的人中,又不約而同都望著那間緊閉的房門。

祁長晏看到門關上了,目光不由得緊緊的盯著那道門看。

怎麽關門了?

麵無表情過去,直接朝站在最中間的管事問,“怎麽回事,怎麽把門關了?”

管事是背對著這邊的,所以突然聽到自家二爺的聲音讓他愣了一下,好在反應快,他迅速扭頭過來道:“回二爺,因為夫人已經發動了,這時不便外人進出,所以把門關上了。”

是這樣?所以這回是真的發動了?

祁長晏沉沉想著,隨後,上前幾步便推門,但一推之下卻受了阻力,因為房門竟然被人從裏麵搭上了門栓。

正要不悅,可這時管家的上前來,低聲道:“二爺,胥大夫說女子發動時裏麵的人不宜太多,您還是在外麵等著吧?”

其實主要還是怕韶書和霽安這時非要跑進去找嬿央,這才為了保險從裏麵把門關上了。

祁長晏冷冷瞥他。

管事的訕訕。

訕著訕著,正在他覺得要頂不住壓力之時,忽而見門裏一陣腳步動靜,緊接著,便聽門栓一落,有人匆匆從裏麵出來。

出來之人是環枝,她手上還端著一盆水,水裏是明顯的紅色。

祁長晏手心刹那握緊了,也幾乎條件反射目光橫掃般一抬,猛地看向環枝。

環枝突然被二爺這樣重重一瞧,嚇得三魂都快沒了,怎,怎麽了?

她什麽錯也沒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