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唐詩剛開始看卷宗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就像是在看偵探故事一樣,而且她還有瓜瓜這個外掛,能夠幫她把劇情都給補足了, 讓她提前知道真凶, 不用看一半抓心撓肺的。

但看了快一個時辰,卷宗過半了, 葛經義那邊還是沒任何動靜。

唐詩有點坐不住了,她打了個哈欠,問瓜瓜:【葛大人這是打算通宵嗎?太敬業了吧,皇帝又不給他發獎金,頒發個什麽年度優秀勞模之類的,他這麽拚幹什麽?】

瓜瓜打探了一下:【還在忙,案頭上一堆案子, 好像蠻多事的。】

裝模做樣正在整理案情實則在記小筆記的葛經義聽到這話便明白唐詩估計是看卷宗看煩了,不耐煩在繼續看了。

他雖然不想放過唐詩這個好用的勞動力, 但他也是懂細水流長道理的, 這要是一次把福星姑奶奶壓榨狠了, 以後她哪還願意再來刑部啊。

不行, 凡事適可而止,得先給她留個好印象。

葛經義把桌上的案子收拾起來,拉開門出來,看向唐詩笑道:“小俞公公久等了。我這一忙起來都忘了時間,這個點宮門應該關了,小俞公公今晚怕是不方便回去吧?這樣,刑部還有幾間客房空著, 我吩咐人收拾一下,小俞公公今晚就在刑部歇下, 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宮如何?”

好不容易磨蹭到宮門落鎖的唐詩連忙點頭:“那就勞煩葛大人了。刑部這卷宗太有意思了,小人看得入了迷,一時忘了時間,也怪我自個兒。”

“小俞公公要是喜歡,以後多來咱們刑部坐坐,這些卷宗隨便小俞公公看。”葛經義笑著說道,然後叫來了一個女監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還特意叮囑對方要換全新的被套褥子,別怠慢了客人

等吩咐了下麵的人,葛經義想著還有點時間便對唐詩說:“小俞公公,收拾房間還要一會兒。你第一次來,不若讓我帶你逛逛刑部吧?”

黑燈瞎火,又是刑部,有啥好逛的?可跟葛經義在這幹坐著也沒意思。

唐詩想著這很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刑部一日遊,便答應了:“那勞煩葛大人帶路了。”

刑部的官員基本上都回家了,現在隻有一小部分值夜班的在,所以很多屋子都黑燈瞎火的,葛經義就路過時跟唐詩介紹了一下。

他把唐詩往裏帶,後麵的一座院子倒是有光亮滲出。

葛經義指著那院子說:“小俞,這是刑部大牢,左邊的是男監,右邊的是女監,要不要去女監看看?那邊整潔一點。”

真實原因當然是唐詩是個女子,大晚上的帶去男監那邊不合適。

唐詩其實有點怕,但又有點好奇。在現代她也沒去過女子監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形,就更別提古代的女子監獄了。

不過有葛經義帶著,安全無虞,她就當是去長見識了。

唐詩點頭:“那麻煩葛大人了。”

女監的看守都是穿著官差服的女子。為首的牢頭是個膀大腰圓,聲若洪鍾的女子,看到葛經義過來,連忙起身行禮:“小人見過葛大人。”

葛經義擺手:“免禮,我就隨便看看,現在可有審訊?”

牢頭在前麵帶路:“回大人,有的,現在在審周家莊的那個案子。”

今晚這個審訊還算比較溫和。

一個戴著枷鎖,身穿囚衣,麵色憔悴,身形矮小瘦弱的婦人坐在小凳子上,對麵是審訊的官差。

牢頭向葛經義說明案情:“廖氏的丈夫前陣子被她家裏新買的那隻五鬥櫃倒下來給砸死了,因為當時現場隻有廖氏與其丈夫周屠,廖氏的嫌疑最大,因此將她拘了過來審問。不過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廖氏很可能是無辜的。”

葛經義隨口問了一句:“哦,目前都掌握了哪些證據?”

牢頭說:“回大人,該五鬥櫃周屠找人定做的,特意加高加厚了,比他自己還高出半個頭,重達三百斤,也就是說砸死周屠的凶器是他自己準備的。”

“此外,衙役在搜查周家時還在周屠書房的暗格中搜到了一本他的日記,裏麵記錄著周屠對廖氏的不喜和埋怨,經查,夫妻二人感情確實不睦。周屠是個讀書人,廖氏大字不識,兩人完全說不到一塊兒去,他之所以娶廖氏是因為廖父救過他的父親,於他們家有大恩,他不能休了廖氏。”

葛經義接了話:“所以周屠就對廖氏動了殺心?”

牢頭道:“是的,日記的最後周屠寫了好幾種製造意外殺死廖氏的法子,其中便有這用五鬥櫃壓死廖氏的想法。五鬥櫃高大笨重,又經常是廖氏在使用,他若故意在最上麵放重物,廖氏要用時夠不著,需得站在椅子上去伸手去夠,她若是抓住櫃子,五鬥櫃重心不穩就很容易往前傾,倒下來砸到廖氏。”

“經過比對,日記上的字跡係周屠所寫,而且廖氏是個柔弱女子,力氣小,推不倒五鬥櫃,五鬥櫃上還有周屠的腳印。”

“案發時,周屠喝多了,根據現場的線索判斷,他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了五鬥櫃上,很生氣,踢了五鬥櫃好幾腳,五鬥櫃上麵放了好幾床厚被子,還有一些他的書,上重下輕,重心不穩,被他這使勁兒一踢直接就倒了下來,將他砸死了。今晚是最後一次審訊,若再無其他線索,明日廖氏就會無罪釋放。”

這案子目前看沒什麽問題。

葛經義點點頭:“辛苦了。”

唐詩聽得歎為觀止。

【這麽絕妙的殺人法子他也能想得出來,真是個人才。】

【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結果他自己先不小心被砸死了。瓜瓜,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報應不爽。】

瓜瓜:【宿主,你們都被廖氏騙過了。】

唐詩震驚地看著坐在小凳子上一臉淒楚,瘦弱幹癟癟的廖氏,不可置信:【什麽意思?凶手是廖氏?】

瓜瓜直接顛覆了唐詩的認知:【那所謂的日記是廖氏的相好提前偽造的,就是為了嫁禍周屠想要殺妻,結果自作孽將自己害死了。】

【五鬥櫃也是廖氏囑咐周屠讓木匠打厚一些,高一些,說是結實耐用,還能裝更多的東西。】

【那天晚上周屠確實在外麵喝了酒,醉醺醺地回家。廖氏的情夫就藏在五鬥櫃後麵,等周屠搖搖晃晃地經過時,情夫就在後麵用力將五鬥櫃推倒。其實剛開始,周屠並沒有被壓死,他被壓在下麵不停地喊救命,那情夫往五鬥櫃上用力一坐,周屠才漸漸沒了聲息。】

【至於腳印,是情夫踢的。一樣的鞋子廖氏做了兩雙,丈夫和情夫各一雙,這樣情夫過來私會時留下腳印也不會有人懷疑。這也是官府沒發現她有個情夫的緣故,不止是鞋子,衣服她都做了兩身跟周屠一樣的,這樣即便偶爾有鄰居看到背影也會以為是周屠。】

唐詩聽得毛骨悚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廖氏。

廖氏一身泛黃的粗麻囚衣,手腕纖細,好似一擰就能斷,眉目溫柔無害,宛如一朵可憐兮兮的小白花。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連雞都不敢殺的弱女子竟夥同情夫謀殺了丈夫,麵對刑部的嚴刑拷打也沒露出半點破綻,還讓女監們對她產生了同情憐憫之心。

隻能說人不可貌相。

葛經義也極為詫異。這樁案子不算複雜,人證物證都齊全也有殺人的動機,本以為能結案了,誰知道他們都蒙蔽了。

得虧是帶福星姑奶奶來走了這一趟,不然就讓廖氏跟她的情夫逃脫了。

不過現在廖氏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貿然出聲隻會打草驚蛇,明天先放她回去,再派人去重新探查廖氏的案子。

葛經義裝作什麽都沒發現,打算帶唐詩再去看看其他關押的女囚,順便給他開點小灶,早點把這些女囚的案子給辦了,該放的放,該殺的殺,也為他們刑部省點糧食,騰點空間。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葛經義剛準備往裏走,一個值班的差役就匆匆來報:“葛大人,宮裏的廣全公公來了。”

葛經義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唐詩。

唐詩也一臉愕然。

更糟糕的還在後麵。

瓜瓜提醒她:【宿主,皇帝也來了哦。】

唐詩頓時皺成了葛苦瓜臉。

葛經義本來還想邀廣全一塊兒逛刑部的,聽說皇帝也到了,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哎,皇上要人,他不能不給啊,隻是看福星姑奶奶眼睛水沁沁的,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他有些擔憂,再聯想到她今天極不情願回宮的樣子,葛經義心裏有了些猜測。

“小俞,你是不是惹皇上生氣了?”

唐詩苦逼地搖頭。

要是有這種事就好了。皇帝一生氣就把她仍回昭華殿關禁閉,罰月俸,她就可以奉旨躺平了。

見唐詩不願意說,葛經義也沒再多問,終歸皇上也不可能會拿福星姑奶奶怎麽樣,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裝作不知道天衡帝也來了,掉頭往大門的方向走:“小俞,咱們快點,別讓廣全公公等久了。”

唐詩苦兮兮地跟了上去,一路上琢磨著待會兒見了天衡帝要說什麽。

可等她走出女監的大門,看著站在月色下身姿挺拔,眉眼冷峻的天衡帝時,想好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裏。

天衡帝看著唐詩磨磨蹭蹭地跟在葛經義後麵便知道她還不想回宮。

下午的時候看她反應那麽大,他特意留了時間讓她好好消化這事,但她顯然是屬蝸牛的,遇到點事就往殼裏鑽,到處躲,指望她自己想通是不可能的。

“走吧。”天衡帝當著葛經義的麵就朝唐詩伸出了手。

唐詩腦子裏轟地一下炸開,下意識地看向葛經義。

葛經義多精的一個人,低垂著頭做恭敬狀,仿若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

見唐詩沒動,天衡帝挑了挑眉,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唐詩懵了,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腦子中炸開,將思緒都炸成了漿糊。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低頭看著牽著她的那隻大掌,指腹有硬邦邦的繭子,很結實很有力,她試著掙脫,卻動彈不得。

直到馬車前,天衡帝扶著她的胳膊將她送上了馬車才鬆開了手。

唐詩鑽進馬車,還有些不可置信,抬手拍了拍滾燙的臉蛋,又用力搓了搓左手手心,總感覺上麵滾燙滾燙的,她連忙在心裏呼喚瓜瓜。

【瓜瓜,皇帝今天都做了什麽?想了什麽?我怎麽感覺他怪怪的?】

瓜瓜:【等會兒,我查查……打了英國公和駙馬後,他就回宮批奏折,然後……沒什麽不對勁兒啊,宿主,是不是你想多了?】

唐詩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種被用力束縛的感覺還殘留在掌心。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掀起簾子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隻見天衡帝和葛經義站在刑部大門的石階上低語。

【瓜瓜,他們在說什麽?】

台階上,見天衡帝回來,葛經義連忙行禮認罪:“皇上,今天是微臣逾矩,帶娘娘到刑部的……”

“既知是逾矩為何還要明知故犯?葛經義,你想過後果嗎?”天衡帝的聲音不大,卻問得葛經義心裏發怵。

他躬身解釋:“皇上,今晚刑部就微臣在,微臣本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小俞公公回宮的。”

“可萬一有人回來發現了她的身份呢?葛經義,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將你九族誅了又有何用?”天衡帝冷聲質問。

葛經義被問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慚愧地道:“此事是微臣思慮不周,請皇上責罰。”

“再有下次,你們全家去西北修城牆!”天衡帝撂下這話,轉身直接回到了馬車上。

唐詩的腦子裏還不停地回**著那句“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將你九族誅了又有何用”,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情不自禁地湧了上來。

【瓜瓜,你說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瓜瓜:【怕你女扮男裝的身份被發現?聽說皇帝很愛麵子的,要是他的妃子在外露宿被人知道可能不大好吧。】

唐詩撲通亂跳的心跳聽到這個分析頓時放緩了許多,她用力點頭,像是在說服瓜瓜,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說得很有道理,他肯定是怕我的身份暴露,丟了他的人。原來葛大人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啊,難怪他那麽客氣呢。】

隻是等天衡帝上來後,唐詩仍不敢看他,頭低得都快垂到膝蓋上了。

天衡帝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托著她的下巴,強製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怎麽,在外麵玩瘋了,連回宮的時間都忘了,現在看到朕知道心虛了?”

唐詩正愁沒法解釋今天的行為,如今現成的借口就送上門了。

她連忙諂媚地笑了笑:“皇上,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好久沒出宮了,正好葛大人說刑部附近有一家烤羊肉很好吃,奴才就過來嚐嚐,哪知吃完飯天就黑了。”

“這樣啊,好吃嗎?”天衡帝似笑非笑地問道。

唐詩猛點頭:“好吃。”

天衡帝冷笑:“你吃得倒是挺開心嘛,朕還沒用晚膳。”

“啊?為什麽?是禦膳房沒給皇上準備嗎?”唐詩自己都覺得離譜,禦膳房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皇帝啊。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氣飽了。”

丟下這句,他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似乎是不打算搭理唐詩了。

唐詩總感覺這話別有深意,但她是那種得過且過的性格,實在不願意深想,她甩了甩腦袋,悄悄問瓜瓜:【誰又惹到他了嗎?】

瓜瓜:【沒有啊。】

唐詩就納悶了:【難道是還在因為白天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算計他的事生氣?那找她們倆去啊,衝我釋放冷氣幹嘛。】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忽然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然遲早得被她氣死。

刑部,送走了天衡帝,葛經義仔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也覺得自己太操之過急了,目前福星姑奶奶的身份還不宜暴露。

好在皇上將人接走了。

他也沒回府,進了刑部,將唐詩跟瓜瓜討論的幾個案子全部重新做了批注,命人明日重新查,按照他寫的方向查。

然後又叫來了一名值班的捕快附耳吩咐道:“明日一大早,在廖氏被放出去之前,寫一封信放在她臥房的**,就說問她要五十兩銀子,不然就到官府告發她跟情夫合謀殺夫,記得寫上給銀子的時間地點。然後派個機靈的在她家附近盯著她,看看都有什麽人跟她來往,小心別被她發現了。”

捕快接下了任務。

葛經義思索了一番,覺得廖氏著實狡猾,光讓捕快去辦這事還不妥當,又將這個案子的疑點寫了出來,打算第二天交給下麵負責辦案的主事去查,引蛇出洞,早日揪出其情夫,將兩人緝拿歸案。

這一通忙和就到了半夜,實在太晚,明日又要去上早朝,正好刑部距皇宮比較近,他便幹脆歇在了刑部。

次日五更天,葛經義到了皇宮門口準備參加早朝。

剛買了個煎餅果子墊墊肚子,他便聽到旁邊的官員討論。

“聽說沒?端惠郡主跟英國公打了一架,在鬧和離呢?”

“真的假的?”葛經義頓時感覺手裏的煎餅果子都不香了,“他們倆不是京城的模範夫妻嗎?”

大理寺卿吳敏才笑著打量他道:“葛大人昨天沒去參加賞花會吧?英國公在外麵養了一個妓院,專供他享樂,端惠郡主能忍?”

葛經義咬了一口煎餅果子:“看不出來啊,那英國公今天來上朝嗎?”

吳敏才搖搖頭:“上不了,被皇上打得下不了床,又跟端惠郡主打了一架,他手裏的差事暫時都得交給別人吧。”

葛經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昨天還真的錯過了不少好戲呢。

閑聊了幾句,鍾聲響起,大家擦幹淨手排隊進宮,去太極殿內站好,一會兒皇帝就來了,早朝正式開始。

同一時間,福寧行宮,傅國公也已經接到了消息。

他皺了皺眉,趕到太後的寢宮外候著,一聽說太後洗漱完了,他便進去求見:“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對著鏡子,摸了摸鬢邊的海棠花發簪:“傅國公今日怎麽這麽早就來見本宮,可是有事?”

傅國公看了一眼殿內伺候的宮女,太後看了柳嬤嬤一眼,柳嬤嬤揮手讓宮女太監都退下,自己也退守到了門外。

傅國公這才開了口:“太後娘娘,計劃失敗了。英國公和駙馬誤食了加料的酒,對那名舞姬動手動腳,還被皇上逮了個正著!”

“一群廢物!”太後怒罵道。

傅國公忙點頭:“可不是,端惠郡主還跟英國公打了一架,因為英國公在外頭養了不少女人,兩人還鬧著要和離。現在英國公被打得沒個三五個月下不了床,他這出使東越國的差事怕也是要黃了。”

姚遠駐守在東越國邊境,本來這趟若是英國公去東越,正好想辦法給兩國製造點矛盾,這樣兩國邊境壓力驟增,皇上若想動姚遠也得掂量掂量。可惜英國公不爭氣。

太後眉頭緊鎖:“不用管他們,當務之急是讓皇上早日誕下皇子。皇上都登基兩年了,後宮還一無所出是怎麽回事?這些大臣都是吃幹飯的嗎?也不知道催一催。”

傅國公連忙應和:“可不是。皇上後宮也隻有寥寥數位娘娘,依微臣之見,應該大選秀女,充斥後宮,早日誕下皇嗣,以安民心。”

太後讚許地看著他:“這事還是你想得周到。若這些朝臣都如傅國公一般為朝廷著想,為皇上著想,也不至於這等小事都拖到現在了。”

“傅國公,哀家的腿還要休養一段時日。你領了哀家的懿旨回京,帶領群臣上奏選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上的家事也是國事,這事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不拘是哪家女子,什麽出身,隻要皇上喜歡,能盡快誕下皇子,都可入宮。”

傅國公點頭:“太後娘娘放心,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