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敬歲月
“後期的話, 藥物治療非常關鍵,建議是中西結合,一定要按時服用藥物, 進行一個遠程的恢複期,患者的心理健康也要隨時跟進,保持良好情緒,有助於病情恢複。”
“好的,謝謝醫生。”特需病房門口, 沈離耐心聽完主治醫生交代, 距離一個階段的物理治療過去幾日, 陸長鶴副作用的影響已經在慢慢恢複了。
開始還是腦袋空空, 眼神呆滯的模樣, 很有老年癡呆那掛,認得人,但總是頭疼精神不佳。
不過是這個程度的電休克會引起的正常副作用,如果近期穩定,這種狀態也隻是短期,陸長鶴也有好好恢複的跡象。
治療的事情家裏都知道了,陸硯安帶柳雁接連來看過幾次, 柳雁哭得稀裏嘩啦, 差點讓本來就治療之後有些呆傻的陸長鶴更呆了。
最後就隻有那個父親還沒來過,陸硯安說他倒是問過陸長鶴的狀況, 但公事忙碌,這幾天又在外地,沒有時間過來看。
就算有時間……沈離覺得會不會來看也是個問題, 隻希望那日她的冒犯沒有白費。
怕陸長鶴吃膩了醫院的東西,沈離中午特意去外麵買了些營養均衡的葷素搭配回來, 放置在床邊的小桌上,撈起袖子拆開菜盒蓋子。
“小呆狗,吃飯啦。”
沈離已經習慣了叫他這個新稱呼,早兩天的時候完全就是呆滯小狗,看著又可憐又可愛。
陸長鶴還縮在被子裏看手機,叫了一聲才爬起來,病服穿了幾日,今天氣色好些才顯得沒那麽病弱,不過撐坐起來,又皺起了眉,哪裏不舒服的樣子。
“頭疼嗎?”沈離關心詢問,停下動作坐到床沿。
陸長鶴撐著腦袋甩了甩,“一點點。”
“真的很呆啊。”沈離笑得不太道德,看他這樣人畜無害的呆樣,她都不知道反反複複被逗樂幾次。
這人傻了般,腦袋僵僵偏向她,驚奇發問:“你是哪位?”
“?”沈離目光滯住。
一下子還真以為他超乎常理了,那點副作用還帶反複發作。
冷靜分析後發現不是那麽回事,雖然開始副作用會引起短暫的退行性記憶缺損,或者記憶喪失,但他這種程度的治療,估計到現在已經恢複不少,不至於反反複複,甚至不認人。
這蠢狗,騙人騙到她專業上來。
“嗯……”沈離腦回路亂轉,突然有點想配合他玩玩,“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姐姐。”
“?”很好,傻狗真的傻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沈離玩得興起,“你叫我一聲聽聽。”
陸長鶴:“……”
某人見玩脫了,根本不敢吱聲。
沈離現在興致頭上,不打算放過他,小臉湊近,真誠說:“怎麽不出聲?晚輩要有點禮貌的。”
陸長鶴終於選擇攤牌,“親愛的,這不好玩,還姐姐,你這麽想跟我玩點背德遊戲?”
“你也知道不好玩?”沈離懶得爭,偏身繼續去拆盒飯,嘴裏還吐槽,“整天這樣都幼稚死了。”
陸長鶴臉皮厚,“你不也配合嗎?”
沈離有理了:“你不配合啊,玩又要玩,然後又玩不起。”
陸長鶴耍賴還不認:“誰說的?”
“那你怎麽不叫我姐姐?”
“姐姐。”他一順溜的就叫出口了。
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
“……”沈離都被喊懵了,真以為他要耍賴就當過去了。
而後那人就用那張欠兒欠的嘴告訴她,還不如不要叫。
陸長鶴掀了被子坐在床沿,不安分的手順上女孩腰間,毛衣之下,能感受到纖纖輪廓,“隻要你受得住,以後在那事兒的時候,我給你叫個夠。”
“……流氓。”沈離躲開他的手,自從有了初次過後,她才深刻發現,男人果然是男人,再怎麽美好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特別是因為治療禁欲好一段時間的男人
整天腦子裏沒了彎彎繞繞的商戰場,就盡會裝那種事。
剛好今日無事,沈離能在這陪他一整天,無聊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書,有一搭沒一搭回答他的話,沒話說也不會覺得尷尬,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坐著。
“你在看什麽?”陸長鶴突然從手機裏翻起眼,好奇她整日枯燥乏味用來消遣的東西。
“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誌。”沈離念了遍書名,目光還在沉浸於文字中,不耽誤她回話,“就當一個學習過程,也可以多了解一下中西醫結合治療精神分裂症的分析例。”
“噢……”果然無趣。
沈離從書頁中抬眼,沉聲說:“馬上節後我就要參加複試了,之後得專心準備一下,可能沒法過來,你乖一些,爭取在清明節前恢複更好些,我們還可以一起回陸家掃個墓。”
“嗯好。”碰上沈離要忙的話,他是真的很乖,也不會無理取鬧一定要她過來,隻是偶爾會播個通話過去。
清明當日,陰雲天。
沈離同陸長鶴拜訪完陸家這邊,又跟著長輩周旋部分需要回訪的親戚。
差不多準備回家,從墓園出來走向停車處。
沿路風大,陰天總是沉沉悶悶,有一陣沒人說話。
靠陸長鶴近些的陸硯安才想起來問:“長鶴最近恢複情況還好嗎?”
“還成吧。”目前他是恢複良好,從醫院轉到家裏了,基本上沒什麽問題,情緒相當穩定,“這幾天能回公司了。”
陸硯安勸他:“你也不用著這個急,公司那邊有我盯著。”
“我人都歇煩了。”陸長鶴眯著眼走,顯得精神氣沒多少。
或許是出於病人的特權,大家都換上了彰顯體態的黑色正裝,就陸長鶴穿了件重磅加絨的黑色衛衣。
芙妮探身瞧他,有勁開玩笑:“給你放個長假還不樂意,跟你家離離好好處處。”
提到這個才是最沒意思的,“我家離離忙著呢。”
大多時候也就他一個閑人,無聊的很。
沈離也笑他:“他就是一個人總閑不住。”
才說完,走在前麵的柳雁跟陸豐慢了腳步,等著他們跟上去似的。
陸豐原地停站一會兒,見他們走近一些,悠悠晃在較前的位置,若有所思,似有話要說。
憋了半天,臉也沒後看過去,問道:“一會兒回家裏吃個飯再走?”
這一問沒有意指誰。
後麵的幾人跟著懵。
陸硯安很積極答應下來:“可以啊。”
隨後無人再吭聲。
這顯然並不是問這話的人想要的。
終於幾步路後,再次停下步子,陸豐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了陸長鶴,與之四目相視。
不言而喻。
其實那話,主要是問他的。
隻是陸豐沒有明說,他也沒有自作多情地回答。
但這眼神,他似乎隱約讀懂了。
“嗯……”陸長鶴思慮說,“一會兒帶離離去看看她家裏人,我們後麵回去。”
陸豐這才微微點頭,視線回收繼續往前走。
他站在寬闊的路道裏,身旁柳雁跟著,但也顯得他孤寂寥寥。
陸長鶴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認真看他的背影。
父親的步子越來越慢,慢到後人幾乎都走在了離他身側不遠的地方。
“長鶴。”
“?”
那一瞬間陸長鶴以為是在幻聽。
從陸豐口中當他麵叫出來的,這樣的稱呼。
是比天塌下來都難以置信的。
幾人的視線與步子都紛然停注,試圖從陸豐臉上看明白些什麽。
他眼眸微垂,往陸長鶴那邊斜視過去,柔和到不像他的眉眼輪廓,“身體還行嗎?”
“?”
似如夢中的感覺。
身子被風附著的更僵,揣在兜裏的手緊握一團。
一下子不敢回答,很不真實。
還是柳雁積極過來叫醒他:“你爸問你話呢,怎麽不吱聲?”
其餘人默契地給他們留了對話的空間,仿佛見證一段冷僵經年的關係有了融化的苗頭。
陸長鶴眼睛眨得很快,掩飾什麽似的,幹咳兩聲,“還、還行。”
簡直離譜,破天荒了這老頭子。
居然還會關心他。
“嗯,早點回家吃飯。”一如既往的威嚴肅穆,就好像這個問候也是走個過場。
但以前的陸豐從不屑於這種過場。
“有夠想不通的。”
一路上陸長鶴都在糾結他爸的破天荒,走進墓園還在想不通。
“這有什麽好想不通的?你爸爸都知道你的病情了,雖然事忙沒有來看你,但他其實也是關心你的,你不也覺得奇怪嗎?他以前向來不屑於關心人這種場麵話。”沈離一頓分析,“或許,他隻是習慣了當一個嚴厲的父親。”
很有說服力。
陸長鶴索性也不想了,到了墓前,先將捧花擺置上去。
從沈離走之後好像就沒有人來看過他們了,一晃這麽多年,她也覺著內疚,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呀,才來看你們,其實我有好多話想和你們說,到這兒了又一下想不起來,沒關係,以後我常來看你們。”
“然後我現在其實……挺出息的,馬上準備念博士了,沒有給你們丟臉,沒有讓你們失望,你們會為我驕傲的吧。”
“會的。”陸長鶴接上這話,握上她的手,輕輕捏著,試圖安慰到她,“你一直都是讓人驕傲的存在。”
“哦對,這次他也來了。”沈離都忘了這回事,蹲著身擺放好花束,貼近著陸長鶴站,“你們之前就見過他,還沒有向你們介紹呢,他叫陸長鶴,是我的男朋友,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是宇宙無敵好。”他偏要幼稚補上一句。
沈離才嚴肅一些的表情就被他逗笑:“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我認真呢。”陸長鶴不大想把氛圍搞那麽傷感,他們是來報喜的,整那麽嚴肅不高興兆頭都不好,鄭重清了清嗓,“叔叔阿姨好,又見麵了,現在是離離的男朋友了,啊雖然上次來也是她男朋友,但現在,我也是她未來的丈夫,今後會替兩位好好照顧她的。”
“他們都聽見了。”沈離歪斜腦袋,直視他說,話語故作威脅,“我爸媽可是很愛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履行承諾,不然等你死掉了,他們就會送你下地獄。”
陸長鶴眉眼間笑意加深,語氣篤定,“但我絕對會跟你一起上天堂。”
十一號的複試,沈離的專業複試時間在下午三點。
公司走不開,陸長鶴讓人代送她到學校,不過倒是趕著下了個早班跑去接她。
沈離剛出來就跟陸長鶴通了電話,說車子停在附近,不過開了另外一輛車,發了串車牌號來。
兩旁路道植了一排香樟樹,今日出了些陽光,到這個點已經不大刺目了。
林蔭小道車來人往,停的車輛不多,沈離循了一路,對了眼車牌號,開門矮身進車。
“姑娘上錯車了吧?”
沈離視線還沒有對上駕駛的人,聽聞此聲下意識覺得自己眼瞟上錯車,“啊不好意——”
直麵那人道歉,沈離隻覺得吞了幾根魚刺入喉,小臉垮下來,“陸長鶴,你無不無聊?”
“那你連我聲音都聽不出?”玩把戲的人還在好整以暇靠在座椅上打量她,“今天複試怎麽樣?”
“那當然是……”沈離一邊坐上副駕帶上門,安全帶係上,伴隨哢擦一聲,“毫無懸念。”
陸長鶴肯定點頭,“真棒,以後是名正言順的沈博士了,我也要跟著沾麵子。”
沈離自信笑笑,很有成就感,話鋒一轉,“今天藥吃了嗎?”
“沒有,等你喂我。”他還理直氣壯。
“你又在胡鬧什麽?”沈離不高興了。
男人腦袋偏側過來,“所以醫者仁心的沈博士,你救救我吧,沒有你我不行的。”
那雙眼睛往日如一的真摯。
沈離噗嗤笑了,梨渦顯出來時襯得人也甜美可愛,“耍賴皮。”
麵對這些貶稱,陸長鶴從來不覺得該反思,“還好我會耍賴皮,我臉皮不厚一點,你就不見了。”
“對啊,厚臉皮的陸總,屈尊降貴都搬到我隔壁了。”沈離給他豎大拇指。
“何止,作為愛人我認為還是需要坦誠相待。”陸長鶴很正式地要跟她宣布什麽般。
“?”
“實話不瞞。”防止沈離會對他動手,他很聰明先駛動了車子,碼速上來才順下話去,“你的房子是我轉賣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低估了沈離的情緒穩定,打他倒是不至於,但真的有夠無奈,“你……圈套下那麽深?”
“這怎麽能是圈套,這是愛。”愛字他還加了重音,鋪墊地十分深情,“是你男朋友對你滿滿一盆的愛。”
沈離看慣了他這幅德行,還會迎著他說:“嗯,確實愛,你愛慘了。”
陸長鶴滿意點頭,“所以愛慘你的男朋友今天特意給你購置了一套豪華床墊。”
沈離不解抬眼,看向他,嚴肅說:“原來的不好嗎?才用多久就換?”
陸長鶴脫口:“原來的嘎吱響,擾民啊。”
沈離一下沒細想,隻記得平常睡覺根本沒有嘎吱響,“為什麽會嘎吱——”
腦袋裏那根線啪一下崩斷。
這人……
在這裏等她呢。
“你……”沈離有種怒了個寂寞的無力感,唇線抿直,臉偏回去,隱約漫上點紅,“想得真周到。”
陸長鶴一下沒注意她,後視鏡掃一眼,居然臉紅了,眼尾一絲暗藏深意的散漫。
“叮——”
電梯門打開,兩人齊肩站在電梯裏,剛想出去,迎麵撞上一位大姐。
沈離邁出去的步子,看到她愣了一小會兒。
是那位跟他們頗有些淵源的大姐。
頭回兩人並肩著被她撞見,給她喜笑顏開的,真覺得是沈離當時聽進去了她的勸告,“呀,小兩口剛回來呢?”
沈離有點尷尬,“啊……是。”
陸長鶴一邊默默看著不講話,隻記得這大家頭回挺凶,這會兒變了個人似的。
大姐擺擺手,眼裏藏不住姨母笑,“我就說嘛,什麽事吵吵就過去了,咋能影響真感情不是?”
“對對對。”沈離一個勁點頭,有些急耐拽著陸長鶴走出去,側身跟大姐招手道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您忙。”
等後邊電梯門再關上,陸長鶴才問:“你跟這大姐關係什麽時候搞好了?”
“早道歉早和好啊,同一層的鄰居,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吧。”沈離走在前麵,指紋開了門鎖,拉下背包掛在門口,彎身開始換鞋子,順手把陸長鶴那雙鞋遞給他。
“一會兒去客廳把藥吃了。”叮囑完,沈離繞過客廳,到廚房冰箱看了眼食材,思考著晚上吃什麽。
陸長鶴換完鞋走進來直奔客廳桌邊,拉開抽屜取了藥,揚聲對著廚房,“你先去房間看看床墊,今天讓他們都裝好了。”
“床墊有什麽好看的?”沈離從廚房繞出來,手裏握了兩杯水,走近遞了一杯給陸長鶴吞藥。
“試試感覺啊。”陸長鶴仰脖,藥粒混著水入喉,撐出的喉結張弛有力,放下水杯去摟沈離的脖子,“那張床,不僅牢固靜音還真的很——”
他咬重了最後兩個字:“舒服。”
“?”沈離被他摟得水差點濺出來,抽身把水杯放到桌上,察覺他眼裏的不對勁,眼神反問:你想表達什麽?
陸長鶴暗搓搓期待:“試試?”
沈離當真沉思了一下,總結出四個字:“……白日**?”
“哎哎哎,我什麽都沒說,我就是想讓你躺上去試試感覺,怎麽回事啊沈博士,你想到哪裏去了?”他好像還很無辜,退出去一步,語速奇快。
沈離傻了:“?”
然後就見他又摟回來,臉側貼著她的腦袋,“不過既然你都這麽急不可耐了,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陸長鶴左手從兜裏掏出手機掃一眼鎖屏,認真說:“我看了下時間,剛剛好,完事兒了還能趕著去吃頓晚飯。”
這一頓流暢操作都給沈離氣笑了:“陸長鶴你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你要臉我要臉,咱倆都玩不成了。”邊說著邊給她打橫抱起,大步跨向臥室。
門口蜷縮在角落睡覺的咚咚被來人聲響驚醒,圓溜溜的眼睛望過去被陸長鶴瞪了個正著,一下就給凶出去了。
他順腳帶上房門,窗簾拉緊,光暈朦朧室內光景。
“最近學了個新花樣。”
剝下的衣物隨意扔在沙發上,男人慢條斯理扯下禁錮的領帶,壓身床榻,長帶桎梏兩隻雪白細腕,露出腕骨一點粉嫩。
“有很緊嗎?”陸長鶴在問她纏縛的力度。
沈離腦袋側著,臉都要埋進軟枕裏,“還……還行。”
他倏然靠前,女孩尾音沒入在噴薄頸下的熱息中,她鼻腔裏瘋湧著此刻在僨張的壓迫中絲絲滾燙的雪鬆香,血液在胸腔沸騰。
“沒騙你吧?這張床墊是不是特別舒服?”陸長鶴半起身,品味那雙濕氣泛泛,通紅著可憐兮兮的杏眼,啞聲笑,幾分惡劣顯現,“嘎吱響倒是不怎麽聽見,不過你老實一點就完全不會有了。”
男人襯衫紐扣解開,緊繃的肌肉在細汗中撐著,連帶鎖骨之間那抹腥紅刺眼的玫瑰,隨急促的呼吸浮動。
某一時刻,她隻覺頭暈目眩,如至天倫,腰身晃顫,喊聲嬌細:“不……不要那裏!”
啪——
那隻胡亂折騰的腳不留餘力給他踹個正著。
陸長鶴捂著眉骨處跪坐起身,脊背曲直,那一腳力道之大,引起一陣麻疼,隱隱泛紅,“早知道就該把你的腳也綁起來。”
女孩被綁縛的雙手仍在拚命掙動,指間發麻,神智已然模糊。
他掀起的眸子裏欲念翻騰,撈起她的腦袋,抵上她紅豔豔的唇,滾熱而急促。
纏綿悱惻的吻接連落在她情動的臉頰上,逝去滑落的濕淚,一直吻上她緊閉的眼,嚐到那點甜鹹。
簾子透進的光暈漸沉漸暗,白日至黑夜,饒有至死不休的狠勢。
……
陸長鶴眉骨被踹那一下,結束後紅暈還沒褪下去,稍微碰碰還有點兒餘疼。
幾次暗歎,這丫頭勁兒是真大。
坐在沙發上等浴室裏沈離洗完澡出來,帶了一塊半幹半濕的毛巾,身上鬆鬆垮垮耷拉著睡衣,站在他身前,不情不願給他敷上去。
“你還沒有意識到錯誤。”陸長鶴從她可以說是漠然的表情裏這樣解讀。
“是你活該。”沈離忍著手勁沒用力。
“那下回長個心眼,給你腿也綁上。”男人眼瞳上望,仰視的角度看她方才洗浴出來,素雅白嫩的臉蛋籠罩一層淡淡的霧氣,腦海中回想這幅正經漠然的臉被欲望牽動,不受控製的可憐模樣。
胸中的氣焰更躁些,還好給忍下去了。
可不能再折騰這隻兔子了,會被記仇的。
沈離瞪他:“變態。”
“別敷了。”陸長鶴拿下她的手,雙臂繞著腰際,瑩瑩細腰,很容易就縛在臂間,他臉貼著她的小腹,閉眼享受此刻安寧,“讓我抱抱。”
給她抱了一下,沈離才催促說:“你還沒洗澡。”
他卻以為是嫌棄,“你在嫌棄我嗎?那都是你的味道,你嫌棄我就是變相嫌棄你自己。”
沈離噎住,臉一陣發燙,眼神別開,感慨說:“……你要是沒長嘴就好了。”
“那不行。”陸長鶴臉蛋在她小腹上搓搓,“還是要留張嘴說我愛你的。”
沈離哼笑:“那你有本事就隻說這三個字。”
陸長鶴當真接話:“我愛你。”
這人就是又欠又逗,這麽多年都沒變,不過沈離想,還好沒變。
輕輕推搡他的肩,“好了,去洗澡。”
“我愛你。”
“你幹什麽呀?”
“我愛你。”他繼續重複。
沈離笑得沒邊:“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