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野玫瑰
“一會兒我去廚房清點一下菜品, 還有什麽想吃的隨時來跟柳姨講。”
柳雁把她那剛加工好的小蛋糕從烤箱裏拿出來,特意把沈離叫下來嚐試一下。
說她特意從法國進口的小麥粉,富含較高的蛋白質含量, 不知道味道做出來味道會不會也更好。
“需要清點嗎?會不會太多了”沈離一邊伸手拿起一塊,輕咬嚐試,口感細膩,有種淡淡奶香味,甜而不膩, 確實比之前做的好吃多了, “嗯!這個好吃很多!”
虧陸長鶴還說柳雁隻有拉麵能下嘴。
“是吧。”柳雁很喜歡聽到別人對自己菜品的肯定, 以前都是兩個兒子在吃, 但是陸長鶴那張嘴裏從來吐不出什麽好話, 每次都隻能在陸硯安那裏討點自信,“其實就是菜品多了點,份量倒不多,上至法餐甜品,下至南北菜係,混雜地比較多而已。”
沈離一聽就很難為情,“也不用弄那麽多的, 我們隨便吃點就好了, 而且太多了也吃不完。”
柳雁則不會在乎吃不吃的完,隻要配得上沈離的生日, 多少菜都隻是個數字,“你可以多叫點同學過來呀,我們這邊就不喊上近親了, 給你一個人好好過個生日就行。”
想到沈離會有不必要的尷尬,柳雁連這點都幫她考慮好了, 她直到前一天還在想,如果到時候陸家所有連著關係的近親都來了,她作為一場酒宴的主角要怎麽麵對。
沈離一陣感動,“嗯,謝謝柳姨。”
柳雁親和地笑著,“說謝謝就太見外了,在柳姨心裏,你跟我們就是一家人。”
“……”
一家人三個字,實在太重,話是那麽說,但陸家是什麽家境,她又是什麽身份。
至少柳雁是那麽認為的,就足夠令人淚目了。
沈離沒忍住眼眶紅潤,“哦對了,還有個東西要給您。”
她忙裏忙慌的上了樓,沒一會兒就把陸長鶴給她送來的禮袋提下來,欣然放置到桌前推給柳雁。
柳雁目光呆滯溘然,打開禮袋把裏麵的小盒子拿出來,“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沈離滿眼期待看著她將盒子打開,看見裏麵泛著澄澈幽藍光澤的手鐲。
她見過的古董物件多了去了,比這好的更是隨手一件,但那一刻,她心裏還是熱熱的,比收到任何更貴重的禮物都要高興。
柳雁嘴角勾起淺淺淡笑,“真漂亮。”
沈離湊她近些問:“您喜歡嗎?”
“喜歡呐,隻要是你送的柳姨都喜歡。”柳雁高興了一陣,又想到了某個方麵,不由擔心,“不過這個沒少費錢吧?你平常都不肯要柳姨的錢,哪來的錢湊?”
沈離伸手將盒子裏的玉鐲拿出來,邊給她戴上邊說:“您喜歡就好,不用憂心這些,我有錢的。”
不過好在是陸長鶴挑的,尺寸完全適應柳雁的手腕。
“這麽溫情嗎?”
大廳門口處走進了一抹黑,邁著吊兒郎當的步子停於餐桌不遠,“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兩人一齊看見他,一時微微驚訝。
柳雁失笑道:“你小子,舍得回來了?”
“你今天就回來嗎?”沈離跟著感歎。
兩個人眼神如出一轍,直勾勾盯著陸長鶴。
“什麽眼神都,不歡迎?”他環臂站定,眉梢輕挑。
“當然沒有這個意思。”沈離驀地笑一聲,從盤子裏拿了一塊新的小蛋糕,一路小跑著到陸長鶴身前,嘴角掛著淺淺的梨渦,笨拙地踮起腳,將那塊塞進他微微張開的嘴裏,“你快嚐嚐這個,柳姨剛剛做的,比原來的好吃點!”
“……”
舌尖抵住那塊軟糯的小蛋糕,他被迫咬了一小口,奶香味在嘴裏化開,伴隨著此時難言的情緒,微微苦澀。
他雙眼睜大了些,心髒漏跳了半拍,傻傻盯著她純真的笑。
“你怎麽不說話?”
沈離將伸出去的手收回,看他嚼了兩下還是沒什麽反應的樣子,甚至出神了,感到奇怪。
“是不是更好吃了?”
陸長鶴咽了咽,別開臉,遮住異樣,“……還行吧。”
柳雁在後麵看得不買賬,“你就不會誇張一點來捧場,和我們小離子都沒法比。”
沈離笑彎了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使他攤開掌心,把那塊他咬過一口的小蛋糕放上去,“那你拿著吃,那邊還有很多。”
“……”這兔子怎麽一會兒氣人一會兒勾人的。
他怨了一天,結果回來被她一塊兒蛋糕就哄好了。
心裏不太甘心,盯著她咬牙切齒,“蠢兔子。”
“啊?”沈離剛走出去兩步又回頭,“你叫我什麽?”
陸長鶴一下子心裏話喊出來了,裝作無事發生,談及正事:“帶你出去玩,走不走?”
沈離更呆了,“什麽?”
柳雁聽明白了第一個不答應:“你要帶小離子去哪兒?別跟我說又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欠打。”
“我什麽時候帶她去過那種地方?”陸長鶴狡辯反駁,罷了還有臉來問沈離,“我有帶你去過嗎?”
“……”他就仗著沈離不會多事說那麽一嘴,撒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
不過要去玩,沈離還是有點為難,“我還有題沒刷完,而且明天還要上學,會不會……”
而且她本來就對玩之類的興致不大。
“你過個生日都沒時間?”陸長鶴不悅蹙眉,“我明天不一定能回來,機會隻有一次,你去不去?”
她還在猶豫。
陸長鶴索性張口就補充:“我叫了陳陽,他應該也叫了你的小姐妹。”
聽到人多,沈離心裏還是有點鬆動了,畢竟大家也隻是想給她過個生日,“……行吧。”
“你們是組團去玩也行,但是早點兒帶她回來啊。”柳雁還不忘再三囑咐陸長鶴,生怕他帶著沈離瞎逛。
陸長鶴頭也不回就領著沈離往外走,嘴上應付:“知道了。”
趁著沈離在換鞋的空檔,陸長鶴還走到一邊點了根煙,濃厚的煙草味飄在風裏,被稀釋得很淡。
這個季節總是多雨,空氣裏也泛著絲絲濕氣,夾雜著微寒的涼意。
“我發給你的信息沒看見嗎?”陸長鶴突然問。
沈離微征,穿好鞋子,望向他,“啊……有發信息嗎?我回來之後沒看手機。”
她遲緩地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點開消息頁麵,隻有一串陸長鶴發來的未讀消息。
“噢……”沈離點進去簡略掃了一眼,抬頭又盯著陸長鶴,“要……回嗎?”
陸長鶴眯著眼,混在迷霧裏朦朧不清,忽然撇開頭笑了笑,有些滄桑之意,“你怎麽蠢成這樣,回不回有什麽必要,你又看不懂。”
沈離懵住:“啊?”
她又笨笨地看向屏幕裏的信息,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麽不對。
“走了。”陸長鶴指間夾下唇角的煙,一手插在兜裏往外大步走。
沈離要幾步一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他帶她一路開車到商業街附近的廣場,因為場地很大,一路容納了各種娛樂設施,小攤小店,煙火氣甚濃。
這個時間點對於城市來說一點也不算晚,許多上班族也才剛下班,地處市中心,人流也很多。
廣場中心更是群眾聚集,人擠人也不為過。
在數不盡的各種顏色的燈光下,夜色闌珊,陸長鶴找了一處石墩子坐著,沈離則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說是要等另外兩個。
“他們有說什麽時候來嗎?”沈離忍不住問。
“不知道。”陸長鶴回答的有點心虛。
鬼知道他壓根沒叫那兩個。
但沈離格外認真,並且特別相信,堅持要在這裏等到他們過來。
兩個人吹涼風,聽著廣場上嘈雜的音樂和背後的車來人往,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且不說陸長鶴坐都坐麻了,沈離又蹲又站,腳都僵,終於采取一點行動,“要不我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
“我覺得,咱們先去逛逛得了。”他可不太想招來兩個電燈泡,“他們臨時有事也說不定。”
“嗯……好吧。”沈離終於妥協,往前走了幾步活動活動僵住的腳,還是有點腿軟,踉蹌了一下,被一隻力道很足的手堪堪扶住。
兩人都對這種感覺習以為常了,沈離並沒有脫口而出非常客氣的謝謝,目光投向遠處一排大大小小的攤子,輕輕扯了扯陸長鶴的衣角,“我們去那邊的攤子逛逛?”
沈離很少會來這種地方,以前父親和母親不忙的時候才會帶著她出來逛逛,等她越來越大,就更少光顧了。
這裏的變化也很大,她好像從沒來過似的,對一切燈火光明處都充滿了好奇心。
兩人一前一後,沈離步子一會兒慢一會兒快地在前邊左看右看,陸長鶴跟在後邊不遠處百無聊賴,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對周圍沒有一絲興趣。
最後沈離停步在一處賣發箍的小攤子前,她眸含星光,拿起其中一個毛茸茸兔子耳朵的發箍,看得入迷。
“這個多少錢?”陸長鶴二話不說從她後邊繞過來,直接詢問攤子老板價格。
老板樂嗬嗬介紹:“現在在搞活動啦,發箍都十五塊錢一個。”
他麵無表情,掏出手機就往攤子桌上張貼的收款碼掃去。
點了個十五,還沒輸入密碼,沈離突然竄出來一句:“你買單嗎?”
陸長鶴側眼和她對上視線,漫不經心嗤笑一聲,“我給你過生日行不行?不過你還挺會挑,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的同類。”
“那……”沈離心裏暗喜,往攤子上看了一圈,一眼挑中另一隻狗耳朵發箍,“我還要這個。”
亮晶晶的眼底閃爍著比今夜星辰還要明亮的眼色,她光是看著他,那樣赤誠的神情就讓人無法拒絕。
陸長鶴還沒思考她買兩個想幹什麽,鬼使神差先掃了三十塊錢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沈離樂開花地把小兔子給自己戴上,踮起腳尖,正想把另一隻往陸長鶴頭上套。
被他反應快速後退躲過去,“你他媽的不會是……”
她就是想那樣。
她隻是笑吟吟滿眼期盼盯著他,不用說話都知道她什麽意思。
陸長鶴別開臉拒絕,“別想,我才不戴這麽幼稚的東西。”
“不幼稚啊,我還想給你戴小兔子的呢,但是覺得你應該不喜歡,給你挑了個小狗的。”沈離邊說邊把毛茸茸的發箍往他眼前湊。
陸長鶴還是一臉傲嬌地拒絕:“這個我也不喜歡,土死了。”
“哪裏土了?我覺得你戴上應該挺好看的。”沈離一副勢必要勸說他都態度。
“這還不好看啊?”小攤老板看得可入迷,忍不住也插話進來,“我們這兒今天小情侶來的特別多,就這一對兒發箍賣的最好了!”
沈離登時呆住,連忙語無倫次開始跟老板解釋:“啊……老板,不是的,我們……”
陸長鶴:“……”媽的。
所以他還是妥協了,在沈離還執著於組織語言解釋他們的關係時,他低下了腦袋,把沈離整個人都嚇僵了。
她感覺掌心裏的發箍有些燙手,本來非常想戴在他腦袋上的動作遲遲進行不下去。
“戴啊。”他驀然抬眼,撞進她熠熠生輝的眸光裏。
“啊、噢噢。”突然開始的心跳加速,是剛剛匆匆想給他戴上時沒有的,分明剛才還很自然的動作。
在他低下腦袋,任她為他戴上時,變得這樣別扭。
她努力遏製著呼吸與心跳,兩隻手微微顫抖著給他戴了上去,隨後迅速側過身,逃避一般不敢看他。
陸長鶴扶了扶她不太認真戴上去,導致有些歪的發箍,一想到自己的蠢樣子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行了,現在要去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沈離縮起脖子,扭頭詢問小攤的老板,“老板,這邊有什麽好玩都地方嗎?”
老板自信地指了指左手邊不遠的人群緊密處,“前邊新開的鬼屋啊,小情侶去的最多,這兩天票都買爆了!”
沈離再次被噎住:“小……老板,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並不是——”
“那就去看看。”陸長鶴突然出言打斷,目標明確往前麵先走過去幾步,眼見後邊那人傻愣著遲遲沒跟上來才偏頭提醒她,“走了,愣著幹嘛?”
沈離無所適從,猶豫著加快步子跟上去,貼在他身邊毫米之隔的位置,悶聲道:“你剛剛怎麽不讓我把話講全?”
“有那個必要?”陸長鶴懶洋洋道,腦袋往她麵前側過去,一雙在夜裏格外熾熱的眼眸盯著她。“而且,被誤認為跟我是情侶,這麽上不得台麵,要著急否認?”
她被那雙眼睛盯得臉頰發燙,一陣不適,“……也沒有,隻是覺得我們確實不是那種關係,可以解釋的話還是解釋一嘴更好。”
“你不是暗戀我嗎?”陸長鶴皮笑肉不笑,像在試探,裝得絲毫不在意,好似真在開玩笑一般,“被誤會這種事,不應該自己偷偷去竊喜?”
沈離惱紅了臉,“我哪有暗戀你,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居然沒有嗎?”他瞳色漸冷,臉上已經看不出情緒,“你在騙我吧?”
“你……”沈離啞口無言,羞惱地不想爭論。
她怎麽知道,她根本沒有想過,就這樣被當頭一問,她分不清的。
可是她好像,隻是把他當朋友吧?
複雜的,各種對打的思緒一擁而上,沈離腦袋快要炸掉了,她從來沒空想這些的。
隻好比他更快的走到前麵,暫時躲避他的目光。
果然剛剛老板說這兩天票賣爆了,門口的人流都很多,兩人在後邊排了有一會兒的隊才買上票。
沈離雖然在某些事情上有些膽小,但看起恐怖片來絲毫沒有感覺,她對這些超自然產物從來都看得很透,堅信唯物主義。
所以鬼屋亦然,隻是克服心裏恐懼,穿過一條未知的,恐怖狹窄陰暗的,神神鬼鬼的道路。
“一會兒怕了可以抓緊我,我不介意。”陸長鶴很得意地作保障,在他印象裏,沈離一直都是很膽小的存在,所以一會兒估計也是怕的不行,嘴上說著不喜歡,害怕了還是會第一個依靠他。
這就叫口嫌體正直。
“我不會怕這些。”兩人進去了幾步,視線完全灰暗下來,陰森的音樂回**在周身,沈離都毫無反應,甚至轉頭看了看根本看不清的陸長鶴,“你怕嗎?”
直到這會兒,他還一身凜然正氣,絲毫不懼的模樣,“什麽話,我像是會怕的人?”
穿過一段陰暗的道路,紅綠交錯的燈光出現在前方不遠,陸長鶴更自信了。
沒光他都不帶動一下的,有光了這鬼屋還是個屁。
然而就在將要抵達光源處時,在陸長鶴身側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現出兩隻鬼手,直直戳向陸長鶴臂膀。
“我靠!”那一瞬間冰涼的觸感直接遍布全身,他驚得頭皮發麻,蹭的一下貼到沈離身上,雙手直接環住她的脖頸,環得緊緊的。
沈離差點喘不上氣,等他略微緩和,脖子上的勁兒才鬆下來。
她被他這一蹭,肩膀都僵了,神情複雜,哭笑不得,“你不是……不怕嘛?”
“……”這他媽?
陸長鶴閉眼尷尬一陣,鬆開兩隻手,戰術性摸了摸鼻子,證明自己似的往前走了兩步,“就是個意外,我以為什麽東西,一驚一乍。”
沈離繃不住笑出聲,看他臉黑的樣子,為了不打擊他的自信心,還要刻意憋著笑。
但他一邊害怕,一邊又僵著步子往前走的樣子未免太好笑。
沈離無奈加快進度走到他旁邊,朝他伸出去一隻手,“你抓著我吧,我不怕。”
陸長鶴繼續嘴硬:“誰怕似的。”
“你別嘴硬了,這裏又沒別人認識你。”沈離話裏話外都藏不住笑意,抖了抖小臂,“呐,抓著吧,一會兒要是還有什麽一驚一乍的東西,你又來勒我,豈不是更丟臉。”
“我?”陸長鶴不可置信瞪著她,幾秒對視後還是敗下陣來,他隻是對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比較懼怕,但一點兒也不帶相信的,沒想到實踐起來是這樣子的。
隻能不情不願抓住了她的臂膀,跟著她邁著小步子往前行。
最後終於強忍著一路咋咋呼呼的鬼東西和瘮人的音樂通過鬼屋,陸長鶴又找了個石墩子坐著緩氣兒。
感覺在升旗台上那次都不如現在丟臉。
這個劇情不該這麽走的啊。
難道不應該是沈離怕的要死往他身上竄嗎?
他一個一米八大高個抓著一小姑娘才慢吞吞走出來算什麽回事?
差評,什麽破鬼屋,盡往他這邊嚇。
沈離剛去買了兩瓶水跑回來,遞給了陸長鶴一瓶,看他猛灌一口下去,驚魂未定的樣子又想笑。
“你他媽笑夠沒有?”陸長鶴眼神怨懟,像隻賭氣的小寵物。
沈離連連搖頭:“我沒笑。”
陸長鶴瞪她:“你笑了一路了。”
“……好吧,我認錯,但你自己說不怕的。”沈離不裝了,大大方方眉眼帶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膽小,有點反差萌?”
陸長鶴睨她一眼,“閉嘴。”
沈離很聽話地不再說下去,好歹他也是個成年人,要麵子,玩笑話過了一兩句就夠了。
目光又開始四處亂看,掃視一圈鎖定了右前方的一處,“你看!那邊有套圈遊戲!要不要去看看?”
陸長鶴瞥了一眼,興致不佳,“你怎麽什麽都好奇?”
沈離眼神依舊直勾勾看著那裏,呢喃道:“我一般沒有什麽機會可以玩到這些。”
她說的聲音很小,混在嘈雜的周遭裏,微乎其微。
但陸長鶴把那字字句句都撲捉了個清楚,扭緊瓶蓋站起身,“行,去。”
因為怕沈離技術不行,陸長鶴一口氣買了二十個套圈給她玩。
獎品是一地的玩偶,什麽樣的動物都有,沈離偏偏盯準了一隻不那麽出彩的小狗狗,因為距離偏遠,她套了十來次也沒套著。
隻有一兩次堪堪擦著小狗的邊上過,老板在一邊看得不要太樂嗬,怕是她再套不著都要送她一個了。
之後她還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陸長鶴,等著他過來接替所剩無幾的幾個圈。
“你想要哪個?”陸長鶴隨手接過幾個全套,拿在手裏試了試手感,可能是職業buff加持把,他方向感一向很準,在這方麵都有獨一份的天賦。
所以套圈這種小兒科遊戲對他來說壓根沒有難度。
沈離一聽就跑到了那隻小狗狗旁邊,伸手指著它,“這個這個。”
“品味這麽獨特?這隻狗看著傻裏傻氣的。”陸長鶴不解吐槽,倒還是盯準了那隻狗。
在揮臂投出去之前,他餘光裏,又有另一張臉在放大。
那張點綴著梨渦的漂亮小臉蛋看看小狗又看看他,滿眼都是期待。
現在才後知後覺,沈離好像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至少在他所見的記憶裏。
她第一次這麽開心。
不由自主地,圈套往邊上挪了挪,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並不是對著小狗去的。
沈離那一下是愣住的。
下一秒,圈套甩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從她頭頂落下,穩穩套在她肩膀處。
將她圈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