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 雨痕

◎屬於他們的小世界◎

她才多重?

一米七的高個, 體重卻不過百。

小頭小臉,骨架輕盈,包裹再多豐腴軟肉, 也不顯臃腫壯碩。

何況, 她的肉真的太乖了,大胸蜂腰蜜桃臀, 凹凸有致, 誰看誰上火。

兩人的體型差擺在那兒, 他大手一張,完全能覆住她整片後腰。

臀肉軟彈,墊在他堅硬的腿骨上,大概是覺得不舒服,她忍不住想動。

可又礙於方才撂下的話, 隻得忍著不適,雙眼倔強地瞪視他,清透瑩白的肌膚漸漸沁出緋色,紅唇不爽地噘著, 兩手把他校服外套掐出一片褶皺。

指甲充血,從根.部向邊緣退色。

像極她家花園, 小小一朵, 花瓣內粉外白的灌小伊月季。

四目相對。

他忽然在想:

浪花泡沫送來這麽一位豔麗動人的阿佛洛狄忒,從小到大,始終陪伴他身邊, 他看不上其他人是有理由的, 也是無需理由的。

“然後, 你又有借口拖延時間, 不去上晚自習了。”商渡戳破她那點小心思, “並且,還可以順便怪罪到我身上,讓我出麵幫你請假。”

“你怕了?”她眉毛一揚,最是擅長挑釁惹.火。

他不接話,掐在她後腰的左手挪移,輕而慢,布料被揉出窸窣聲。

她沒來由想起,在那片幹涸荒蕪的沙漠,他們曾目睹一條粗壯大蟒絞殺獵物。

先是小心翼翼地蟄伏潛行,再是伺機而動,猛撲上前,一口用尖牙勾住獵物,緊接著蛇身絞纏其上,切斷獵物的呼吸和血液循環。

正想著,腰間突然一癢,她條件反射叫出聲,身體扭動閃躲,雙手並用地抓住他小臂,試圖阻攔他進攻,氣急敗壞地嗔他:

“商渡!你作弊!你玩不起是不是!”

“是。”

他斬釘截鐵地給答案,嘴角挑起的那一抹笑很壞,無奈的,懶痞的,看她的眼神是帶著寵溺的,她反應愈是激烈,他眼底欲色愈是濃烈。

直到她氣得一巴掌扇到他肩頸,是真的跟貓撓的似的,他不怒反笑,笑她就連打人都舍不得挑死穴下狠手。

不過他還是住手了,沒再鬧她。

兩人消停幾秒,在呼吸,胸腔起伏。

她急促,他粗緩。

周雨晚抬手捋一把散亂的頭發,身體不自覺地跟著動,動作是那麽細微,手腕倏地被他扣下,反剪到身後。

“別動。”他啞聲。

安靜不過須臾。

暗流藏在堅深冰層下,急速湧動。

兩人心知肚明。

周雨晚舌尖潤濕雙唇,澀然開口:“那你為什麽能動?”

“因為從幾分鍾前開始,就不受我控製了。”

“……”周雨晚垂睫,打下落一眼,再往上掃向他眼睛,“我幫你控製一下?”

“你怎麽控製?”

“用手一把摁住?”

“……”商渡沒話說。

她也不鬧他了,身體放鬆些,乖乖坐著,有幾分感慨:

“你說,我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

他回答,周雨晚傾耳細聽。

“小時候,你總是一見到我,就飛撲過來抱我,‘商渡’‘商渡’叫個不停。稍微長大點,就喜歡抱著我的胳膊撒嬌,想吃這個,想吃那個,這個不會,那個不懂,今天不想學習,明天想出去玩,還喜歡趴在我身上睡覺。”

“再長大點,大晚上跑來通知我,說你好像發育了,要我第二天陪你去買小背心。去到店裏,我尷尬得要命,你還一直拿小背心出來,問我好不好看。”

“初二的研學活動,你忙著拍照,走路不認真,狠狠摔了一屁墩。中午去上一趟洗手間,然後癟著嘴,慘兮兮地過來找我,說你摔一跤,把身體摔壞了,而且流出的血顏色很奇怪,非要拉著我去看你流的血。後來才知道是月經初潮,而且,經血不一定是鮮紅色的,也跟平時受傷流的血不一樣。”

“再然後,初三,中考前,在我家停電的那個晚上……直到現在。”

他刻意省略中間那一部分,把進度條拖到最後。

“發現了嗎?周雨晚,我們明明知道男女有別,知道要避嫌,卻還是通過對方,幾乎解鎖並實現了對異性生理方麵的好奇與探索,我們是同伴,也是對方的實驗對象。”

“所以,”他拇指摩挲她手腕內.側的皮膚,“當你說,如果要尋刺.激,會優先考慮我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有多意外。”

是同伴,也是對方的實驗對象。

在過去那麽多事件的鋪墊下,周雨晚被這一句折服。

她敢說,目前為止,在這世界上,除了他們各自,大概沒有誰能比他們更了解對方,也沒有誰能比他們陪伴對方的時間更長。

她看著他,看了挺久,乃至目光有點渙散。

突然想到,《狼人殺》這款遊戲發展至今,衍生出諸多版本和角色。

其中一個叫魅魔,偽裝成狼人的第三方陣營,可選一名好人結成情侶。每晚殺人後,情侶將互相交流信息,兩人共同屠城則獲勝,若其中一人死亡,則另一人殉情。①

如果她是狼人,如果他是好人,如果有選擇,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和他結盟。

他們或許會是最有默契的那一對。

周雨晚在心裏盤算著,等他冷靜下來了,她也做出了決定:

“你總說,要我搬你公寓那邊住,可你公寓隻有一張床。”

“搬一張新床進屋,會很麻煩?”

“……”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確不麻煩。

商渡:“不是說我逼良為娼?怎麽又突然提這事。”

周雨晚摸了下鼻尖,“想向年級第一看齊。”

商渡審視她一陣,她覺得他可能也有自己的思量。

“願賭服輸?”

“心悅誠服。”

她承認這一局是他暫時領先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剩下的時間,沒人再糾結要不要去上晚自習。

商渡打電話幫兩人請了假,然後,叫車,先是去酒店,搬出她的行李,再是回名雅豪園,拿上她想帶的東西。

她家仍舊斷水斷電,仿佛末日降臨。

商渡用手機開電筒打光,四處掃射一圈,聽她說了大致情況,皮笑肉不笑:

“還以為你真那麽能耐,可以幾天幾夜,沒水沒電,什麽都不管不顧地裝死過日子。”

“……”周雨晚一腳踹向他小腿。

他機敏躲開,“別以為我不知道,剛開始那晚,是你先關電閘,嫌我吵著你了。”

“如果有一天,我命不久矣,一定要先解決掉你。”周雨晚說,“殺、人、滅、口。”

關於她,他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她房間很大,當博主這兩年,日積月累,存下不少東西。

各式各樣的衣服、飾品、包包和道具。

有特別喜歡,出現頻率比較高的;也有隻用過一兩次,拍完照就丟一邊的;還有測評翻車,堆在角落積灰的。

她摸黑收拾東西的空當,商渡打電話叫人給他公寓收拾出一間客房。

東西實在太多,周雨晚自暴自棄,幹脆隻帶上一些常用物品,捎走她睡覺必備的長條形抱枕,就這麽跟著他走了。

夜雨已經停了,地麵積水倒映斑駁燈光,雨珠壓著葉片下垂,滴落,在水窪濺起圈圈漣漪。

不消片刻,車門“砰”一聲關上,車輪滾動,碾過水窪,帶起更大的水花和漣漪。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他公寓,卻是第一次往門鎖裏錄入她指紋。

這扇門,隻有他和她能開。

屬於他們的小世界。

大腦突然蹦出這個荒誕古怪的想法。

周雨晚啞然失笑。

商渡叫來的人速度挺快,他們到的時候,主臥隔壁的客臥已經準備就緒。

基本上,隻是安置了些基礎簡單的家具進來,同風格,同色係。

都擦拭過了,一塵不染。

她隻要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拿出來,分門別類地擺放好就行。

可到這一步,她實在懶得,打算以後有心情再弄。

隨便衝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換上屬於她的宮廷風長袖睡裙,然後趿拉著拖鞋,去廚房找一瓶礦泉水來喝。

發覺客廳的動靜,她邊仰頭灌水,邊過去。

商渡已經洗過澡了,發梢微濕,穿著寬鬆的圓領衛衣和運動褲,坐在沙發上,對麵,茶幾上是一台正在工作中的Mac。

他上身前傾,左胳膊搭在膝頭,右手落在薄膜鍵盤上,敲鍵聲清脆,富有節奏感。

這畫麵令她熟悉。

從小到大,有過好多好多次,她像現在這樣,隔著段距離,靜靜看他在目光所及之處,學習或者處理事情。

唯一的別扭和陌生感,源於他比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要成熟不少,身量拔高,體格也明顯更健壯了。

鬆弛慵懶的少年感中,添了幾許成年人特有的魅力,結合得剛剛好。

“看什麽?”他出聲。

喝夠水了,周雨晚擰上瓶蓋,走過去,到他身旁坐下,“你在做什麽?”

“整理資料。”他說,“明天打印給你。”

周雨晚瞟一眼。

要不說他效率高呢?

另外幾科尚不清楚她情況,但語文英語這種注重積累的科目,他已經很快作出安排,給她分階段,布置好每天的任務。

看一眼就頭疼,周雨晚頭一歪,帶著身體倒向另一側。

抓過一旁的抱枕,她臉埋進去,悶聲悶氣地說:

“為什麽有的人打小就是天才學霸,而有的人,死活就是學不下去?”

“因為心有雜念,無法潛心靜修。”

商渡按下Shift和S鍵保存文檔,合上筆電。

“反正今晚的時間都耗在學習以外的事上了,那順便問下,一周後的十八歲生日,你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周雨晚說,回憶那晚她跟柯思萌滿嘴胡說八道,笑了,“開個紙醉金迷、俗不可耐的趴體?”

“就這樣?沒點特別想做的?”

問著話,瞥見一旁被他擱在地毯上的背包,想起她隨手塞裏麵的濕衣服,他伸手拿包,打算把衣服掏出來,丟洗衣機去。

“特別想做的?”

這問題難倒她了。

周雨晚嫌這個坐姿不太舒服,變本加厲地把腿也放上沙發,雙手托腮,背對他趴在沙發上,免得碰到腫.脹的臀。

兩隻腳翹起,勾著,一前一後慢悠悠地晃。

趾甲漆成漂亮鮮豔的胭脂色,腳底瑩潤光潔,幾次擦過他手臂後背,帶點癢。

他開拉鏈的窸窣聲摩.擦耳膜,她剛好在說:

“既然成年了,當然要做點未成年不能做的事,否則好像沒什麽區別。”

“比如。”

他手伸.進包裏。

她沉吟半晌,似真似假地說:“愛。”

幹燥的指,忽地觸到附著在柔軟布料上的一抹濕涼滑.膩,他愣了下。

她在這時把話挑明:

“做、愛。”

作者有話說:

①參考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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