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對分開後的安排。

深淵。

他實在是耍賴不去醫院, 君熹隻能和他約定:“要是一個月內還不好,就得去。”

應晨書輕笑,含含糊糊地說:“聽我們熹熹的, 我們熹熹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老實點!”她看破他的狡猾了,又揍了一頓。

應晨書反手把她壓下欺負。

“唔。”

應晨書手腳麻利地撕扯著什麽,嘶啞的嗓音說著滾熱的話:“你看我這體力, 真的會死嗎, 熹熹。”

“……”

倒是,倒是可能不會。

可是她擔心的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她是有些不安的, 怕他日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過得不好,本來她就離開他了, 他身子還不好,那他就是度日如年了。

正如他一直過分地擔心離開她後她的生活如何, 明明知道他給的錢足夠她下半輩子快活愜意, 可他還是下意識地擔心。

應晨書這天體力確實不差, 這一早上直接鬧騰到了中午十二點才正正好, 穿上衣服準備帶君熹吃午飯。

君熹已經累得發慌,不願意起來, 就縮在**哼哼唧唧的,跟個小奶貓一樣,應晨書怎麽看怎麽喜歡, 他自己去了前院餐廳, 一會兒廚房那邊的阿姨便端著飯菜過來了。

君熹沒好意思被阿姨看見她現在滿臉粉紅全身無力的模樣, 等人出去了才磨磨蹭蹭地被應晨書抱起來去吃飯。

他是真的有耐心, 還喂她吃, 一口菜一口湯地喂, 眉眼總含著笑,跟在逗小貓小狗似的。

君熹又不由自主地覺得很奇怪,他這樣特別包容人、溫柔萬千的性子,真的是很少見,在外麵這花花世界都少有,別說他這樣頂尖的出身。

她總覺得應晨書有著和身份不匹配的慈悲心,所以才會愛她,但凡像趙高啟那樣純純的世家公子哥,絕不會看上她這樣平常得不能再過平常,不聽話也並不溫柔解意的女孩子,就空有美貌,雖然他身邊也不缺人,但是他玩玩而已。

自始至終,玩真的的隻有應晨書一個,而他又無法真的成真,所以他餘生注定要遺憾。

飯後君熹在琢磨要找什麽樂子時,應晨書喊她去書房。

以為他自己工作無聊找她作陪,君熹就禮尚往來報答他,跟過去了。

應晨書聽到她那個詞,笑了。

到書房,君熹馬上當自己房間一樣,一頭栽入他軟綿舒適的沙發:“唉,舒服,我現在渾身沒骨頭,我需要和沙發一生一世依偎在一起。”

“抱歉熹熹。”

“閉嘴閉嘴閉嘴,應先生閉嘴就是最好的誠意。”

他低笑。

君熹不搭理他,閉上了眼休息。

應晨書打開抽屜,拿出裏麵一遝文件,“熹熹。”

她闔著眼哼,“唔。”

應晨書回到她身邊,在她身側落座,“我聽曾山說,你婉拒他幫你安排工作了。你別跑太遠,最好在這些城市裏……”

君熹迷茫地睜開眼睛。

應晨書把文件放到邊上的茶幾上。

君熹的目光隨著過去,又困惑道:“這是什麽?”

“我給你的房產,你在這些城市裏挑一個工作吧,等過幾年,你對工作,對生活,都穩定成熟了,想跑遠點再跑遠點。”

君熹愣愣地盯著那疊厚厚的文件,僵著手去拿起幾份,一番,上麵赫然都有她的簽名,他也簽了,全部蓋章落款一應俱全。

君熹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一邊翻下麵的文件一邊說:“這哪裏來的?我什麽時候簽了?應先生。”

“之前你過生日,你喝醉了,騙你簽的。”

君熹一瞬抬起了頭,瞳孔裏都是不可思議。

應晨書抬手,摸了摸她粉嫩透亮的臉頰,“不多,我自己也住不上,隻是想給你多一個選擇而已。或許你還更想要什麽,更需要什麽,你跟我說。”

君熹想要討伐的聲音噎在了喉嚨口,那點氣像霧一樣在心頭散開,變成了雨絲,淅淅瀝瀝地淋濕了心頭。

“我,我也不需要這麽多啊,你直接等我確定了再給我一間住就行了,我有多少個分身啊,住得了這麽多房子。”她把文件放回桌上,怔怔地看著那厚厚的一疊,還是很震撼。

應晨書:“不是一定要住,房產也是錢,給你的卡總有花完的時候。”

“我怎麽可能花完?!”君熹立刻道,她有點想哭,有種無力感梗在她喉嚨口,他的卡裏資金本就多到數也數不清,而且她發現他還會時不時往裏轉錢。

也就是說,如果她這輩子不結婚的話,其實即使分開了他還會源源不斷地養著她的,定時給她轉一筆不菲的賬。

應晨書語氣總是輕柔的,雲淡風輕的:“那你日後需要什麽,再跟我說吧,需要我幫什麽忙,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跟我說。”

君熹低下頭,沒有再說。

應晨書看她煞白的臉色,心頭多少有些後悔,不應該在一個大好多周末說這些,但是現在說可以在她的工作上給她多一些選擇。

應晨書手掌撫了撫她的腦袋:“熹熹,這些事,說完就不說了。你要我安心讓你自己生活,你就要好好生活,我也知你自己可以養活得了自己,但是我希望的不是你隻在單純的活著,如果過得不好,那我這幾年的意義是什麽?是在拉你下深淵,那我不如就不放了你了,與其你自己跌跌撞撞的過,我們在一起也一樣,除了結婚,其他一切可以很好,照舊。”

“我會好好生活的。”君熹立刻安撫他,抬起頭對上他一對像是覆了冰的桃花眼,“我都拿著,我會好好生活,你別擔心。”

可是這麽說,好像得到的也不是他寬慰的眼神,而是更讓她心碎的閃爍,應晨書似乎也隻會在她的事情上從容不下來,還是會不安,猶疑不定。

她打發他去工作,自己乖巧地把那厚厚一遝轉贈協議拿起來一份份過目,挑一個可以去工作的城市,她也想讓他安心,至少住在他的房子裏他不會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北市,一個北市你就要送四套房子……”君熹不爽地嘟囔,“謝安街,這個院子也給我嗎?那你明天開始搬走嗎?”

應晨書:“……”

君熹笑了笑,“我像個無情的感情騙子,應先生安心,這座房子我送你住了。”

“……”他輕歎口氣,低頭看他的文件。

君熹繼續翻,餘瑯,這是北市相鄰的一個城市,雖然挨著北市但不如北市繁華,貴的是物價,再往下走是林州,再然後是江南三角洲的房子,他竟然在覽市附近的幾個城市,錫城,充州,都有產業,但是這還不奇怪,關鍵是……旁邊的瑚洲,瑚洲他竟也送了她一套房子。

“應先生,你在瑚洲怎麽也有房子啊?”她抬起頭去看書桌手的男人。

應晨書:“前兩年買的,那邊開了一個新樓盤,覺得不錯,能看海。”

“買,新買的?”她不解地盯著他。

應晨書抬頭,對她輕輕點頭:“你不打算回家後,我買的,怕你有時候還是會想家,想瑚洲,或者想見家裏的妹妹,就可以在那裏住,瑚洲市區離高雨比較近,你們見麵方便。”

君熹呆呆地望著他,好半晌沒有眨眼。

應晨書衝她笑:“那個不值錢。繼續玩你的吧。”

他輕描淡寫地說完便低頭繼續忙了,君熹抬手拿手背掩住唇,忍住鼻尖鋪天蓋地的酸澀。

“你希望我在北市附近,還是在江南……”她問。

應晨書靜默稍許,淺笑:“我的希望不重要,你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吧,熹熹,最後告訴我你在哪兒,就行。”

君熹轉過身去,鼻尖的酸澀徹底沒忍住了。

他是肯定希望她在北市附近的,或者他希望的是她就在北市,不要離開這座城市。

“你婚後,是在北市住是吧?”君熹背著身子問了句。

應晨書沒有回答。

這麽多問題,就偏偏這個問題沒有回答。

君熹狀似無事發生般地回去坐下,繼續一副津津有味地翻著那些房子的模樣。

應晨書低頭輕輕咳了聲。

靜謐的房子裏,除了他不適的咳嗽聲,喝水聲,就是君熹翻閱紙張的窸窣小動靜,幾種聲音交相輝映,讓氣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清冷。

君熹匆匆翻閱了一遍,發現還有國外的房產,其中有德國的,那房產的購入日期,看著應該是他在外讀大學時買的。

他連這個都要送她,是連她以後在國外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看完君熹就出去了,她有些受不了書房中彌漫的冷意。

深秋季節雖然院子裏沒有梨花了,但是有其他花,依然繁華絢爛,綺麗動人,四合院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都很是春意盎然,和書房中的清冷感不一樣,裏麵好像是提前進入了過不去的隆冬季節。

看著看著,還是覺得應晨書身體這樣耽誤著不行,君熹回去拉他去醫院。

她非要去,他沒辦法,就還是去了。

確實是肺炎,醫生是建議住院,但是他不,就開了藥。

那藥君熹命令他上班也要帶著吃。

他是聽話了。

新學期學校沒什麽課了,君熹除了忙著畢業論文沒什麽事情,該考的試已經都考了。而可能她真的有點法律天賦,論文她寫得也不算太頭疼,在曾山的幾次指導下就提前完成了。

那天和他一起從辦公室出來,走在校園大道上,十二月底的冷風吹得她長發飄飛,縮了縮身子,不得不把手插入了風衣口袋。

曾山把身上的西服脫下來給她。

“不用了,您自己穿。”君熹下意識拒絕。

“披上吧,你在我這啊,隻是學生而已,想必晨書也不會吃這莫須有的醋。”

“……”

君熹臉色一紅,“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脫了外套就穿著件毛衣,太單薄了。”

“我不冷,走著走著,其實還有點熱,高啟和蘇元沒少吐槽我穿得多,一去吃飯我坐下就是脫衣服,他們可從來不需要脫。”

君熹笑了,點點頭,緩緩伸手接過衣服披上。

“你真的不考慮讀博了?君熹,你有這個天賦的。”曾山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問。

“不了吧,我在北市磨蹭的時間夠長了。”

“這話……”曾山問,“怎麽說?”

“應先生也快結婚了。”

曾山頓了頓。

君熹:“就算要讀,我可能也不會考北市的博,但是讀碩尚且覺得辛苦,我一個人哪裏來的耐心去讀博。”她淺笑一聲,“所以算了,沒那個能力。”

如果未來依然和應晨書在一起,其實什麽苦她都可以吃,區區讀個博而已,但是未來她要一個人了。

曾山:“你們要是分開了,你過你的,”他站停下來,麵對麵看她,“可以不和晨書有瓜葛的,你和他分開了,哪怕反目成仇了,你依然是我的學生,是我很喜歡很引以為傲,覺得甚是聰明極有天賦的學生,現在,以後,和晨書都可以沒有瓜葛。”

君熹衝他深深地一笑:“謝謝曾教授,但我,聯係了一個律所實習了,不在北市。”

曾山想了想,遲疑地問:“你為什麽不想留在北市?”

“我不想和他一個城市。”君熹繼續往前走,“這對他不好,對我也沒有好處。”

“可是,你們說好了嗎?晨書同意了嗎?”

“差不多吧,他自然要同意,他婚期大概已經定了吧。”

“他的婚期,沒有告訴你嗎?”

君熹徐徐搖頭。

“那你想知道嗎?”

君熹心頭像被什麽撞了下,在得知真的已經定下的時候。

最後強撐著淺淺搖頭了,她道:“算了,我還能真去喝喜酒嗎?”

曾山徐徐歎息,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與她踩著偶爾的幾片枯葉漫步:“看得出晨書是真的很喜歡你,他以前身邊從沒跟過女孩子,喜歡他的固然排到看不見的宇宙盡頭了,但是他這性子,其實挺好的,從沒世家子弟那些陋習;你的話,我是希望你如果離開他了,就好好生活,你漂亮,聰明,學識過人,南師大出身,研究生畢業了,你會發展得很好的……但是,其實,君熹我覺得你,大概也忘不掉晨書這樣的一個人了。”

君熹像是啞了一樣,沒有吱聲。

曾山:“所以如果你需要晨書的消息,我可以和你說。其實不止你,晨書哪怕結婚了,他也放不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到死都不可能。”

君熹:“您別這麽說,我能有什麽好惦念不忘的,過一陣子就好了。”

“不會了,所以,可能,其實我也偶爾需要你幫忙一下,我隻是覺得,可能這對你不公平,如果你能夠真的將他忘個幹淨,我以後就不麻煩你了。”

“麻煩什麽?”君熹歪頭看他。

曾山再次站停:“麻煩你勸他。晨書身子不是很好,你有發現嗎?”

“他會咳嗽,從去年就這樣了,你是指這個?”

“嗯。”

“之前我問了,他說是有點肺炎,我拉他去醫院了,開了藥。”

“他吃了?”

君熹眯了眯眼,“他當我麵吃過一次,後來我讓他上班也要吃,他就帶走了。”

曾山搖頭苦笑。

君熹蹙眉:“什麽意思啊?曾教授。”

“我猜他應該是沒吃的,他不舒服一直在忍著而已,但是,君熹,你知道……肺炎是會發展成肺癌的。”

君熹眸光停止了流轉。

曾山:“現在的情況就是,他身子不舒服,生病,但是一直不治療。”

君熹眼神閃爍,又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曾山深吸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或許他也許真的覺得自己還行,不算特別難受;也或許……”

“或許什麽?”她聲音沙啞地問。

曾山定睛看她,反問了一句:“君熹,說實話,你從沒怪過晨書,放棄你去娶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聯姻嗎?”

君熹驀地笑了:“沒有,沒,實不相瞞,當初他並沒有意願和我在一起,我的應先生不是那種人。這一場……感情,是我要的,兩年也行,三年也行,現在四年了,我知足了。”

曾山對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確實不能放棄兩個家族幾十年的希望與栽培於不顧,就這麽跟你在一起,快活地過自己的日子,但是既然在一起了,眼下放棄你,對他來說,也很難。”

君熹低下頭,看地上淡淡的影子。

曾山:“但是他確實是放棄了,在家族利益和你之間,他選了家族,他不能辜負祖輩父輩對他的夙願,不能當那個不肖子孫讓一切的希望付諸東流,聯姻是一條……讓家族利益永葆向上的護城河,他必須上這條船,沒有選擇的餘地。

但是……晨書這樣的人我了解他,你也了解他,他心性太好了,他是真的喜歡你的,或者與其說愛你,其實我覺得他更心疼你,你對他來說,是情懷,是故友,是愛情,是最親密的人,是他心底永遠消弭不了的溫暖,他有一天和你在一起又拋棄你,就當拋棄他自己吧。”

君熹抬眸,閃爍的眼裏裝著的都是迷茫。

曾山解釋:“他懶得看病,懶得讓自己舒服,好過,反正有一口氣在,他就能做好工作,不算對不起家族,對不起他外公和爺爺、與父母對他的炙熱監守。”

君熹不可思議地回味他這句話。

曾山:“這病不可能自己好,我最近一次見他是十天前,是我父親過壽,他喝完酒就咳了,我問他了,但他並沒有細說,而是說了一句,他不覺得難受,他覺得現在挺好的。”

君熹心口深深刺疼了一下。

曾山蹙眉:“你看,這就說明他沒好,但他願意這樣。可是他這樣肯定會出問題的。”

君熹聲音沙啞,問道:“你覺得,他怎麽想的?”

曾山驀然惆悵地苦笑:“他顯然沒有怎麽想,他估計,就想這樣順其自然了,那就成了,命的事了。”

君熹怔愣住。

曾山深深地再次歎息:“君熹,不是世家子弟,生來命就好的,晨書他也許就不好了,其實他這樣的工作量,這樣的負荷,出問題是正常的。

上次跟你說的並不詳細,有個人你不認識,和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還有個女孩子,叫戚桑,她以前是高啟的女朋友,她父母早亡後,被隋家收養了,但雖然門當戶對,可趙家隋家立場不和,隋家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她還是應家的幹女兒。”

“所以從戚桑死的那天起,應家隋家關係就跌入了穀底,晨書肩上責任就很重,決不能讓隋二提前出獄,後來他自己出事,令弘為他出事,他跌入穀底,再然後是走上這條艱難的回程之路,他這些年殫精竭慮,過得並不舒服,再然後他為了你來北市……”

“為了我……”君熹定定看他。

“你還不知道吧,他這兩年調任北市,是為你來的,可能是覺得你一個人太孤單了吧。”

君熹怔住了。

“他來北市已經很難了,是瞞著家裏不敢讓人知道是因為你的,後來,你出事,應家大發雷霆,他為了保住你,你住院的那幾天他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每天都在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這兩年也是他工作上的關鍵時期,隋家倒台在此一舉。

這些這些,都像一條淬了毒的辮子在鞭策著他,即使困乏,疲倦,真的撐不住時也要睜著眼睛看著遠方。”

曾山蹙著眉,一字一句地道:“所以等他完成了這些事,要是哪天撐不住了,也就撐不住了,他彼時也算是了了自己的責任,也算沒有對不起你,也算對得起他自己,這世界上任何人他都沒辜負。”

君熹眼淚滾落眼眶。

曾山斂眉垂眼,深深籲了口氣:“我猜測大概是這樣吧,另外,如果到時候他走完這條最重要的路之後,無法勝任這個重擔了,那時也就沒人管他和誰在一起了,或許他是想到那時候再找你?但是你還能這麽多年過後,還沒結婚,就等著他嗎?”

君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曾山。

曾山苦笑:“這兩個可能性,肯定有一個是他想做的,或許他對你有信心,知道你不會結婚,其實不止他,我都對你有信心。”他搖頭笑了,“隻是……要真到那時,他連工作都負荷不了的話,他還有幾天命可以活著?”

君熹呼吸停滯住。

曾山:“所以或許,我隻是多慮了,他也許隻是真的無法接受放棄了你,讓你這一輩子大概率可能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吧,你不好過,他憑什麽好呢,他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榮華富貴,而且,和你分開了,再好的生活對他來說也沒意思了,所以他覺得,病了,更好。晨書這個人,你了解,我也了解,他是會這麽想的。”

君熹低著頭任由眼淚潸潸撲落。

所以他說,他拉她下深淵了,實則不然,是她拉了那個,本該這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應晨書,讓他這輩子無法安心理得地好好生活。

是她拉他下深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