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傻
大概是她醒著的時候不方便搞事，所以每次‘充值到賬’都是在入睡之後到。
飛機上的時間很無聊，連笙把舷窗一關，帶上眼罩和耳罩就打算睡了，突然聽到九天玄女在那兒同一個聲音溫潤的女子說，“你看這連笙，明明我都給她渡了九千年的修為，還讓她摸索了一年，結果她連個六識都不會封，還帶耳塞眼罩，擔心被聲音吵到被光給晃到，直接把耳識和眼識封了就好，帶那玩意兒管啥用？”
那溫潤的女聲響起，“哎，你莫要這樣說，你都活了多少年了，人小姑娘才活了多少年？再說了，我看那小姑娘身上術法痕跡太淡了，這要是擱在咱們那時代，空有修為沒有術法，不就是行走的大補藥麽？還有啊，這小姑娘搭乘的這鐵鳥叫啥？有我們的騰雲駕霧靠譜麽？萬一這鐵鳥抽冷子壞了，肯定得有人過來喊啊，你讓小姑娘封了六識，到時候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聽不到，要不是有呼吸在，別人鐵定以為她死了……她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連笙嘴唇無聲張合，“我都能聽到。”
九天玄女：“……那你倒是把直播給關掉啊！耳不聽心不煩，你身上的槽點太多了，我得和後土道友好好吐一吐，再憋下去我快被氣出心疾了。”
後土：“……”
連笙心裏想，她要是知道怎麽關掉這直播，肯定老早就關了，起碼洗澡上廁所的時候會關掉，怎麽會等到現在？
不過她又想到，之前九天玄女想要把後土拉進來的時候，也是征求她同意了才能拉人，現在九天玄女又理直氣壯地讓她把直播關掉，那豈不是說，九天玄女雖然創辦了直播間，但這直播間真正的管理員是她？
連笙學著之前同意後土進入直播間那樣，在心底默念了一句關閉直播間，果然九天玄女叨叨叨個沒完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她心想，這直播間平時還是不要打開為好。
飛機一顛一顛的飛，連笙在打了兩個哈欠之後，不踏實地睡去，夢中感覺有涼氣兒不斷地往她腦門上鑽，以至於她做了一個被人不斷往臉上潑涼水的噩夢。
夢醒來時，飛機已經在京城上空等待降落了。
連笙試著感知了一下額頭上那涼涼的一片，突然感覺視野變得明朗開闊了起來，原先本就繽紛的色彩之上又疊加了好幾種色彩，有人頭頂一丈紅，有人頭頂一張黑，還有人頭頂一張綠的……
她感覺好奇，就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自個兒。
好嘛，前置攝像頭能夠看到的地方，都是綠汪汪一片。
連笙氣得趕緊打開直播間，問九天玄女，“仙子姐姐，我怎麽哪兒哪兒都綠啊！”
九天玄女沒吱聲，後土回答了她的問題，“綠色代表生機，你身上綠色多，證明你生機旺盛，身體好，壽命也長。”
“那紅色呢？”
“不日將有血光之災。”
“黑色呢？”
說‘血光之災’的時候，後土的語氣還算是平淡，說到‘黑色’的時候，她的語氣一下子就拔高了不少。
“黑色代表的意思有兩重，要麽是快死了，身上的死氣兒濃黑如墨，要麽是染了邪氣鬼氣，你別急，我把破虛天眼的使用心得發你一份，你好好看看。”
“另外，我再給你一個術法，叫超度拈花手，甭管再厲害的鬼，遇到這個術法都得跪，你幫忙盯著點凡間，別讓從那六界裂縫處逃遁到凡間的鬼物邪穢闖出禍事來，不然到時候天道遲早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地府頭上。”
手機上立馬又來了一條閱後即焚的短信。
“後土為您充值破虛天眼使用心得及超度拈花手，破虛天眼已經到賬，超度拈花手將在您入睡之後到賬。”
連笙愣了一下，麵色古怪地嘀咕，“怎麽還分批到賬呢？”
不過轉念想想，她覺得自個兒猜到了理由，破虛天眼使用心得和破虛天眼大概是配套的，所以可以直接到賬，超度拈花手就得入睡後才能到賬。
她閉上眼睛消化了一番破虛天眼使用心得，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扒著前排的椅子探頭朝前麵看去，這次她就很好分辨那一團黑氣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是死氣，甚至裏麵還夾雜著一些黴氣。
這是一個倒黴透頂的家夥。
把目光從那個頭頂黑光的家夥身上挪開，連笙假借上廁所的機會又將整個經濟艙裏的人都看了一遍，沒看到鬼物陰邪之類，這才默默放了心。
她閉上眼睛想了想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給自個兒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她下飛機之後一定得趕緊睡一覺，把那個超度拈花手給領了，之後就算遇到了什麽可怕的鬼物，見一個超度一個，見一群直接打包超度……
不然若是隻能看到卻沒有辦法解決，她不如把這個術法給後土退回去，不然留著鍛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呢？
在連笙的胡思亂想中，飛機平穩降落在首都機場。
從機場出來打車往電影學院走的路上，連笙一直都開著破虛天眼四處看，還真讓她看到不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不過那些東西貌似想不到會有人能看見他們，對連笙的目光視而不見，就仿佛連笙不是看他們，而是在看他們背後的東西一樣。
司機師傅坐在前頭，見坐在後排的連笙呼吸粗重，是不是就捂住心口，被嚇了一跳，他操著一口京片兒問，“哎呀，你該不會是有什麽病吧！要不要我直接掉頭拉你去醫院看？”
連笙衝車頂翻了個白眼，破虛天眼關閉，世界又恢複了正常，她的臉色有些發白，說，“不用，去電影學院就可以，我剛剛就是有些害怕，現在沒事了。”
她不說後麵這句還好，一說後麵這句，司機師傅委屈上了，“我是好人！你打開打車軟件看，我的好評率那麽高，沒有一條是刷的！你害怕我幹啥？”
連笙沒吭聲，她總不能和司機師傅說‘我害怕的不是您，是路邊上晃**的鬼’吧，估計到時候害怕的就不僅是他，司機師傅都可能被嚇出心髒病來。
當然，也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司機師傅覺得她腦子有病。
見連笙沒再說話，那司機師傅越發堅定了連笙把他當成壞人的想法，也不說話了，沉著臉把油門踩的飛快，一路風馳電掣地把連笙送到電影學院的門口，連笙剛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打算掃碼支付車費，結果就見司機開著車已經混入車流中走遠了。
“哎，車費！車費！”
她的手機嗡嗡一陣，打車軟件發來消息，“您有訂單待支付，請在半小時內支付。”
連笙：“……”
好嘛，她上峨眉學藝這一年，技術又發達了不少，難怪那司機師傅都沒讓他掃碼就把車給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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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笙是大三剛入學沒多久就簽了大幕娛樂，很快就拿到了《浮生一日涼》的女二，拍攝完《浮生一日涼》後，已經是大三下學期，她休學一年，這會兒回來時，原先那些同學都已經開始謀出路了。
電影學院的學生同其它學校的學生不一樣，學其它專業的學生可能到了大四才會開始找工作，隻要成績不差，大家找的工作也差不了太多，但電影學院的學生找工作卻是從大一就開始了，甚至於好些人是直接帶著工作來念的大學。
有點能耐的人早就通過各種手段各種渠道簽出去了，沒能耐的人隻能等一些不怎麽出名的娛樂公司、網紅公司過來挑揀，也有一些人進了地方劇院的，還有人直接去考了事業編，決定要告別娛樂圈。
連笙回到一年沒住的宿舍，發現另外三張**的東西都在，也都有人氣兒，估摸著這三位室友還處於‘待挑選’階段，她挑了挑眉，把行李箱推到牆角，然後就開始扒床單打算歡喜。
這會兒的直播間還開著，九天玄女躺在藤椅上看連笙直播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困得哈欠連天，眼淚都出來了，她反手丟了一道金光進直播間。
“九天玄女為您充值無垢術，當前已充值到賬。”
連笙愣住。
九天玄女怏怏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你就不能把你的生活搞得有意思一些？誰想看你做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我本來還不算困乏，愣是看你換床單把我給看困了。你趕緊的，一個無垢術丟下去，絕對幹幹淨淨，打掃完出去搞事。”
這無垢術和當初的呼風喚雨咒一樣，是一段咒語，連笙飛快地念完，手朝麵前的床鋪揮去，果然那些灰塵都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她皺眉問九天玄女，“仙子姐姐，這充值到賬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有的需要做夢有的不需要做夢呢？”
九天玄女摳著仙光瀲灩的指甲說，“真傻，這都不懂。給你充值這些技能就像是你們發快遞一樣，立馬到賬需要的法力多一點，做個夢到賬需要的法力少一點。”
“夢與現實的時間是自由對比的，有人隻是睡了一覺，夢中就過了百年，我們憑借夢的任意時間給你發快遞，發一個超慢的龜速快遞也能在你夢醒時送到，大不了讓你夢裏多過個幾年，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咋不懂？”
連笙臉上的表情漸漸崩滅。
果然仙人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