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垃圾星11
◎艾什的精神力◎
烤栗子在火爐子劈裏啪啦的炸開，屬於栗子的香味飄入每個人的鼻端，光是聞著就能感受到它的清香軟甜。
沒等全部拿出來，球球已經急不可耐的從火爐裏扒拉出一個就往嘴裏塞，還沒拿到嘴邊就已經燙的哇哇直叫，卻還是舍不得放下，嘴裏還呼呼的吹著氣。
“這個可太好吃了，怎麽會那麽好吃啊！”他一邊燙的吐舌頭，一邊還不停的往嘴裏塞。
圓圓看到他一個人吃獨食，在他身邊蹦著去搶，嘴裏還急吼吼的嚷著：“哥哥，我也要吃，給我吃一口。”
看他們倆蹦蹦跳跳的搶吃的，幾隻小貓崽子也繞著他們腳邊學著他們一蹦一跳，好像也想搶一口一樣。
鍋邊蘇綿綿已經把出鍋的板栗燒雞盛了出來，沾著湯汁的雞肉和板栗泛著糖色的油光，光是視覺上已經是一種享受。
剩下的大部分雞肉被蘇綿綿放在鍋裏煮，煮好了撈出來又讓機器人剝了幾個烤好的的栗子，放在一個大盤子和幾個小盤子裏，這些就是大白和小崽子們的飯了。
等菜端上桌，蘇綿綿先給艾什和蘭姨夾了一塊最大的雞肉，乖乖的說：“蘭姨艾什叔叔，你們嚐嚐這道板栗燒雞怎麽樣。”
艾什撩開胡子，把一塊帶著骨頭的雞肉放入口中，瞬間舌尖就感受到美妙的鮮香，雞肉滑嫩，湯汁醇厚，鮮美爽滑的肉香蔓延在口中，讓人的靈魂好像都在經曆一次美妙的升華。
吃完了雞肉，他又不自覺的夾起一塊板栗細細品嚐，軟糯香甜的栗子味跟雞肉完全不同，卻又和諧無比，栗子被咬開的一刻口齒生香，美妙絕倫。
每一口都是不同的體驗，艾斯在世上活了一百二十年，從不是沒見識的人，他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長大，帝國最富盛名的餐廳他全都去過，但他從未知道食物經過簡單的烹飪居然可以變的那麽美味。
好像連他被損毀的精神海都有了些波動，等等，精神海？
他閉上眼睛去感受已經十年沒有再感受到的精神力波動，居然真的再次出現了？
自從十年前他被暗算，精神海也徹底的被毀，他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他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精神力，更無法再做一個機甲師，隻能在這顆垃圾星上苟延殘喘的活著。
可是現在，他居然再一次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波動。
艾什的手都開始忍不住的顫抖，他抬頭去看坐在餐桌另一邊的小姑娘，她小小的軟軟的，正鼓著腮幫子小聲嘀咕：“要是再來點米飯就好，哎，什麽星際時代啊，連主食都沒有。”
艾什按住自己還在顫抖的手，聲音都帶上了點輕顫，問：“你們這些東西，從哪裏找到的？”
其他人都在蒙頭幹飯，好像完全隔絕了外麵的聲音，隻有蘇綿綿看向問話的艾什回答說：“就在第六區那邊的一片森林裏，那裏有好多好多的栗子樹，大雞也是大白從那裏抓的，等明天我要再去撿點。”
艾什隻能按捺住澎湃的情緒，又吃了口肉說：“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他在垃圾星生活了將近十年了，卻從來沒發現過這裏有什麽可以修護精神海或者提升精神力的東西，如果真的有，這裏也不會成為垃圾星了，可自己又是這麽回事呢？
艾什思緒紛亂，他一時無法確定是食材的原因還是烹飪方式亦或是人的原因，隻是對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更是關注了幾分。
第二天，他們早早的就出門去了第六區。
荒山上，探尋機器人還在勤勤懇懇的一點點搜尋逃生艙的所在，它還翻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包括一架古老的汽車，不會飛的那種車，真的是太古老了。
蘇綿綿看著反而有些親切，很像原來地球上的那種跑車。
等把探尋機器人找到的東西都看過一遍，發現並沒有他們要找的逃生艙後，他們才又去了那片森林。
前一天蘇綿綿和球球兩個人並沒有深入，隻是在森林的最外圍撿完栗子就回去了，今天他們人多，決定往森林的深處去看一看。
潮濕陰暗的林間時不時傳來幾聲怪異的叫聲，一時叫人分不清是蟲鳴或是獸吼，腳下踩過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團的藤蔓和匍匐的植物讓行走都變得十分困難。
蘇綿綿和球球這種小胳膊小腿，沒走多久就已經滿頭大汗。
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樹木的枝稍交錯，伸展出來繁盛的樹葉如墨色的烏雲，把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蘇綿綿緊抿著唇，視線在經過的每一寸地方掃過，觀察這周圍有沒有可作為食材的物種。
可惜除了一開始的栗子，到現在再也沒發現什麽其他可食用的東西。
她剛剛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看到一隻像成年人小臂一樣長的螞蟻，頓覺驚奇不已。
這個星球的所有生物好像都比她認知中的大，如果不是螞蟻不能吃，她都想抓一隻來炒炒看了。
可惜這顆垃圾星的植被覆蓋率非常少，不然就能找到更多的動植物了。
一直到他們走到一條小河邊，周圍頓時安靜的像一片真空地帶，除了水流緩緩流動的嘩嘩聲，連風好像都停滯了下來。
幾人都第一次在垃圾星上看到那麽清澈的河水，他們居住的第三區也有一條河流，隻是那裏麵的水又髒有臭，要不是他們從垃圾山上撿到淨水器，連喝的水都沒有。
蘇綿綿想過去洗洗臉，在悶熱的叢林裏走了那麽久，頭發都濕噠噠的糊在了臉上，實在難受的很。
但她又覺得周圍安靜的異常詭異，剛剛在叢林中時他們還偶爾能聽到一些鳴叫聲，但到這裏卻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蘇綿綿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水裏，她隻是想到動物世界裏的一些畫麵，想看看水裏是不是有些獵食者。
“碰——”的一聲響，剛剛還靜謐的河水裏水花衝天而起，那塊被蘇綿綿扔過去的石頭還沒落水就已經被一張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一條龐然大物衝天而起，最後立於他們眼前。
還不等蘇綿綿看清，球球已經“啊——”的一聲恢複成小老鼠的樣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到了艾什的衣袖裏。
蘇綿綿用力的昂著腦袋，直到脖子都酸了才看清那條從河裏露出一半身體的巨蟒，光是露在外麵的上半身就至少有三米長，不知道水下還有多長的身體。
蘇綿綿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也僵硬著身體挪到了艾什的身後。
“艾什叔叔……”蘇綿綿戰戰兢兢。
艾什毫不退讓，板著臉回頭，說：“跑！”
說完，拎起小短腿的蘇綿綿拔腿就跑。
後麵的巨蟒發出一聲嘶鳴，長長的身體一彎就衝了上來。
蘇綿綿被拎著後脖領子，腦袋朝後剛好能看到巨蟒咬過來的血盆大口。
她頭毛都豎了起來，感覺下一刻就要變成對方的腹中餐。
情急之下，她把身上帶著作為幹糧的布袋子狠狠的扔了過去，那大蛇感受到物體的靠近，嘴巴猛的閉合，把布袋子吞進了肚子裏。
那裏麵裝著的是蘇綿綿帶著大家吃的肉幹和烤栗子，都是她做完剛剛做好的。
巨蟒被阻擋了一下，給了艾什一點跑路的時間，後麵樹木越來越密，也阻隔了一些巨蟒的速度，等艾什停下來時，已經看不到巨蟒的身影。
“嘰嘰~嚇死我了。”球球爬到艾什的肩膀上，拍著小胸脯驚魂未定。
“怪不得沒人來這裏呢，來了也是死路一條啊。”
蘇綿綿也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卻想到了一個其他的問題，“為什麽你們有的動物可以化成人型有的不可以呢？”
不至於老鼠可以變成人，但蛇不行吧？
“獸人和普通的動物是不一樣的，獸人是智慧種族，雖然可以變成獸的形態，但我們跟動物並不一樣，我們懂得思考與文明，動物卻隻有本能。”艾什回答說。
但有有一種情況獸人也會退化成普通的動物，那就是精神海徹底被毀滅的獸人，他們會一點點失去人性，最後隻剩下單純的獸性，然後作為一個隻有本能沒有思想的動物，等待著迎接死亡。
如果艾什的精神海一直惡化下去，總有一天他也會是這樣的結局。
想到此處，艾什神情黯然。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跟蘇綿綿說，她還太小了。
森林沒法再探索下去，他們又撿了很多的栗子，打算一起搬回去。
與此同時，在他們剛剛去過的河邊，那條巨蟒身體一陣輕顫，猩紅的眼睛慢慢恢複清明，最後流下一行清淚。
隨著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在河水裏，他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發生變化，龐大的身體在漸漸的縮小，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光著身子的長發男人。
男人眼睛細長，皮膚呈現青綠色，偶爾還反射出鱗片的光澤。
他把雙手舉到眼前看了看，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他感受到自己已經崩潰的精神海得到了安撫，雖然沒有恢複精神力，但他又可以化成人型了，不再像之前一樣隻能被獸性所控製，每天都痛苦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恢複，隻是從河水中走出，遙望著被巨大的身體壓倒的樹木，慢慢的沿著這條路走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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