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忐忑

阿紅看著空碗發怔。

“你這是咋啦？”一旁的梁奶奶問道。

阿紅回神來，一拍大腿道：“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餛飩啊！”

店內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出聲，衛叔樂道：“這店裏的吃食都好吃，阿紅，你可得把荷包捂緊了啊！”

阿紅笑嗬嗬：“好吃是真好吃，不過我也不是個貪嘴的人。”

蘇氏早食店第一批客人，便是自己人。

吃完早飯，彩雲坊也開始忙起來。

花昭去了趟隔壁，看昨日染出來的一批藍印花布。

等她出來，就見朱氏站在大街上，攔住路過的兩名行人，“來我們店裏看看吧？有剛出爐的包子饅頭，還有煎餅果子，醬香餅，鮮肉餛飩，蔥油麵……”

兩名行人擺手，繞過朱氏走遠了。

朱氏便探頭張望，看路上其他的行人。

花昭也看了眼。

現在是趕集的時間，進城的人很多，但是北街卻是格外的冷清。

整條街上開門的店鋪就沒幾家。

“我說秋花啊，你要開早食店，也得去碼頭那種地兒開，怎麽想不通在北街開？這大半夜起來忙活做的饅頭包子賣不出去，豈不是都浪費了？”

斜對麵的鋪子外，老徐夫婦倆準備去老地方擺攤了。

夫妻倆做的是豆腐，自個家在北街，但沒生意，夫妻倆便在西昌街尾租了個小攤賣豆腐，賣的久了，也有些老客戶。

朱氏道：“這不是沒錢嘛，有錢肯定要找個好門麵啊！”

老徐夫婦倆也沒說什麽，隻道：“給我們拿兩個饅頭吧！”

“好勒！”朱氏忙跑回去拿饅頭。

劉婆子也跟著走來，拿出兩個銅板遞給朱氏。

劉婆子拿著兩個饅頭，瞥了眼，一臉驚訝道：“秋花，你店裏的餛飩怎麽還要七文錢一碗？”

朱氏欲開口，劉婆子道：“你這賣的比人家張記餛飩還要貴啊！張記餛飩在京城可是老字號，有多家分鋪，一碗鮮肉餛飩也才六文錢……”

“嬸子，我這餛飩……”

朱氏的話被打斷了，“北街本就沒什麽人來，便是有幾個人來你店裏，一看到上頭的價格都得被嚇跑，秋花你沒開過早食店，事先也該去街上多打聽打聽……”

“嬸子，我這用料很足，而且味道也非常好。”

劉婆子笑了笑，“你家餛飩好吃，別家的也不差，就西昌街頭那家張記餛飩店，每天那麽多人去排隊，東西都好吃，人家是願意多花一文錢來你這裏，還是少花一文錢去張記？”說著，劉婆子揚了揚手上的大白饅頭，“一文錢可以買一個饅頭哩！”

劉婆子走了。

夫婦倆去擺攤賣豆腐。

朱氏走到門口，忍不住輕歎一聲。

方才劉婆子的話，花昭自然也聽到了。

“秋花舅母，你別胡思亂想。”花昭道。

“昭昭啊，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晚些天再開張？”

朱氏的意思是，最近已經有人在打聽藍印花布了，等到時候貨都交出去，京城裏也會迎來一波藍印花布的風潮。

那時開店，應該最合適。

“都已經開張了……”花昭道：“等會舅母你多做幾張醬香餅，咱們拿去隔壁街上賣。”

“成吧！要不做幾個煎餅果子一起？”朱氏猶豫道。

“不用，煎餅果子涼了味道會差很多，隻做醬香餅。”

朱氏眸光浮動，想說什麽，還是沒說出來。

花昭也來幫忙做醬香餅。

兩人做了大概三四十個人的份，再用小推車裝好，花昭戴上麵紗，兩人一道去了隔壁街道。

才出北街，就感受到趕集的熱鬧。

西昌街上到處都是人頭湧動。

朱氏想去人最多的地方擺攤，但花昭不讓走遠。

將小推車的小桌子拿下來，往上頭蓋上一層布，朱氏便拿出十份裝好的醬香餅，擺在桌子上。

“來看看……醬香餅咯，好吃的醬香餅……”朱氏吆喝出聲。

花昭畢竟是國公府的四少奶奶，盡管大宴國沒有那些束縛女子自由的規矩，但她也不好在集市上這般拋頭露麵，所以她帶著麵紗。

朱氏喊了幾聲，總算是兩個人上前問道：“你這餅子怎麽賣的？”

“五文錢一份，分量很足的……”

不等朱氏說完，那人說了一句，“怎麽貴？”

說完，直接走了。

而另外一人，聽了對話，也轉身就走。

“噗，你這餅子統共用不了多少麵粉吧？一份五文錢？搶錢呢？”旁邊的攤販嘲笑道。

朱氏幹笑兩聲，“我這醬料別家沒有……”

攤販沒再搭理朱氏。

朱氏又吆喝幾聲，同樣也有人上前詢問價格，可一聽到價格便走了。

“這麽一份餅子要五文錢，我還不如去吃一碗餛飩！”

朱氏看向花昭。

她問道：“昭昭，咱們這價格是不是……”

花昭看出來朱氏眼裏的不自信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