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父

死神就這樣成為了跟寵。

本來維拉以為死神就是一直飄在他們身後,看看戲,撿撿漏,結果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直紅嘴黃爪的黑毛烏鴉。

……等等,那是鷯哥吧?

然而死神堅持自己是一隻純種黑烏鴉,紅嘴黃爪都是他血統的證明。

它嘴巴裏叼著一根同樣是黑色的小尾巴草,據他說這就是它那把死神鐮刀。

這隻鷯哥,好吧,這隻烏鴉落在維拉的肩膀上,耀武揚威的昂著腦袋,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很看好維拉,希望她能一個個給他找回場子。

維拉忍辱負重的肩著這隻高貴的烏鴉,聽他嘎嘎嘎的說:“你們現在已經進行到哪一步啦?”

“我們找到了洛隆子爵,他想讓我們找齊畫像,然後知道他女兒的消息。”

“洛隆子爵?誰嘎?你直接告訴我他是公爵夫人第幾任丈夫嘎。”

“第七任”維拉掰著手指算了算“第十二任公爵。”

“嘎”烏鴉叼著草根,說話還很利索,“去三樓,去三樓,那個神父的房間。”

“他是她的第十一任丈夫嘎!”

維拉腳下一踉蹌。

之前克羅索怎麽都沒找到的畫像,此時正端端正正的掛在床頭,白色的人影正跪在墊子上,虔誠的禱告著。

從背麵看,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靈魂,但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維拉和克羅索都被嚇了一跳。

一道深刻的劃痕從他的頭顱處,直直滑下,將他整個人從頭右上角落入他的衣領。

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因為這幾乎劈開他頭的劃痕往兩邊裂開,看起來十分怪異可怖。

“你還在禱告啊!”烏鴉嘎嘎說:“天使都已經走了,現在你要不要和我下地獄嘎。”

烏鴉好像以為地獄是什麽好詞,下地獄是個特別好的祝福語,見人就一懟下地獄,怪不得幾百年業務還沒拉滿。

神父神情溫和,他好像知道現在長的特別可怕,說話的時候總是側過一邊臉:“該死的還未死,想走的無法走,我怎麽可以離開呢?”

“他們是來找你的。”烏鴉拍拍翅膀,對維拉毫不客氣的說:“他就是第十一任丈夫了。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他。”

神父無奈的笑起來,點了點頭。

“那我能問一下公爵夫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公爵夫人的故事,其實神父也不是很清楚。他倒是城堡的老人了,在夫人嫁了第四任丈夫的時候來的。

因為第四任丈夫,卡利西斯伯爵,一直覺得城堡鬧鬼。

神父在當地也算德高望重,被請來之後就再也沒機會離開。

鬧鬼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他一直從公爵夫人嫁第四任開始,看她嫁一個,死一個,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前赴後繼的想要娶她為妻,好像著了魔一樣。

後來時間久了,他最終才確認,凶手就是公爵夫人,她不知道為何一個個殺死她的丈夫,甚至並沒有得到什麽權利和財富。

她好像隻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後來,整個城堡鬧鬼的事情真的越來越多,他覺得再這樣下去,整座城堡的人可能都要為此陪葬了。

所以他主動提出,想要娶公爵夫人為妻。

原本他是一個大家族的次子,從小願意侍奉神,直到上到天堂,並且一直在為紅衣主教的位置而努力。

公爵府在公爵夫人打算嫁第十任丈夫的時候已經沒落了,所以她第十個丈夫,是個空有錢沒有地位的富商。

她自然也不會拒絕他這個又有錢又有地位的神父。

他一直在找公爵夫人殺人與鬧鬼的原因,卻發現她一直動用他的人脈和金錢,在找一個人。

波卡拉醫生。

這也使他走上了死亡的道路。

“她的心裏有魔鬼。”神父說:“她招來了不詳,一個黑色的騎士一直跟著她,也**她濫殺無辜。”

一個黑色的騎士?

維拉和克羅索麵麵相覷。

“你是說,黑色騎士跟著的,是公爵夫人?”

維拉解釋了一下她的同伴這幾天來的奇怪表現,一躍從食草獸變成了捕食者,一天到晚敲門殺人,結果被克羅索用一把聖水打回原形。

神父麵色沉沉,認真的說:“她可能是被附身了。”

“黑色騎士隻會跟著夫人,也隻受到她的驅使,如果你的同伴能夠指揮她,那麽,這隻可能是“她”已經變成了公爵夫人。”

神父推測:“簡的聖水可以祛除邪惡,所以她之後惡靈被驅走,就無法再指揮騎士了。”

“那她還會被附身嗎?”

“不會了。”神父說:“她在附身者身上受到聖水灼傷,那麽再次附身同一個人就會感到被灼燒的痛苦,她的靈魂是無法忍受的。”

維拉放心了,接下來有機會可以好好報個被嚇的仇。

神父從一邊抽屜的裏拿出了兩個十字架,遞給他們:“這是受過聖光的神器,你們戴上它,可以給你們抵擋一次受到的黑暗傷害。”

然而兩人已經自己翻出來自己戴上了。

神父也感知到了,他善意的笑了:“看來你們已經發現它的特別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們,無論戴多少神器,能發揮作用的隻有一次。”

“為什麽?”

“神不可能永遠庇佑你們,最重要的還是自救。”

反正說明這隻是一次性用品。

神父的話讓他們找到了接下去調查的方向,他們打算去找找這個波卡拉醫生的事情。

克羅索這次記起來他在二樓找到過波卡拉醫生的藥房。

神父對於波卡拉醫生的了解,僅限於他是夫人最信任的一位藥師,很早就跟著夫人,後來在夫人嫁給第九任丈夫大臣開來特不久,就消失了。

看來夫人一直在找他。

“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神父歎氣,“你們也把我掛回二樓的位置吧,我是第十六任。我有一種預感,若是所有畫像都能集齊,當初發生的所有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神父話音剛落,一縷陽光照了進來。他的身形變得隱約,畫像落下來,竟然飄飄忽忽的變成了一隻羽毛筆,端正的放在了墨水瓶房間。

怪不得白天找不到畫像。

維拉拿起了羽毛筆,去了二樓走廊,她和安娜越好了那邊見麵。

在第十六的位置,她把羽毛筆放了上去,羽毛筆光華一閃,變成了一副畫像,牢牢的吸在了牆上。

神父在畫中仍舊是一副悲天憫人的笑容,他身邊站著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正是公爵夫人成熟的模樣。她與神父之間相隔一個手臂那麽遠,眼神中似乎落滿了哀愁。

在她的身後,隱約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影子,忠實的立在那裏。

鍾七聲響起。

天亮了。

那個黑影也在光照下慢慢消失了。

安娜抱著也噔噔蹬跑過來,她懷裏抱著好幾本書,哭喪著臉說:“維拉維拉,我找不到畫像了,那裏隻看到幾本書,我隻能全部抱過來了。”

“沒事,到白天是會變樣子的。”

維拉接過來,簡單和她解釋了一句,然後一本本的試。

第一本:《神鬼術》

不是。

第二本:《萊頓的世界》

不是。

第三本:《胡蘭河畔之謎》

不是。

第四本:《如何做一個好爸爸》

她一把把書摁了上去,才看到書名,這本書一接觸牆壁,就變成了一副畫像。

……突然好想知道這本書寫了什麽。

但是它變化的很快,並沒有什麽讓維拉後悔的機會。

畫像上是一個藍發的年輕人,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眼神充滿愛意的望著他的夫人。

而公爵夫人卻是眼神迷離沒有落點,似笑非笑的模樣。

“又死人了。”安娜對維拉說:“我們房間旁邊的祈禱室,死了四個人。”

祈禱室?就是門口那個有提示發白光的房間?

但是昨天倫雅一直在被他們遛,應該沒時間也沒能力去攻擊啊?

“應該不是倫雅”安娜吞了口唾沫說:“他們是被擰斷頭死掉的”

擰斷頭?這破遊戲公司不會被投訴死嗎?

“四個人都是?”維拉問。

“對,全部被擰掉了。”

安娜心有餘悸,想起看到的畫麵慫的不行。

四顆頭啊,咕嚕嚕的在地上,血鋪了一地,頭和身體都分不清了。

雖然害怕,但是維拉幾人還得決定要跑上去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安娜也是這個意思,沒有維拉在她根本不敢多看。

隻有抱著維拉她才敢靠近嗚嗚嗚。

維拉陪著安娜往四樓走,那邊又聚集了不少人,但是倫雅還是不在。

這次克羅索慢了一步,沒有攔住維拉。她一眼將房間的情形看的通透。

根本注意不了房間的布置,正如安娜所說,四個人頭首分離,地攤浸滿了鮮血,飽滿的好像要溢出來一樣,根本看不誰是誰的頭和身子。

血腥味飄滿了整個走廊。

四個屍體倒是排列的很近,好像在死前他們是坐在一起的,然後被一個一個殘忍殺死。

克羅索把維拉推到後麵,碰了碰門把手,提示音與白光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