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節目組有意凸顯出選秀的殘酷,就算靳洛這組一下子少了6位練習生,也沒有再重新進行人員分配。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盼夏和何荷聊天的時候,得知隋琪琪那組竟然一下子被淘汰出去了12名練習生。

“這麽多?”陳盼夏張了張嘴:“那你們那組豈不是隻剩下三十幾了?”

“嗯,”何荷的表情喜憂參半的:“我們上午剛分配好了舞步和歌詞,沒想到投票結果一出來,全都不能用了。”

陳盼夏往嘴裏塞了塊雞腿肉,剛想跟何荷說靳洛那令人大開眼界的現場編曲的能力,卻見到何荷正在看向側方。

陳盼夏奇怪地跟著看過去,才發現原來那個方向聚集了一大群練習生,正湊在一起說著什麽。

看這些練習生臉上開心的表情,和大笑的姿勢,應該就是他們剛剛發出的哄笑聲吸引了何荷的注意力。

陳盼夏都沒注意到。

陳盼夏的指尖下意識撫摸著戴在耳朵上的助聽器。

又壞了?

還是自己的聽力又下降了?

陳盼夏心中一沉,好在聲音重新回到了陳盼夏的耳中。

何荷沒注意到陳盼夏這邊的動靜,問:“你說他們在聊什麽呢?”

陳盼夏黑白分明的雙眼閃爍著好奇的目光,聽何荷這麽說,她站起身:“我去問問。”

話音剛落,就小跑著上前搭話。

何荷:……

什麽社牛行為?!

好恐怖!

陳盼夏自然地融入了人群,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她告訴何荷:“他們說,是為了要慶祝這次成功晉級,要在晚上開一個慶祝party。”

據陳盼夏得知的消息,今晚的趴是瞞著四位導師在偷偷準備,還串通好了節目組,要在晚上九點鍾準時拉下電閘,給四位導師一個驚喜。

其實隻是通過了200晉160的選拔當然不值得如此大肆慶祝。

隻是因為活潑好動的年輕人心中總是燃燒著一團名為熱情的火。

總要找機會聚在一起玩才盡興。

不同於聽到集體活動就開始自閉的何荷,陳盼夏倒十分期待。

因為聽到他們還訂了一個足有八層的大蛋糕,陳盼夏午飯都沒吃多少。

下午訓練的時候也心情不錯。

陳盼夏笑眯眯的模樣在一眾練習生裏格外顯眼,靳洛不免注意到。

但靳洛沒問,也並沒說什麽,淺淡的目光略過陳盼夏的臉,指導練習生們繼續練習他已經重新編曲過的《飛鴿》。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時間越來越臨近九點鍾。

陳盼夏臉上的笑意也愈來愈濃。

練習生們要給導師一個驚喜的事情早就被節目組當做看點,在網上預熱了一下午。

這會兒《成團200%》的直播間已經擠滿了人。

開錄屏的開錄屏,準備截圖的截圖。

勢必要捕捉到導師們和自己喜歡的練習生被嚇到那一瞬的反應。

【喂某個小姐姐臉上的笑容也忒明顯了!!這樣會不會被靳洛看出來!】

【沒關係的,我們靳洛是個憨憨(什麽黑粉發言)】

【哈哈哈哈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已經準備好截圖了!】

【姐妹們我的靳洛和江懷老公就交給你們了啊,我去隔壁蘇金予那屋轉轉(起身)(背手小碎步離開)】

牆壁上的掛鍾剛到九點的瞬間,隻聽“嗡”的一聲,整間教室陷入了一片漆黑。

陳盼夏和大部分已經知情的練習生都站在原地沒動。

少部分不知情的練習生則驚慌地驚叫出聲。

“怎麽了?”

“停電了?!”

一片無措的雜亂中,陳盼夏聽到靳洛的聲音。

“不要慌。”

一道亮光在黑暗中亮了起來,是靳洛手機手電筒的光芒。

靳洛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請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動,以免受傷。我來聯係黃導。”

他正打算給導演彈語音,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收到了導演的消息。

“黃導說讓我們先去外麵場地集合。”

靳洛的臉上明顯有不解。

怕是為了起疑似的,陳盼夏和另幾名知道事情原委的練習生上前拉靳洛:“那就走吧靳老師。”

等出了聲樂教室的門才發現外麵的走廊已經擠滿了人,練習生們鬧哄哄地擠在一起,走到人群中的時候,就像蹚進了一條洶湧的河流。

在進入這條河流的時候,靳洛被撞了一下,他身子向後跌,站在他後麵的陳盼夏和另外幾名練習生忙伸手撐住他。

靳洛借著他們的力道站穩了身體,回過頭:“謝謝你們。”

語氣認認真真的。

反倒是陳盼夏和另幾名練習生被靳洛這趨近正式的道謝氛圍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忙擺手:“沒有沒有,老師客氣。”

眾人繼續向外走,靳洛看了陳盼夏一眼,用不會引起旁人注意的輕聲說:“今天停電,沒辦法繼續補習。明天結束後你再留下來。”

陳盼夏剛想說好,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

陳盼夏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蘇金予。

蘇金予的目光在靳洛和陳盼夏身上打了轉兒:“靳老師。”

靳洛“嗯”了一聲。

等穿過幽暗而長長的走廊以後,眾人終於來到了廣場上。

足有八層高的蛋糕如同雕塑一般屹立在桌子上,接受著眾人的瞻仰。

在下方,還有各類菜點,像是上供一樣擺在桌麵上。

隋琪琪和潘紫是先出來的,這會兒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看到靳洛後,潘紫無奈地笑著搖頭:“你看這些孩子……”

練習生們哄地笑開,將導師們簇擁在中間,將打火機往導師們的手裏遞,催促著他們點燃蛋糕上的蠟燭。

導師們也不願意掃練習生們的興,四個人一手拿著一根點燃的蠟燭,去點蛋糕上的蠟燭。

陳盼夏雙手握在胸前,眼睛睜大,盯著那蛋糕上的蠟燭被點燃。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種生日蛋糕,還是在初一的時候。

剛開學一個月,蘇金予過生日。

他邀請了同學和外班上的朋友去他家慶生。

他穿著定製的燕尾服,閉著眼睛吹滅了三層生日蛋糕上的蠟燭。

蘇父蘇母站在他身側,看著兒子露出寵愛的笑容。

陳盼夏每天和蘇金予混在一起,還以為蘇金予是和自己一樣的。

卻沒想到原來蘇金予還有這樣一麵。

像大人一樣的一麵。

備受父母寵愛的一麵。

陳盼夏為他開心。

隔天,放學的時候,蘇金予把陳盼夏叫到了後操場。

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裝著蛋糕的盒子,遞給陳盼夏。

又拿出昨晚剩下的,燒了半截的蠟燭,插在了奶油蛋糕的頂端。

他點燃了蠟燭,又讓陳盼夏吹熄。

等陳盼夏睜眼,蘇金予別扭,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告訴陳盼夏。

“我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

也許是他昨天晚上,在睜眼的瞬間,捕捉到了陳盼夏眼中一閃而過的羨慕吧。

搖曳的燭光讓陳盼夏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還來得及從回憶中抽身,陳盼夏耳畔卻是一癢。

蘇金予微微低頭,薄唇湊至陳盼夏耳邊。他的呼吸隔著空氣觸碰到陳盼夏的耳尖,帶來若有若無的癢意。

蘇金予問陳盼夏:“你和靳老師剛剛,在走廊裏,聊什麽呢?湊的那麽近?”

陳盼夏往後退了退,掃了一眼周圍。

雖然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但她還是覺得不應該把靳洛要給自己補習的事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

於是陳盼夏說:“秘密。”

“秘密?”

蘇金予揚了揚眉,又追問了兩遍,看陳盼夏一直不說,遂嘲笑道:“你那小小的腦子也能存住秘密了?”

“你小時候多可愛啊。”陳盼夏回懟他:“沒想到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大,你卻長成這樣一個壞孩子了。”

蘇金予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

蘇金予還想再回懟,卻聽前麵傳來一陣掌聲。

原來是這會兒導師們終於把所有蠟燭都點燃了。

“提問,”陳盼夏問蘇金予:“假設靳老師一分鍾能點燃30根蠟燭,潘老師一分鍾能點燃15根蠟燭,隋老師一分鍾能點燃28根蠟燭,馬老師一分鍾能點燃25根蠟燭。”

“四位老師一共用五分鍾點燃了全部蠟燭,在不考慮風力和其他外界因素的情況下,這個蛋糕上一共有多少根蠟燭?”

蘇金予的白眼幾乎快翻到天上了:……

“陳盼豬,你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

陳盼夏一臉痛惜地看著蘇金予:“別告訴我這麽簡單的題你都不會?到時候你出道了,你對家的粉絲們不得罵你是九漏魚啊?”

“熱搜tag我都想好了。”陳盼夏掰著手指頭:“不會算數蘇金予,數學不好蘇金予,智力真空蘇金予,知識黑洞蘇金予……”

蘇金予:……

“不過你也別擔心。”陳盼夏說:“反黑手段我也已經幫你想好了,隻要你開始營銷你是笨蛋美人的人設,大家就不會再罵你了。”

蘇金予:“……”

不是,陳盼夏這張破嘴怎麽這麽能說呢?

蘇金予百思不得其解,狠狠給了陳盼夏一個爆栗後,忍無可忍地翻著白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