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終於終於終於,雲散雨歇。
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李言喻累得連手指也不想動,周意卻活像個吸人精血的妖精,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精神飽滿。
“抱你去洗洗。”
他托住她的臀,將她麵對麵地抱起來,朝浴室走。
李言喻一下鎖住他的脖頸,往被子裏賴,連連搖頭,“我自己去!”
“怕什麽,”周意將人緊緊鎖住,信步往前,“我身體不行,不會對你怎麽樣。”
“……沒有,你龍精虎猛身強力壯,是我冒犯了。”
周意睨她一眼,“抱你過去。”
最終還是他抱著她去清理的,因為她雙腿酸軟還打顫兒。
趁她洗澡的間隙,周意重新換了幹淨床單。
洗完澡,李言喻趴在被子裏一動不想動,眼皮沉而倦,要睡不睡的,脂玉般的美背上烙著兩朵靡緋的吻痕,有種白雪印紅梅般的視覺刺激。
一雙筆直纖白的腿交疊著,足尖點在墨綠的床單上,偶爾劃動一下,像被水草困住的深澗遊魚。
周意回到房間時,**的人聽見動靜,微微扭頭朝他看過來。她說,“快來睡了,燈好亮。”
粉潤潤的一張臉,在釅綠色的被褥中載沉載浮,顯出一種綺羅脂粉的撩人美態。
是真的困了也累了,那雙動人的眼半闔著,濃長的睫毛曼然一閃,眼梢處的萬種風情都被他盡收眼底。
嬌慵的,充滿媚態。
隻看一眼,周意就墮進了那個地獄,全身的血液都往某個地方湧。他伸手熄燈,翻身上去,將人抱在身上,低聲問:“累不累?”
怎麽可能不累?
但她還是說,“嗯還好。”
“那要不?”
李言喻聞言睜眼,警惕地看著他,心忖,這是人嗎,這不是剛做完剛洗完,怎麽就又要了?
“不要。”她撇開臉。
周意將她卷進被子裏,然後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裏,一邊細吻一邊絮語了一些別人都聽不得的話。
李言喻半夢半醒的,“嗯嗯嗯嗯對對對”地敷衍著,一句沒聽進去,真是不害臊。
過了一會兒,見人沒回應,他又問:“舒服嗎?”
“什麽?”
他用齒尖輕磨著她的脖頸,心不在焉地回,“床。”
“太小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床。”
“太小了。”想到他在**那樣對她,她有心氣他。
?
一盆涼水兜頭而下,什麽太小了?
這是和誰對比了?
周意停下動作,支起腦袋,目光穿過沉沉的暗色,居高臨下、充滿審視地睨她,壓低聲音問:“你說什麽?”
“是床!”李言喻趕緊補充,“床太小啦!”
周意低嗤,將她身上的被子揭開,欺身上去壓住,“剛剛沒注意,再來一次我看看。”
好沉。
李言喻連忙伸手推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撈住,抵在唇邊舔手心。整個人被他牢牢扣在身下,有一下沒一下地廝磨,完全掙脫不開……
進退失據,她隻好慌亂找補:“床太小了施展不開,今天太累了,狀態不好,欠你一次,下次吧。”
周意停住動作,笑得胸膛都在震動,聲音很近又很遠,“狀態不好就要多運動。”
這床對他倆來說確實小,到**處橫在中間,腿都在外麵。
“都三次了!”李言喻一邊躲他,一邊討饒,“我錯了我錯了。”
周意從她身上翻下來,伸臂將人嵌入懷裏,低頸,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裏,不帶任何情欲地吻她,“有沒有想我?”
“嗯?”沒聽清。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嗯嗯嗯。”她閉著眼敷衍。
周意歎了口氣,語氣幽怨,“爽完就不認人,也不說想我。”
“想了。”李言喻側了側身,回抱住他的腰,真的很困。
“好好說。”
“我想你了。”
“那獎勵你一下?”食髓知味的男人見縫插針。
“……”
你他媽!
李言喻吸了口氣,霍地睜眼,正打算要跟他說點文明的好話,周意搶先拍拍她的腦袋,要笑不笑的,“睡了,大半夜誰要跟你做,被你弄得累死了,困得很。你這女人真是一點不知道節製。”
然後他就直挺挺地躺著,閉上了眼睛。
?
真的服了。
有沒有人來管管他。
第二天一早,周意做好早餐就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她。本來不想去公司的,但有客戶要開會,隻好艱難起床。
李言喻聽見動靜,怠懶地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
“吃早餐的時候,記得加熱一下,我出門了。”周意一手扣著襯衫的貝扣,一手拍了拍**人的臀。
“嗯?”李言喻翻回來,迷糊睜開眼問,“你去哪啊?”
“公司。”
周意垂眸,又調整著領帶,不料一隻白嫩嫩的手伸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了他的領帶下端,將他往低處拽。
領帶順勢收緊,貼繞在喉結下方,一圈的藏藍色更襯得他肌理白皙漂亮。他喉結在領帶下滾了一輪,被她拽著,仿佛套著某種有暗示性意味的項圈,又性感又浪。
周意垂眸盯了一眼,順著她的力道,俯下身來任她施為。
李言喻一手拽著領帶,一手環住他的脖頸,親了又親,說:“不準走。”
他穿正裝的樣子高冷禁欲,跟昨晚簡直判若兩人,有點新奇。
“我要遲到了,”周意招架不住,輕聲哄著,“下午回來隨便你幹什麽。”
“不行。”
李言喻不放手,豔麗豐潤的唇半掩在被子裏,細聲細氣地說:“你帶我一起去。”
她這樣嬌慵的情態難得一見,那雙漂亮的眼緩緩延展出一道笑紋,攝魂奪魄。周意萬分受用,垂眼認真地看,好像十五歲的時候,他偷偷跟在她身後,做了什麽可愛的蠢事,博得她展顏一笑。
愉悅和戀慕像星子一樣,都碎在眼睛裏,掩飾不住。周意心都軟了,懸空身子凝視她的臉:“真想去?”
李言喻沒接話,吻了一下他的喉結。
濡濕溫軟的觸感就像過電,周意一下就受不了了,翻身上去將她壓住,熾熱的吻隨即就落下來,吻到她渾身發軟躲也躲不開。
李言喻如臨大敵,隻好連忙推他,聲音甕甕的:“……遲到了,快去上班。”
“不去了。”
周意藏欲的聲音越發低啞,心越軟,別的地方越硬。
“別別別,我睡了,困得很。”
“我看你一點也不困,”周意恍若未聞,緊緊地摟著懷裏人,用唇瓣摩挲她的耳根,“要不要拉著領帶做?嗯?”
熾熱濡濕的吐息流竄在耳朵敏感地帶,李言喻渾身一顫,耳朵尖都紅了,連忙說:“難受,難受。困得很”
周意氣笑了,掐了掐她的臉蛋,恨恨地說,“欠我那次要記好。”
李言喻扭著往被子裏縮。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周意最後還是起身整理了衣服,戀戀不舍地去公司了。
到了公司,他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地等著下班,等下午興衝衝地回到家,家裏又不見人了。
一問才知道,家裏人跟著崔緣和聞海去吃椰子雞了,把他一個人剩在家裏,形影相吊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大概是忙忙碌碌了很久,這回閑下來竟然不知道做什麽好。周意的目光在手機上停了兩秒,然後拿了起來。
而另一邊,李言喻正吃著飯,手機忽然冒出四五條消息來,打開一看,是周意發了幾張照片。
照片拍的是小區附近的一片草地,草地上三隻狗正在陽光下嬉戲追逐,盡情撒歡。
李言喻:“什麽?”
周意很快回複了過來:“李言喻和她的兩個朋友。”
“你呢?”李言喻問。
周意又回複了一張照片過來,是陽台上的薑花,一支挺秀。
“這又是?”
“孤獨的守望者。”周意回複說。
李言喻忍不住笑,問:“你在幹什麽?”
周意又拍了一張照片過來,主臥裏原來那張床移走了,一堆新的床架正堆在地上,等著裝好。
“築巢引鳳。”
“床不是好好的麽?”李言喻問。
“怕你施展不開,換個大的。”
“都要搬家了……”
“你一天都不能等,我也沒辦法。”
李言喻有些耳熱,舉著手機不知道說什麽好。
崔緣見她過久地遊離著,於是敲了敲她的碗,賊賊地問:“睡到了沒有?”
李言喻根本沒來得及說話,聞海就嘖了一聲,說,“這還用問嗎?脖子上都是吻痕。”
李言喻如臨大敵,瞪圓了眼睛,連忙捂住了脖子,明明早上看脖子上都沒有,難道是看漏了?
何況今天穿了襯衫難道還沒遮住?
崔緣和聞海對視一眼,“嘿嘿嘿”地笑出了聲。
“那麽緊張幹什麽。”
“不識逗。”
好氣!
想了一會兒實在是很氣,她劈裏啪啦給始作俑者發了一通,滿心憤懣地譴責其惡劣行徑,那廂半天回了一句:【早點回來】
見她沒回複,又發了一條過來:【回來好好施展,爭取把我弄壞】
“……”
李言喻實在是有點害怕,腿軟,當晚堅持回自己的房間睡,然而也不過是換了張床和他釀釀醬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