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商依依看著他逼近自己的陰影,有如這幾年藏在心底的懊悔和恐懼,她想躲開他,往床旁邊衝過去,卻被他一把攬到懷裏,他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的鉗製住了她柔軟的身軀,絕對力量的懸殊讓她的掙紮在他眼裏更像是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在淘氣的撓爪。

沒想到她努力的側翻著身子,右腿出其不意的踢出一個奇異的弧度,足弓踩到他的下巴,積蓄的力量把他蹬得歪到了一邊。在林岩還沒做出反應起身,她左腳尖一點床麵,體現出驚人的柔韌,整個人如一個圓弧翻滾了一圈,同時從裙擺中的大腿內側抽出了一把剪刀,厲風一般的對著他揮了過去。

可惜隻差一分。

林岩低頭看著身上被劃破的軍裝,胸口滲出了一絲鮮血。

“小妹,你這麽迫不及待的就要脫我的衣服了?”他陰沉的笑著,甩下破壞了的上衣,露出強壯的肌肉,“幾年不見,學了些本事,身體更柔韌了,看來我們今天可以更快樂。”

等待了良久的獵豹不再有耐心逗弄獵物,他凶狠的把她的身體肆意的壓在**,剪刀被甩到了地上,她被強壓的胸腔都沒有了空氣,窒息的承受著他沉重的壓迫感,他充滿情欲的氣息逼迫著她回想起當年的事情。

商依依哭不出聲音,眼淚濕了妝容,蹭花潔白被褥。她本以為經過這麽多年自己的內心已經足夠的強大了,經過了這麽多的磨礪,不管麵對什麽樣的困境都能冷靜堅強的麵對。可是現在她不得不麵對她人生中最艱難悔恨的過去,時隔多年卻再一次無力改變,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即將被吞食。

“看來你現在喜歡激烈的,我也可以滿足你。”林岩喘息著把她裙子後背上的口子撕開,隨著衣料的撕裂聲,露出雪白的曲線。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鑰匙的細響,房門驟然打開。

商依依扭頭看過去,隻見何梓明如冰山一般屹立在門口。

好像時空的門被打開,窒息的心肺突然灌入了新鮮的空氣,她嗚的一聲,痛哭出聲。

“怪不得今天這麽大脾氣,原來心裏惦記著別人。”林岩毫不在意的嗤笑道。

何梓明二話不說從旁邊櫃子上抄起一個花瓶就往林岩頭上砸去。林岩身手敏捷,頭一偏沒有被砸正,但是還是砸到了他的肩頭,他吃痛從商依依的身上跳了下來衝著何梓明就是一拳。

何梓明一閃身,沒有被打中,但是林岩訓練有素,緊接著另一拳猛的朝他的肚子勾去。何梓明悶哼了一聲,彎下了腰,卻是渾身散發著憤怒的衝向林岩,兩人滾在了地毯上扭打,何梓明不是對手,挨了好幾拳,也不作聲,隻是死死的鎖住他不放手,凶厲眼中的散發著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勁。林岩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文的富家少爺會這麽玩命,一時擺脫不掉,怕是不好收場。

兩人正在纏鬥,林岩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來。何梓明回頭看去,隻見商依依站在他們倆麵前,她頭發淩亂,被**撕扯的破爛的裙子不堪的掛在身上,但是她神情冷酷肅穆的盯著林岩,手裏舉著那把勃朗寧手槍。

林岩渾身散發出緊張的氣息,但是卻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鬆開何梓明,微微舉起兩手,警惕的盯著商依依,嘴上卻笑道,“依依,我隻是開個玩笑,何必動刀動槍這麽嚴重呢。”

何梓明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對著他的腹部就是兩拳。林岩痛的咧了咧嘴,“我們路歸路橋歸橋,你跟何大少好好過日子,就像你說的,這樣對你我都好。”他眼角瞅著門邊想往外挪動。

“往浴室裏走。”商依依冷冷的說,手上的槍絲毫沒有抖動。

林岩眼睛盯著她手上的槍,餘光掃著何梓明,腦子裏飛快的轉著,想怎麽樣能奪下她手裏的槍。

“我的槍法是你教的。”她像一尊白玉雕像一樣,冰冷而沉穩,“這幾年也沒荒廢,你知道我不會打偏的。”

林岩訕訕的笑了一下,依言往浴室裏走進去,一邊往後退一邊說,“依依,我今天是衝動了一點。但是我一直對你是真心的。我們當年還是有很多快樂的時光,隻是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跟劉家的恩怨我也不會再參與的,好不好?”

何梓明在旁邊一言不發,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被欺辱的柔弱的女人變得如此危險而冷靜,她舉著槍一步步的往前逼近,他心裏有一種冷酷的快意,他不確定她下一步會怎麽樣。

林岩在麵對兩個人一把槍的情況下沒有輕舉妄動,在他心裏她還是那個隻會虛張聲勢,始終被他控製的小妹,所以他沒有慌亂,按照商依依的指示進了浴室。

當商依依對何梓明說,幫忙拿條浴巾的時候,何梓明和林岩都以為要用浴巾綁住林岩。

而她拿過來浴巾矯捷的把浴巾包在槍口,林岩看到此景才驚醒這個女人是真的要殺他。他漂亮的眼睛裏發出困獸拚死的駭人的光,用盡全力傾身往商依依身上撲過去,要去搶她手上的槍。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回**在浴室內。

林岩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窟窿,胸膛健美的肌肉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商依依。

她的臉上看不出快意或是痛恨或是緊張,隻是保持著空洞的麻木看著林岩倒地,掙紮了幾下,漸漸的一動不動了。

她目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呆立在旁邊的何梓明,那聲槍響仿佛還回**在這個逼仄的空間,凝固了空氣。就這樣站立一會,突然她幾步跪到馬桶旁邊,扶著馬桶邊劇烈的幹嘔了起來。

何梓明看著冰冷的瓷磚地板上橫著的屍體,四處噴濺的血跡,幹嘔不止的女人,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他並不感到害怕,而是有一種奇異的刺激,讓他的大腦迅速的運轉了起來。

他什麽都沒問,迅速的脫掉身上的西裝和襯衫,隻剩一條底褲,把衣服扔到了房間的地上,走進浴室把浴缸的浴簾扯了下來,把林岩的屍體用浴簾簡單的裹了起來,然後拖進了浴缸裏麵。

商依依停止了幹嘔,驚異的看著他的舉動,她的右手緊緊的握著手槍,眼中無神,臉色慘白,額頭滲出密密的虛汗,身上臉上有很多的血滴。

何梓明做完了這些,看著跪坐在馬桶邊上的她,“把衣服脫掉,扔在地上。”他簡單的命令道,一邊取下了花灑,把水龍頭開到了最大,拿著花灑開始衝洗浴室裏四處飛濺的血跡。

商依依頓了一下,眼睛恢複了些光彩,她強忍住強烈的不適,站起來一手拿著槍,一手把破亂的衣裙迅速的脫掉,隻剩下裹胸和底褲。她停頓了一下,厭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把衣物全部脫掉,赤身**的立在冰涼的地板上,唯有手裏拿著那把勃朗寧手槍。

何梓明看著她,他們倆幾乎**相對,他把開著熱水的花灑對著她的身體淋了下去,商依依突然被水淋到,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把槍放到台麵上吧,要不淋濕了。”他看她手指握的發白的關節,聲音柔了下來,“放心,我不會再拿你的槍了。”

她沒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放下槍。

何梓明也不再說,用熱水衝洗著她的臉,她在溫暖的水流下找回了身體的溫度,感受到他溫軟的指腹擦拭著她臉上哭幹的淚痕和點點的血跡,像輕撫一件細薄的骨瓷,指尖充滿了溫柔和憐惜。

她沒有閉上眼睛,隻是怔怔的盯著牆麵上的一個血點。

何梓明從衣架上拿了一條浴巾把她輕柔的裹住,將她推向房內,“你去換上睡衣,到被子裏去,這裏我會收拾幹淨。”

她沒有說話,依言走出了浴室。

何梓明把她的衣物都裝了起來,細致的把浴室裏的地板和牆麵的各個角落都擦洗幹淨,最後他用香皂把自己仔細的清洗了幾遍,才換上了浴袍。他回頭看著浴缸裏的浴簾內露出來的皮鞋,沉思了一會,用浴巾蓋在了上麵。

何梓明走出浴室,關上門,看到商依依坐在**裹著被子發怔,手邊放著那把槍。

房間內一片狼藉,何梓明開始收拾散亂在四處的行李衣物。

“抱歉,你的房間被弄亂了。”她聲音幹涸。

他凝視著神誌不清的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

她接過水,一飲而盡,像被水灌溉的幹枯的玫瑰,恢複了一絲生機。

“還要嗎?”他問。

她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沒想到晚宴結束的這麽快,我以為你沒這麽快回來。”

何梓明拿過她的水杯,也喝了一杯水。他沒有告訴她,過去的這一個小時他在黑夜裏是怎樣心急如焚的找她。

他在嘉麗公館門口問遍了門衛和周邊的商鋪行人,有人看到了一身白裙的女人在風中等到了一輛汽車,但是車上沒有人下來,她也沒有上車,後來又叫了一輛車走了,沒有人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裏。

如果沒有找到他,他一夜都不會再回到飯店。他本想去天津會館找人問問林岩平時常去的地方,在車上突然想到宴會上趙敬義說的林岩就喜愛在對方家享受**的刺激,他直接讓車夫調轉回到北京飯店。

在走近房間的時候,他無法再淡定,他怕推開門是無人的空房間,更怕依依已經在裏麵出了事。

她赤足走下床,跟他一起收拾房內。

“你回**去躺著,有我在,我會都處理好的。”他轉頭看她,暖黃的燈光撒在她的側臉上,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血色,看她執著的神情,沒有再勸她。

她蹲在地毯上,把他剛才脫下的一身衣物抖開來檢查有沒有血漬,突然一道銀光落在了地毯上。

她拾起來,羽睫毛閃動,黑亮的眼眸盯著手心。過了半晌,她轉過頭來看他,眼神飽含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我剛剛不明白你這樣幫我到底是為什麽,原來是因為這個。”她舉起手心裏的一支銀質的柳葉形耳墜。

何梓明先前情急之下把這隻耳墜隨手放入褲子口袋,他幾步上前,“依依……”

“原來這隻耳墜在你這,我找劉府三姨太想要回不小心留在劉同屋裏的這隻耳墜,她一直推脫。”她笑得很輕,“真沒想到她背後的另一個同夥原來是你,劉五兒的未婚夫,何大少。”

何梓明沉默的凝望著她,正想開口,這時候一陣緊促的敲門聲響起。